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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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试江湖-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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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沧澜趁机拔起铁锏,套在墨剑上,心中暗暗吃惊:这小猴儿精在走马灯也似的急转中,两肩永远一般平,凝神绝虑,于行云流水之中,竟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凝不移!
  力贯全身!
  “行了吧?”庞怀芝转了三个圈后,不耐烦地闭一眼问道。
  样子很像当日小孩子时,他们在玩“瞎子捉贼”,那不耐烦的神情,何沧澜道:“行了但是且慢!”
  庞家大小姐,只理他上半句话,清叱一声,展开她老子的驰誉天下的“游龙剑”心诀,身形矫若游龙,翻如惊凤,疾如飞鸿,轻如巧燕,沉如泰山,静若湖水,把何沦澜圈在剑网中!
  何沧澜堂堂大男子汉,手若猿臂,墨剑又奇长,四尺有余!但因平生从未与女子过招,一阵心慌,竟敌不住小猴儿精的两尺七寸短剑!
  不满十招,以呈败象,他最不愿跟女子拼斗,前次在黄山,还有法赖皮,不愿跟“黄山逸隐”的女弟子对阵,另行选择对手,这次却由不得他了!
  “江湖经”中,有一条不成的规矩,就是英雄、英雄比武。男子有三不打之说:意即“下阴”“中胸”“玉颊”,这等女子要紧所在,皆不可出手冒犯!若向女子施出“魁星踢斗”,“叶下偷桃”等招式,就构成出手下流,为江湖大忌,可成死罪不赦之徒!
  “青山公”所传的“八卦刀”,本是连环一套,一招紧接一招,有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
  如今,何沧澜受了这后天限制,动辄觉得得咎,把这“八卦刀”折得七零八落,自乱阵脚,焉得不败下阵来?
  猴儿精来去如风,一击即闪,灵动无方,游龙剑攻不用“劈”字诀,守不用“撩”字诀,专重“刺、点、”两字、一出即收。是以剑虽短,并不吃亏,于剑招之中,还夹点穴,认准“重、轻、麻、咳、死、残、笑,”等七种穴道,吐吞剑锋,如矢如椎,真不愧天下名剑法!
  庞环芝虽然新练不久,但内功非弱,火候老到,把个何沧澜自己尚且不知道的穴道,一一招呼到了!
  何沧澜无法施展粘字诀,算来算去,只剩“劈空掌”好用!
  庞怀芝根本不容他有半刻缓手的机会、柳腰连闪,“风凰旋窝”,疾刺何沧澜右臂“曲池穴”,同时猛踢鸳鸯腿,那两只大金莲尖儿上下翻飞,分取“伏兔”和膝盖“环跳穴”!
  何沧澜横扫侧倒,两脚如轮子依次沾地,转到“啸风锁链枪”旁边,堪堪保全了那三次麻穴,心中真火微动!
  忖道:“这猴儿精,人都这么大了,这是老规矩,毫不懂顾忌,连脚都踢出来了,我还顾虑什么?”
  一念及此,飞脚勾起那奇形长枪,喊道:“打!”,连同一记“劈空掌”应声而出。
  庞怀芝正杀得性起,顺心顺脚,突见奇形枪像蛇般射来,这是管家伯伯的心爱兵刃自当珍惜,遂短剑一挑,沉肘消劲,拉住枪尾矛尖!
  这时一股劲风,呼呼作响,扑上面门来,连忙移宫换位,把奇形枪摔给后面庄丁,也娇喝一声道:“看掌!”
  自来女子习武,总以轻巧灵活为主,比气力总要吃亏,这猴儿精却不然,她父亲的北派“乾坤掌”,本以雄刚取胜,她学了七八成,也是走雄刚的路数!
  自见她手中短剑一晃,翩若惊鸿也似,剑光闪处,一招“樵夫指路”直向何沧澜胸前刺来,离身三尺,剑路一提一翻,化为“金龙戏珠”,刺向面门,扰敌心神,同时玉掌前推,掌心一吐,竟主动对掌!
  何沧澜只觉眼前一层白亮的光圈,胸口一道无形劲风已经打到,连忙运足七成劲力翻腕出掌,“碰”的─声!
  脚下竟不自主的倒退三步!而庞姑娘只肩头晃动了一下,就算没事了!何沧澜叫“好厉害!”
  把掌力提高至八成,两人俱是掌剑并用,星飞丸射,兔起鹊落,斗了五、六回合,均渐觉不耐,旁边的庄丁,屏气凝视,不敢出声!因为这种短兵相接,若一个失闪,就得当场吐血身亡!谁也挨不起对方结结实实的一掌!
  “把你这猴子粘住了、再对掌,看你受得住受不住?”
  何沧澜想罢,故意缓下身形,静待良机!施展粘字诀!
  要知运气出掌,若受牵制,力道即打个七折八扣!何沧澜的看家本领,就是以墨剑粘住敌人的兵刃。然后双管齐下,左右两臂均出真力!
  “天南一剑”就是这样败下阵去的,方才老家人也何尝不是吃了这个亏呢!而小猴子的内家真力更比不上他们两人!
  庞姑娘担心老家人的伤势,无心恶战,看对方身形凝滞,心中大乐,喜叫─声、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她也要施展绝技了!
  两人各怀心机,欺身近前。鹿死谁手,还在未知之天!
  见猴儿精滴溜溜一个转身,玉手一扬,宝剑当暗器打出!疾若流星,力取墨剑!同时一张秀脸凑到何沧澜脸前,左掌疾打其肩,右手已无兵刃,凭空多出。闪电也似的捣其胸膛!
