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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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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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士良道:“若无圣旨,便是奸佞。”

青墨觉得这个宦官很有些意思,刀架在脖子上,竟还这么强硬,便道:“圣旨你是看不到了,我说过逆我者亡,你闭眼吧。”

仇士良果然闭上了眼。

李茂拦住了青墨,笑对仇士良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给你一个机会。”

仇士良低头不言,青墨朝他屁股上踹了他一脚,喝道:“说话,别装哑巴。”

仇士良道:“我奉命监军,若无信物,恕难从命。”

青墨被他的固执搞得哭笑不得,只得亮出天子剑,道:“你看看,这个能做信物吗?”

仇士良认出眼前之物便是李淳的天子剑,心下想:这么说,枢密使已经败了,唉,这一手的好牌怎么说败就败了呢。

胡思乱想之际,屁股上又挨了青墨一脚:“说话,你真是哑巴?”

仇士良伏地请罪,言道:“愿戴罪立功。”

李茂令将此人带在身边。

青墨暗问道:“你认识这阉人,为何不杀?”

李茂道:“你没听他说要戴罪立功吗,斩苏成者必是此人。”

李茂带着仇士良来到皇城内监门卫仗院外,要其去把苏成哄出来,仇士良进门只一刻钟,手提一颗人头从容走了出来,跪拜道:“逆臣苏成已被小臣正法。”

李茂大喜,他刚才已经记起来了,仇士良此人在历史上可是大名鼎鼎,他一生杀二王、一妃、四宰相,是中晚唐之交赫赫有名的大宦官。

青墨撇撇嘴没有说话,仇士良孤身斩杀监门卫统军大将,却让他又佩服又震惊。

闻听李茂亲手斩了三十名溃卒,威远军上下大骇,哪还敢敷衍懈怠?苏成一死,监门卫群龙无首,开远门已失,其余各门更不再话下。

到二十三日拂晓,长安各城门,城内各要害,各衙司及皇城皆在威远军的实际控制中。

经过一夜的疏通,天明时分金吾卫也宣誓忠于太子,整个长安城尽在李淳的控制之中。

旭日东升时,李茂敲打兴化坊的西坊门,呼叫坊吏开门。

长安城一夜暗流涌动,坊吏战战兢兢一夜没敢睡,眼见李茂双目赤红,腰挎战刀,靴子上还沾有血迹,唬的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开了门,陪着笑脸,弓着腰,想问何事,嗓子眼里却像被塞了一团驴毛,竟发不出声来。

李茂笑笑道:“天下太平,我等路过来讨碗粥喝。”

“太平,太平。”坊吏颤着手给李茂倒了碗温水,李茂喝完,抹了把嘴,道谢告辞。

坊吏捧着碗望着李茂一行走出老远,展颜喜道:“没事了,咱们大唐又渡了一劫,太平无事了。”

李茂用过早饭来到太极宫,李淳问:“外面情形如何?”李茂道:“军民安定,官心可用,请大王促请皇太子早登大宝。”

李淳凝眉道:“目下还有一事未平。我听说你跟李先奕关系不错,太子欲用你为安抚使去他营中安抚,自然最好能叫他进宫来一趟,你意下如何?”

李先奕现为神策军麟游镇兵马副使,因兵马使一职由军中大将兼任,故实际掌握兵权,他麾下的三千精锐骑兵是拱卫长安北门的重要屏障。

李先奕这个人醉心于军事,不大关心朝政。

第五守亮欲收他为义子,被他婉拒,第五守亮非但不恼,反而更加看重,将他由一介副将直接提拔重用为一镇兵马使。

李先奕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对第五守亮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

朝局纷乱,人心嬗变,能相信的人不多,忠正纯良的李先奕成为第五守亮的首选。

李茂道:“我与他不过一面之交,交情不深,只怕未必能说服他。”建议道:“何不请云安王出面,他与李先奕相交多年,应该更有把握。”

李淳明显迟疑了一下,问道:“这个你有把握吗?”

李茂道:“至少比我有把握。”

李淳道:“我去说服结弟,由你陪他一道,只要说服李先奕按兵不动,则大事成矣。”

大明宫里的变乱,李结一概不知,他和其他皇子皇孙一样被圈禁在十六王宅,接到的诏令是不得擅离府邸半步。

二十二日晚,他听府中卫士说有人斩关出坊,李结吃了一惊,派人打听,派去的人却迟迟没有回来,想必是让人扣了。

李淳以太子的名义将李结召进太极宫,当面说道:“俱文珍意欲篡改遗诏,扶立舒王,事败已伏诛,他的同党第五守亮如今虎视眈眈,但有左军监视,尚不敢轻举妄动。而今金吾、威远和北衙六军都在我们的掌控中,唯有麟游镇兵马副使李先奕部屯兵城外,不能控制,李茂华举荐你为安抚使,你可有把握说服李先奕按兵不动。”

李结脑袋里嗡嗡作响:这一夜长安城里该发生了多少事啊,可笑自己竟一无所知。

就在自己长吁短叹、怨天尤人之际,他的长兄李淳已经处置了俱文珍,匡定了大局。

兄长是皇后嫡出,自己的母亲只是昭仪出身,名分已定,争之何益?

