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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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喜-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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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手中一纸折扇忽然“哗”地一声张开,他看着折扇上绘的盛开着的牡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程悦,你的妻主……顾夫人,对你好么?”
程悦回答:“好。”
南宁又问:“程悦,你说……如果我让她娶我做夫,好不好?”
程悦不说话。
南宁微笑,柔声再言:“你有自己的孩子,但不是她的。她现在对你再好,也不一定长久……我是为你着想,若我们成亲,我做主给你一万两白银,你带着孩子离开她另住,你可同意?”
程悦微微一怔,苦笑着抬起头,看着南宁,说:“妻主同我说过……”
南宁打断他的话,急促地添了一句:“你也知道,女人情动时说的话,当时即便是真的,过后也未必还真,你要想清楚,也不用担心她,只管与我实说你是否愿意就好。”
程悦依旧苦笑:“南宁公子,妻主同我说,我不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话,不管你许给我什么好处,只要我拒绝,她一定按照你说的十倍给我。所以……抱歉。”
南宁不可思议地回头看我。
我坐在雕花檀木椅上,点头。我确实托管家代我传了张纸条来与程悦说这件事,以确保不会出现意外。
南宁手中的扇子一合,直指着我,脸气得涨红,手气得发颤:“你居然如此!”
摊手,挑眉,微笑,我无辜地眨眼,看着这今日忽然出现在我生活中的男人愤愤离去。
其实我并不是不好奇程悦内心藏着的,真正的选择和答案。我也想过顺其自然不打招呼,也想过借着南宁看一看在程悦心里究竟对我信了几分,又对我依赖有多少。
可是……我喜欢程悦。
就算这喜欢来的其实没什么道理,但也足够让我不止一次地想要和程悦共度这一生了,也足够让我觉得,无论程悦此时心底的答案究竟是什么,我都不想放弃这个人。
如此,我就绝不可能让南宁去用这样的话,试探程悦的心,因为一旦试过,这裂痕恐怕就再也难以弥补。
他若答应了,这一万两银子,就会成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永远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哪怕我们依旧在一起,我只怕是永远都会记得,他对我的重视,不如他对一万两银子的喜爱。他多半也会永远记得,他曾经为了一万两银子答应过会离开我……那样,他永远无法走出自己的胆怯和自卑,我也永远无法摆脱我的胡思乱想。
他若不答应……实话实说,我几乎不敢相信现在的他会拒绝那一万两的银子。只怕就算真的拒绝,也是因为他足够多疑,担心有诈而不敢随便在我面前答应南宁的话……
说到底,我觉得我喜欢他,但他对我……或许顶多只是不排斥。
“程悦……”我轻声唤他的名字。
程悦抬头看着我,很是真诚地说:“妻主,恭喜你今天赢了那场赌局,还有刚刚的……这一场。”
我抚额。之前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唉……这木头似的丝毫不解人心的男人显然不知道,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庆祝恭喜。我并不开心,这悲催的赌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赢家。

这糖衣的炮弹(一)

我在书房盘点账目,算盘珠子拨到手指疼的时候,我听见管家在门外轻声问:“东家,天晚了,早些歇下吧!”
含糊应声,我合上账册,吹熄了烛灯,推门而出,看见管家正候在门外。她一张脸笑得像是一个满是褶的大包子,两只小眼闪闪发光,很是猥琐地对我说:“东家,新来的那位公子,已经洗干净了,正在您房里候着。”
“……”我沉默着和管家对视了片刻,转身,进书房,重新点燃烛灯,翻开账册,做下,拿过算盘,拨弄起来。
“噼里啪啦……”这是算盘在响。
“唉……真是……”这是门外管家在小声抱怨。
抱怨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就没了,想是她已经走远。
而我手下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一点肿胀酸涩,我觉得自己的目光有一点模糊朦胧……我忽然感觉我有一点想哭。
只有那么一点,我才不会承认其实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
距离那荒唐的,毫无紧张感但是让我颇觉压抑,并且惹来了不少后续麻烦的赌局,已经过去了两天。
两天,我被管家前所未有的固执和一个陌生的,瘦弱的男人吓得不敢回房睡觉休息。
夜深了,我困,而且饿,而且心烦意乱。
除了房里我根本不想见的男人之外,我还在担忧如何向我的“后台”解释我的顺利,以及究竟该怎么才能成功从这一团乱的局面中脱身。这次的事儿不难解决,然而晟日的挑衅来得古怪,背后还不知道究竟有谁撑腰,而我原本自以为的靠山显然比海市蜃楼的影子还不可靠……我恐怕得另作打算。
哦……是了,还有南宁。
那么漂亮的,又不乏光彩的一个男人,像是中了邪一样,一日一日的往我这边跑,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他会是之前人们口中所说的,娇气高傲难以接近的京城来的小公子。
南宁每日里花枝招展,时不时晃得我头晕目眩脸红心跳,可与此同时……程悦却一如既往地平淡,平和,平静。
他依旧在教程连学字,与程连说话,哄程连睡觉……父子俩的日子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前还要亲密些——因为程悦这两天几乎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
以前都是他陪我一起吃饭……现在,却是南宁坐在我对面,那个从晟日老板那儿赢来的男人——我至今都没记住他的名字——站在一边伺候。
我感觉……说不出的失落,还有莫名其妙的委屈。
正委屈,书房的门被轻声敲响。
我盯着账簿,随口道:“进来。”
进来的却是正在心里念叨的程悦。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一碗清粥,两碟小菜。
我几乎惊喜,待他布置好了,也不客气,坐下来便吃。
程悦微笑地侧头看着我吃菜喝粥,温声问我:“妻主这些日子心烦?”
“嗯。”我含着粥,眼巴巴地看着他,点头。
“心烦的话……”程悦犹豫了下说:“就早些回房歇息吧?那位公子也是很温柔贴心的,让他陪妻主说说话,解解忧愁,说不准就好了呢?”
……这口粥,忽然就有点咽不下去了。
亏我还以为他是关心我才来送夜宵的……可现在我觉得……这哪里是清粥小菜?分明是糖衣炮弹!

