《明宫妖冶,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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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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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清芳冷冷道:“这便是司夜染故意让人养着的!倘若养成数千百万,倘若一股脑都撒出去——你说这京师上下,该有多少人丢了性命!况且它们会飞,纵然宫墙都拦不住它们,便是皇室、宗亲、甚或朝廷大员都躲不过,是不是?”

    沁芳面色大变:“如此说来,如此说来,那司夜染果然暗有图谋?!”

    清芳这才捉着沁芳的手出了马厩,将大门关严。里头嘤嘤嗡嗡,宛如风啸,噼里啪啦都撞在门上。

    沁芳惊魂甫定,清芳道:“你总以为我与你争财夺势,实则我不过在凉芳面前与你演戏。只有让他当真以为咱们两个争财夺势,咱们才能避过他去……”

    沁芳一怔:“大师兄也提防着二师兄?”

    “没错。”清芳幽然一叹:“曾诚对他动了真心,虽然他始终对曾诚冷冷的,但是你我都该明白,他本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我是担心他早已变了心——背叛了督主,不再执行任务,反倒与曾诚成了一条心。”

    沁芳蹙眉:“可是好歹是他告发了曾诚,亦下手杀了曾诚……”

    清芳眯起眼睛:“所以我才觉得他更可怕,更要防备着他。”

    沁芳便也跟着心下一颤:“……那晚他与藏花起了冲突。凝芳来找咱们,咱们都没去——倒没成想,他却安然无恙地回来。竟然也没跟你我发脾气,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虽说这当中有凝芳给周全着,可是我当真不信他就不记恨你我……”

    沁芳有些说不下去了,喘息半晌才接道:“说不定他反倒是恨实了,正寻着机会将咱们往死里整!”

    两人找到了相同的立场,便尽弃前嫌,一同商量着要给司夜染再添一笔罪证,然后凭功劳要求邹凯将他们二人调离灵济宫。

    天冷路滑,风雪益发大了。风声如鬼哭,打着旋儿卷过他们两人同乘的马车。

    马匹忽然打滑,马儿兮溜溜惊叫了一声,马车便停了。清芳忙问外头车夫:“怎了?”

    车夫道:“路上都是小雪,打滑,怕是蹄铁松了。二位公子稍待,小人去敲敲蹄铁。”

    两人便安下心来,耐心等着。

    马车里顾念离提前给烧了炭炉,暖洋洋的,两人便都觉神思有些倦怠,各自依靠着车厢壁,昏昏而睡。

    就在此时,仿佛忽有一股风吹开了车帘——然后一股嘤嘤嗡嗡之声呼啸而至!

    京师酝酿多日了的一场大风雪终于来了。各家各户都早早关门闭户,街道上早已没有了行人。于是那条无人小巷里的马嘶人鸣,便也被风雪呼啸湮没了。

    南京,守备府。

    兰芽摒除杂念,索性继续替月船敲着木鱼。

    中间儿长乐还来过一次,推门儿见兰芽在敲木鱼,便问道长何在。兰芽嘘了一声,指指依旧垂落的床帐,以及帐子里头堆成一堆的被褥,示意月船睡着了。长乐便没敢打扰。

    不多时,房门又是一响,果然是月船回来了。

    兰芽不慌不忙,依旧敲着木鱼,却偏头向他:“师父终于肯回来了?可否告知徒儿,师父去哪里云游了?”

    月船眼中神色变了变,耸了耸肩道:“你果然这么早就醒了。”

    兰芽莞尔一笑:“师父想是听见了这木鱼声的节奏变了,才忽然想起来徒儿早喝过了师父赐下的黑狗血吧?师父是不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兰芽敲木鱼,是故意没按着钟摆的节奏。月船若听见了,便必定会回来。

    月船立在门口,鼻尖上确有一层薄汗,却在见到她一脸的娇俏时,尽数消了。

    他只闲淡倚着门框立着,悠闲道:“既已被你窥破,便也由得你。”

    兰芽丢了木鱼锤,莲步向他走去,掌心却不知何时已经握了把小小匕首,刀刃便抵在他喉间!

    “说,你究竟是谁?还有,你方才去做什么了!”

    月船依旧不慌不忙,只微微挑了挑眉:“刀,哪儿来的?”

    这把匕首连虎子也不知道,是兰芽私下备下的。倘若计划有失,或者她当真被制住,她可凭其防身——最差,也能杀了自己。

    兰芽桀骜回视:“要你管?休得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问题!”

    月船却目光愈冷,咬着牙,一字一声说:“刀,不是你该玩儿的东西!”

    兰芽哑然失笑:“你管得太多了!月船,你醒醒,难道当真自以为是我师父?”

    他却目光一瞬不瞬,完全没有妥协的模样。依旧一字一声说:“你答应我!”

    兰芽咬牙:“你先回答!”

    月船掀了掀唇,怒道:“你答应我,我便告诉你!”

    兰芽转了转心思:忍不住斥自己,何必跟这个神棍斗嘴?

    便点了头:“好,我答应你。说,你究竟方才去做了什么?”

