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青岛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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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德青岛战争-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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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出乎生哥的意料,村民们正在兴头上,又不能泼凉水,拉他们的后退,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改口不去了,那你刚才那是说了些什么?那不成了出尔反尔了吗?如果这时说不去了,青岛港上的民众能再相信你崇拜你忙?生哥想到这里横下一条心,不管这次去总督府衙门是吉是凶,他都要奉陪着村民。

老儒腐对生哥道:“生哥,你快领着喊几句口号,以壮我们的威风!”生哥道:“先生,怎么喊?喊什么?”老儒腐略加寻思,道:“你就喊,坚决反对总督府衙门的《胶澳租地合同》;坚决反对总督府衙门的《置买田地章程》;坚决反对总督府衙门的《田地易主章程》;坚决反对总督府衙门的《青岛地税章程》;德国人从青岛港上滚出去!”

他们一路喊着,往总督府衙门走来。当他们的队伍来到基督教堂东侧的三岔路口处的哨卡子时,哨卡上的德国士兵如临大敌。他们迅速设好鹿砦,趴在防御工事上,向着呼喊着的村民们的队伍开枪射击。

有些村民第一次听到枪声,还以为德国人在放鞭炮,他们更不知道从那枪口射出的子弹能打伤打死人。生哥听见枪响忙呼喊大家趴下,那些反应迟钝的村民,不知枪子能打死人,还直愣愣地在那里站着。当他们看到身旁的同伴被打伤后,才抱着头往后猛跑。

生哥见这样下去村民们要吃大亏了,忙从怀里拔出二十响盒子炮来,向哨卡工事里的德国士兵还击,并让老儒腐叫了几个胆子大的背起两个受伤的村民向后撤去。哨卡子里的德国士兵被生哥点击的不敢抬头。这时总兵衙门里的那些巡捕听到这边哨卡上的枪声,吹着警笛向这边增援过来。生哥搞文的肯定不行,搞武的还是蛮有一套的,好歹也是张宗昌军官训练团训练出来的。他见是自己撤离的时候了,便又对着哨卡防御工事里的德国士兵开了三枪,其中两枪打掉了两个德国士兵的帽子,是打死还是打伤或是没打着,生哥就不知道了。他抓住这个有利机会,迅速地往青岛村一溜烟地跑去。

当他来到青岛村的十字大街时,见老儒腐正跟十几个后生在那里等他。生哥走近老儒腐问道:“先生,那两个受伤的村民呢?”老儒腐答道:“村民们抬着到乡间去看郎中去了,其余的村民都各自疏散回家去了。”

“那,他们呢?”冬生指着十几个后生问。

“他们是要跟你到小崂顶山寨去入绺子的。”老儒腐答道。

生哥略一沉思,说道:“兄弟们想去,得先跟我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德国人就追过来了。”说着他已走在了前头,十几个后生相继紧跟在了他的后面,从野坡地里往小崂顶方向走去。

老儒腐看着他们的背影,嘿嘿着笑了。他拿出自己的幡幌来展开举起,然后若无其事地沿街叫卖他的卦相去了。

台东镇的顺叔被生哥、疤根降服后,大碗茶馆进得不义之财,够小崂顶山寨那二百来口子人吃饭穿衣的了。这对生哥来说是个很大的帮助,有了饭吃,有了衣穿才能安住兄弟们的心,自古有当兵吃粮之说。生哥这里虽不是正规军,但兄弟们扛枪拿刀跟正规军没有什么区别和两样。历史上哪一支军队不是在土匪绺子的基础上建立起来而立军的?生哥从别的渠道和铺口收缴上来的钱开始积攒。手下的兄弟增多,队伍壮大,枪枝弹药不够分配不够用的,他又有了强烈的购枪欲望,他与强子商量,要强子派出眼线联络购买枪枝。生哥是老大,老大说的话强子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地听从,从不打折扣。

强子是穷小子出身,这种人过日子,从不奢侈,也没有奢侈的非分想法,手中的一文钱看的比十印锅上的盖垫都大,手中有个铜板能攥化了。生哥叫他派出眼线联系购买枪枝,一提买字他就在心里计算,心想:德国人拿着枪炮强占了青岛港,在青岛港这块土地上掠走了大量的中国人的血汗钱,那白花花的银子成箱成箱地装上了德国人的战舰,金银财宝流失的都叫人心痛。所以生哥叫强子派出那些眼线去联系购买枪枝,强子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他想:德国人那里有那么多的枪,咱为什么要买?搞他的不行吗?搞不到再花那冤枉钱也不晚!

强子这次在传达生哥话的时候,把话给改了。他对眼线们说:“现在小崂顶山寨增加扩展到二百来号兄弟,一多半兄弟手中没有枪。生哥说了提供点线索,咱们设法搞他一家伙。”

强子、疤根现在用的这些眼线可是不折不扣的特工人员,有些跟总督府机构中各个部门的中国职员都有一定的关系,凡是德国人用中国雇员的机构他们没有钻算不到的。强子发出生哥的指令后,不长的一段时间,就有了反馈。一天有个眼线向强子汇报道:“强子哥,在海关后,海关的阿克纳楼有一宗买卖,不知强子哥敢不敢干?”

