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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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蛆-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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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从小号里出来,值班也值不成了,幸亏脑子好使,三说二卖的就去了教育科参加三级职业培训,现在等待下队呢……听完了他的遭遇,我好一番感叹,就差流下眼泪了。
  “祥哥,什么时候能够下队?”我问。
  “大概是出了十五以后吧,可能会分到三车间,听说三车间要成立一个精密车床中队……管他呐,到哪里不是一样的活?祥哥这人抗'造'着呢。”
  “祥哥,你这消息确定吗?”我问。
  “不太清楚,好象他们都这么说。”
  “祥哥在教育科学的是什么课程?”老鹞子问道。
  “机械制图,就是什么正视图、俯视图、侧视图什么的,反正跟车床有关。”
  “那更好了,你肯定会分在新中队!我敢打保票。”老鹞子兴致勃勃地说。
  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哈哈,祥哥你快来吧,兄弟我已经给你打好基础啦!就凭咱们现在这实力再加上林武、老辛他们帮衬着,我就不信拿不下几个臭迷汉!到时候……我看了老鹞子一眼,没来得及继续往下想,急急地说道:“祥哥,分来分不来都不是个事儿,你能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你等等,我回去一趟……”
  “慢走!”董启祥拉住了我,“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套,不瞒你说,哥哥过年的东西早就预备好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条黄澄澄的烟来,“看看这是什么?没见过吧?全他妈外国码子!哈哈,我也是刚刚认识它的呐——良友!他们说这是香港烟呢,拿去。我不白给你……呵呵,去看看小迪……刚才我没捞着进去,我不用多说你也明白是吧?我走了。”
  此刻,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一直把他送到了楼底。
  看着他壮硕的背影,我在心里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狼行天下吃肉!
  快要过年了也不给点儿好的吃,早饭还是小孩屎一样的一个窝头和一碗白得吓人的“老虎熊”。我把老虎熊喝了,顺手把窝头扔在侯发章碗里,上床继续睡觉。那边,瘦猴不知跟谁拌上嘴了:“少跟我吹牛逼!你长了个狗鼻子,那么好使?”
  “猴子你还别不信!不是咱鼻子好使,是酒好!”
  “再好的酒也不能隔三里地就让你闻到了不是?”
  “你懂什么?那是三百年陈酿!滚一边去,我不跟你叨叨了。”
  一听是说酒的事儿,我忽然就来了精神,转头一看原来是老狗逼坐在上铺跟瘦猴说话呢。
  瘦猴见我起来了,连忙爬过来,指着老狗逼说:“今天他妈的真是遇见鬼了!这个傻*逼一大早就跟我吹牛逼……”
  “我吹牛逼?”老狗逼倚在墙上很是不满,“你让老四说说,好酒它香不香?不香那算什么好酒,没见过世面!”
  好酒比一般的酒肯定要香一点儿,这还用你说嘛,不过我倒要听听怎么个三百年陈酿法儿……我说:“狗逼,你喝的到底是什么酒?我给评评在不在理儿。”
  “老四,他是这么回事儿,”老狗逼眯着眼睛娓娓道来,“去年初三,我去出丈人门,骑着脚踏车子刚走到丈人家村口,就闻到一股酒香味儿,我就推着车子顺着这股味道找起来了。结果,出去了三里地,在一片麦子地里找着了根儿!我就把脚踏车子的前瓦拆下来当了铁锨使,挖呀挖呀,挖了七八米深才挖出来一个坛子,你猜怎么了?扒开泥土一看,是一坛子好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场我就喝起来了,就他妈一口——醉了!”
  呵呵,这厮让酒想疯了!这不是吹牛逼还是什么?我忍住笑问道:“你怎么知道它是三百年陈酿?坛子上写着了?”
  “别着急呀,你听我说嘛,”老狗逼眨巴着眼睛,一看就知道他是在瞎编,“这不,我醉倒在麦子地里……感觉身上一点儿都不冷!为什么?好酒舒筋活血,还壮阳!好酒吧?真他妈香……我就那么躺着,躺在麦子地里……”
  “你躺不躺我不管,四哥问你怎么知道它是三百年陈酿的?”
  “你急什么?这不,躺着躺着就看见来了不少人,都扛着铁锨……把我好一顿打!说是我盗墓了,这墓是三百年前一个县官的墓……是不是真的我不就知道了。”
  好嘛,这真是一个吹牛逼不论糊的主!我真想上去给他两嘴巴子,见他一脸真诚的样子我又忍了下来,悻悻地说:“你行,你有能耐。”
  老狗逼仿佛沉浸在他编的故事里头拔不出来了,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这不,他们打完了也出了气了,给我装了一瓶子酒让我回家孝敬老人……你想想我能给我丈人那个老鸡巴喝这么好的酒吗?那么好的酒他也喝不出个什么味道来呀……我就骑上脚踏车子往家里返,谁知道还没走到村口呢,俺爹就在路上等着我了,老头子一见我就哭了:我那儿啊,我就知道你孝顺你爹!快把酒拿出来!你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呢?这酒真他妈神了……回到家里,一进院子,看门的大黄狗骨碌就晕倒了!它也醉了。”
  “哈哈!我操你亲娘啊老狗逼!你真他妈能'鼓'!”老范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摸着老狗逼瓦亮的脑袋就骂上了,“牛逼有你这么吹的嘛!这是酒吗?这整个是他妈的原子弹!”
