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轻-最最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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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轻-最最宠-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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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你醒了?”梁曲一下子惊喜得差点流眼泪,看着她的少爷慢慢地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她生平第一次有种想跪拜感谢苍天的冲动。

  “嗯……”梁池溪的声音里带着初醒的暗哑:“在某人自吹自擂的时候……就醒了。”

  “我……对了,大夫交代了,少爷醒了之后要喝药,我去端。”梁曲一阵风般地跑了出去。

  “她……害羞了。”梁池溪微笑着望着自己的母亲。

  “倒是开了窍,也难为你了。”陶靖妤眼里闪着泪水,抚了抚儿子明显瘦下去的脸庞,心里一阵阵地绞痛。

  “让母亲担心了。”

  “我只要你好,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这话他听到,就该不高兴了。”

  陶靖妤没有接他的话题,只是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梁池溪早几日又突然昏迷,整整五日,让她寝食难安。

  “我很好。”他握了握母亲的手,“只是让母亲受累了。”

  “最累的那个,不是我。”

  这半个月来,她看到那个日夜守在儿子身边的女孩,饮食正常,行为正常,说话也正常,可是儿子昏迷后,她就不能睡,不是不睡,而是完全睡不着,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床边。

  做母亲的,为儿子求的不是富贵、不是名声,而是他觉得满足,她便也满足了!

  “你挑人的眼光,从来都不错的。”她赞许地点头。

  “那是因为像母亲。”

  “像我吗?”陶靖妤微微地侧了侧头,“我应该庆幸,她不是我,你不是他。”

  很拗口的话,可梁池溪懂了,上一辈的爱情,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紧了紧母亲的手,“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相亲的眼里,只有彼此才懂。

  “少爷,可以喝药了。”梁曲撩开垂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影青素花瓷里盛着深浓的药汁,饮入唇内自然是苦涩无比,梁池溪净口后,分了三次,才将那碗饮完。

  梁曲将一旁的粉彩小盖碗掀开,几粒色泽鲜亮、小巧可口的蔓果,泡在深红色的汁里,看来分外清爽诱人。

  “这可新鲜。”陶靖妤望着那一小碗,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做的?现在这个季节哪找这么动人的颜色?”

  “初夏现采的蔓果浸起来,过两个月拿出来兑上清露。”梁曲将那小碗递给少爷,看他缓缓缀饮,眉头微展,“这个喝完药之后吃上几枚,可以解解苦味。”

  “你是个有心的。”陶靖妤轻拍她的手,知道她说得轻松,可那蔓果结果不易,周身是刺,要采到根本不是容易的事。

  梁曲为梁池溪的心,从来都是真真切切的。

  “母亲这几日也该乏了,不如回芙蓉院休息吧。”梁池溪望着母亲眼里那片青色,知道这段日子,她肯定是日夜难安。

  “也罢。”陶靖妤微笑着起身,“我想这里,我是多余的。”

  “夫人,少爷是关心你……”

  梁曲被陶靖妤带笑的眼眸看的微红着脸低下头去。

  有情人的世界,永远还是两个人最好,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心爱的那个人,她有些许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开心。

  陶靖妤这次离开竹苑,笑容分外动人。

  室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梁曲低着头转过身去,默默地收拾着碗盏。

  梁池溪望着她忙碌的手指,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过来,曲儿。”

  瓷器碰撞的声音更清脆,“少爷,我有好多事要忙呢,要收拾碗,还要去厨房看看……”

  “过来。”依旧是温柔的语气,久违的温柔,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

  她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低着头走到他的床边。

  “抬起头来。”

  她还是低着头。

  “曲儿。”

  她抬头了,脸颊上早已经是湿漉漉地一片。

  梁池溪慢慢地伸直手臂,她迟疑了会,最终还是扑入他的怀里,哽咽起来。

  他也不劝,只是伸手抚着她的秀发,一下一下,轻柔无比。

  她一直哭得喘不过气来,呼吸都抽噎起来,他这才伸手至她的颊畔,抚了一掌的湿意,轻轻地说:“我没事了。”

  “少爷……”她哭得太厉害,连字都咬不准了。

  “嘘,我没事了。”他抱着她,“我在你的身边。”

  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气息,那颗担惊受怕的心这才开始往回落,“我很害怕。”

  “我知道。”当初就是怕她会如此,所以才一直忽略早生的情愫,只是人算得再好,都算不过天,既然情动,那便认了。

  “我以前一直认为,是我陪在少爷身边,可是这次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我陪着你,而是我离不开你。”她抬头,非常非常诏真地望医他,“以后少爷去哪,我就去哪,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跟着。”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见她乌黑的眼珠里曝定的决心,看见她卷翘的羽睫上沾染的水珠,半晌,终于还是一声轻叹,“好。”

  有的固执,可以改变,可有的执着,终其一生都不会变,比如她,又比如她对他。

  她笑了,眼里带着泪,可那笑里却渗出甜来,从未如此灿烂夺目,脸蛋在他胸前蹭了蹭,十分满足。

  少爷每次生病,她都是害怕的,害怕他就此离去,害怕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人。

  可是现在她不怕了,生病也好,健康也好,她都会跟在少爷的身边,少爷在哪,她便在哪。

  “又是几日未睡吧?”