这糖衣的炮弹(二)

我听见鸟叫声,睁眼,发现身子麻了大半。
趴在桌子上睡觉,确实不是什么健康的好习惯。可昨夜看账本看得实在支撑不住,也只能这般休息。可惜几日后我就准备离开,否则倒真应该在书房添张软榻的。
琢磨一阵,摸摸账册,我把它拿起塞进怀里。
而后我慢慢起身,一瘸一拐地活动了一阵,酸麻的地方都觉得稍微灵活了点儿,才又从门口的水盆里撩了些凉水扑在脸上,终于觉得好过了一些,便推门走出书房。
管家正在书房外原地打转,不时四处张望,此时看见我,面上居然有些罕见的慌张焦急,开口说的却并不是什么大事。
她要说的依旧是那个男人。
此时听见她说,我才想起那男人的名字叫做井越。
管家说,我连着两日晚上不回房,井越觉得是对他不满才这样,于是昨晚在我卧室门口跪了整整一夜。
我:“……”
我确实是对他不满。准确说我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不大满意。程悦勉强,南宁将就……那个一脸苍白清秀柔软目中泪光盈盈的井越?!还是饶了我吧。
可是我不能这么说。
万一真跪死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程悦还不定是个什么反应。
昨晚我的反应,说不准已经把程悦唬到了。
他那句话出口的一瞬,我脑补了一下如果把他按倒揍他屁屁的可行性,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只好挥挥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夜宵既然送到了,我也吃了,那么他也就没必要继续在我眼前晃悠添乱。他真心的也好,假意的也罢,我当时只觉得完全没有精神应对。
可今早再想想,却又后悔当时没有把话和他说明白。
要真是打了骂了……哪怕哭一场疼一阵,我觉得说不准他和我之间的关系也就能明朗起来。可现在这样……若在我以前的世界,哪个女人若把身子都给了男人,是个人都能明白那女人多半是真心喜欢对方的——某些特殊工作者除外。然而现在这个社会……男女关系大多混乱。男人是爬了墙有了不轨,只要没抓到现行就没人有证据,只看他的胆子是大是小怎么想……而女人……女人更加不怕,搞出来孩子才更要高兴呢。
我是下了决心,想要和程悦在一起的。我之前也觉得程悦应该明白,可事实上,看来他是一点都不明白。
抿唇,沉思了片刻,我终于下定决心。
“我要出去一趟,没有时间。管家,你去让井越起来,送到程悦那里去托他先照顾着……另外程连最近学字,上次程悦说起少了字帖,你也找人买好了送去。好好安置,中午你们自便,南宁若来问,你就答我晚上才回来。”
“得嘞!”管家又开始笑得像一颗包子了,她说:“您就瞧好吧!”
好?
哼……我才不信能有什么好。
这个世界,连程悦来主动送次夜宵这种甜头,都属于糖衣炮弹别有用心了,还能指望这管家做什么好事儿么?多半……她那脑子,又转歪了吧。
小剧场:管家的新点心
有一阵子,顾雁吃腻了单调的饭菜,胃口不好。
管家努力督促厨房里的厨子研发新点心,各种点子层出不穷。
管家每次有了新点子,必定笑得像是一个起满了褶子的包子,端来给顾雁。
顾雁嘀嘀咕咕,一面小声念叨管家的脸笑若菊花,一面意兴阑珊草草尝几口。
……
后来。
“东家,您尝尝这菊花包。”管家说:“这是包子,内里是豆沙拌着菊花瓣,上面的褶如盛开的万寿菊,又点了……”
顾雁插嘴:“停停停……为什么要把豆包做成这样?你怎么想的?”
管家:“您不是老嘀咕什么又像菊花,又像包子的……难道不是想吃这个?”
顾雁:“……”
……
后来的后来。
顾雁的管家在许多年后开了家面点铺,铺子里有一种包得满是褶子像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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