  老狗逼扒拉开老范的手,不屑地说:“老范你这不是嫉妒是什么?操,少见多怪!我接着说……这不,俺爹提溜着酒就上他爹那里去了,爷儿俩当场就'卯'上了……嘿嘿,咱家都是孝顺人!我呢,我就抱着狗出去了,酒劲儿忒大,咱不得出去遛个弯儿消消酒什么的?你说倒不倒霉?一出门迎面来了一辆大客车,我没小心一头就撞车玻璃上了!等我睁开眼睛一看,嘿嘿,没事儿!咱端端正正坐在后坐上,大黄狗两只爪子搭在我的肩膀上,正在吐酒呢。”
  “大黄狗又没喝酒,它吐的哪门子酒?”瘦猴好象也进入了状态,连忙问道。
  老狗逼撇了撇嘴巴,不屑一顾:“这会儿你信了吧?你懂个蛋子?咱这酒没喝也比喝了猛!要不,凭我这酒量能喝一口就醉了?傻*逼一个!好了,不跟你小毛孩子叨叨了,觉觉喽。”
  瘦猴意犹未尽:“狗逼哥,你不会是因为盗墓进来的吧?”
  “还他妈盗墓呢,强奸犯!”老范蹭下床去。
  “老范你别走!谁他妈是强奸犯?你才强奸呐,你全家都强奸!”老狗逼拽着老范的衣领嚷道,“别瞪眼,你给我上来!我跟你说叨说叨我他妈到底冤到了什么程度!”
  老范笑眯眯地又爬了上来:“嘿嘿,说这个嘛,我还是愿意听的。”
  下铺闲聊的伙计们好象也顿时静了许多。
  我也打起了精神,给老狗逼点上一根烟,催促道:“狗逼,说说,说好了我帮你出出主意,我可是写申诉的高手。”
  老狗逼的眼睛熠熠地闪着亮光,很兴奋的样子,把两只沾满油垢的手狠劲地在腿上搓了几下:“有这么一天,我一个伙计骑着脚踏车子拐着我另一个伙计,我在后面'拉'着'阔背'(扎煞着脊背上的肌肉),到镇上饭店去吃饭。俺两个伙计在一旁喝面汤,我就叫了一箱子啤酒……没敢喝没敢喝我先喝了十壶!这不,旁边的几个'好孩儿'(地痞)就想找事儿,拿着一个'箍扎'(饺子)就摔俺伙计头上了,俺两个伙计也老实,爬起来'颠道儿'啦……咱是干什么的?咱能掉那架儿?我说,怎么,想赌打的吗?好孩儿说,赌打的就赌打的!我二话没说就跟他们出去了,没敢打没敢打,十个让我'造'挺了九个!还剩下一个,让我一个倒勾顺窗户'绰'出去了!”
  倒勾?还点射呢,这又不是踢足球……又他妈的吹牛逼!
  我不耐烦了:“狗逼,打架能算强奸吗?说强奸那一段!”
  “老四别急呀,我这不是正说着呢吗?”老狗逼乜了我一眼,“精彩的在后面,管怎么地我也得铺垫铺垫不是?要不你们也不知道我是卖什么果木的……这不,我正这儿打着呐,来了公安!公安说,根儿,你'作'大了,跟我走吧。”
  “谁是根儿?”瘦猴插话道。
  “哈哈,猴子你不知道吧?根儿就是讲故事的这位呐!哈哈,你狗逼哥哥的江湖诨号就叫'城南一根'!那意思就是说,他们县里城南那一块儿他说了算。”老范替他解释道。
  “膘子,'城南一根'就是城南第一名的意思,什么都不懂……”老狗逼接着说,“这不,我就伸出手去说,来吧,铐子。公安说,根儿啊,咱哥儿俩客气什么呢?还戴什么铐子?跟我走就是了……这不,我就跟着他去了公安局,还没开审呢,就进来一个人:根儿,你怎么在这里?操!我姑父!我说,姑父你看着办吧。这不,俺姑父就走了——托人去了!”
  “哎,你姑父不是公安局长吗?就他这级别还用托什么人吗?”老范插话说。
  老狗逼瞪了他一眼:“说你傻吧你还别不高兴,这不是严打了嘛!严打能跟平时一样吗?严打就是那什么……操,说了你也不懂,懂了你就不来这里了……法盲一个!”
  “对对,我不懂,你懂。我法盲我法盲!继续,继续!”老范好象也有点着急了。
  老狗逼擦了一下嘴角的白沫,顺手在老范背后蹭了蹭,接着说:“老范,我可告诉你,再这么抢话说我可真的不说了……这不,俺姑父前脚一走,后脚检察院就来人了。为什么?还不是怕俺姑父把我弄出去?行,上检察院就上检察院吧。这刚一进门,又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说:根儿啊,又怎么了?我一看,咳!俺姨夫!我说,姨夫,犯法了你就看着办吧。俺姨夫转身就走,临出门的时候跟审我的人说:不准刑讯逼供,对别人行,对我外甥可不行!这不,谁也没敢打我……干靠了一个小时,法院就来人把我提走了。刚进门,又进来一个人……”
  “这人是我爹!”我实在憋不住了,大声叫道。
  “开玩笑!”老狗逼火了,“老四你笑话我是吧?俺爹是个下庄户地的,刚才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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