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一(上):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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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一(上):革命-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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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也不是主要交战区,所以她认为,像风穴这一类地理现象,绝对不会在短期之内消失。
  两个男人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她叹了口气,向他们保证——“先生,你们或许是勒里西斯人,但是请相信我,我比你们更了解这个国家的地形。”
                  第三章
  轻柔的女性嗓音在岩璧间轻轻敲击,诉说着跟石头有关的小故事。
  “这个也是火成岩,就是火山熔岩硬掉之后变成的石头。”
  “我们这里有火山吗?”一个小小孩含着手指问。
  “这里没有火山,不过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地球是一颗大火球,后来慢慢冷却下来,才变成我们现在站的地面,所以很多石头都是火成岩。”
  “很久以前是多久,像杜亚长老小时候那么久吗?”另一个大一点的小男孩躺在她身边问。
  “嗯还要久一点。”
  “像村长小时候那么久?”另一个小孩问。
  “还要再久一点。”
  “像村长的爸爸小时候那么久?”又一个小孩插嘴。
  “还要再久一点。”
  “那到底是多久?”第一个小孩含着手指说。
  “差不多四十几亿年以前。”
  “哗”
  阿比塞尔坐在暗处,观察躺在小毛头中央那个孩子王。她的嗓音在静夜里有着安抚的味道,小朋友们渐渐从恐慌中放松下来,有几个年纪小的已经挨着她睡着了。
  他们进入风穴不久便天黑了。果尔多对地形不熟,又不知道里头究竟有多少革命军,不敢贸然进攻,目前只是在山下留守,等天一亮,可能就会大举进攻。
  阿比塞尔提着从卡车上卸下来的卫星电话,到一个不会吵人的角落,拨通总部号码。
  值勤的军官立刻接起来。
  “果尔多带了多少人追过来?”阿比塞尔低沉地问。
  “一开始只出动一个连的人,后来他们发现你可能也在其中,又回去调了两个连的人马,准备将你活捉。”所以果尔多的主营只剩下不到一百个人留守。
  阿比塞尔毫无笑意地一笑。“既然他连老巢都不顾了,让艾洛带一路人马去夜袭,把他的军营闹个天下大乱。”愉快的笑声立时在无线电的那端响起来。
  “遵命!”
  “记住,若果尔多的军队回防,不必和他们硬拚,以扰乱军、心为目标即可,动静尽可能的做大,把能烧的东西统统烧了,人员安全撤退为第一优先。”
  “是!”那端精神抖擞地一应,收线干活去。
  他把卫星电话收好,眼神一扫,一道玲珑人影在转角处踌躇不前。菲雨无意间听到他正在做军事指一不,似乎有些无措。
  阿比塞尔站在岩隙的缺口前,月光正好照出他浅浅挑起的嘴角。
  “过来吧。”她松了口气,主动走过来。
  “我一直在担心他们明天追上来怎么办,幸好你还留了这一手。”其实,当一行人走入风穴时,她便有些后悔了。虽然在旷野中只有被直升机射杀的份,可是他们躲到风穴内,无论那两台军用卡车藏得多好,最后都一定会被找到。到时候果尔多率人追了上来,他们除了七个武装的军人之外,其它就全部是老弱妇孺了,一样是死路一条。
  可是当时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可想,她只好硬着头皮前进。
  阿比塞尔看着她。他们两人看起来都很狼狈,他的满身尘土就不用说了,她也一样灰头土脸,长袖衬衫只剩下一边袖子,另一边下午用来替一名被岩石划伤手臂的小孩包扎伤口了。
  但月光洒在她沾着灰沙的玉白面容上,美丽异常,她黑眸中的宁静镇定,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即使再大的克难也一定都会安然度过。
  “这个地方很美。”他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荡开。
  “这是日积月累,经过千百万年才形成的风穴,即使人力凿造都不见得能如此巧夺天工。”
  “嗯。”他借着月光打量四周的岩璧。
  这些风穴并不是深黑漫长的山洞,而是有许多漏洞的山道,所以月光照得进来,他们也没有掌灯,以免被山脚下的人发现。
  由于巨岩磷的,乱石堆栈,吹进来的风刀大多是切在石头与石头的缝隙问,形成的甬道,所以所谓的“风穴”毋宁更像“风廊”。他们行进之间必须特别小心,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以免被天上穿梭而过的直升机发现。
  正想着,一架直升机又往下打着探照灯,嗡嗡嗡嗡地飞过。
  菲雨一惊,下意识往旁边缩了一缩,阿比塞尔自然而然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护在宽实的怀抱里:
  “不用怕。”淡淡的三个字,化去了她心底的忧虑。
  “如果半夜你们的人闹起来,果尔多只是调一半的人回去,另一半明天继续攻进来怎么办?”他的微笑充满对敌人的了解。“果尔多生性多疑,他的老巢半夜被人进攻,他一定会怀疑自己中计,躲进山里的这群老弱妇孺只是为了将他调虎离山而已,所以他一定会拚老命把所有人马调回去。等他发现不对劲,这一来一回,起码耗掉他一天一夜的时间,够我们赶到安全的地方了。”到底这种军事上的盘算,长年征战的他比她内行多了,她叹了口气。
  “以我们中国的三十六计来讲,这一招就叫做‘围魏救赵’。你当初听我的话往风穴而来,就已经想好这一步了吗?”