李结忽然觉得有些心灰意懒,他躬身答道:

“小弟谨遵兄长之命。”

见到李茂,李结点头为礼,并无一言。

李茂也觉得尴尬,李结胸怀大志,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憋着股劲要争一争太子之位的,对此李茂虽不认可,却还是尊重了他的选择,而且当初他也曾答应过要帮李结的。但现在,他什么都没帮成,或者说他没有用心去帮。

第275章 营啸

然细思之,自己又有什么错?这一日一夜,自己也是被裹挟着往前走,随波逐流罢了。

李先奕闻听李结和李茂到了营外,忙令心腹将二人接入后帐,李茂笑道:“我二人奉旨而来,办的是公明正大的皇差,岂可学那鼠辈偷偷摸摸?”李先奕这才领众将出营,在马上行了礼,问道:“云安王和经略使来我营中有何贵干。”

李茂道:“皇帝宾天,皇太子受遗诏继位,朝中有佞臣欲谋害太子,请将军速率军进城讨逆。”

李先奕道:“大明宫外有神策两军,英武两军,神武两军,龙武两军和羽林两军,长安城内又有监门、金吾、威远诸军和京兆府逻卒,皆是我大唐天子的心腹爪牙,两位何以舍近求远,要我边军进城讨贼?”

驻扎麟游镇的神策军原本隶属凤翔镇,与吐蕃血战多年,战功赫赫。贞元年间神策军累次扩编,因其战功赫赫,遂将之收归麾下,内迁麟游镇拱卫长安。但军中将士仍常以战功赫赫的边军为荣,只是在领取衣粮时才记起自己是天子禁军。

李结哈哈大笑道:“为国尽忠还分远近吗?”

有副将叫道:“若无中尉手令,我等不得擅自进城,否则就是违抗军令。军令如山,违令者皆杀无赦。”

李茂手擎天子剑,喝道:“尔辈究竟是天子禁军,还是中尉的家兵?见危不扶,见死不救,尔辈欲置太子于何地?”

众皆默然,李先奕喝散众人,下马拜道:“我等世受皇恩,岂敢忘本?只是身在军旅,当以军令为先,若无诏令又无兵符,我等岂敢擅自拔营?请大王和经略使明察。”

李茂道:“你要诏令,且随我来,我有密诏一封,只能给你一人看。”

李先奕将信将疑,请李茂、李结入内帐,李茂令青墨守门,对李先奕说道:“俱文珍意图谋反,业已伏诛,左右神策、六军、金吾、威远诸军已向太子表白忠心,而今唯有将军一部未曾上表忠心,朝中有人弹劾将军心怀不轨,太子不信将军会做悖逆之臣,特遣云安王与我前来问明缘由。”

李结道:“我兄万不可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勾当。”

李结霍然而起,道:“我一家世代忠良,岂能做出那悖逆的勾当?这定是有奸臣在陷害我,请二位务必替我洗刷。”

李茂对李结说道:“太子果然明察秋毫,将军忠贞溢于言表。军行于野,主将岂可擅离,我看由我二人代为转呈太子即可。”

李结沉吟道:“京城风传,第五中尉与俱文珍暗中有所往来,而今俱文珍谋反被诛,而先奕又率部逼近长安,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若非当面澄清,只怕后患无穷,我看先奕还是随我们进宫面见太子,剖明原委,解释误会。”

李先奕大怒,厉声喝道:“第五中尉赤胆忠心,岂会是那悖逆之臣?二位来我营中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无非是怀疑我李先奕有不臣之心,这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李茂不紧不慢道:“他果然是忠臣,京城有变,为何要调遣你南下?京城驻军十万,难道不能弹压地面,还劳你边军出手?!”

李茂这话说的李先奕哑口无言,他虽不关心朝政,却也非闭目塞听,他虽非博学,却也不是目不识丁,史书看过几本,历代的兴衰也知道一些。京城有变,边军异动,已是诡异,而今神策、六军俱已向太子表白忠心,却无人告知他,此事很耐人寻味。

李茂和他没有深交,眼下又无共同利益,他的话李先奕信不过。

但李结不同,他和李结的交情并非一天两天,李结的心很大,与他交往自有目的,他想不出李茂为何要害他。

李先奕默了一会,言道:“我随你们进宫觐见太子,剖明忠心。”

久未说话的李结此刻开腔道:“我可以留在营中做人质。”

李茂道:“做什么人质,先奕是坦荡君子,是忠臣,岂会拿一位郡王在军中做人质?”

李茂说完,李先奕却并不接话,竟是默认了要李结留在营中做人质。李先奕在军中亲故众多,闻听他要随李茂进城,皆劝不可。

李先奕道:“我若不去便失了道义,我去长安,你们留在军中,谅他们也不敢奈我何?”又请云安王李结监军,自己与李茂一起进城去。

李淳代太子好生抚慰,厚资遣送回营。

青墨不解此意,问李茂:“费了这么多手段把人弄进宫来,即便不杀也该扣起来,怎么就把人放了,这是纵虎归山嘛。”

李茂笑道:“你懂什么,莫说他心中坦荡荡,便是真有鬼,眼下也只能改头换面做好人了。”

李先奕回到军营,即下令拔营回麟游镇,仍留李结在军中监押。

第五守亮闻听李先奕撤军,又闻李结在军中监押,恨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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