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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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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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点贡献,赵一荻心里分外高兴,看到关键处,她不觉兴奋地读出声来:“。。。。。。由于女协的努力,加上张学良夫人于凤至跟秘书赵一荻小姐的干预,古城这件令人发指的血案,已有了一定的进展。南京方面作何判断,我们将继续加以关注,并拭目以待。”刚读完,电话又叫了起来,她放下报纸,又顺手抓起了话筒。。。。。。
放下话筒不久,陈静远和关步云便到了金家巷一号。
“步云!你的文章写得真好!”赵一荻赞不绝口地说。“你就别寒碜我了!谁能想到那个中央军的团长,竟跟静远在中学、大学都是同学。”关步云急忙岔开了话题。“啊!真的?”尽管关步云从不妄谈,赵一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于是用目光向陈静远求证着。陈静远点了点头惋惜地说:“唉!可惜这个人才了。”赵一荻这才惊讶地说:“天下竟有这么的巧事!”陈静远见赵一荻心情不错,于是顺口问道:“副司令不在?”虽名为秘书,赵一荻实际上并不干预张学良的公事,再加上在她的心目中,陈静远跟关步云早已是知己,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前一向他心情一直不好,我建议约你们一块打打球,竟被他拒绝了。从上海回来,他却像是换了个人,高兴得竟跟个小孩似的,说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们了,要我约你们痛痛快快玩上一把。谁知王以哲军长的一个电话,他立马又坐不住了,昨天傍晚连夜飞往洛川,走的时候连一个人都没来得及带。”陈静远笑着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部队就是这,用我们陕西话来说,叫做‘有睡觉的工夫,却没拉屎尿尿的工夫’。”赵一荻也笑道:“想不到你们陕西人说话,竟是这这样的幽默。”关步云则不失时机地插口说:“街上到处谣传说有个女学生多半是共产党,竟跑道总部的门口煽动军人哗变,被副司令派人当场抓了现行,却不知道是真是假。人言可畏!副司令他初来咋到,要防止有人造谣惑众恶意中伤。”赵一荻说:“是有个东北女娃娃,看上去还真像是个学生。汉卿临走时还叮咛我说他没时间了,要我关照孙铭九不得难为她。抓了人家却不许审也不许问,还要盘上盘下好吃好喝地伺候人家,你们说怪不怪?依我说跟娃娃较啥量,还不如放了算咧。”陈静远连忙说:“不可不可!副司令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放了说不定会给他惹麻烦。”赵一荻说:“随便说说而已,没有他的话谁敢放人?”关步云又不失时机岔开话题说:“时候不早了。走!咱们去打球,一边打一边聊。”
听完陈静远跟关步云的汇报,杨虎城立即明白了:显而易见,张学良是用逮捕的办法,将这个学生保护起来了。女学生虽不会有啥事,但拔起萝卜带出的泥,却引起了杨虎城的格外注意。张学良到上海都干了些啥?直罗镇失利后,听说王以哲已跟红军订立了各守原防互不侵犯的口头协定,北边暂时不应该有什么战事,他到洛川又有啥事?走得又是那样的急,而且一个人也不带。
张学良保护爱国青年的举措,使杨虎城十分敬佩,而张学良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行为,又使杨虎城不得不加以关注。为了弄个水落石出,杨虎城也立即取道上海,他也要会会杜重远,因为不久前杜重远曾来信劝他跟张学良搞好关系,联手抗日。
在王以哲的军部里,张学良见到了被红军教育后遣返回来的六一九团团长高福源。
“战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张学良厉声问道。“不成功,便成仁。”高福源回答说。“你,成功了?”张学良又讥讽地问道。“没有。”高福源低着头回答说。“那为啥不杀身成仁?”张学良又咄咄逼人地问道。“彭德怀不准我死。他说了,在这里杀身成不了仁。有种的,到抗日战场上去死!”高福源回答说。“你投降了红军,又过来动摇我的军心。我毙了你,我毙了你!”张学良暴跳如雷。里屋的王以哲被吓坏了,等他奔出来替高福源求情时,才发现张学良并没拔枪。高福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说:“少帅,你就带弟兄们去打鬼子吧!只要能打回老家去,即便是在九泉之下,福源也能瞑目了。福源生是东北军的人,死是东北军的鬼!只恨——只恨这——这一腔热血,不——不能洒——洒在抗——抗日的战——战场上了。少帅,你处置吧!啊嗨嗨嗨。。。。。。”张学良猛地转过身扶起了高福源,他眼里噙着泪水说:“福源!我的好兄弟,你,好样的!是条东北汉子。”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带着张学良的重托,高福源又一次返回了中共中央的驻地——瓦窑堡。
