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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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军-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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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训方正打算大战一场,来了个都统巴扬阿,前来招降。唐训方不听他的话,率部赶到璩湾,乘雪夜进攻,设计将高二捕获。
  巴扬阿所招抚的刘尚义部很快就叛变,袭击湖北西北部的郧州、房州、保山、竹山、竹溪、保康和兴山,占据武当山死守。
  唐训方会同陕西总兵泽厚所部清军,接连在武当山金顶击败起义军,斩杀起义军首领和二百多名部众,迫使残部投降。
  襄阳郡平定后,清廷加赏唐训方按察使官衔,将他升为巡道,不久又任命为湖北督粮道。
  与湖北接壤的河南,当春风吹起的时候,捻军又开始活跃起来。捻军分散在各地,具有超强的流动性,河南巡抚英桂防不胜防。清廷令胜保率部协助。
  在河南的东南角,捻军包围了固始。江苏北部的邳州和山东南部的郯州,相距不过百里,也有捻军活动。安徽西北角上的亳州,捻军与袁甲三所部相持,突然向南挺进两三百里,攻打霍邱和寿州,又向西北推进四五百里,袭击河南的舞阳与叶州。
  河南西部的内乡也有捻军,他们突然北上两百多里,攻打嵩州与宜阳。英桂率部赶赴中部的禹州和密州,仍然无法捕捉捻军的踪影。河南烽火四起,英桂一筹莫展。
  太平军在一些地区得到捻军的帮助,安徽的庐州和巢州遭到他们联合攻击。胜保打不过捻军,便想用招抚的办法。他与袁甲三在安徽寿州西南五十里的正阳关会师,商议招抚李兆受与苗沛霖,以削弱捻军的力量。为了使招抚更有把握,胜保领军向西北方推进,驻扎颍州,扼制归德,陕西清军则防守武关。
  但是,流动作战的捻军是无法困死的。他们从陕西东南部进入与河南交界的商南,杀死知县施作霖。安徽的捻军则攻占安徽西南部的霍山,攻打东部的和州与滁州。东西将近二千里,都有捻军活动。从冬季开始,山东中西部的泰安和直隶省南部的开州、东明,也出现了捻军游骑兵,滑县、林县、浚县和淇县遭到捻军的袭击。
  太平军的发源地广西也不平静。广西的清军将领黄金亮于2月份叛变,联合兴安和灵川的会军,将兵力分为五营,攻打柳州。湖南的戍防军密切注视着南边的动向。
  133
  湘军在江西刚刚起死回生,曾国藩便于3月份离开了战场,回到湖南湘乡,为父亲治丧。曾国华和曾国荃也离开了各自的部队,回到了家乡荷叶塘。
  曾国藩这次离开江西,只是上了一个奏折,说明请假的原由,未待清廷批准,就顾自返回湘乡。官员们听说他没等清廷同意就启程了,担心文宗严厉谴责他。左宗棠则写信给曾国荃,指责曾国藩为了私事把部队丢在江西,是不负责任的做法。他指出:士卒在战时不得擅自离开军营,统帅就更不应该这样做了。
  其实文宗先已得到湖南的奏报,便批准给假,令曾国藩回家治丧。等到曾国藩自己上奏时,朝命已经下发。于是天下人都知道,文宗对曾国藩另眼相看,掂量出了这位大臣在天子心里的分量。

1857年,咸丰七年(7)
曾国华和曾国荃离开江西,留下两支部队无人统领。恰遇李续宾的弟弟李续宜因事来到瑞州,胡林翼令他代替曾国华领军。曾国荃的部队正在攻打吉安,陈湜代曾国荃管理部队,但不久他也因父亲去世而回乡,部队由文翼代为统领,
  曾国藩上奏清廷,说他的军务以水师最为重要,杨载福统领的十个营和彭玉麟统领的八个营,共计有大小战船五百艘,大炮两千尊。他请清廷任命代理湖北提督杨载福为水师总统领,任命惠潮嘉道彭玉麟为协理,并责成湖北和江西为水师提供军饷。文宗下诏,批准他的请求。
  曾国藩临走前把江西的军事委托给福兴和文俊等人,还叮嘱刘腾鸿主持江西南部的军事。
  曾国藩走后,福兴来到瑞州视察部队,湘军将领们只是把他当作友军的统帅来对待。福兴窝了一肚子气,返回南昌,上奏请求征兵,说勇丁们不可使用。
  曾国藩和他两个带兵的弟弟都离开了江西,但江西的湘军仍在继续作战。这说明湘军都是一些独立的作战部队,没有大帅统一调度,照样能各自为战,有时甚至打得更加漂亮。
  刘长佑所部3月上旬从袁州东进,抵达太平圩,企图攻占临江。
  吉安的太平军针锋相对,于3月12日大举进军太平圩。太平军水师从赣水进军,联合陆师,对太平圩进行包抄,摆开长达二十多里的阵营。刘长佑的部队前后遭到攻击,大为惊骇,军士溃散,刘长佑无法阻止。属下的营员和左右随从,仓促间来不及逃走,大多数战死,部队狂奔而逃。
