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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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三千-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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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并不是飞郇的,所以你应当成全朕对卓允嘉的这份心。」慕容定祯道。
  「也许,皇上是对的」薛承远真的无以答复。
  慕容定祯侧过身子靠在长椅上,对著薛承远道:「朕信任你,承远,开始吧」
  薛承远凝息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端过了玉质的器皿。
  「皇上,此事关系皇上和腹中皇子的安危,臣不能冒失,还是先少取一些血液以试此法是否真的可行。」
  「也好」慕容定祯应允道,伸出了锦袍下的手臂。
  薛承远随即小心的用长针刺进了慕容定祯的手指,用器皿接下了几滴血液後,为慕容定祯将手指包扎了起来,又将血液与微量的药材融合到一起,涂抹在卓允嘉已经遍布著灰色雪花形印迹的胸腹上。
  不到半个时辰,卓允嘉身上那一小片涂抹过药物的雪花印迹果然减退消散了。
  「皇上,臣能确认这方法的确有效」薛承远对著慕容定祯肯定道。
  「这样就好」慕容定祯压住了方才等待结果中有些忐忑的心情,欣慰的道:「事不宜迟,尽快救他。」
  「臣遵旨」薛承远见慕容定祯如此坚决,只能随了慕容定祯的心意,起身传两位随行的御医都进了内殿,嘱咐道:「皇上怀胎身子虚弱,失血的过程中,你们要监测著皇上的脉搏和腹中胎息,千万不能让皇上强撑,一旦有变立即告之我。」
  「是,薛大人」身著官服的杜旻与景唯玉一齐跪下向薛承远行礼道。

  『帝王受 生子』第七十九章

  涟洺殿内,躺在长椅上的慕容定祯侧过了沈重有孕的身子,又一次伸出了自己的左臂。
  景唯玉跪在椅後依照薛承远的吩咐,轻轻按著慕容定祯搭在身侧的右腕,杜旻则跪著将手探进了慕容定祯的锦袍,抚触著慕容定祯怀胎圆挺的腹部,监测著腹中胎儿的动静。
  「皇上,那臣就开始接血了……」薛承远端著玉器在慕容定祯面前跪了下了来。
  「嗯」慕容定祯轻轻闭了闭眼,显得很平静。
  薛承远拿出药箱中洁净锋利的刀具,瞬时准确的割过了慕容定祯的腕间,殷红的血液顺著慕容定祯白皙微曲的手掌内侧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进了无瑕的白玉器皿中。
  此次救治卓允嘉所需的血液大概要充满这玉质器皿,普通人或许还可以承受,只是对於身怀有孕的人便会是非常艰难。
  随著失血加剧,侧身躺靠著的慕容定祯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身子也有些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皇上脉息开始有些不稳」景唯玉肃声对著薛承远禀报道。
  薛承远望著从慕容定祯腕间流出的血液在器皿中汇聚的越来越多,却还未倾注器皿过半,又望向了慕容定祯,澄清明亮的眸中满是心痛担忧。
  他真的想恳求慕容定祯停止这一切,可这样也意味著将前功尽弃,薛承远深知慕容定祯绝不会允许。
  「还是让我来」薛承远让杜旻手中接过了慕容定祯正在流血的手腕,自己移到了他的身侧,轻轻揉抚著慕容定祯有孕高耸的腹部,查探胎儿的状况。
  慕容定祯闭著眉目,虽说腹中胎儿并没有躁动不安,却还是开始感觉到手腕剧痛,全身泛起阵阵凉意,也觉得五脏六腑不断的向下坠去。
  但信念还是支持慕容定祯坚忍著所发生的一切,他要救他,无论付出什麽样的代价,慕容定祯知道他绝不能让卓允嘉死在自己面前,绝不能。
  「皇上,就接这麽多吧,臣怕再继续下去……」薛承远安抚著慕容定祯腹中的胎儿,一边轻声道。
  「不……」慕容定祯睁眼看到还未接满的玉器,拒绝道。
  「皇上是否感到腹中疼痛?」薛承远追问。
  「有一些……」慕容定祯用右手撑住了腰,淡淡点头道。
  「若是疼痛加剧了,皇上一定要告诉臣」薛承远不断的为慕容定祯揉抚著腹部两侧的穴位,以试图在失血的同时稳住胎儿。
  「……」慕容定祯轻抿著唇,眉宇渐蹙,俊秀的面容开始变得没有血色,气息也渐渐局促。
  「薛大人,皇上脉息越发不稳了,属下认为应当立即停止,免得伤及皇上和皇子……」这时一直在为慕容定祯监测脉息的景唯玉对著薛承远道。
  「朕还能撑的住」慕容定祯低声坚决的打断了他。
  薛承远便也不再多劝,只是伸手拿过了丝帕,为慕容定祯擦拭著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时间过的很慢,当玉器接满了从慕容定祯身子内流淌出的血液时,侧躺在长椅上的慕容定祯已经虚弱和晕眩到几乎说不出话了。
  杜旻为慕容定祯包扎好腕上的伤口,薛承远对著面色苍白如纸的慕容定祯道:「皇上,让他们先护送您回寝殿歇著,这里交给臣就可以了,您现在需要安心静养。」
  慕容定祯眉宇不展的轻轻摇头,沙哑著断断续续的道:「朕就在这守著他……朕要……看到他好转……才能放心」,声音已和失血之前判若两人。
  薛承远知道救人要紧,於是只能端著盛满血液的玉器走到躺著的卓允嘉面前,将少量的血液从卓允嘉的七孔内的滴入,又用余下的血液拌上了已经备好的药材,由宫侍辅助从上至下的为卓允嘉涂抹均匀,包上绷带。
  涟洺殿外夜幕渐渐低垂,躺靠在卓允嘉榻旁,身上盖著锦被的慕容定祯睁著虚弱的眼眸,望著榻上之人,一刻也不曾将眼神挪开,仿佛怕转眼间这榻上之人便会又一次离他而去似的,就这样整整守了卓允嘉涂药後最艰险的一夜。
  天明时分,卓允嘉虽然还在昏迷之中,面色却已经大有改观,变得红润了许多,而原本蔓延到手臂上的寒血印迹也在涂药之後迅速的退了下去。
  「皇上,您不用再担心了,卓允嘉一定会很快康复的」薛承远详细的为卓允嘉切脉後,转过头对靠在长椅中的慕容定祯道。
  慕容定祯轻轻颔首,气息低弱的道:「承远……」
  熬了一整夜,每个人都已非常疲惫,更不用说有孕在身又失血过多的慕容定祯。
  「臣在」薛承远为卓允嘉盖好被子,走了过来。
  慕容定祯颇为吃力的沙哑著道:「等卓允嘉康复後,就让他离开郢庭,朕明白这是个会让他心痛的地方。也不要透露是朕的血救了他,这样会让朕好过些」,慕容定祯捂住胸腹艰难的提了一口气上来,又道:「至於救他妻儿的事……朕会很快部署下去……」
  「嗯,皇上放心,臣和宇扬会办妥的,您现在不能再过多思虑」薛承远恳请道。
  慕容定祯听了微扬起唇角,望著床榻上重获新生的卓允嘉,心中觉得即安慰又感概,转眼间这麽多年过去了,今夜却是自己第一次真正能够为他做些事情。
  「这一天来的太晚……但在有生之年……我还是等到了……」灯火之下,慕容定祯眼中泛起了朦胧的闪烁,心中默默道。