金家巷一号,张学良单独地“提审”了年轻的女共产党嫌疑犯。
问:“叫啥名字?”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宋江华!宋江的宋;松花江的江;中华的华。”问:“还在念书吗?哪个学校的?”答:“东北大学的。”问:“东大,知道我是东大的校长么?”答:“听说过。”问:“学生见到了校长,不感到荣幸?”答:“感到羞耻!”问:“为什么?”答:“校长不抗日,学校西迁,学生流亡,东北之大,却放不下一张课桌。”问:“不抗日会救你这个爱国的学生吗?你知道你那天有多危险吗?你知道除我之外还有人在救你吗?”答:“不知道。”问:“想知道吗?”答:“当然。”
“你的精神使我感动,口才也令人钦佩,但你不讲策略的冒险做法,我却不敢苟同。”顿了顿张学良又接着说:“当时我也在欣赏你的演说,却突然发现省党部宪兵团的五六个便衣正向你偷偷地摸了过去,情急之下我忙命我的人将你抢过来加以保护,可当他们冲到大门口的时候,特务们离你只有一步之遥了。我为你捏了把汗,陡然响起的枪声又使我吃了一惊,我以为你必死无疑,定睛看时才知是虚惊一场。你猜是谁开的枪?是西北军卫队营的营长,名字叫刘光复。他也想救你,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朝天上放了两枪,特务们被夺路而逃的人群冲散时,我的人才趁机将你抢了回来。”
“你不会是在编故事吧?”宋江华吃惊地说。“编故事是作家的事,我乃一介武夫,哪里会有这个本事?我救你你可以不信,但人家西北军的人冒险救你,你可不能昧着良心不领情啊!”顿了一下后,张学良又深情地说道:“到西安的第一个晚上,我就看到有许多人在钟楼底下骂我,当时你也跟着骂了几句,说东北人的脸教我给丢尽了。你好好想想,要是没有杨虎城的支持,没有西北军的保护,你们能这样有恃无恐吗?共产党主张抗日不假,但主张抗日的,在这里绝非仅共产党一家,还有数千万陕西人民,还有杨虎城和他领导的西北军,他们既影响了我又保护了你,你说,咱们该不该感谢人家?”
说得像,不敢犟。宋江华终于被打动了:“校长,你说得对。是应好好谢谢人家,也谢谢校长。。。。。。”张学良动情地说:“不!言谢的是我而不是你。宋江华同学,你终于肯承认并理解我这个校长了。以前是我对不起同学们,但我会以实际行动来弥补我的过失。宋江华同学,你能相信我吗?”张学良的眼睛里泪花在闪烁。“校长。。。。。。”宋江华一句话没说出,便一头扑进了张学良的怀里。
不打不相识。在洛川东门口孔子庙旁的一座四合院里,西北剿匪副总司令张学良,与中共联络局局长李克农,终于坐在了一起。从下午三时到翌日凌晨四时,会谈一直在愉快友好的气氛中进行。除统一战线应不应包括蒋介石在内尚有分歧外,其它诸方面均在“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基础上获得了共识取得了一致。
枣树发芽大地一片葱绿,山丹丹开花漫山红遍;延河、汾川河在低低地吟唱;宝塔山、清凉山、凤凰山在静静地倾听,延安城又一次沐浴在暖洋洋的春风中。
当地人习惯上将延安叫做肤施。关于“肤施”这个地名,在当地还流传着一个脍炙人口而又感天动地的故事。
据说为求取真经,有个佛门弟子一路跋山涉水地来到了这里。在爬上一个山头时,已筋疲力尽饥肠辘辘的他在囊中一摸,才发现干粮已经告罄。正遥望西天等待佛主的召唤,却见一只老鹰静静地等在身边,佛门弟子问道:“你在这里等什么?”老鹰说:“等着给你收尸。因为我已经饿得半死了。”听话听音,明白了老鹰的意思后,佛门弟子对它说:“不必等了。你现在就可以吃掉我,要不咱俩都得饿死。”见老鹰于心不忍,佛门弟子竟自己动手在腿上割下一块肉给了它。得救后的老鹰竟变成一只孔雀飞向东南,十里一徘徊;圆寂后的佛门弟子却化为一只凤凰飞向西天,千里无反顾。




 第四七章刘光复陌路相救 宋

这个虔诚的佛门弟子,用“割肤施肉”的方式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涅槃。为了纪念他,人们将此地叫做肤施,而那座山就是现在的凤凰山。
因不逢礼拜,清凉山下桥儿沟畔的一个天主教堂里显得空落落的。偌大的教堂里只有三个人,面对上帝他们都没有顶礼膜拜,看来并非是虔诚的基督徒。张学良来回地踱着步子,显得既兴奋而又不安;王以哲不住地搓着双手,他也在替张学良着急;刘鼎是杜重远跟李杜给张学良找到的“朋友”,他信奉的不是什么上帝耶稣基督,而是英特纳雄耐尔。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今天他却要以东北军高级参谋的身份,参与张学良与共产党高层领导人的会谈,而这位党的高层领导人,竟还是他寻找了多年而没找到的老上级。表面上看似平静的刘鼎,其内心比张学良跟王以哲还要激动。
随着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三个人大步流星地鱼贯而出。首先翻身下马的,是一个目光炯炯的大胡子美髯公,刘鼎刚接过马缰,张学良便一把逮住了他刚刚腾出的右手。
“是周先生吧!果然是美髯长须。”从传说的形象中,张学良准确地认出了周恩来。
“只知道张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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