  他伸手抚过她眼下的阴影,心里一片刺疼,她总是如此,只要他病着,她就无法入眠,衣不解带地守着他。

  “唔,我等少爷醒来。”

  “我现在醒了,你去睡吧。”

  “我舍不得睡。”

  “去睡吧,我一直都在。”

  “那我就睡这里。”

  “会过病气。”

  “不怕,把病过给我才好呢,那少爷就可以好起来了。”

  “胡说。”

  “才没……”最后一个字尚未脱口,疲惫的人儿就已然入眠,几日几夜的无法入眠,在今天,终于可以安心地睡着。

  梁池溪抚着深眠的人儿的脸,眼底一片温柔。

  第九章

  过了几日,梁池溪的精神略好点,虽然身体还是虚弱不能下床走动,但至少已经恢复些神采。

  梁曲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下午从外面回来,脸上的脸色就不太好。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梁池溪捧着书慢慢地翻过一页,望了眼她的面容。

  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她已经学会了不把情绪带到脸上来,至少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但梁池溪太过了解她,此时她的眼底蕴着风暴,只消一眼他就可以看出来。

  梁曲张了张唇,半晌还是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没事便没事吧,他的性子向来如此,不追问不逼迫,就连当初梁曲逃避这段感情,他都是不声不响地静静垫伏,然后找准时机一击即中,比耐性他从来都不会输。

  她端过一碗椰汁炖官燕,细细地等到正好入口的温度递给他。

  梁池溪一直是个很配合的病人,吃药、吃饭、吃炖品,从来都是脾气极好的来者不拒,虽然一碗能吃下半碗便是不错了,但至少有吃。

  等他喝下那小半碗,梁曲接过来,再用那碗把炖盅里剩下的大半盅倒出来,拿着杓子气呼呼地吃起来。

  “生气时就吃慢一点,小心噎着。”

  她果然噎着了,慌张地找来茶,一口气饮下整盏,才勉强将那口鳗在喉间的燕窝给咽了下去。

  这回补品也不吃了,放下杓子坐到他的床边,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真是孩子气,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泼辣不好惹的梁曲,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率真得像个孩子,不过,他喜欢她这分稚子之气。

  他再翻过一页,眉眼不抬地道:“想说便说吧。”

  “明儿我要出去一趟。”

  哦?这倒难得,因为他不喜出门,所以这么多年她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根本就不想出去,这次居然会……

  “祖母说什么了吗?”

  就知道瞒不过他!梁曲的肩膀沮丧地垂了下来,“老太太前儿请了个算命先生来算了一卦,说是少爷今年跟金有冲撞,金属北方,所以要家里的女人都去大安城北的寺庙,为少爷祈福。”

  “唔。”这不奇怪,老人家都喜欢算这些,“与你有何相关?”家里的女人,自然是指有身分的那些,目前他跟曲儿的事,因他的病耽搁了,尚未禀明老太太,这祈福的事,应该还轮不到她吧。

  “这算命的说,必须还要有少爷贴身伺候的人也去才有效。”

  “原来如此。”梁池溪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梁曲本来不想去的,什么算命不算命的,照顾好少爷可比那算命的强多了,可是当时陶靖妤在,朝她点了点头,她明白夫人是希望她不要逆了老太太的意。

  毕竟老太太为了少爷,连六十寿宴都没有过好,梁池溪是个至孝的人,能为他做点什么,她也是高兴的。

  “北面应该是积福寺了,山路遥远,看来你们明儿一早就要出发。”梁池溪放下书本。

  “是,老太太说了,明儿卯时就动身。”便是这样,至少也要明日酉时才能回来,能为少爷祈福,她自然也是愿意的,可一想到要离开少爷一整天,她的心里又不舒服了。

  “既这样今晚就早点安置吧,积福寺的山不好爬。”

  “我才不担心呢。”梁曲挥了挥手臂,“以我的身手,一天爬十趟都不成问题。”

  “是,我忘了我家曲儿是个女侠。”他眼底的笑意深深。

  “什么女侠。”她凑近他,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颊畔,“我只是少爷的小丫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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