  『帝王受 生子』第八十章

  在慕容定祯用血救卓允嘉几日後的某个夜晚,卓允嘉终於在郢庭春日温润淅沥的雨夜中苏醒过来,虽说浑身仍敷著药,只是睁开了眼帘的一刹那,卓允嘉却已感到全身上下与前几日大不相同,不再冰冷,不再抽痛,肌理脉络之内皆充溢著缓缓暖流,
  「……这是……」卓允嘉转醒後侧过脸庞轻声问道。
  透过织锦白缎床帐向外望去,陈设雅致的房内窗明几净,屋子正中的熏炉散发的淡淡芬芳,使人感到宁和安逸,眼前的一切和他晕厥之前在阴暗监牢中的记忆很难联系起来。
  「卓公子,您终於醒了」景唯玉一直坐在床榻前看护著昏睡中的卓允嘉,听到床榻上的人开口发声,掀起了床帐叹道。
  救治过卓允嘉後,慕容定祯因过度失血而极度虚弱必须回寝宫静养,便下旨命景唯玉留守在卓允嘉房内仔细看护,有什麽情况则需要及时通报薛承远,所以这几日来景唯玉便遵旨带著几个御医院的随从留守在行宫内,小心的照料著卓允嘉。
  「你……是……?」看到床边身著官服之人的陌生面孔,卓允嘉脑内还无法迅速将来龙去脉理清,但他知道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过什麽事。
  「在下,景唯玉」景唯玉淡淡一笑,语调十分和雅,将手搭上了卓允嘉的脉搏。
  「御医?」卓允嘉从他的行为和谈吐中有所洞悉,猜测道。
  「是」景唯玉回道,还是专注的在为卓允嘉查探脉息,片刻後又道:「恭喜卓公子,您体内的寒气已经几近全无,若是能够运功调养气息,大概几日内这寒血之症便能够痊愈。」
  「什麽?!」这个句话使得卓允嘉心间一惊,昏迷前几乎夺去他性命的寒血症居然治好了?这太匪夷所思了!
  「在下这就差人将您苏醒的消息通报给薛大人」景唯玉收拢起了诊脉的缎垫,起身对卓允嘉道。
  「薛……承远?」卓允嘉想起那日在云銮殿上曾站在慕容定祯龙椅旁不远的身影,问道。
  时隔多年,每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可是卓允嘉还是能认得出,那应当就是曾经在马车之中为自己包扎伤口的薛承远。
  想到这儿,卓允嘉皱眉不解的道:「这麽说……是皇上……?」
  慕容定祯当日不是怒气冲冠的下旨关押凌迟自己,为何又救了自己?还治好了这寒血症。
  「的确是皇上下旨救您」景唯玉颇为沈重的点头道。
  遵照慕容定祯的旨意他不能向卓允嘉透露任何救治的细节,只是想到那一日慕容定祯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根本无力行走,需要被抬回寝宫的事实,还是让景唯玉难免感慨。
  「这……是哪?」卓允嘉道,他觉得这里并不像是皇宫之内。
  「行宫,皇上钦定您在这里治病疗养」景唯玉并不想再多说,只是道:「卓公子,莫要辜负了皇上这份心意,请务必养好身子,过几日程将军定会亲自前来探望您。」
  整整一夜,卓允嘉再没有入睡,脑中不停的回想著昏迷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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