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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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试江湖-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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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认为自己有输招败阵的可能,乐得大方包容!
  “太罡剑”怒形于色,本来若这小子未拿出掌门的狗牌,凭江湖声望,他还不屑与之过手,如今要师父亲自出马,他的辈份便高了一级去!
  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口出不逊,“闭门”岂不等于思过,得退出江湖?
  何沧澜暗自松了口气,很满意这情况完全照着自己的设计希望而行,如今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天南一剑”抬头做态,意思是等得不耐烦了,却不屑率先提意动手。
  何沧澜自然懂得,他在倚老卖老,就捧剑拱手为礼道声:“请了!”
  史强捧出一支长约四尺的古剑,叶时兴像是名家挥毫,微一抬手,龙吟一声,剑已出鞘,映着月光,其色如玉!
  此剑是“雪山派”的掌门信物,连同“天南一剑”的尊号,父子相传!
  史、叶两名晚辈退下一旁,看见何沧澜也抽剑在手,剑身墨黑,没有护手,极瘦极尖,四尺有奇,不是剑应称它为锥!
  剑鞘像一支长铁锏,全身中空,剑自握柄抽出,若不拔出来,还当是把寻常铁锏,却不知有何来历?
  何沧澜缓缓转身走到树下,就在马鞍旁,将剑鞘挂在树干上。他轻弹剑身忖:“为了保险起见,只好抽剑出鞘,希望不必用它,万一非用不可,今夜得死三个人,在还没复仇之前,绝技是不能传扬出去的!”
  月亮正到头顶,又圆又亮,正嵌在场子上方,空地周围环树,几无树影!
  两人遥对拱手说了“请”宇,开始绕圈疾走!
  起先极慢,逐渐加快,圈子也越来越小,人是越来越接近!
  叶时兴脚不沾地,像是地上涂着的是油而不是月光,行进自如!
  何沧澜勉强走着从杭州“赤发翁”处新学会的“维摩步”,摇摇摆摆起来,还一度反势而转,害得叶时兴也急忙刹足,跟着逆转。
  “天南一剑”当时怒极,但因圈子仍然甚大,够不上出剑的时机,依规矩不能动手,真个是随人团团转了!
  忽然叶时兴吐气沉身,“哈”了一声,终于“耐”得他先行不耐烦而出剑了!
  何沧澜觉得眼前一亮,万千剑影扑身而来,不知何者是真,何者是幻,忙将剑胡乱伸出,全身微做蹲势,蓄势而备,像是“将军出令”,以不变应万变!
  “天南一剑”刹那收剑而立,面露微笑。
  这一招在“雪山派”的剑法中叫“千峰出巢”,并非了不起的绝艺,只是以内力震动剑身,令剑叶大副度的颤抖,形成一种千剑万刀的感觉!
  只要对手渊亭岳峙,临危不乱,也以内力贯注剑身,则千蜂自然归巢,是攻不进去的,但若是碰上俗手,内力不足,则只要再来一式俗而又俗的“顺水推舟”,就得一命了帐,剑已入胸!
  高手俗手交锋,当会在一招之内,立判生死,便是此理!
  叶时兴刚才试出何沧澜虽能破去此招,但已显惊慌乱,自是败象,他太嫩,故作微笑。
  何沧澜斜身剌剑,脚下移宫换位,猛一扭身,墨剑扫向“天南一剑”的下盘,招式未老,长剑忽然宛如苍龙跃身出海,刺向“天南一剑”左胸!
  这一招三式,是新学来的“六合剑”。
  叶时兴矮胖身躯轻灵一闪,以“夏夜囊萤”一招,全部化开,更反手挥出“寒月沧波”,刹时间,周身剑气蒙蒙!
  何沧澜豪喝一声:“来得好!”
  脚踏“维摩步”,剑身斜平“霸桥伤别”,两剑错刃磨擦而过,有石火星飞四溅!
  他看见叶时兴的圆脸离己不满一尺,那是一张充满自信的脸!
  何沧澜待两剑将离未离之时,陡的使满“风动草偃”,今夜胜败全在此举!
  太冥剑和太罡剑同时脱口而出!
  “乙字剑”!
  叶时兴略一沉腕,剑芒乍吐,两剑如蔓藤纠葛,黏在一起!
  “嗡、嗡、嗡”响个不停,却抽不开剑身,双剑如同连环锁!
  何沧澜凝目虎视,右手挺剑,“泾渭合流”,真气早贯剑端,左手连足六成威力,拍出“劈空拳”。
  “天南一剑”踏前一步,两眼下垂,徐徐抬左手推出“迷离掌”。
  两股掌风相遇冲激,虚虚渺渺了无声响,两人都达到掌出无声的地步了!
  场外史强、叶仁杰的衣角飘飞,面上凉沁沁的,为双方掌力的余劲所波及。
  叶时兴前后摇晃了一下腰板,却挺住了!
  何沧澜则吃“迷离掌”一推,踉跄退后一步再三四步
  至此,第一回合已经结束,两人都试出对方武功深浅,各自有数。
  压轴大戏就要上场了,成败在此一击!
  “天南一剑”气定神怡,退回原地,听见叶仁杰说:“不出三招,那臭小子就得撤剑!”正合寡人之意,就侧目看了乃侄一眼,意颇嘉许他的估判。
  何沧澜站在他们两丈之外,也正在考虑是否该使叶时兴三招撤剑。
  刚才,两剑纠缠,真气交斗,在左手冲激的刹那,何沧澜发觉“天南一剑”剑身力道亏减,全身略不平衡,故公公正正的研判:“叶时兴人虽然痴长他数十年,内力却不及他!”
