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状元榻 作者:暖衣轻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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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状元榻 作者:暖衣轻绯-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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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之薄薄的嘴唇微启:“
醉卧花间,幸对皓月清风。
锦帘侧畔,宝鼎茶烟尚浓。
侧倚斜阳,闲听古刹寒钟。
不过三千场泪,湿了花容几重。
醉卧花间,笑看流水朝东。
锦帘侧畔,树上黄莺争宠。
侧倚斜阳,管他落花随风。
不过三千场醉,无情者是英雄。”
冷清的声音,冷清的面容,冷清的诗,将诗中的内容表达的淋漓尽致。
“好诗,不愧为状元,老臣佩服。”
“确实好诗。”群臣亦跟在丞相之后交头称赞着。
“恩,是不错。”皇帝亦点头肯定,嘴角还挂着一抹笑,面色却看的出有些僵。
无情者是英雄。沈弈自嘲一笑,仰头将已晃的有些洒出的酒饮下,果然是无情,竟是被自己猜中,眼角瞥到皇帝略有尴尬的脸,却摸不清自己此刻是何心情。
苏寒之退下,各大臣紧随其后,纷纷献艺,整个大殿一时嘈杂纷扰。
一时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的沈弈,却忽然觉得心情有些烦躁,瞥了一眼低头喝茶的苏寒之,又看了一眼专注于节目的皇帝,悄悄起身,走出大殿。
抬头仰望,月亮已然高挂于空,星星点点,是个晴朗的夜晚。宫院内灯笼隔几米便是一盏,有些昏黄却也刚好照的清脚下的路。
沈弈慢步踱到宫院内一处人工修筑的湖旁站定,望着湖旁的枝干随着轻风慢慢舞动,微风拂面,有些清凉,许久,沈弈吐出一口浑浊之气,这才觉心情舒畅许多。
“方才之事,多谢了。”
听到苏寒之在背后的声音,沈弈有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转回身,望着几步开外阑珊的灯火下那有些看不清的面容时,才知方才的声音确实出自苏寒之之口。心中竟然划过一道欢喜:“你特意出来找我道谢?”
“只是出来透透气,遇见了,便向沈大人道声谢。”苏寒之微微侧转过身,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将沈弈刚刚浮上来的欢喜熄灭。
沈弈摸不清这浮沉的情绪意味着什么,只是不由想到方才那首诗:“你认为无情才是英雄?”
苏寒之未想到他的话题跳跃如此之快,但也淡淡的回了句:“不过是一首诗而已,沈大人不必介怀。”
沈弈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只是一首诗么?我还以为苏大人说的是自己。”
苏寒之却是侧过头:“沈大人多虑了,下官告辞了。”
不想再一次只看到他的背影,沈弈上前两步:“苏大人是回殿内吗?”
“正是。”
“那一同吧。我也出来久了,该回去了。”
苏寒之并未答话,未至可否,只抬脚向殿的方向走去,沈弈便也自动认为是默许,在一旁与他默默并肩走着。
经至转角处,忽然迎面而来一个脚步虚浮的身影,眼见躲闪不及就要撞到沈弈,沈弈下意识抬手一拦,一个身躯竟是撞倒在怀,沈弈低头朝怀中望去,怀中之人亦抬头望向他,眼神迷离,带着迷茫且有些呆滞的目光,看样子应是酒醉而致。
沈弈微微扶住怀中之人,带着惯用的笑容:“顾大人可安好?”

、借用卷宗

“你认得我?”怀中之人瞪大眼睛,似有些惊讶还伴着些惊喜。
“集美貌与才情为一身的探花顾怜安顾大人,本官怎会不认识?”官场上混久的沈弈,说起这种逢场作戏的话来连眼都不眨一下,便可以将他人捧到九霄云外。
果然这话对怀中之人很是受用,本就红润的脸上更是绯红一片,眼神在烛火的照射下也显得更加发亮:“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鄙人大理寺卿沈弈。”沈弈露出朗朗一笑,瞬时颠倒乾坤。
苏寒之冷清的看着这一切,未发一言,转身进殿。
又一次望到苏寒之的背影,沈弈猛然发现自己怀中还拥着顾怜安,不知怎的,心里便有些发虚,连忙扶起顾怜安站好:“顾大人是否需要先回府?”
顾怜安此时已有些清醒,精神也觉比之前好了许多:“不必了,宴会还未结束,提前离开不妥。”
“这样也好,宴会想来也是要结束了,不若我们进去吧?”沈弈表面上安慰着顾怜安,心里却有些急切的想要看看独自进殿的苏寒之,如今是一副什么表情。
与顾怜安一起踏入殿内,宴会果然似乎到了尾声,群臣已经不再献艺,而是各自交谈着,皇帝竟也混在其中,倒确实如皇帝起初所说,少了许多尊卑礼仪。
“沈大人,方才就说不见你人,原来是与我们的探花在外一诉衷肠。”兵部侍郎李易平日最喜于沈弈玩笑,一眼瞄到与顾怜安一同走进的沈弈,语气立即暧昧。
沈弈听此一言,眼角不着痕迹的草了苏寒之一眼,依旧是低眉,品茶,事不关己的姿态:“李侍郎说笑了,我与顾大人方才在殿外遇见而已。”
“对,我酒醉到外面清醒,恰巧遇到沈大人便一同回殿,各位不要误会。”顾怜安亦做以解释。
“既然顾大人也这么说,那就暂且信你。不过顾大人是因酒醉出殿,沈大人是为何出殿,莫非是想躲避献艺?”
