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谁春作者:一身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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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为谁春作者:一身匪气-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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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公子是客,怎么能够说是丁公子的过错。不管怎么说肯定是这小子没伺候好。”赵大娘嘴上不饶,虽没松手倒也松了劲,算是给足了丁慕言面子。
  四时见丁慕言的话有效,做出更加可怜的样子望着他。
  “厨房里熬了粥,我看时候差不多了,四时去给三思兄端去吧。”
  虽然这句话说是让四时去端粥,实际上是说给赵大娘听的,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丁慕言和四时都望着赵大娘。
  赵大娘狠瞪了四时一眼,“还不快去,记得好好伺候着。”
  回头赵大娘又恢复和蔼地样子,扭着身子向丁慕言走去。
  “丁公子心慈本是好事,只是治下可不得这样子,会乱了套的。”
  “赵大娘所言极是,只是此事我确实也有过错。若非我先醉倒占了三思兄的床,他也不会睡在外面受了一宿寒风。”丁慕言提起这事也是相当愧疚。
  “呵呵,丁公子真是相当的良善。此事说到头要怪的是公子的。”
  丁慕言呆住。
  “丁公子以为我只会向着他?呵呵,他是由我带大的,什么事儿我不清楚呢。他就是不懂照顾自己,才会闹出病来。”
  “那赵大娘何必重责四时?”
  “这就是丁公子搞不清楚的地方了。四时是伺候公子的,公子无论对错都是对,公子的生活四时需要仔细料理好。公子无论闹出什么事儿来,那都是四时的错。”赵大娘转眼瞟了下端着粥从厨房里出来的四时。
  丁慕言见到四时微抖了下,想来这赵大娘积威甚深。
  “大户人家的做法,我确实是无甚了解,只是三思兄的想法怕是与我大类吧。”丁慕言摇头微微看了赵大娘一眼,他对梁景生会怎么看待这事还是有把握的。
  “唉,公子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这一点我总为他忧心。”赵大娘叹息着。
  丁慕言不明赵大娘为何忧心这事,可赵大娘不说,他也不便追问。
  此后赵大娘又去看了一回梁景生,这回梁景生倒睡饱醒过来了,赵大娘叮嘱了好一阵子后在梁景生左劝右劝下才离开阅春庐。
  


