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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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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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事,不过贼陷忠良,破碎善类,至缓急危疑之际,必自反复,蓄跋扈不臣之心。比年以来,谏官不得论得失,御史不劾奸邪,门下不驳诏令,共持暗默,以为得计。昔李林甫窃相位十有九年,海内怨痛,而人主不知。顷邹浩以言事得罪,大臣拱而观之,同列无一语者,又从而挤之。夫以股肱耳目,治乱安危所系,而一切若此,陛下虽有尧舜之聪明,将谁使言之,谁使行之!夫日,阳也,食之者,阴也。四月正阳之月,阳极盛、阴极衰之时,而阴干阳,故其变为大。惟陛下畏天威,听明命,大运乾纲,大明邪正,毋违经义,毋郁民心,则天意解矣。若夫伐鼓用币,素服撤乐,而无修德善政之实,非所以应天也。臣越俎进言,罔知忌讳,陛下怜其愚诚而俯采之,则幸甚!
  徽宗览书,嘉叹道:“崔鶠只是个小小的推官,能像这等直言,可谓是个忠臣了!朕安得左右大臣都能似崔鶠呢?”遂下诏嘉奖崔鶠,擢为相州教授。乃召龚夬为殿中侍御史,陈瓘、邹浩为左右正言。安惇忙进阻道:“邹浩不可复用,陛下复用邹浩,怎样对得住先帝呢?”徽宗大怒道:“立后大事,中丞不敢言,而邹浩独敢尽言,足见他是个直臣,怎得可不复用呢?
  至贬出邹浩又岂是先帝的本意吗?“安惇听了,惶惧而退。于是陈瓘遂奏劾安惇道:”陛下想开言路,取邹浩既往的善行而进用他;安惇乃诳惑圣聪,妄骋私见,阻扰进用,正是蔽遮主听,排斥正人。陛下若要明示好恶,使正人得以进用,奸佞不敢在朝,当从安惇起。“这正是:要使忠良得进用,合将奸佞先驱除。
  要知徽宗听了陈瓘的劾议,果依奏逐去安惇否,下回分解。
  第五十一回  因果循环章惇食报  贤奸混淆蔡京弄权
  徽宗方锐意图治,虚心纳谏,遂准陈瓘所奏,罢安惇出知潭州。于是又诏复哲宗废后孟氏为元祐皇后,自瑶华宫迎还禁中居住。擢韩忠彦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李清臣为门下侍郎,蒋之奇同知枢密院事。不久,又诏复范纯仁、苏轼等官,特遣中使至永州赐范纯仁茶药,传谕道:“皇帝在藩邸,太皇太后在宫中,知道公在先朝,言事忠直,而今虚相位待公。不知近来目疾怎样?又用什么医治?”范纯仁顿首拜谢。即命从永州徙居邓州,范纯仁自永州北行,路上又拜观文殿大学士,既抵邓州,又有中使促令人朝。范纯仁固求归养疾病,辞不赴阙,徽宗不得已才允许了,而诏范纯礼为尚书左丞。苏轼便由昌化军移廉州,再徙永州,更三赦复提举成都玉局观。天不为宋主留文才,苏轼不久便病殁了。徽宗叹道:“苏轼作文,好像行云流水,虽嬉笑怒骂,亦都成文章,真是当今的奇才!朕正想召他入京翊助朝廷,不想就溘然长逝了!”韩忠彦乃奏请追复司马光等官阶。徽宗即降诏追复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王硅、吕大防、刘挚、梁焘等三十三人官阶,台谏龚夬、陈师锡、陈次升、陈瓘、任伯雨、张庭坚等,又劾奏蔡卞、邢恕,请昭示显黜。遂贬蔡卞为秘书少监,分司池州;安置邢恕于均州。向太后见徽宗处理一切,尚属清明,不愿久与政事,遂急流勇退,传谕撤帘还政。徽宗恳留不得,只得自行主持起来。
