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忘之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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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忘之续前缘-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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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时,才听芳华徐徐的道:“我如今也大了,总要结交几个朋友。又不是傻子,连好坏也分辨不来吗?在此之前,我委实不曾与凤弦相识。只是他既唤我‘守真’,我势必要向他问个明白的。想来,他也与我一般对此事百思不解,只怕不止一日两日了。”忽然想起那日被凤弦抱在怀中,竟觉得无比的熟悉与安心,不由微微的红了脸,暗自思付道:“今儿人多他自然不好问,待明日我自去问个明白。”
  时鸣还要再问,芳华只说身子乏了,合身向里躺在床上再不开言。时鸣无奈,与他脱下鞋搭了被单子,轻手轻脚的退出来。
  才出门口,兜头便撞见了清禅,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他是这里的熟客,不请自来底下的人已见惯不怪了。时鸣虚虚的向他拱手道:“你来的不巧,四公子已然睡下了。”清禅听了面上越发笑得开怀,上前两步牵了时鸣的衣袖道:“无妨,我且到你屋子里头坐会儿便是。”见时鸣微微一皱眉,忙又加一句道:“你我还歹也是十多年的交情了,就忍心让我顶着烈日回去?连杯茶……不,白水也舍不得与我一口?”说罢手搭凉棚的朝天上望两眼,又掏出帕子作势擦了把汗。时鸣无奈,唤了采茗在屋中照料。方要头前带路,只见一个中贵,领着令德身边的人进来道:“郡王请管事过去有事相商,知道戎先生来了请一并过去。”
  时鸣交代了采茗几句,转身见清禅没了方才的神采,蔫头耷脑的杵在那儿,忙问他怎么了?可怜那清禅有苦难言,咬着牙,只说是有些中暑了。时鸣见他不像是装的,忙请他至厢房坐了,使人将绿豆蜜沙冰端了一碗出来,亲自奉到他手上。清禅受宠若惊的望着他,暗道:“他待我还是有些情分的。”时鸣见他笑得古怪,哼了一声道:“你巴巴的见四公子有何事,非得顶着日头来吗?便是中了暑也活该。”清禅也不恼边吃边道:“也无甚大事。”心下却接着道:“便是想来见见你。”时鸣等他吃完了,方同他一起往令德处来。
  令德遣退了家人,将官家要认回芳华的事一说。时鸣哪里还坐得住,猛地起身道:“求郡王回禀官家,只等四公子再大两岁,行过冠礼……”令德招手让他坐下道:“圣人得知四郎坠楼便日夜啼哭,官家也劝不住。我的意思,让他们先慢慢见几面,待熟悉了再由我缓缓告知,这样也不至吓着他。”清禅见时鸣满面愁容,伸手拍着他的肩安慰道:“太后既已薨世,官家父子相认便是迟早的事。你所虑者,无非怕四公子一时接受不了,被亲生父母抛弃。当日之事你我也是知道的,若不是情非得已,官家又怎忍心将自己的骨肉交与旁人抚养?郡王与我都看得出,你对四公子不单是忠心,更多的是怜惜关爱。”令德道:“这些年多亏了你守在他身边,殚精竭虑尽心的服侍。”时鸣躬身道:“当日调小人出来,便是为着服侍公子,份内之事郡王过奖了。”话锋一转道:“郡王大概不晓得公子的性子。”令德揉了揉额头道:“我何尝不知道,那孩子要倔强起来,只怕江河倒流也不能使他回心转意。”时鸣摇头道:“这倒在其次。公子心事极重,有时连小人也不肯说。我恐他知道此事……他……他……”时鸣不敢想象,那将会是怎样的后果,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三人一时皆沉默不语,许久令德方轻轻的道:“圣人倒可在官家跟前,诉一诉思子之痛,官家却只能于无人处落泪。唉,只怕到那时,四郎连我的话也未必能听进去,日后还望你们从旁多多相劝与他。时鸣,四郎与你极是亲近,你要多费心了。”时鸣虽心中有怨也只得应了声是。
  此时天色渐晚,令德穿戴起来与晴池往啼莺苑赴闻喜宴。让清禅始料不及的,时鸣竟留他一同用饭。这让清禅觉得与他迈进了一大步,竟有些沾沾自喜起来。<a

  ☆、第十回 怜妇孺芳华生恻隐 谏忠言父子初相会

  次日一早,芳华处置完家事,便见晴池无精打采的走进来。忙合上账册挽了他的手,径往园中的珠露亭而来。那亭子顶若梅花,建在由晚霞石堆砌而成的假山上。果然石如其名。在一片五彩斑斓之间,有姿容婉丽之少年二人立于半山亭中。晨风习习,花草尚带着露珠。时鸣躲在不远的合欢树后,望着如许美景,却忍不住深深叹息。
