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大叔和臭小子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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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大叔和臭小子的春天-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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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着还剩三分之二酒的易拉罐,他一时之间有些局促。
  听故事,谁都会。
  不过要做那个讲述人,还真不那么容易。
  尤其,那故事确实不是什么剧情引人入胜,结局完美无暇的Fairytale。
  也就在这一刻,聂岩稍微理解了下方才白夜翔陈述出来的勇气。
  ——即便对方只是用滑稽的大众化字母模糊了过去事件的真实经过。
  但说实话,他理解对方。
  毕竟交浅言深,很容易让自己卷入麻烦。
  这是聂岩活到三十几岁,深刻认知到的事情。
  所以现在,他要用什么调侃的语气讲述出自己上半年那些扯淡往事,才算是成功分享了自己心情?
  交流会那种地方,实在神奇的很。
  一屋子陌生人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自己废力隐藏起来的痛分享出来……
  原因大概是——
  每个人都潜意识里知道,听者无意。
  众人的小圈子既然没有交集,也就没有了谁抓住谁的把柄,谁损了谁的利益之类的顾虑。
  那么,现在的他和白夜翔,又属于什么情况?
  即便两个人生活圈子明显有交集,对方却仍然毫不顾忌地在他荒唐的“我是你老师”的威逼下坦白了。
  那么是否说明——
  这小子已经潜意识里开始对他有一些信任感了?
  昨天看对方潇潇洒洒毫无顾忌地搬进来时,他还真以为对方属于那种防范意识淡薄的普通大学生。
  不过现在看来,果然人不可貌相。
  冰啤酒罐已经把手心镇得瑟瑟发冷。
  聂岩下意识放下易拉罐,把冰手掌放到唇边哈了口气才重新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故事。”白夜翔倒是没含糊。
  “你是说我去交流会的原因?”聂岩眯眼。
  闻声,白夜翔勾唇,默认耸肩。
  “没有你的那么戏剧。”聂岩苦笑一下,径直向后靠上沙发靠背。
  长长叹了口气,他单手覆上额角,兀自揉了揉。
  心下突然无来由地涌上一大堆想说的话。
  父母车祸遇难,妻子背叛,搭档反目,公司遭劫什么的……
  但是到头来,他闭眼,也只是淡淡飘了句:“只不过离了个婚而已。”
  聂岩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也可以像那帮子参加交流会的同僚般健谈。
  只不过……他懒于解释。
  与其等待对方追问,不如就烂在心中。
  因为有些东西,即便解释,对方没有亲身经历也不可能真正明白那种苦痛。
  他和眼前小子如果有什么不同,除了年龄上,大概还有阅历上。
  什么都拿出来抱怨的,那是没长大的小屁孩。
  成熟的意义,不仅仅是经济独立,自己自主。
  更重要的是,深切明白“少抱怨多做事”的道理。
  毕竟是男人,到了三十岁还哭哭啼啼抱怨生活不公——
  岂不是太凄惨了么。
  “离婚?”白夜翔目色闪过一丝意外。
  不知为何,脑海闯入上聂岩课时身边那女同学的八卦,他皱了下眉。
  “对。”
  耸肩,聂岩倒是轻松一笑。
  “怎么,离得很不爽?”白夜翔换了个重心脚,叹笑。
  听着对方那一声清浅的哧,聂岩挑了下眉。
  抬首望进白夜翔眼,他忍不住扬唇:“是。”
  自嘲地摇了摇头,他耸肩沉声,“很不爽。”
  很意外地,将心中伤疤扒拉给这小子看,没有想象中那种窘迫的刺痛感。
  白夜翔理解地点了点头。
  “所以才会跑去交流会那种地方找解脱?”
  倒是丝毫没给聂岩面子的意思,白夜翔一针见血。
  聂岩眯眼。
  “对。”挫败一叹,他唇角笑意愈深。
  到现在这会儿,为了面子隐藏初衷,也没有什么意义。 
  望着聂岩真挚的眼,白夜翔倒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
  就那么沉默地看着认真盯着茶几上易拉罐的聂岩,他直了直脊背。
  他不用多精明也能猜到,聂岩隐藏了不少事实。
  不过在对方的留白中,他大概能揣测出对方此刻的心情。
  毕竟,不久前在酒吧时,对方曾经十分真切地说出“有些事情是不能挽回的”这种话。
  就那么无言地端详了会儿聂岩的侧颜,白夜翔放松了眼部肌肉,任对方舒缓的轮廓一点点侵占整个眼部区域。
  “喂,等下你用卫生间么?”
  不知过了多久,白夜翔才慢悠悠从冰柜边站直。
  不解,聂岩望了眼白夜翔。
  “我等下冲个澡。”兀自走向卫生间,他伸手扯了下运动衫领口,心不在焉道。
  闻声,聂岩愣了下。
  望了眼那小子一脸的伤,聂岩不禁皱眉。
  “洗澡?”他在沙发上直起背,“你那个脸——”
  “无所谓。”
  “什么无所谓?”聂岩难得地提高了些声音。
  “只是蹭破了点皮而已。”白夜翔淡淡,“医院包扎得太夸张。”
  “……”
  聂岩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冲白夜翔开口:“小子,就算你想洗也不行,浴室淋浴头——”
  “我修好了。”
  刚要警告对方,白夜翔却淡淡打断他。
  聂岩意外愣怔。
  “淋浴头管子密封圈裂了。”站在洗手间门口望着聂岩,白夜翔耸肩,“所以我去买了密封圈。”眯眼,他单手扶着卫生间门沿,“不介意吧?”