  八月奉安哲宗皇帝灵榇于永泰陵,庙号做哲宗。当哲宗皇帝灵榇奉安,章惇兼山陵使,中途灵舆陷泥中,越宿才得引出前行。
  台谏丰稷等,因劾章惇不恭。徽宗乃罢章惇,出知越州。章惇失了权势,好像狐鼠失了城社,没奈何缩首丧气出都而去。章惇既离了朝阙,陈器复申劾章惇陷害忠良,屡兴大狱;而今虽已罢贬,但罪轻不足以伸公论,请再加严惩。乃再贬章惇为武昌节度副使,安置潭州。同时并除安惇、蹇序辰名,放归田里。
  陈师锡又劾蔡京与蔡卞同恶,迷国误朝;右司谏陈祐亦劾林希党附权要,丑诋贤正。遂褫夺蔡京的职权,黜居杭州;削林希端明殿学士,徙知扬州。至是徽宗调任韩忠彦、曾布为尚书左右仆射、兼门下中书侍郎。曾布起先本附章惇,凡章惇所作所为,多是曾布所建白的,后因不得与章惇同省执政,才与章惇乖异。及徽宗即位,窥知帝意在延进忠鲠,便力排绍圣诸人以迎合圣心,所以遂邀微宗信任,取得相位。
  匆匆又是残年将尽,下诏改明年为元年,号做建中靖国。
  到了正月,百官举行朝贺。刚在君臣欢庆的当儿,忽接到范纯仁的遗表,顿使徽宗变喜为悲;即诏赠范纯仁开府、仪同三司,赐谥做忠宣。传旨方罢,内监又涕泣上殿奏报:“皇太后在宫里一笑归天了!”徽宗一听,不禁放声大哭,即行辍朝进宫。
  只见元祐皇后、元符皇后与王后并一众嫔妃,都在那里围着哭泣。徽宗趋步走到寝榻前,闪开泪眼一瞧,向太后脸上还含着一脸笑容。徽宗连呼:“母后!母后!”却只喊不应了。徽宗越加大哭不止。大家陪着哭了一会儿,才住了哭,又劝住了徽宗。于是徽宗乃传旨治丧,尊谥做钦圣宪肃,祔葬永裕陵。复追尊生母陈太妃为皇太后,谥做钦慈。越一年,哲宗皇帝生母朱太妃亦卒,尊谥做钦成皇后。遂将钦慈、钦成两皇后,一同陪葬永裕陵,这是后话。当下徽宗追怀母后慈泽,推恩两个舅父:一个名做向宗良,一个名做向宗回,加位开府、仪同三司,晋封郡王。钦圣宪肃太后父亲向敏中以上三世,俱追授王爵。
  总算徽宗一时非常的恩数,不必絮话了。
  有右正言任伯雨再劾章惇,奏徽宗道:“章惇迷国罔上的罪愆,实在擢发难数。他当先帝变故仓卒的时候,陡生异志,睥睨万乘,这完全表示他不臣的心想了。假使当日他的计谋要是得行,把陛下与皇太后安置到哪里去呢?像这等的贼臣,若是宽贷他而不加诛戮,那么天下的大义便不能明了,大法便不得立了。臣听得北使讲说,去年辽主正在吃饭,听到中国把章惇贬黜了,登时把筷子放下,起身望中国遥祝道:”好了!好了!南朝一向错用了此人,所以连年生民日见沉溺哪!‘由此看来,章惇的罪,不只是孟子所谓’国人皆曰可杀‘了,就是蛮貊之邦,莫不以为可杀了。愿陛下把章惇亟置重典!“徽宗遂又贬章惇为雷州司户参军。当年章惇把苏辙谪徙雷州时,故意要使他受苦楚,于是不许占居官舍。苏辙没奈何,只得租赁民屋居住。章惇又诬他强夺民居,下州追民究治。