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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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徒记-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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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
  
  说和之事,有顾黎长徒出面,倒进展的顺利;只是待到重整定首之时,各位老江湖才发现这个晚辈,实非等闲。于人心、武艺、大局,无一不精;当年顾黎立破云寨时,一套驱御四行的把式,让承山上下都为之一震,几位旧人见其弟子,却觉比起当年顾黎,顾以澍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重武之地,自然对此敬而有加,而且大多数人明白,若单独动起手来,对顾以澍,即使拼尽全力,怕是也毫无胜算。
  
  顾以澍脸色稍霁,请在场的几位主事随他同往苏觅住处一看,随后便上前一步,从井灏怀里拽了以桥出来,一句不语往寨内走去。
  
  ***
  
  不一会儿流言就在宴席上散开,全寨上下正互传消息之时,两个黑影,一前一后从躲在喜宴角落的叶家兄妹身后闪过,几不可见。只不过两人手里,随即先后各多了一张纸条。
  
  叶楚陌看了看手里的字条,四个字:“有诈,无妨。”
  
  倒是旁边的叶楚阡看着手里的小纸条一脸阴沉,上面密密麻麻地用蝇头小楷,写了顾黎二徒弟顾以飐未来三日的可能行程,有可能吃有可能喝有可能玩,连篇废话把一张巴掌大的字条都沾满了,而唯一有用的一句就是:三日后,顾以飐会到承山。
  
  “哥,咱俩换影卫吧。我这个实在闷到极点了,倒是你那个,看样子性情应该不错。”
  叶楚陌瞟见叶楚阡手里那团黑漆漆的东西,眼睛一转喜上眉梢,小声撒娇道。
  
  叶楚阡把手里的纸条揉个稀烂,一个整天拿自己开涮的影卫首领,外加个只有有事相求才会叫“哥”的叶楚陌,想想就头疼。
  
  “不换!嫌闷就往死里用,用死了自然有新的来顶。影卫易主乃是大忌,你挖墙脚肯定也不是为了什么正经事。”
  
  叶家妹子看着旁边人那副模样,暗地里狠狠朝他胳膊掐了一把,疼得叶楚阡直咬牙。
  “一说这种事就老气横秋,大伯都没你罗嗦。还整日挤兑亲妹妹,丢人,没羞。”
  ***
  
  一路上顾以桥像失了魂魄的木偶,任由自己的大师兄拉扯。
  她没想到师兄身上的红衣那么刺眼,只是看看就已经睁不开了眼睛。
  
  苏觅居室,苏觅脸色青白,僵直地躺在塌上。
  何正然快步上前,搭脉试鼻息,果然手一抖愕然回道:“真的死了……”
  裴彧、江心一听也赶忙走了过去,绝娘子看着苏觅一脸惨色,登时气冲心口,咬牙眦目,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以桥。
  
  顾以桥忽而觉得拽着她小臂的手,倏地一紧。
  随后自己的脸被扳了过来,而自己失了神的眼睛,也正对上顾以澍的眼睛。十年了,这双眼睛似乎从没变过,只是为什么今日她却觉得这双眼睛这么陌生,隔着她无法触及的东西,再不像小时候那样透底的清澈?
  
  以桥心底苦笑,哦,原来只是自己的眼睛模糊了,怕是自己再不配看见大师兄那样的眼神了吧?
  顾以桥,你哪一点配得上眼前这个男人?
  
  若不是有养父母收留,凭你这样的出身,十年前便已是路边一堆贱骨;
  
  若不是得拜顾黎为师,凭你这样的资质,偌大江湖又怎会有你容身之处;
  
  若不是与大师兄日夜相伴,凭你这样的品貌,纵佛前千叩万拜也得不了他一丝青睐;
  
  顾以桥,你从头到脚吃的、穿的、依仗的、卖弄的,自十年前至十年后,有哪一样敢说是全凭自己赚得的?
  
  顾以桥,但若你没有这个名字,纵你苦恋一生,在他眼里,你也不值一物!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她从没想过,可昨夜只被苏觅淡淡一道,自此便再不能忘记了……
  为什么这些话她昨夜尚可反驳,今日却要一遍一遍地说给自己听,一遍一遍,她脑子里只有苏觅绝美一笑后道出的那句话:顾以桥,你哪一点都配不上那个男人,一辈子,望而不及。
  
  一直站在旁边的井灏跟郁处霆都惊呆了,顾以澍只是看着以桥,以桥的眼泪便一行行不住地滚落下来。
  
  连井灏都没见以桥哭过,更别说郁处霆,以桥原本已经没了血色的小脸,配上被泪水打湿微微颤动的睫毛,满是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但郁处霆更没想到,看着这样的以桥,对面之人居然能丝毫不为所动,而语气温柔又冷静得让人胆寒。
  
  “以桥,我要你亲口说给师兄听。”
  
  井灏听到顾以澍这么问,直觉便觉得凭此刻的以桥,必然会毫不犹豫地一并认下,那时便覆水难收残局难整矣,立时上前抓住顾以澍的手臂道:“顾大哥,此事定要从长计议,不可轻断……”
  
  只是不待顾以澍回应,泪痕未干的以桥便怔怔道:“不是我……”
  井灏慌舒了一口气,却没想到顾以桥接着又道:“我下的不是毒药……”
  
  郁处霆蹙眉旁观,心道以桥此话一出,岂不是与认罪相差无几。
  
  顾以澍追问:“以桥,你下了什么?”
  顾以桥张口欲言,却愣了一愣又摇头道:“不知道……”
  
  井灏在旁低声急劝:“以桥,此事不可相瞒,你定要同顾大哥照实说!”
  以桥却只是失神地摇头,“我下时只当是迷药,为何如此,我不知道……”
  
  “当家的!”
  一旁的裴彧忽然嚷了一声,“你来瞧,苏姑娘她,似乎还有一丝尚存!”
  