强子笑了,道:“兄弟,只要你提供的情报准确,强子我没有不敢干的事!”那个眼线一听,便带着强子去见了自己的一位表哥。

他的这位表哥姓万,名字叫万全,是即墨县城人。他的爹娘在给他起名字的时候,真是希望他将来长大以后什么都能,什么都会,全了。这个万全确实也没辜负他爹娘的期望,十二岁那年进入即墨县城一家“即墨老酒馆”当学徒。二十四岁便学得了一手好烹饪手艺,在即墨县城即墨老酒馆里任大厨,并烧得一手好老酒。即墨老酒这东西与别的酒不一样,得烧着喝才能喝出味道来;德国人在青岛港上弄了个啤酒得喝凉的,得冰镇着喝才能喝出味道来。这一凉一热,在青岛港上倒也相映成趣。

即墨老酒舒筋活血,祛寒温经,在青岛地区中医用它来做药引子。不过这东西在饮用时不能乱烧,得识它的火口,那老酒烧得似开不开,大概在九十五度到九十八度左右,味道才浓郁香泛。十冬腊月,冻天冻地喝了身上热乎乎的,筋骨舒服极了。

大清末年,宣统一年欧罗巴洲的几个商人在即墨收购当地的黄鼬皮,实际是在暗中盗卖出土文物。那年时至腊月,北风凛冽,天气旱且寒,出奇得冷。冻得那几个欧罗巴洲商人没地方去上,每日家都在即墨老酒馆里喝老酒打发时光。这几个欧罗巴洲人通晓中国话,在即墨老酒馆里很快跟大厨万全熟了。万全便问他们欧洲菜的做法,这几个欧罗巴洲商人虽不是厨子,但都知道几个欧洲菜的大体做法。万全根据那几个欧罗巴洲商人的指点,摸索着做出了二十几道欧洲菜,那几个欧罗巴洲商人吃了很满意,并声称菜做得很正宗。

宣统三年隆裕太后宣布宣统退位,结束了从秦始皇开始做皇帝的两千贰百一十七年的封建社会。革命党进了即墨县城,砸烂了压在人们头上两千多年的即墨县衙,即墨老酒馆也没幸免,在这场革命风暴社会变迁中,被当作封建社会残留,被一些趁机起哄的歹人抢空砸烂。即墨老酒馆伤了元气,店主只得关门倒闭。

万全没了吃饭的地方,这时他的表弟,就是强子的那个眼线找到了他,说:“表哥,青岛港码头海关上的德国人,从德国带来的黑奴厨子病死了。他们急需一个会做欧洲饭菜的厨子,只是雇佣金少得可怜,你若想去就给你串通串通。”

万全心想:挣得钱虽少,但有个地方吃饭,总比闲着强。所以他就跟着保人来到了海关后阿克纳楼海关上。海关上的这些德国人都能说中国话,有时也德汉夹杂。万全来了后很快就跟他们混熟了,万全做的饭菜也很合他们的口味。海关上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二十来个人,这么几个人对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厨来说好伺候。一天三顿饭,总有剩余的时间。万全大厨是干即墨老酒馆出身,他的根在即墨,进了即墨县城谁不知他是即墨老酒馆的大厨?即墨县城里的那些老酒作坊掌柜的都认识他。万全进了青岛港海关后阿克纳楼海关上给德国人掌大勺,即墨县城里的那些老酒作坊掌柜的,很快就跟踪来了。

那年代工业和商业广告不发达,就全国来说造酒都是家庭作坊,还没听说有个大清帝国什么造酒厂或什么造酒公司?老酒作坊酿出来的酒,都是凭着熟人往外销,销售的目标主要是饭店和酒馆。所以万全一到青岛港海关,那些老酒作坊的掌柜的马上就跟踪而至。

德国人在青岛港上搞的啤酒确实不错,但它在有些人看来毕竟是消夏的东西,在伏顶子上喝杯冰镇啤酒优佳,爽快极了。春秋喝喝倒也可以,也合很多人的口味。但十冬腊月,冻得瑟瑟发抖,伸不出手来,穿着皮袄,左右不离火炉子,这个时候喝啤酒的人恐怕就少了。德国人也怕冷,冻得哆嗦的时候他们也不喝。这些欧罗巴洲人吃着欧罗巴洲菜,喝着甜丝丝的略带有苦香味的即墨老酒,挺顺他们的口味。这个万全是知道的,再说万全自己也喝即墨老酒,当即墨老酒作坊的掌柜的给万全送来即墨老酒时,万全便留了两桶自己喝。

海关的关长叫项尔斯,虽不是酒鬼,但很能喝酒。大概是什么酒都喝,到了冬天就以青岛港本地酒作坊酿造的老白烧为主,冬天的啤酒他是不喝的,喝那东西太凉,伤脾伤胃。万全喝即墨老酒也不是一天三顿都喝,只是在晚上给德国人开完了饭,伺候完了德国人,一切拾掇利落了,热一点剩饭残羹,然后烧一壶自己花钱买来的即墨老酒,坐在厨房里自斟自饮慢慢喝来。舒筋活血,祛寒温经,解除一天来身上劳累带来的疲乏。

一天海关关长项尔斯因公回来得太晚,正是十冬腊月的大冷天,三九四九冻死狗的时候,把这个老小子冻得够戗,又加上肚子里没饭,饿得慌。他从马上跳下来,一头先扎进伙房里。他进了伙房第一鼻子闻到的是那即墨老酒的浓郁芳香的气味。他见万全面前桌子上的即墨老酒,也不问话,手套也顾不得摘,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嘴里不停地说着:“好酒,好酒,真是好酒!万全你这是从哪里弄来得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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