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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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试江湖-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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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大小姐仰头瞧他,注意到他上马姿势奇特,一不跃上去,也不是脚踩银镫,跨腿而上,而是手提缰绳,缓缓上升,老半天才脚踏金镫的
  
  第八章 有女初长成
  这是“青云纵”也!他的内功火候在受此重伤之下,还能具有这份潜力?
  何沧澜扬缰离去,隐过那牌坊斜角,去了!他将她的心,勾起了浪涌般的回忆!唉!为什么会造成这般的结局!像是有只手揪紧了她的心!
  大小姐不理会众人的宣扬吹拍,微一顿脚,飞一般地回崇阁去了!老家人厚起脸皮在收拾他自己的兵刃“啸风锁链枪”,自忖:“小家人之败,不是真败在大小姐手上,而自己的失败,却是千真万确”
  何沧澜策马狂奔,离开“思齐庄”,只觉满天满地,万千张嘲笑的脸,一个紧接一个由天边挪来,渐近渐大,一直碰到自己脸上来!而身后那“猴儿精”骑着匹魔马,像个妖女似的尖叫。节节逼近,伸出玉手来划羞自己的脸,小时候!每当捉弄得自己激怒时,她便是那副德性
  怒马每一步的颠濒,都使他嘴角涎出血丝来,冲入商邱时,行人纷纷惊避注视!这更令何沧澜发狂,他们的眼睛里隐藏着一把把的刀,在切割着他的心!回到旅店,堂倌以为客人郊游坠马,连忙前来扶持!
  何沧澜身若纸糊,沉声道:“不要碰我!”
  他宛如醉汉,脚步不稳,却声称不要人扶持,自行颠颠撞撞回客房去,不顾满身污泥血债,一头滚到干净的被褥里去。
  庞怀芝那一掌,不只击伤其胸,而且击碎其心!苦苦建立起来的自信,在那一掌中化为乌有!
  同时,这一掌强迫他面临魔镜自照,见证前生,无论他衣狐裘,腰缠万贯,身怀绝技,别人以武林高手、南方之雄称许,自己亦以“沅陵”掌门人自居,却无改─个铁的事实!
  在“抱松居士”一家面前他始终只是个可怜又可爱的“小家人”!是因偷艺而被赶出来的!
  这段恨史,他平时尽量不去想起,但现在必须想了,在魔镜中,他赤裸裸地原形毕露,自己原是自操贱役的下人!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偷来的!”
  何沧澜沉痛的想到这些往事,顿时迷失心志,双手疯狂抓住皮裘前襟,撕扯起来!
  连那皮裘,也是像故意作对,变得分外坚韧,扯之再三才告碎裂!他意犹末尽,伸手乱抓,弄翻了箔匣,翻出另一件狐裘,再行撕裂!
  霎时间,满地满床尽是碎皮狐毛、羊毛,因风而起,在室中载浮载沉,如云如棉!
  窗子本来洞开,和风入室,碎皮浮毛,轻轻掠动,宛如满山谷的白羊,万头钻动流畅!
  令他更迷茫彷徨,不能自行拔出这陷落的心灵!
  何沧澜胸口阵阵作痛,但因哀莫大于心死!却不愿治疗,只愿静静地慢馒死去!突然,胸膛猛的抽搐,有如钝刀碎割,迫他双手急按胸口,却吓得他猛一顿挫!
  全身肃冷,打一颤抖,神志全清,急忙低头看去,那枚定倩之物伊人所赠的汉玉,赫然不见了!这是从他胸中一掌时,项链也同时碎断,世上唯一令他留恋之命根子也因之遗失!何沧澜顾不得身负重创,滚滚下床,打算骑马出去,沿途寻找!
  衣裳尽在地下,化为碎屑,他颤巍巍向房门,这时清风入窃,碎毛轻飘中,那枚汉玉就静静的躺在地砖上,发散出它的莹光采泽!
  何沧澜一阵狂喜,如获至宝,跪地拾起,将那汉玉紧紧按在唇上吻,心中深深感激,无限安慰,仿佛是吻着伊人的菱唇!
  那断了的项链,从指缝间垂下,摇荡不已!这不是奇迹,只是因为何沧澜束有腰带,是以汉玉断练后,还保留在衣服里,随他回客店,待到他乱扯乱撕,直掇随同皮裘─起破烂,汉玉才坠落地上,那时他已迷失得无所警觉到这个了!
  他手摸抚着汉玉,放在胸口轻揉,良久之后,才展开掌心!汉玉晶莹如苦,光洁照人校光一闪一闪的,其上幻化出尹青青临别时的倩影,那是如进还怯,如语还休!但他虽无声己聆听到她的叮咛,她的关怀,她的期待!期待他三年后的归去!而现在却像是尹青青已在他耳边细语,柔声轻问:“你好吗?”
  何沧澜怎够欺骗伊人,说他已自暴自弃,扪心自问:“不好!”
  又为什么不为她振作起来:怎能令伊入尝到比他更无奈更失落的他惶然而醒,失神环顾,伊人已杏,他自语追思着道:“我怎么了!”
  煦阳明媚,窿如阳春,日间光透,室中原不阴暗,汉玉表面浮动的光晕,像伊人浅浅的笑意,耳边似乎响起她的轻声搭汕,他记得那时在巢湖舟中:“今天天气很好,是不是?”
  霎时,天地流转,大地春回。他们一起去踏青,何沧澜仿佛看到一株白杏,花繁似锦乃手摘一朵,赠予佳人!尹青青挽首自簪,举首相见,笑靥如花,又像清明上河,款乃一声,波光激滟!