  顾以澍闻此立刻松了以桥两步上前,果然似有极弱的脉息,只是探上去便觉得随时可能消失,而且他看见连苏觅的指尖也开始泛起青色,原本如雪的肌肤此时也慢慢染上诡秘的颜色。
  
  江心疾声厉色向以桥质问,“你还不说究竟毒为何物吗!”
  
  以桥被顾以澍撒手后便觉得浑身一软,井灏原本扶住了她,可她却硬生生地把胳膊从井灏手中抽了出来。
  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裴彧略降了声音,冲顾以澍言道:“当家的,若此时再不救,只怕就真的……”裴三爷把“回天无力”四个字吞在了肚子里。
  
  顾以澍听见此话脸色阴沉,要救,可又该如何救?
  他忽而觉得好笑,顾黎曾几次三番要他跟自己学药,他都决意不肯,今时他却想起了当初以飐答应同顾黎学药后,顾黎一面搂着以飐,一面一脸得意地拍着桌子道,“以后有人就是哭着求老子教,老子也一个字不教!”
  
  顾以澍暗叹,为时晚矣。
  
  “让井灏一试吧。”
  
  井少门主才开了口,郁处霆就一下子想到了秦久跟他说过的话,上前一把扯住他,“井灏,还没到半年,你不要命了!”
  
  众人都一头雾水,井少门主却狠瞪了一眼郁处霆,挣开了他,从怀里掏出了虞衡。
  
  这是郁处霆第二次看井灏用虞衡施禁术,众人都惊诧于玉应门虞衡神器,更惊叹于井少门主利落的手法。但郁处霆却发现此次绝不如第一次那样顺利,苏觅身上的毒痕似慢慢褪去,可她被划开的手腕却止不住地流血,殷红的血在榻边已经滴成了一滩。
  
  众人只见井灏额头上冷汗密密布了一层,脸上也渐渐失了血色,手中虞衡更是像被邪魔附了身一样,不住地倏倏震动。
  
  顾以桥瞧见此状,忽而想起了自己在湖心岛用断空时,曾经发生过的状况,她当时将斑泪灵石与断空一同使用时,两件制器因为互冲,就似此时这样一个劲震个不停。当时因为这事琼銮狠说了她一顿,还威胁她若是毁了断空,定要了她的小命;不过琼銮又说,其实若是断空毁了,怕是不用别人动手,她的小命也早跟着没了。
  
  想到这,以桥颓色全无,只觉得一阵胆战心惊。
  “灏哥哥,虞衡怕是受不住了,赶紧收手,否则恐有性命之虞啊!”
  
  以桥话音刚落。
  
  “铿——”
  一个金石崩裂的声音,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只见井灏直挺挺向地上砸去。
  
  一脸惨白的井少门主正摔在苏觅刚刚流出的血滩上,殷红的血一下子向井灏的衣服涌过去,满是血渍的外衫配上此刻的井灏,竟是一副十分骇人的景象。
  
  仍在喜宴角落打闹的叶家两兄妹身后,又一个黑影闪过,叶楚陌手中也又多了一张字条。
  
  这次的更简略,只有两个字:
  第一个字是“井”,第二个字是“危”。
  
  刚还同叶楚阡嬉笑的叶楚陌定睛一看,脸上便失了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啦~
还在十二点之前哦~

哎……
井灏啊,我心里还是有你的!
以桥,你闯祸了……

糖糖,我答应你的没做到……二师兄只能下章回归了……
我跑~




42

42、42。剖白,试牛刀(上) 。。。 
 
 
  “慌什么,不过是危,又不是死……”
  叶楚阡同见了字条上的内容,嘴上这样说,眼中却满是惶惶之色。
  
  “哥,我等得不踏实,我们去看看吧,也许能帮上什么?”
  “那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再说若他都出了事,你我更不能贸然出头。”
  
  这话说的叶楚陌也不好反驳,他俩都知道,自己是叶家唯一的血脉,将来必定一人继承叶家,一人执掌“千流”,替无可替。
  
  苏觅屋子里,以桥看见井灏倒下去时,心都不住地抖。
  裴彧上前观看,道:“苏姑娘似乎有些好转,倒是井兄弟……”
  郁处霆忽然想起来,之前看见井灏在席间吞过几粒药,也不知此时有没有用。
  “井少门主怀中……可能有救急之物。”
  
  众人见井灏倒地都吓了一跳,江心听郁处霆这样说,朝他凶道:
  “救命的事还不早说!”说罢就往井灏身上一阵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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