  而他数天来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何沧澜扫视前面三人,对月检视手中墨剑,居然连米粒般大小的缺口也没有,甚感高兴,心忖:“真难为了这口剑,竟不比宝剑差,我本不该使人太难堪,无奈若真陪他走完三、五十招,输的会是我!”
  两人重新走近,树影略微偏东!
  何沧澜一招“开门纳宾”,再以“泾渭合流”缠住对方剑身,令他抽不出剑,也退不了身,左手连绵拍出两掌!
  先七成后九成,右手同时真力倒贯,三招一气呵成之后,快似闪电,人则挺身向后飘飞,衣角飞扬,意态潇酒,有如唐人图画,姿势优美绝伦!
  叶时兴矮身半尺,两腿坐马,挨上这万斤大槌连续两击,一槌重似一槌!
  上身纹风不动,两膝以下颤抖不已,脚已入土不见了,胸口发闷,心血似要潮涌上逆,全身骨骼全像是碎脱了去,痛入肺腑!
  圆脸白中泛青,呆呆看着一丈外,在空中颤抖不已的“天南一剑”的那支“剑”。
  史、叶两人身不由己,同时踏步骤前,没看清他们掌门人的剑,那支代表“权威”
  的剑是怎样离手的!无法相信,黏在墨剑之下的是“天南一剑”。
  “雪山派”开派数百年,看记录,掌门人与人斗剑输的有,失招丧命的也有,但“天南一剑”离手飞去的可没有!这应从何说起呢?
  何沧澜气定神怡,不露笑容,冷肃的,右手上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天南一剑”黏在自己的墨剑上,频频颤动,余力尚在,像是活的一样!
  何沧澜右臂一划,风声劲锐,“天南一剑”在空中划出一式美丽的圆弧,到了左手!
  剑尖外向,再微一作势,“剑”水平地缓缓飞出,道声:“接着!”
  “太罡剑”恰好跑到乃师身前侧方,伸手接住,那剑能平飞缓进两丈远,入手却毫无劲道!
  “今夜之会,到此为止,区区先行一步!”
  叶时兴脸色一弛,断断续续向乃侄说:“约个后期。”
  叶仁杰将话提高了声浪复述了一遍!
  “十年之后,此夕、此时、此地,再会。”
  何沧澜说罢转身走到树下,将剑归鞘,提起马鞍,正待备马离去!
  忽听得史强声音都变了,他道:“愚师徒明日回雪峰山,十年之内,江南这无雪山门下走动!”
  何沧澜微感内疚,双手一拱,弯腰穿过树的横干,向浴沐在月光中的那匹白马走去鞍已落背,人已踏登上马,回顾他们一眼,带缰起步!
  马行“沙沙”的步上归途,心中却知,他已走向始程,宽广的一条路,已横在他的里程前!
  只要他不倒下去!这前程万里,在向他招手!
  叶时兴见何沧澜已去远,也不理会草地潮湿,跌坐下去,服下本门圣药“雪山灵露”,闭目调息行功,顿饭光景,脸色才又红润起来!
  叶仁杰将“雪山灵露”揣入怀中,雪山门下都是瓶不离身的,其药神效。
  勉强将“天南一剑”归鞘,他虽然未曾出手,却感到自己也累极了!
  叶时兴终于起身说了声:“走吧!”
  率先向前奔去,两人至此才知师父伤势无碍。
  在越过金陵城池时,“天南一剑”像只受伤的大鹏鸟,张臂作势,纵身飞了过去!
  史、叶两人,却不得不在城垛上沾次脚,才能跃身下落城中!
  他们落脚在金陵最大的“京都镖局”。
  夜深人静,自不用叫门,越墙而入,发现他们的客寓上房仍火烛高照!
  这客房在“京都镖局”后院的东厢,两房一厅,门外有五丈见方的小天井,植了一排梧桐树,树下石凳上,有六盆菊花,花香微微透过纱窗,飘入客厅来!
  厅中左右两壁皆陈设四张太师椅,黑底描金,甚见气派!
  壁上悬挂着山川字画,出之当代名家手笔!
  屋柱画龙,吊下四盏彩灯,连同四面壁角直立的丈高古铜雕花烛台,把室中照得通亮似画!
  三人方才坐定,就听见有人穿过天井的月亮门,大踏步走来,人未入室,洪声早到:
  “如此早回,定是三招退敌,老夫坐候佳音,煮酒相迎,哈哈哈”
  正是此间主人,“京都镖局”主,“江南武侯”百里金鼎。
  三人不虑,他此时尚未就寝,只好起身相迎。
  “哈!唔!嗯!”
  “江南武侯”看到叶时兴师徒面色,笑声不由逐渐小了下去!冷了下去,难道会
  “天南一剑”知道这人心直口快,真会大鼓对铜锣地当面问起来,只好自己光棍,说:“在下一时失手,却教兄长见笑!”
  面色难看已极,目光已垂下
  “江湖武侯”像是被人点中穴道,黑脸阴睛,呆住了,直至下人送来宵夜,忙着招呼,才算清醒过来!
  大家环桌相对枯坐,喝着闷酒。
  “天南一剑”怕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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