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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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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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芽巨震,推开搀扶她的双宝和三阳,却因腰腹剧痛,而仆倒在地。她也顾不得,只用指甲抠着地砖,爬向司夜染。

    “大人,求你……虎子今日也都是为了奴婢。大人要罚,便都罚在奴婢身上!”

    兰芽身为大学士千金,从小也算娇生惯养。尤其一双手因擅丹青,更为家人爱重,于是平日里必定什么重的累的尖的刺的都不经她手。而此时,她十根手指都已被地砖磨得血色淋漓。斑斑点点,染满砖面!

    虎子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跳脚痛呼:“兰伢子!你莫管我,我今生能与你死在一处,便也足矣!”

    陈桐倚愣了愣神儿。

    秦直碧却已抢步出去,也朝司夜染跪倒在地。

    -

    既知兰芽女儿身,司夜染为何又来这一招?三更完毕,明天见。  

76为情所困

    秦直碧双膝跪倒:“大人!兰伢子已然伤重若此,求大人开恩!虎子不过是心痛兰伢子,也求大人宽宥!”

    “哦?”司夜染眯眼打量秦直碧,无声而笑:“一向心高气傲的秦公子,今日竟也向我这阉人双膝跪倒?秦公子,咱家岂敢哪!”

    秦直碧如冷水兜头,却都忍住,只直挺挺跪答:“求大人开恩!”

    陈桐倚便也过来与秦直碧跪在一起,一同祈求:“求大人放过虎子!”

    司夜染仿佛觉得有趣,目光在众人面上兜来兜去,然后轻飘飘落在息风面上,问:“风,方才那莽撞的东西跟你过了多少招?”

    息风叉手回禀:“二十招。”

    司夜染点头,斜睨依旧不忿的虎子:“……给你一月,一月后与息风再做比试。若能与息风过满五十招,我便饶了你。若不行,风你手上的刀便也不必闲着了,直接-阉了他~”

    虎子还想吼,匍匐于地的兰芽倏地回眸瞪去:“你闭嘴!”

    虎子眼珠子瞪得老大,却当真硬生生闭紧了嘴。腮帮都憋得鼓了出来,却望着兰芽,目光终究放柔。

    司夜染了冷冷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负手而去。

    夜半更深,兰芽疼得睡不着,双宝衣不解带地守着。兰芽劝他去睡,双宝却笑:“从前两回都是公子照顾奴婢,这回可让奴婢有机会回报。公子就让奴婢在这儿守着吧。”

    兰芽无声呜咽。双宝忙问:“公子可是疼了?“

    双宝忙起身小心将门窗都拉严了,将房内所有帘幕、碧纱橱都拉严,小心说:“净身之后最受不得风。奴婢在房内拢了三个火盆,让房里热热的,公子便可愈合得快些。”

    兰芽心暖,便问:“双宝,你当年刚净完身的时候儿——疼吗?”

    “疼啊。”双宝用力地笑,可是面色还是苍白起来:“……那时候跟我一起净身的,还有几个小孩儿。不过竟都疼死了,就我咬牙挺过来。”

    双宝叹息一声:“我知道我不能死。我那六两净身的银子还欠着刀子匠呢。我得活下来,至少也得把人家的银子还上。”

    兰芽忍不住伸手去握住双宝的手。

    双宝吸了吸鼻子:“公子别怕,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公子,定让公子早早愈合。”

    夜色悠长,两人说着话仿佛真能让疼痛减退。

    兰芽说:“给我讲讲你们大人吧。什么都行,但凡你知道的、能说的,我都想听。”

    私下议论大人是重罪,双宝从前拒绝过一回。可是今晚特殊,双宝犹豫了下,便点头:“好。”

    夜空星褪,双宝轻声讲述:“……宫里规矩严,公子莫以为所有内监都是不学无术。实则,司礼监早有‘内书堂’,所有十岁以下的小内监都要入内书堂念书。如今宫内十二监所有内官都是从内书堂里走出来的。司礼监的掌印、秉笔太监们,更个个都是内书堂里顶尖之数。”

    兰芽点头:“那你们大人,定然也是那边的翘楚了。”

    双宝恭敬拱手:“正是。”

    “内书房教学严格,每日放学都要即席赋诗……”双宝说到这里,目光倏然灼亮:“便有无数人提及大人当年。内书堂记载的优秀诗篇,许多都是大人当年所作!”

    双宝望住兰芽:“在大人那一届学堂里,大人才华独秀,无人能出大人之右!”

    兰芽望着双宝绯红的双颊、闪亮的眼瞳,便轻轻一叹:“我懂了。我曾要你背叛你们大人而跟我站在一起,你却宁死不受。我从前以为是你害怕你们大人,现在终于明白,你是因为崇拜他。”

    双宝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坚定点头:“我等已是没根的人,历来受人鄙视。大人如今便是我等梦想。”

    兰芽不由蹙眉:双宝当是羡慕司夜染如今的权倾朝野、百官拜伏吧?可是对于朝廷与万民来说,宦官专权却是大祸!