幸得苏辙早防着章惇要来这么一着,写下了很明晰的租约,呈了出来,章惇无由锻炼,只得罢了。至是章停也谪到雷州,亦向民间赁屋居住,民间遂不肯答应他。章惇因问道:”赁屋居住,乃是所在皆有的事件,你们的地方何独不然呢?“民间答道:”本来与别的地方是一样,自从苏公来过以后,就变了样儿子。“章惇奇怪道:”难道是他叫你们以后要这样的么?“民间道:”不是这样讲的,只因苏公到来赁屋居住,为章丞相的缘故,几乎弄得我们把家也破了,所以自此就不敢再答应赁屋了。“章惇听了,不禁满面羞惭,心里默叹道:”不想当日要害苏辙没害倒,今日反害了自己了。唉!“因此,章惇颇悟到因果的说法,见得当日施诸于人的,到今日不免要自己受了,深悔当日不该拿着施诸人。于是日常郁郁,想东想西,想前想后,总是愈想愈生悲感,愈悲感愈觉心里难受,此时真够了他的了。的确忧能伤人,不多几时,章惇移徙到睦州,一病便呜呼了。这便是章惇迷国罔上陷害忠良的一生结果。
  当日曾布本与章惇一同主张绍述的;后因与章惇有隙,方始异辙分张,力挤章惇。而今瞧着章惇贬死,他便又来主张绍述,排除忠直之臣。仟伯雨作谏官才得半年,弹劾奸佞,议论政事,共上了百零八疏,因此曾布便头一个:臣惮他,也就头一个要除掉他。起先把他调权给事中,使人密谕道:“你若是少从缄默,不像这等多议论,你的官总有的做。”任伯雨哪里肯听,而且抗论益加激烈了。曾布大怒,说道:“任伯雨这样的必要劾我了,不如先下手为强!”即徙任伯雨为度支员外郎。
  是时徽宗又倾信曾布,于是曾布便排挤范纯礼罢知颍昌府;陈瓘罢知泰州;安焘罢知河阳府;遂又想排去首相韩忠彦,乃极意引荐蔡京,想藉为己助。徽宗亦正想用蔡京,重以曾布力荐,遂即日降诏,召用蔡京为翰林学士承旨。先是有个供奉官名做童贯的,为人性巧善媚,最会揣测人主的微旨,先事顺承,所以极得徽宗的宠任。徽宗就因童贯性之所近,命他为杭州金明局主管,访寻三吴书画奇巧。蔡京徙居杭州,正想要寻一条进身的门路,见童贯到来杭州,遂多方与他结纳,联作密友,藉以进身。奸巧相遇,一见如故,日夜同游,狼狈相依,以寻欢乐。蔡京能书工画,自谪杭州,日常作画,挥毫自遣。童贯见了他的作品,异常赞美,遂把他所画的屏障扇带等等,进呈宫中,并附一道密表,极力揄扬蔡京。谓蔡京实是天下大才,不宜放置闲散的地方。又有个左阶道篆徐知常,挟着符水的法术,出入元符皇后宫中,很得宦官宫妾欢喜。蔡京的好友太常博士范致虚,与徐知常也很相契,范致虚遂托徐知常到宫里给蔡京延誉。徐知常到了宫里,果然把个蔡京说得天下少有,世上无双。于是那些宫妾宦官,遂众口一辞称誉蔡京。徽宗信了童贯等的话,遂起用蔡京知定州,不久,又改任大名府,至是因曾布的荐引,乃召为翰林学士承旨。蔡京既人京供职,便大事运动,要把曾布、韩忠彦一并排除,夺取他二人的位置。适徽宗用邓绾子邓洵武为起居郎。蔡京遂与他联络,要他乘问进言,疏间韩忠彦、曾布。一日,徽宗召对,邓洵武便进奏道:“陛下乃神宗皇帝的儿子,今宰相韩忠彦乃韩琦的儿子。神宗皇帝行新法,韩琦常谏议新法不可行。而今韩忠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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