“沈某才疏学浅,自然不能与各位相提并论。”沈弈一句话说的冠冕堂皇。
“沈大人,谁都知道你虽是文官,但武艺奇佳,且舞的一手好剑,如今皇上在此,沈大人不要表演一番吗?也好让我们饱饱眼福。”
“对。”一直放任大臣自娱的皇帝终于开口,“朕也听说过沈爱卿一把剑舞的极好,不若今日便让朕见识一番可好?”
沈弈眉头微皱,从不喜在这种场合显山露水的他此时有些骑虎难下:“皇上,这迎新宴会上想来不适宜刀光剑影,且如今我也未拿剑。”
“不碍事。你就当今日是为状元祝贺,到殿外一舞便是,剑的话拿一把来即可。”
听到为苏寒之祝贺,本欲再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生生咽下,拿起公公递过来的一把剑,走到殿外不远处。
沈弈修长葱白且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冰冷的剑,将剑斜侧在身体一侧点地而立,方才还温文尔雅的书生瞬间变得英姿勃发。
挥剑而起,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动作优美却不失力度,举手投足间潇洒飘逸。白衣衬在柔和的月光下,似一朵洁白如玉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绽放,绚烂多姿,又似是一人在梦幻中的独舞,美轮美奂,飘飘欲仙。
苏寒之的眼眸终于有一丝波动,却也瞬时恢复宁静。
“好!”沈弈一剑舞毕,皇帝首先打破沉默,“沈爱卿果然不愧为我朝栋梁。朕心大悦,来人,赏沈爱卿碧云剑一柄,另赐苏状元番邦进贡的稀世观音玉文房四宝一组。”
苏寒之听到自己的名字,走到沈弈面前,却并不看他,只与他一起并排跪下,谢皇帝赏赐。
宴会在大家的议论声中结束,苏寒之的诗,沈弈的剑,一时成为人们争相讨论的焦点,不分伯仲。
“大人,很晚了,这些案宗不如明日再看吧。”秦商看着伏案与前的沈弈,犹豫几次还是提醒道。
沈弈此时正拿着案卷,收起白日里惯常挂在脸上的笑颜,好看的眉头拧做一团,低头深思,偶尔在一旁的纸上记载些东西,听到秦商的声音,放下手中的东西,左手轻捏上额头:“什么时辰了?”
“怕是快到申时了。”
沈弈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当空一轮明月,每每一遇到大的案件,便要这样连续忙到半夜,这又是第几个夜晚了?心里忽然就有些疲惫了。
“大人,这些是明日要向翰林院所借的卷宗吗?”
“嗯,之前拿来的卷宗看完了,你明日一并还回翰林苑吧。等等,”翰林苑,沈弈说到这三个字时,脑中忽然闪现出苏寒之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明日我自己去。”
大理寺因查案的缘故,平日与翰林苑所打交道甚多,各官员之间都相互熟识,因此当沈弈出现在翰林苑的时候,许多官员均过来寒暄一番,这情形就连习惯官场的沈弈,也深觉疲惫,这也是他久不在此露面的原因。
一路直奔翰林苑的卷藏殿,卷宗执事隔老远便看到沈弈的身影,急忙迎上前行礼:“下官参见沈大人,不知沈大人今日来此有何指教?
沈弈上前做势虚扶:“不必多礼,我此次来不过是查些卷宗而已。”
“哦?莫非又遇上什么大案子了,您上次亲自来查时已经是一年前了。”
“恩,是有些棘手。”沈弈说着从袖口掏出准备好的清单,“这是需要查的卷宗,劳烦了。”
“沈大人客气,请沈大人稍等片刻。下官这就去给您拿。”卷宗执事双手接过清单,向着沈弈鞠了一躬便进了卷宗殿。
卷藏殿因存储许多重要的卷宗,因此即使官阶再大,没有特许也不得入内,沈弈便在殿外独自等着,身子调转一个方向向前方眺望,心里暗自想着,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边应该是翰林苑的官员处理政事的翰林殿了吧?自宴会后,便未见过苏寒之那张冷情的面孔,真不知这样的人平日看公文时何等面容,是否也是这样冷着一张脸,想想就觉好笑。
“沈大人?”
听到背后一声故意抬高的音,沈弈吓了一跳,回过身,语气略带些责怪的说:“卷宗找好拿过来便是,何须忽然如此大声?”
见沈弈有些动怒,卷宗执事连忙解释:“沈大人莫怪,实因方才下官连叫三声沈大人,您均未有反应,因此。。。。。。”
想来是自己想事情出了神,沈弈摆摆手:“罢了,卷宗找齐了么?”
“回秉大人,还差一卷,您怕是要等些时日了。”
“为何?”沈弈很是惊讶,以往秦商来取卷宗方能取得,今日自己来反倒还出了岔子。
“因这卷前日被苏大人取走,据说要隔些日子再还。”
“苏大人?”沈弈心中一跳,握扇的手一紧,“可是新上任的状元苏寒之?”
“回大人,正是。”
嘴边出现一抹笑,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打开在胸前轻摇几下,随即一收,接过执事手中的其他卷宗:“多谢。”
“下官不敢,沈大人慢走。”执事急忙说着,还未及行礼,便见沈弈快步朝着翰林殿方向走去,只留下一个衣带飘决的背影。
问清苏寒之所在的政室,沈弈站在屋外,抬手轻扶发髻,又用手整理下衣衫,方走进屋内。
苏寒之的屋门虚掩,沈弈走到门前,轻推房门,苏寒之此时就坐在房门右手边的桌前,低着头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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