    所以阉祸也许不止一人一朝,而是只要这天下还有宦官在,便都永远禁绝不了宦官对于权势的渴望。

    这个夜晚,无眠的还有藏花。

    司夜染在听兰轩宣布兰芽净身为宦,且从即日起归他辖制……他未有半点喜色,反倒更添狐疑。

    夜半更深他烫了一壶酒,邀息风对饮。

    酒过三巡,藏花婉转一笑:“纵然陪侍大人枕席,可是大人的心思我却总也猜不透。息风你在大人身边比我rì子久,你倒是帮我猜猜,大人这又是要作甚?”

    息风眯眼望他。

77离情断爱

    观鱼台。

    夜色染浓花树,碧影深深。

    窗棂半开,窗内红纱幔影,随风翩飞。

    藏花端坐镜台前,褪去了大衣裳,只余深红中衣。长发已是散下,正被身后人以玉梳缓缓梳弄。

    那梳头的人只在窗棂处,露出一截霜色袖管,并同样白而冷静的手指。恰与身前红衣红颊的美人成为绝大反差。

    窗外蕉叶之下,一潭碧水浓翠静流,水中无数尾红鳞锦鲤过叶穿花,偶尔吐一颗气泡,被月色染了,恍如凝珠。

    这般良辰美景,如此相依相伴。

    藏花便不禁痴了,透过菱花镜凝望背后容颜:“掐指算算,自从岳如期案后,大人便再也没有召幸过奴家。今晚不知大人怎会突然想起奴家来了?”

    司夜染手指穿过那比女子还要浓密的青丝,轻挑红唇:“我便知你又多心了。你又何必对她这般耿耿于怀?我早说过,岳如期案牵涉广大,留着她这枚鱼饵定有大用。”

    藏花迟疑一笑:“大人真的只将她当鱼饵么?”

    司夜染难得今晚脾气极好,非但没恼怒,反而躬身贴住藏花面颊,一同望向菱花:“我有多厌恶女人,难道你忘了么?”

    藏花的表情终于放柔:“……可是大人分明又将她扮为男子。”

    “若论男装丽色……花,这世上又有谁能比得过你?”

    司夜染指尖沿着藏花面颊迷恋游弋:“这些日子皇上、娘娘都那么多事,我哪里分得出心?再说你恁贪嘴,我不攒足了力气,又如何敢召你,嗯?”

    藏花登时嘤咛一声,骨头已是酥了半边,身子都偎进司夜染怀中,不依道:“大人坏死了!哪里是奴家贪嘴,分明是大人元气太盛!”

    “是么?”镜中人长眸轻挑,眼瞳染醉,虽不减清冷,却多了无法言喻的妖冶:“那今晚你也不准睡,更不准求我饶了你。”

    藏花闻听这话,便已彻底瘫软,只伸手攀住司夜染肩头:“大人,怜我……”

    司夜染清凉一笑,展臂将藏花横抱起,扑入纱帐。

    潇洒甩袖,袖底流风便将周遭红烛熄尽。唯留床脚一盏纱罩红灯,影绰绰映出帐中两人的颠倒腾转。

    不多时便传来藏花嘤咛抽噎之声,仿佛哀求,又似感激,呢哝不绝。

    却始终不闻司夜染声息,仿佛只专注一处,不肯稍懈。

    良久良久,当初礼带着初忠、初信抬着大桶的热水进来时,天已破晓,却仍听得见大人嗓音清朗,显是兴致尤浓,低哑呢喃:“……你现在可知我心意了,嗯?以后别再多心,免得坏了我通盘计划。你替我好好调理她……也唯有你,我才信得过。”

    初礼三人仿若活动的木桩,充耳不闻,面上更不敢带出半点表情。只手脚麻利将丢在帐外的种种物件儿,皆仔细收起。

    那当中深红浅绿,粗细轻重,不一而足。

    经此良宵,藏花翌日仿若脱胎换骨。久违的艳丽重回,眉梢眼角风姿流转。

    他晨起第一件事,便是来探兰芽。

    因宫刑伤口最忌风吹,司夜染曾下令任何外人不准私自造访听兰轩。不过灵济宫中人都明白,这规矩对藏花是另当别论的。所以双宝没敢犹豫,急忙开了门。

    穿过重重垂帘,藏花得意洋洋走到兰芽榻边。看她面色如纸,便自在地朝双宝送过来的绣墩上一坐。回首冷冷觑了双宝一眼:“宝儿,你且出去。我有几句话要跟你们公子说。”

    双宝略一迟疑,望向兰芽。

    兰芽努力一笑,示意无妨。双宝这才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藏花这才抿嘴笑:“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是岳兰芽!所以什么净身啊,不过是骗过外人眼目罢了,你大可不必做出这般病弱美人的姿态——做了,又给谁看呢?给你那几个小情郎?呵,真可惜他们可不准来探你!”

    兰芽虚弱,却也只是轻蔑而笑:“二爷此言差矣。病弱美人?兰芽从不屑为之!纵然女子不能去势,可是公公难道不知道你们大人有多阴毒!”

    耳畔便又是司夜染来自阴曹地府般的阴森嗓音——

    蚕室里,在染着陈年血腥的刀具旁,司夜染挑着她的下颌,恍若情侣般柔声细语:“……女人亦可受宫刑的。所谓宫刑,男子去势,女子幽闭……重击你下。腹,**小骨,封住你的女闾……从此女子亦同宦官一般,再无人间情爱。”

    当重杖击下,兰芽死死咬住唇,不准自己痛呼出来,却终究眼中滑下泪水。

78投石问路

    这一个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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