  晴池未曾开言先叹了口气道:“官家原让我在殿前司骑兵金枪班当值,爹爹却说,我年纪轻轻的,正该去外头受些磨练。便要官家将我调去,侍卫亲军云翼营当差,三日后就走。”芳华皱了皱眉道:“云翼营驻地离京城七八百里远,哥哥此去便不能常回家了。”见晴池烦恼忙安慰他道:“你莫怪爹爹心狠,他是想让你立下军功,凭自家的本事升职,爹爹与大哥,当初不也是这样的吗?”晴池低着头,用靴尖儿踢着脚下的石子不作声。芳华眼珠一转,笑道:“所幸,哥哥还不曾讨得嫂嫂,要不然可怎么好了?”晴池抬头望着他道:“家里我委实放心不下你,四郎……”话说到一半竟生生的咽了回去,只管望着眼前之人痴看。
  芳华心中很是感激,挨在他身边坐下道:“我养尊处优的,可担心什么了?这些年身子比从前好太多了,哥哥只管放心,我晓得保重。只是,我倒替哥哥担心呢。”晴池握了他的手道:“你的话我都会放在心里。”芳华笑着抿了抿嘴道:“左不过是那些你不爱听的话。”晴池道:“我听你的,不会争强好胜目中无人,不会惹事生非,我会学着忍让。不会……还有什么你只管说。”芳华笑着摇头道:“够了够了,你若能做到这些便是我的造化了。”又道:“哥哥此去原不比在家时享福,自己的身子要多当心才是。你到那里不过是寻常军士,莫要拿大,多与同僚亲近,也免得孤单寂寞。倘或遇着事,总有一二可商量之人。哦,外头人心难测,交友务必当心。那一味奉承的未必是真心待你,不怕你恼,肯对你说实话的,那才是可相交之良友。切记切记。”晴池听他说一句便应一声是,二人在亭中直絮叨了近一个时辰。
  芳华忽然想起一早时鸣对他说,今日君上要召见他,笑道:“不想我的事竟惊动了官家。哥哥,官家长什么样啊?凶不凶?”晴池轻轻一笑道:“官家虽年近四旬,容貌却无比的年轻,仿佛刚到而立之年。身为至尊威严不足,然气度雍荣闲雅,言语更是令人倍感亲切。与……与太子之美截然不相同。少时……和……大官要来亲自接你入宫,你一看便知绝无半点虚言。”正说着,只见一群人进了朝雨园来。二人看时,果然是父亲领着忆昔来了,后头还跟着几个穿灰袍的年轻中贵。
  晴池牵了芳华的手慢慢下来,边走边用目打量忆昔。忆昔在那厢望着他报以一笑,晴池悄声道:“倒好个相貌,这般白净哪里像在军中里呆过。若说他能诗会画或者可信,说他武艺高深莫测……哼!我若能与他比试比试……”芳华一面向忆昔笑了笑,一面低声道:“是哪个方才说不会争强好胜了?怎的转脸便忘了?你好好儿的莫要惹祸吧。”晴池见他嘴角儿含嗔忙赔笑道:“我不过一说,爹爹还在了哪敢放肆。”谈话间二人已来在令德面前。
  与父亲,忆昔见过礼,芳华回自己房中换了身衣服。时鸣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道:“四郎害怕吗?”芳华笑道:“你见我几曾怕过谁?官家虽是天子,毕竟还与我等一般是个凡人怕怎的?他便果真是个神仙,也无甚可怕的。”忽又想起什么转身望着他道:“你离宫十多年了,如今故地重游,以前要好的同僚也该去拜会拜会,我这里有采茗在足够了。”时鸣本想多嘱咐他几句,又恐惹他猜疑。只得半跪在地上,将五花狮头金鱼佩,并一个绣着灵芝的香囊替他挂在腰间,一面道:“宫中原不比别处,岂是随意乱走的?带进去的人也有限。今日四郎身边只我一人跟去服侍,采茗只得在外伺候。你就莫操闲心了,在君前休要失仪,这才是定要紧的,四郎可记下了?”芳华一听,立时撇嘴道:“不就嫌我话多嘛不说便是了。”时鸣笑着道:“你别同我怄气,快些出去吧。”芳华故意负着手仰首挺胸,迈着官步慢腾腾的往外挪。时鸣笑着从后面轻推着他出去了。
  晴池故意落在人后,趁人不备,用脚尖儿踢起地上的石子,直打忆昔腿上的阴谷穴。那石子去得飞快,忆昔刚好将手背在身后。千丝万缕的拂尘像是长了眼,正好将它扫到了一边。忆昔掏出手帕作势擦汗道:“才入夏便这般燥热,难怪那些年轻后生们心气浮躁了。”令德不知何意侧头望他一眼。忆昔也不说破,仍往前面走去。晴池方才使了十分之力,竟被他无声无息的化解。虽心中还是不服,对他的轻视之心倒去了几分。只是暗中可惜,没有机会与他真刀真枪的一较高下。
  众人方至大门口,林溪已命人备好了车驾等候。东城禁足在自家院子里不得出来,着了小柳传话与芳华,叮嘱他见了圣驾务必谨言慎行。芳华点了点头,让他回话与东城,说已记下了,让他只管放心。
  转过身来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的桂咏歌,快步上前道:“桂兄怎的来了?”咏歌时常往宫中与圣人请安,自然认得忆昔。又见左郡王也出来了,忙上前见礼。芳华将要入宫的事说与他知道,咏歌拿了本书递过去道:“你要的书我与你寻来了。”芳华大喜,一面道谢,一面将书交予九江道:“拿到朝雨园去,叫他们替我好生收着,等回来我要看的。”又向咏歌致歉道:“委实的不凑巧,叫桂兄大暑天白跑一趟。其实唤下人送过来便是,又何必亲自来一趟了?”咏歌虽觉扫兴,面上却半分未露,笑道:“既已相识又都住在京中,还怕日后不能见面吗?官家召见是大事,不可耽搁了快些去吧。”一面说,一面向令德与忆昔拱手告辞而去。
  令德问起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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