☆、病中思

  “阿姆是我奶娘,我是由她带大的,怕是比我亲娘都要亲近。”依在床柱上的梁景生说。
  丁慕言替他放好碗勺,又拢了拢棉被。
  “这些赵大娘都大概跟我说了下。她待三思兄是真的好。”丁慕言自然听得出那声“阿姆”是唤的谁。
  “瑶琪酒量比我还好,我从未见他醉得不省人事过,昨夜是有些反常了,不然也不会吩咐人今早才过来接。不过想来瑶琪会吩咐人早早的过来接,怕是不想见到阿姆吧。”梁景生轻微地笑道。
  丁慕言有些愕然。
  “三思兄其此话何解?”
  赵大娘虽然面对四时是颇显凶猛霸道,只是待丁慕言这样的外客却是极客气有礼的。丁慕言以为赵大娘对待瑶琪应该也不会怎么不一样。
  “这个你得问瑶琪才知道了。”
  梁景生此话不知真假,倒是丁慕言明白这事不必多问了。
  “今日有赖留白兄照料,实在叫我不知如何报答。”
  “三思兄太见外了,这区区小事哪里谈得上报答。平日也没少被四时五味他们伺候茶点,今日便权当是谢他们吧。”
  丁慕言将手抚上梁景生的额间,感觉其体温。梁景生与丁慕言此时挨得近,梁景生双目低垂正巧对上丁慕言的眼,两人双视一笑。丁慕言笑弯的眼闪烁着,好比夜里的琉璃灯,引得梁景生胸口一窒。
  “你还叫我三思兄,这难道不是见外?以后我直接唤留白可好?”梁景言柔声说。
  “三思。”两人相识时间亦不短,如此相称丁慕言并不会觉得唐突。
  “留白,能与你相遇相识,实在是太好了。”
  面对梁景生突出其来的感叹,丁慕言只当他生了病容易感伤,又或者是赵大娘的出现触动了梁景生内心某些情感。
  “能与三思相交,留白亦感三生有幸。”
  两人又谈了会。丁慕言瞧着梁景生眼神有些涣散,以为他犯困了,便扶他躺下。
  “三思再休息会吧,我也是时候要回去了。”
  丁慕言将棉被给梁景生盖严实了,正准备将桌上碗勺拿出去,突然觉得衣服被拉住。丁慕言回首,见到梁景生一只手从棉被里伸出来抓住自己的衣袖,目光带着迷蒙地盯着自己。
  “陪我,再留一会吧。”
  梁景生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细微,要不是他睁着眼,丁慕言怕是以为这不过是梁景生的梦呓。不过丁慕言没有多想便坐在床边将梁景生伸出来的手放回棉被里,因为丁慕言看到梁景生说出此话之后苍白病容竟然泛起红潮,想当然的以为梁景生病情加重了,于是丁慕言暗骂自己方才不应该让梁景生坐那么久,再受了回寒。
  突然梁景生裂了唇笑起来,眼神迷离,“下雪了。留白也只能留下来陪我了。”
  “咦……”丁慕言回头看去,从半掩地窗往外看,天空竟然纷纷扬扬地飘下雪花。
  “就是不下雪,三思病里需陪,我也当留下的。”
  “骗人。”
  梁景生眯着眼,扁着嘴,似小孩撤娇。看到梁景生这样的神态,丁慕言更认定他是病糊涂了。不过梁景生生得俊秀,这样的神情并不会让人生出厌恶感,甚至因为现在有面上红扑扑的,添了几分可爱。丁慕言不禁想笑。
  “不骗人,我就坐在这里陪三思。”
  “不信,除非你让我抓着手。”
  丁慕言无奈,只好答应,不过怕梁景生的手伸出棉被会冷,于是将手伸进棉被里让他抓着。梁景生傻笑了一会,渐渐合了眼,只一瞬,他又睁了眼,水杏样的眼睁得倒大,但是眼神却迷蒙。
  “你是留白?”
  “不是留白是谁?”丁慕言歪着头笑起来,像冬日暖阳。
  “不知道,不像。”
  “哪里不像?”
  “因为留白不会留下来。”
  “为什么想要我留下。”
  “因为喜欢。”
  “留白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喜欢?”丁慕言摇着头苦笑。
  “没有什么值得喜欢吗?可是我都喜欢,全部。”
  第一次丁慕言感到很莫名的感动。丁慕言艺成离开家乡,独自一个借住在渭阳城,无亲无故。每回吃饭都是冷冷清清,更别提佳节时候,所以渐渐他养成了废寝忘餐的作画,以期减少心底的落寞。曾经他想过放弃追求,回乡侍奉老母亲,但终究不甘,渐渐连青梅竹马的卿娘也不理解自己,心里更是堵得慌,便有了在阅春庐与梁景生相遇的一幕。现在听到梁景生说自己所有地方都值得喜欢,这份认同感让丁慕言不能不激动,即使清醒后梁景生什么都记不得了,丁慕言也会将这事记在心里一辈子。
  “谢谢。”万语千言结成两个字。
  “睡吧。睡醒了就会舒服了,留白在这陪着三思。”
  床上梁景生精神已经越发萎靡不振,丁慕言的话也不知听没听到。不过他确实睡过去了,这一次没有再突然惊醒。
  丁慕言凝视着床上并不算睡得安稳的人,回想方才的对话,竟突然觉得自己与梁景生都是可怜的。他自己的苦处自不必说,而他原以为不羁的梁景生竟有这般深的寂寞,过去什么样的生活让他生出这样的不安与孤独?转念一想,梁景生在这阅春庐里除了四时与五味,真正有来往的人丁慕言知道的也就是瑶琪与他自己了,而瑶琪是不经常出现的,他自己过来也不会待太久。这也怪不得他心里害怕被留下一个人不是?
  想着想着,丁慕言也坐着睡着了。
  一人床上睡着,一人坐在床边头靠在床柱上睡着了,而一只手却消失在棉被里。
  当四时烧好热水提过来换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幕。这一刻起,四时觉得梁景生与丁慕言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只是以他的的认知已理解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不寻常,待到弄明白时候已经是数年以后。


☆、三思字

  一晃已是春过夏临,阅春庐外翠竹婆娑,景致幽幽,生意也跟着好了些。
  这一天丁慕言踏着朝霞而来,面带喜色。
  “瞧来有什么喜事了。”
  “三思你瞧。”
  丁慕言将手上的画卷托举在梁景生面前。梁景生接过,徐徐展开。
  “夜雨巴蕉图?”
  画上月隐云中,细雨如线,巴蕉舒展,墨色浓淡得宜,笔触流畅自然,景物跃然纸上,夏季葱葱与夜凉丝丝仿佛要从画中透出来。
  “这画是佳作啊。”这一次梁景生不得不由衷赞叹。
  “全赖三思提点。要不是上次三思感叹说这里夏季独缺雨打巴蕉声伴眠,我哪里能有这样的灵感。”丁慕言被梁景生一夸,脸蛋有些发热。
  “胡说,再怎么说我也只是提了个醒,要是没有留白的丹青妙手,又怎么会有这画。”梁景生见丁慕言害羞,便不肯放过他,继续夸。
  果然,丁慕言禁不住梁景生夸,两颊已是秋风吹红枫叶似,急急往店里走去。梁景生心道这次怎么这般不经调笑,忙跟去想解释。
  只是梁景生人走进店面,便看到丁慕言站在后院与店面交界处,手上拿了一株绿油油的东西。原来丁慕言并非要走,只是去拿东西。
  “这是给三思兄的谢礼。”说罢,丁慕言拿着东西向梁景生走去。
  “这是巴蕉?”待得丁慕言走近,梁景生细细一瞧。
  “正是,三思不是说夏夜最喜人的便是听雨打巴蕉吗?不过巴蕉尚小,要听雨打巴蕉怕还得等个一两年。”
  梁景生心里流起一丝甜意,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丁慕言便上了心,于是又对丁慕言一番调笑。
  “三思莫要再笑话我了。我拿了它来不仅仅是让三思赏评,还希望三思可以给这‘夜雨巴蕉图’题字。”
  说起来,这图还真的是只有画不见字,唯一可算作是字的便是丁慕言那方私印。
  “留白莫不是反过来取笑于我吧,我要是在上面写字那可真是破坏。”梁景生急忙摆手。
  “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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