  宝剑一击中的,何沧澜虎口一震,掌心发热、墨剑荡开半尺,同时右肩受敌。连忙出掌相迎,待到发觉胸口劲风拂来,援手已经不及!小猴儿玉指箕张,掌心─吐,大劫己成!何沧澜只道了声:“啊!”字,然后收胸,弯腰、垂头,作鞠躬状!
  陡的一只大金莲香钩又已飞出,一脚将他踢出场于外,墨剑已把持不住,“当叮”一声,落在青石板上!
  小猴子急忙回头,跳入泥水区里,排开庄丁,蹲在老家人身边急问:“黄伯伯!你要紧吗?”
  老家人污秽其衣,肮脏其容,这时露出笑容,断断续续道:“不要紧!”
  小猴儿回头,迢迢看着那英俊少年倒地之处,神色之间分明说着:“哼!你还神气!”
  “少家人死了?”管家伯伯低声的询问着。
  小猴子以为自己听错,霍的站起,睁眼惊问:“什么?”
  老家人喘息不答,他有些后悔了这句话急得她一顿脚,一阵风似的跑过场子,弯着腰,眯着眼,看着何沧澜!
  何沧澜倒卧在泥水中,闭目张口,喘息不已,露出一排雪白牙齿,鲜血混着污泥,沾满嘴角胸前,样子很像受伤的猎犬!
  小猴子只看到侧面,依稀记起来了,于是更低身倒头正面端详,惊得顿足尖叫:“真是小家人呢!”
  众人团团围住何沧澜,老家人也颤巍巍走近来!
  何沧澜迷糊之间,听得鞋履悉悉!有气无力的张开眼睛!一张头绍双髻的小女容颜映入眼廉。秋水为神,白玉其貌,穿着一身猩红衣裤、正低头看着自己,依稀还是小时候。把绒鞋尖塞到自己鼻孔时的模样!
  庞怀芝看小家人醒过来了,轻轻顿脚,打招呼说道:“喂”
  何沧澜心如刀割,痛苦万分,出道四年,从没栽过,尤其近几个月来,所向披靡,强如谢世英,王金山,全在剑下称臣,想不到却在这最不应来的地方,输给最不愿输的人手中!
  他记得这不是第一次,打从最初开始、每次吵嘴打架,从来就没赢过一次!不想彼此都长大成人,这关系还是一成不变,照样还是输!
  往时,拿她是少小姐。总是暗自让着她点,陪她玩而已,吃些小亏没什么,而今,却弄得自己如此不堪,当然不能施出十成“劈空掌”,将她一掌打死!
  “把这家伙绑起来,等庄主回来发落!”
  不知是那个庄丁出主意,拍马屁。附和的人很多:一时人群骚动,就要动手!
  何沧澜顾不得正在调息,霍地站起,巅跟了一下,害得众人倒退一步,人群中有人喊道:“这小子还狠,一个指头就够他倒金山了!”
  老家人怒气填膺,因为何沧澜不该心存戏弄,把奇形枪一报一送,害他出掌时上气不接下气,再衰三竭,已勉强支撑着过来,点头道:“就这么办!”
  众人不知道到底怎么办、是把这小子捆绑起来呢,还是─个指头再将他弄倒!庞怀芝站在管家伯伯的身边,皱皱眉头,轻声道:“不吧?”
  老管家望了女魔王一眼,吩咐庄丁道:“让他去吧,把兵刃留下!”
  何沧澜虽不愿开口,但弓脚踏出,不丁不八,摆出起拳马步,强运十成威力,“劈空掌”随手上打出!掌风过后,那块大青石已被阴手击得分裂,再分裂,最后酥落成一摊碎石!
  大有再打一场架之意,他是宁死也不能让墨剑离身一步的!
  “任进,你别不知足,这是咱们规矩,谁栽谁就得留下兵刃,化纯和尚的方便铲也在兵城库!”
  老家人得理不让人,喘息脸红,厉叱道。
  何沧澜强压住一股上冲的心血,不得不开口自辩的道:“那么你的锁链枪和那文脱手的短剑,我要带走了!在下是输在掌上,并非输在剑上!便是掌上么!嘿嘿!让梅应龙那小子来比比看!”
  他话中之意,当然是指,脚下的这方大青石说的!庞怀芝长脚长腿,长腰长手,站在老家人身边,高过其首,回头垂首的“哼”了声:“还他吧!”
  她身穿猩红夹袄,椒乳微耸,腰缠金雪白腰带,腰带极长,又不打结,绕了好几匝,猩红绸裤管极宽,脚下是鹿皮蛮靴。瓜子脸上是小时候吵嘴后赌气的表情!墨剑物归原主,铁锏壳上,有一条伤痕,那是猴儿精掷剑时留下的!
  何沧澜勉强运气,奋力朝铁锏弹指!
  “搭!”地一声,弹起一块铁屑,铁锏又缺了一角!
  “不拖不欠,后会有期!”
  何沧澜说罢,体内真气再次四散,有如万蛇钻动,嘴角又沁出血丝来!
  老家人瞄他一眼暗自得意,折动得他也不算轻了!他自留记号,作为交代!老家人不便再挤兑他了,只道:“牵他的马过来!”
  先前开门的那老者,领命而去,一会儿马就来了!何沧澜半死不活,伏上马鞍道:“庞庄主面前,请代为陈说,化纯死了,代他来的人也是来过了!”
  庞大小姐仰头瞧他,注意到他上马姿势奇特,一不跃上去,也不是脚踩银镫,跨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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