    月船仿佛长舒了一口气。可是那声音太轻太轻,轻得让兰芽都怀疑自己是否听见。

    “……我不过是去查了查怀仁和魏强的书信往来。”

    兰芽心下一亮:“做得好!查到了什么?”

    月船抿唇不说了。

    兰芽便发了狠,将刀刃再向他迫近一分:“说!”

    月船却依旧不慌不忙,悠然问:“你猜会有什么?”

    兰芽心下一动:“……是否有怀仁与运河沿途州县地方官员的书信?”

    月船唇角轻轻勾起:“有。”

    兰芽手便因兴奋而有些颤了:“上头是否有怀仁授意那些官员联名诬告的证据?”

    月船态度更加悠闲,目光里有光芒潋滟而生:“……有。”

    兰芽的手便抖得更厉害,几乎要撑不住那柄匕首。更糟糕的是眼里有些东西滚烫地快要淌下来……她便连忙收了匕首,背过身去疾步跑回床边去,这才放纵自己掉了泪下来。

    只要有这些证据在,便能救司夜染出来了!

    太好了……。

    她控制的很好,若是外人,也许看不出她在哭。

    只有太过熟悉她的人,才能从她肩头极微笑的颤抖里,猜到她在落泪。

    月船静静望着她小小的脊背,看着她几乎看不出的颤抖,缓缓攥紧了指尖。

    指尖扎进掌心皮肉去,那痛楚才让他的心纾解一分。

    否则,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这么奔上去将她抱进怀中……

    否则一切将都前功尽弃。

    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无声落泪,他只能忍耐!

155化身为妖

    兰芽心头梗了一下。

    有一个答案已然滚上舌尖儿,却被她生生咽下去。

    只因为,那如何可能?

    她便深吸口气,用力朝他脚尖儿跺下脚去。她这样背对着他,他全副的注意力都在她耳畔,于是下盘的防备便必然不足。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这一脚跺下去,他没能躲开。她脚后跟结结实实跺在他脚趾头尖儿上,他毫无防备之下,疼得微微一抖。兰芽趁机狠狠扣住他手肘,借力打力将他手肘掰向反关节——他眉尖一蹙,却已不得不松手窠。

    兰芽逃脱,退开几步之外,冷笑着回望向他。

    “你是谁?你当我真不知道?!旆”

    日头西斜而去,房中光影幽暗莫测。他眯着眼睛立在氤氲光影里,斜睨着她:“你倒学会了这反关节的搏击法。是谁教你的?”

    兰芽忍不住也同样眯眼看他。

    方才他那么急着想要她说出他是谁,一切都已呼之欲出,可是他此刻却退开一步去,仿佛不急着问了——甚至仿佛在故意岔开话题,倒不想她说了似的。

    为何?

    她便也只顺着他说:“这又有何难?我知自己的短处,身上没有半点功夫,这样行走江湖,非但无力自保,反倒有可能给身边人添了累赘。于是我自然想学。”

    “可是我年纪大了,已经过了学功夫的好时候;况且我筋骨资质也不怎么样,从头学功夫根本不可能。于是我便取了些巧,跟人学些外家子的细枝末节,不求克敌制胜,只求置于死地而后生罢了。”

    他却执着地问:“是谁,教你的?”

    兰芽清冷一笑:“那很重要么?”

    “重要。”他在幽暗光影里缓缓抬眼望来:“……虎子,还是——慕容?”

    兰芽忽地想笑。她心里第一个蹦出来的问题是:慕容也会功夫么?

    从牙行相见,慕容在她眼里就是飘然若仙,怀中只抱着一张琴。纵然面上一直清冷隐忍,可是却也从未曾动过功夫,只是白衣清雅的模样。

    可是这个念头刚起,她想笑,那笑容却也随之变成了苦笑——她给了自己答案。

    慕容怎么会没有功夫?

    他是草原的皇孙,至少也谙熟鞍马才是!

    那么他之所以一贯给她白衣飘飘的印象,一方面是因他受制于人,另一方面——她又想到那十几个被杀的鞑靼人——那是不是说慕容一直都在伪装?即便在她眼前,也一直都在伪装!

    兰芽别开头去,只死死盯着墙角,霍地摇头:“不是虎子,更不是慕容!”

    “哦?”月穿的倒有些惊讶:“那你跟谁学的?”

    兰芽叹了口气,回头来望向他,心道:虎子虽然学了些市井的油滑,可是他骨子里却不是这样的人。她要他在腾骧四营学的是兵书战策,是统兵之法,而非这样单打独斗的小心眼儿。

    而慕容,他虽然没见识过他的功夫,却也能从他的身份推测,他的骑技与箭术都应极高。草原骑兵又擅马刀,于是他的刀术亦应出神入化……但是草原人却未必擅长这些近身搏击的小技巧。

    她当然不会告诉月船,她这几招小伎俩,是学自凉芳。

    见她选择沉默,月船不由眯眼:“你不肯告诉我?”

    兰芽轻轻耸肩:“……日后,你自然会明白。”

    灵济宫上下除了她之外,再没有第二个女子。凉芳虽然是男子,可是生就袅娜之态,倒比她自己更像个女子。于是她想,凉芳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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