  刘长佑下马,坐在地上,见无人理睬,索性卧倒,决心一死。太平军先后追到,都停在几十步以内。刘长佑以为自己死到临头,没想到他的几名亲兵还挂牵着他,骑马返回,簇拥他突围而出。刘长佑下令竖起军旗,军士们都很惭愧,互相呼喊,停止奔逃。刘长佑收拢部队,退驻新余。原驻新余的湘军也在赣水岸边摆开阵势。
  太平军见湘军已有戒备,不再追赶,湘军才得以保住了新余。刘长佑所部幸存者只有十分之一,辎重和物资全部丢失。
  袁州三县的百姓,对刘长佑素有好感,听说他的部队吃了败仗,认为湖南的将领心怀大局,誓死深入,他们也应该雪里送炭。于是集合健壮的男子,推车运送军粮,自愿参加者多达七八千人。
  溃散的湘军一路返回,见民团如此奋勇仗义,都为自己当了逃兵而感到羞耻,纷纷到新余来找刘长佑。三天之内,部队便重振军容。太平军从新余东北四十里的罗坊前来进攻,还来不及列阵,见湘军严阵以待,便撤退而去。
  刘腾鸿听说刘长佑部战败,担心太平军集中兵力攻击英冈岭的萧启江军营,从围攻瑞州的部队里抽出二千兵力,亲自率领,前往英冈岭增援。正赶上萧启江部在英冈岭激战,刘滕鸿挥师杀入阵内,两部合力,很快将太平军击溃。刘岳昭的果后营再接再厉,连拔彭家村太平军壁垒。
  刘滕鸿的援军并不急于离去,于3月18日和萧启江联合扎营,等待下面的恶战。
  果然,太平军又于3月19日杀到。湘军分为四队,渡过赣水,与太平军大战。田兴恕自恃勇猛,一马当先,深入太平军阵内,遇到埋伏,所骑战马中枪倒地,田兴恕左手负伤。武陵人成应洪和溆浦人周学桂率领虎威营三百骑突入阵内营救,将太平军杀退。
  刘腾鸿飞骑赶到,带着田兴恕返回军营。
  这一仗,湘军反败为胜,重创太平军。成应洪升任参将,周学桂得到田兴恕器重,升为哨官。
  刘长佑手下的将领刘坤一,也率部在罗坊攻击太平军,斩杀二百名太平军。太平军全部转移到太平圩扎营。
  萧启江趁着新胜之威,于3月20日率部进攻太平军增援部队。太平军发起反击,萧启江部与太平军杀成一团,鏖战许久,终于将太平军击退。
  刘腾鸿见英冈岭已无危险,率部返回瑞州,留下一千七百人协助萧启江攻战防守。刘长佑给虎威营提供衣服和粮食。三支部队和睦团结,士气倍增。
  正在这个时候,湖南失去了一位巨人。在江西以东的浙江杭州,曾国藩很想结交的近代启蒙思想家魏源,于3月26日在东园僧舍谢世,终年六十三岁。他的灵柩葬在杭州南屏山方家峪。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857年,咸丰七年(8)
这个湖南人身后留下两句名言,成为湘军人物的座右铭。一句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另一句是“世道必进,后胜于今”。
  134
  湖南巡抚骆秉章听说刘长佑兵败太平圩,感到了江西西部的危机,又收到广西发来的警报。
  广西全州的知府苏凤文向湖南告急,说黄金亮的叛军攻克了柳州。桂林一带到处都在闹起义,起义军的势力向北蔓延,波及全州。骆秉章不得不开始考虑派湘军增援广西的清军。
  广西地处偏远,是个贫困的省份,湖南的将领都不愿前往。何况湘军宿将大多数已经领兵出省,骆秉章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没有想到,在湖北与李续宾赌气回到家乡的蒋益澧,主动提出带兵增援广西。
  蒋益澧在湘军中长期得不到重用,因为书生们都觉得他性情粗犷,很难交往。但是,在上年底湘军攻克武昌之后,清廷没有忘记这个湘乡游子在湖北和江西所立的战功,把他擢升为知府,赐予花翎。他本人自然还想有所作为,才对得起自己的从四品官职。
  骆秉章喜出望外,急令蒋益澧招募一千五百人,另将防守永州的湘军交给他统领,其中包括段莹器的一千人和江忠濬的一千二百人。蒋益澧总领三千七百人,积极筹备南下。
  湖南援助广西,不是为了经营外省。在骆秉章看来,与其出省去抵抗起义军,不如等到太平军进入湖南,再加以镇压,来得更加容易。湘军援助其他的邻省,毕竟还能获取粮食,可是到了广西,行军和扎营,全部靠湖南供给,否则部队立即溃散。
  湘军出兵广西,自蒋益澧而始。后来旷日持久,而收到的功效,不足以为天下人道,如果不是适应清廷的要求,是不会干这种傻事的。但是广西并非一味索取。后来清廷又依靠湘军东援,赴浙江作战,集中兵力扫平强大的太平军,广西和广东两省,都不得不为湘军提供军饷,打破了各省只管自己的格局。
  中国的各个省份,尽管划分了疆界,仍然统一于一个国家之内。但各省毕竟财力悬殊,有时超过了不同国度之间的差异。和平时期,各省的利害互不相关。但是战火一起,穷省和富省就绑在了一起。自从张芾弃守九江,蒋文庆弃守安庆,江南各省尽管富得流油,也无法自保。太平军接踵而至,清廷失去大片领地,清军被围困在狭小的区域。如果得不到外省的援助,就成了瓮中之鳖。
  曾国藩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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