  “……”聂岩唇角抹笑。
  介意?
  怎么会。
  ——他现在可算是对这小子的倔强加固执有了新层次的了解。
  捕捉到聂岩脸上一闪而过的暖意,白夜翔也放松了眉头。
  “行,那我先冲澡,明天再说。”一如既往视线笔直地盯着聂岩,白夜翔耸肩:“反正明天你没课不是么?”
  兀自把运动衫和紧身背心脱掉,白夜翔乌发在过程中被揉得一片凌乱。
  “刚开学,你选了几门课?”聂岩看着白夜翔赤着上身在没关门的卫生间内来回溜达,不禁一阵无奈。
  “1门。”淡淡回应,白夜翔轻松坐在马桶盖上开始脱长裤。
  沙发上的聂岩脱力地侧开眼。
  ——这小子是真没觉悟关门么?
  “门,关上。”催促了一句,聂岩冲门口扬了扬下巴。
  闻声,白夜翔动作滞了下,侧首瞄了眼坐在沙发上表情有点不自在的聂岩。
  “都是男人么,有什么的。”白夜翔挑眉。
  那语气就仿佛陈述一加一等于二般从容。
  “你洗澡以前都玩现场直播?”聂岩干脆重新仰上沙发,视线飘上天花板。
  “怎么,你还怕我走光不成?”白夜翔语气中带了些隐隐笑意,“你跟我属性不同,担心这个干什么?”
  听着对方那句“属性不同”,聂岩皱了下眉,有点没明白过来。
  下意识正了下脑袋,他瞄向白夜翔想询问。
  然而看到对方俨然开始淡定地脱|内|裤,他又无力一哧,重新仰头。
  “小子,你不怕走光,我还怕长针眼呢。”盯着天花板上顶灯,聂岩挫败道。
  “我说过了不是么,你我属性不同,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什么属性不同?”聂岩眉壑愈深。
  “你是直的。”笑,白夜翔赤条条从马桶上站起。
  他知道聂岩看到他照片的事情。
  他也明白对方已经知道他的性取向。
  他也能看出聂岩当时看到照片时脸上的错愕。
  “……”聂岩头皮一阵麻。
  倒不是对方那句直白话让他多难堪。
  而是对方说那种话的淡然态度。
  聂岩从认识对方开始,其实一直在屏蔽这个问题。
  因为只要不涉及到性取向,他还是可以假装这小子一切正常。
  关于对方提到的过去,他也表示理解。
  但是真真正正把这话放在台面上讲,他还是会本能地不自在。
  说白了就是……
  他想理解Gay,也想尝试着接受他们。
  真想。
  但现实是——
  非常费劲。
  在沙发上坐着俨然不知该说什么,聂岩有些犹豫。
  他逃避般屏蔽白夜翔刚才的话,斟酌了一下,才重新开口:“你这学期只选了一节课?”
  绕回刚才那个话题,聂岩希望对方别再深入关于Gay的事情。
  “对。”
  聂岩的话题拐得太生硬,白夜翔在厕所里愣了一下。
  表情凝固下来,他顿了一下,才回应。
  “怎么没多选几节?”
  1门课对于一个大三学生来说还是太少了些。
  聂岩有些纳闷。
  对方既不是大四也不是实习生,怎么就能这么从容地挥霍自己在校时间。
  白夜翔视线凝然地盯着外面一直侧着脸的聂岩:“其他课没意思。”
  言毕,他慢慢站起身,踱至卫生间门边。
  聂岩仍然侧着脸,纳闷开口:“其他课?”
  单手攀上门沿,白夜翔目色黯淡地盯着对方:“对。”淡笑,他眯眼,“我只留了你的课。”
  言毕,白夜翔没再解释什么,伸手把门轻轻关上。
  听着那声“咔哒”门响,聂岩愣了下。
  转头,他看到紧闭的门板,表情渐转哑然。
  一瞬间,整个客厅陷入死寂。
  只有卫生间门板那边能听到隐隐传来的淋浴声。
  聂岩无言地坐在沙发上。
  对方门也关了,按理说此刻自己应该松一口气。
  然而不知为何,他却莫名感觉有些沉闷。
  就那么在沙发上兀自坐了一会儿,聂岩才重新站起来。
  踱至卫生间门边,他静默地站着,皱了下眉。
  “小白。”轻声唤了下,他单手插兜,沉着脸。
  话音落下,他又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啊?”卫生间内,白夜翔和着水声的询问传来。
  “……”侧首望了眼表,聂岩盯着门板犹豫了一下。
  “聂岩,你说话了么?”
  卫生间内水声戛然而止。
  聂岩知道对方关了淋浴。
  “呃,对。”伸手探上发梢揉了下,聂岩眼眸游移,“别弄太晚。”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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