  “且战且走罢了。”他淡淡道。“战术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条计不行,总会再想到另外一条。”
  她怔怔看着他。这些年来,他便是这样且战且走,庇护着在他羽翼下的一切吗?
  突然觉得身旁的男人好巨大,她第一次对这个国家的一切有了想法。
  她轻叹一声,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虽然此举似乎不恰当,但惊吓了一天,她需要一点安稳的力量。
  他的味道淡淡飘入她的鼻间,有着汗味和尘土的气息,其实还满好闻的。
  长月当空,一个娇柔的异国女子伴着一个骠悍的革命军领袖,两人动荡了一整日后,悄悄地抓到一丝安宁。
  “吓!”在前头带路的菲雨,差点一脚踩进数十公尺深的地缝里。
  阿比塞尔及时把她揪进怀里,她吓白了脸,全身软瘫在他身上。
  这地道缝可不在她读过的纪录里。
  菲雨头痛地看着横在眼前的难题。
  有一道宽大的石头缝子就裂在他们眼前,宽约三公尺,深就不必提了,反正看下去望不到底。
  “书呆子,这下该怎么办?”洛提还有兴致调侃她。
  菲雨观察一下地势。
  裂缝是从岩璧下面延伸出来的,表示岩璧和地面是由不同的巨岩构成。这道巨缝一路横升开来,甚至裂到岩坚外面去:即使他们绕到外面,一样绕不过去。唯今之计,就是找个东西架在岩垩前,让大家扶着岩垩慢慢走过去。
  洛提老爱找她抬杠,两个人早就混得不能再熟了,她又好气又好笑,擦起腰故意凶巴巴的说:
  “还不赶快找找看有什么枯木可以当桥梁,亏你一个大男人的,难道这种活儿还要找我?”洛提摸摸鼻子,看看她后面那个男人,阿比塞尔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啧,有异性没人性,算他倒霉!
  他招呼了另外两个军人。三人从裂洞钻出去,分头寻找能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这个成了,来吧!”十几分钟后,三个人抬回一段干掉的枯树。在这么贫瘠的地方还能找到这截树干,真是难为他们了。
  树干架上去,长度刚刚好。一行人手扶着岩璧,一个一个慢慢地走过去。
  说来有点丢脸,菲雨怕高。她不是怕高山高楼层高悬崖的那种高,而是怕这种只要踩错一步就整个人滑下去的高。
  阿比塞尔要她第一个走,她死活不肯,终于等到所有人都通过了,只剩下他们两个,菲雨硬着头皮,冷汗涔涔,小心翼翼踩下第一步
  “啊——”莫非定律发生了,被几十个人踩过去都没事的树干。轮到她踩第一步,整根木干轰隆隆跌入深洞里。
  她吓得尖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二度捞住她。
  菲雨脸色惨白,浑身扑簌簌发抖,再也顾不得颜面地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太过分了呜,好可怕怎么会这么深?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接住你了。”他被哭得手忙脚乱,又忍不住好笑。看她平常一副镇定的样子,怎么哭起来这么孩子气?
  “呜我最讨厌独木桥了,呜呜”
  “喂,现在怎么办?”洛提在对岸叫:“我们刚才里里外外全找过了,四周寸草不生。这根木头都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现在上哪里生第二根?”阿比塞尔想了想,当机立断。
  “给我们一点食物和一壶水!”洛提还没动作,旁边一名村人已经把一壶水和一包食物掷过来。
  “洛提,你带着大家先到红十字会的营地去,我和菲雨另外找路走。我会将她安全地送到地方,你不用等我们。”
  “这些风穴东一条西一条的,我不会认路!”洛提搔搔脑袋。
  “我会。”菲雨的学弟在这个时候终于派上用场了。吹进来的风向会形成一定的纹路,所以只要懂得原理,要认路并不难。
  两队人马只好分道扬镳。
  “呜欺负人嘛为什么偏偏轮到我就呜”有人还在哭。
  阿比塞尔领着她从一个孔洞里钻出去,沿着裂缝寻找有没有可以过去的地点,她又抽抽噎噎了好久才停止。
  等心情一平静,最大的问题便产生了——要不要杀他灭口?
  菲雨清灵的脸蛋涨得通红,只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竟然当着他的面哭那么久,讲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怎么安静下来了?”阿比塞尔走在前面,轻松地在岩石间跳跃开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菲雨羞恼地在他背后咕哝。
  “很差所以”
  “什么?”他还故意侧耳倾听。
  菲雨恨得牙痒痒。
  “我说,我的平衡感很差。国中上体育课的时候,走平衡木曾经摔下来过,还摔到肩骨脱臼,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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