  河畔酒旗招展,士女如云,两人当窗对坐,相视而笑!
  “是的,差不多是春天了!”何沧澜自言自语的珍惜自己起来:“可是我该运功自疗了!”
  他如醉如疑的走回床上,仰面倒卧!经过了一番默默的挣扎,自有一缕阳和之气,从他丹田冉冉升起,透双关入脑户,然后真元下降,聚在中胸,宛如一丝缰绳,管络住那万马奔腾,茫然不知所之的真气!
  他一直鼻引清气,匀调呼吸。不久气达四稍“舌、齿、发、指”,无处不到,再归“六合”心、手、眼、脚、精、神、处处舒泰,胸口剧痛,逐渐平息,不再抽搐!
  次日,因为客人多而吵杂,他在附近找个农家,在那里静养自疗着
  且说,那天下午,庞怀芝姑娘独自坐在绣房里,临窗看书,书上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所想的只是那个小家人记得那时她的童年,那是多么孤独与寂寞!不知怎的多了个师兄,自己也多了个师父!师父每隔些时候,帮她回家,于是大人玩大人的,孩子玩孩子的!
  可是那个大哥哥!大师兄,身上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永远是那么板静静的不起劲过些时日,家中突然多了个小家人!他们玩耍起来,令她真开心!小家人不会武功、处处都在吃亏上当!她似乎是已欺负定了他,捉弄死了他
  每当师父说要回家,她便心自窃喜,挖空心事,想些点子好与小家人玩,离开时,心自恋恋不舍,那年那日,她们又回家了,却失去了小家人!
  自那日起她又变得孤独了!大师兄像她的亲兄同胞,玩不开心!
  这时想来,也许他真的便是亲兄同胞呢!他那名字梅应龙!庞字下面不是个“龙”
  字么!而老爹的名字,乃庞剑豪,在衡山时却变成,庞遗恨!遗恨谁呢?
  “抱松居士”,所抱的是那棵松呢,师父的名字是康松筠!哼!当然是这棵“松”了!
  而今可以安慰的是建这“思齐庄”了,那是因为母亲姓“齐”的关系吧!
  而究竟母亲是真的早己过世了呢、或者是已忱离他去!这件根事已无从查究往事如烟如梦,在她思维中萦回盘旋,层层相因,却理下出个头绪来!
  她这绣房,是标准的思齐庄房间,宽敞无比,足够十个练家子,捉对斯打,陈设也不是女儿家闺阁!
  正中摆张花柱大床,里面高底两层,像是阶梯,高者才是睡铺,叠着猩红金线蟒大条褥,低者绣花白团铺面,大概是更衣之处。
  外面还有檀木门,罗帐绫慢数层,像幢小房间,足够那打架的十人安眠!
  闺房一角,立竖一个八脚大衣柜,由它的大小看来,猴儿精的衣衫,也够十人穿用!
  距离这柜子不远,摆一张案桌,上面放着香盒、银唾盂、美人触等物,还有尊尺来高的赤色核雕观音,当作古董,并非用来膜拜!
  全室中唯一的大椅,上铺金心线绣闪缎菊心坐垫,就在案前,可惜不够十人落坐!
  此外,就是一个“思齐庄”中每房每堂皆有的大鼎,蹲在壁角暗处,中空处足够藏一个人,卷卧其中!室中颇为阴暗,因为那大窗上的狸红垂地软廉,只撩起其中之一!
  庞怀芝姑娘就坐在那里的一张小凳子上沉思楼下是个小花园、总算有了围墙,她的两个使女在园里洗马!
  那马乃是庞大小姐的三宝之─,神骏异常,浑身雪白、鬃毛黑漆,乌油油的泛着光采,是他老爹以重金,辗转由西番绝域购来的,并不输给汗血马!
  四、五年前,那时“思齐庄”连个影儿也没有,这条小马被送到中土衡山!小猴儿精看到,鼓掌兴奋的叫道:“多么好看的一条驴儿!”
  结果被老爹,师兄耻笑一顿,小姑娘嘴硬,硬是指马为驴,因此,这马长大了,便叫做“万里追风驴”。
  庞怀芝爱极这匹马,若非她老爹反对,真会养在楼上闺房里,她又别出心裁,想教这万里追风驴轻功,别人说办不通,她偏不信!从她老爹书架上,搜出一本记载识马,养马的古书,下苦功夫研读,要研究马的脉理,她现在看的也正是这本书!
  平时,猴儿精有事没事,看看“驴儿”,就眉开眼笑,但今天不成,心里像是很生气,却又像不是,大概是有点难过,却找不出难过的原因!更糟的是,书上白纸黑字,一句也看不进去!
  “天书”!
  庞怀芝高叫一声,把书一摔,跳了起来,心想不如练飞剑去,把身体弄累了也许就不会这样烦恼!
  姑娘向来想到作到,当下五步当三步,冲到“抱松居士”书斋,这书斋乃在崇阁下面一层,就在“中州─鼎”居室隔壁,终年不关门!因为她老爹以为,若大门紧闭,他这宝贝女儿,狂奔之际,会一把将门撞坏的!
  书房里,有片磨光大石壁,上面一格一格的,或贮书,或置砚,或放贴,或藏古玩!
  庞怀芝扶住石壁,用力一推,整片大石旁移三尺,露出通往地窖的楼梯!
  她一闪就到壁后,再把石臂请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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