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抗日战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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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抗日战争史-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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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任关东军参谋并主持内蒙特务机关工作的田中隆吉,在战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作证时说:“华北的自治运动,始于1935年4月,其目的之一是为了建立……统一的华北自治政权”,使“南京政权统辖之下的华北五省脱离南京,成为自治地区,将满洲国西南方的中国置于日本领导之下。”'《土肥原秘录》,中华书局,1980年中译本,第86~87页。'
(四)多田骏声明——日本分离华北政策的代表作
1935年9月24日,日本的中国驻屯军新任司令官多田骏少将就华北问题在记者招待会上发表谈话,被称为《多田声明》。多田强调“逐渐使华北明朗化,这是形成日满华共存的基础。”同时宣布了三条要则:
“(一)把反满抗日分子彻底地驱逐出华北;
(二)华北经济圈独立(要救济华北的民众,只有使华北财政脱离南京政府的管辖);
(三)通过华北五省的军事合作,防止赤化。”'秦郁彦:《日中战争史》,原书房,1979年,第56~57页。'
多田上述声明在报纸刊出之后,舆论界立即哗然,中国官方也提出了抗议。
10月7日,蒋作宾大使访问日本广田外相时指出:对于多田谈话“中国方面官民皆感到惊诧。”'上村伸一:《日本外交史》19,鹿岛研究所出版会,1971年版,第217页。'
日本方面对中国的抗议置之不理。同年10月4日,日本外、陆、海三相经过协商,再度确认日本分离华北政策,强调要“采用缓急得宜的方法,使中国方面(中央及地方政权)调整其与帝国及满洲国的关系,其作法是:
第一,“使中方彻底取缔排日的言论和行动”;
第二,“至少在与满洲国毗连的华北地区,在经济上和文化上与满洲国进行有效合作”;
第三“排除赤化威胁”。'〔日〕《日本外交年表和主要文书》(1840—1945)下卷,《文书》第303~304页。'
此后,就上述问题关东军、军部和政府拟定了各种文件,10月还在大连、天津、上海等地召开以关东军为主的在华官员会议。
多田声明所宣布的日本分离华北政策的特点是:
第一,公开宣布的完整的方案;
第二,范围上着眼点在于整个华北;
第三,强调政治上的“分离”、“自治”以及日本的“指导”;
第四,在经济上正式提出了“华北经济圈”的说法。
多田声明完整集中地概括了日本在这一时期的目的,是1931年“九·一八”事变以来分离华北的侵略政策的代表性文件。
日本分离华北政策的制定决不单是军方的作用,而是日本统治阶级意志和权益的集中体现。法西斯军人桥本欣五郎曾说:“华北问题是日本为了向大陆发展迟早要解决的问题”。'《日本历史》28,岩波书店,1981年版,第145页。'
近卫文鹰更露骨他说:中国对华北“自己没有开发之力而将此天赋资源放弃不顾,这可以说是对上天的冒渎,日本为了表露友谊而对其进行开发”。'江口圭一:《十五年战争小史》,青木书店,1986年版,第101页。'
1935年和1936年间,日本在华北地区大规模展开多种形式的侵略活动,制造了各种大小的阴谋事变,正是其分离华北政策的必然产物。
三、日本分离内蒙的侵略政策
在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内蒙古东部地区相继陷入日军铁蹄之下,部分蒙古族上层分子依靠日军的支持和指挥,在通辽一带大搞“复兴蒙古民族,实行自治”,以民族主义为旗帜,粉饰门面,掩遮其卖身投敌的叛国行径。日本在华北的扩张充分地利用了该地区的民族矛盾,操纵部分上层叛国分子,策动所谓的内蒙独立运动,推行对内蒙的侵略扩张。
1933年7月16日,关东军参谋部炮制了《暂行蒙古人指导要案》,其核心是要促成西部内蒙古及外蒙古“转向亲满亲日”,提出“在西部内蒙古要排除苏中两国势力的影响,促进自治政权建立,并指导外蒙古逐渐脱离苏联的羁绊,朝亲日、满的趋向转化。”'《日本外交年表和主要文书》下卷,《文书》第102页。'
1933年10月,关东军驻承德特务机关长松室孝良起草了《关于建设蒙古国的意见》。其中对于“蒙古国”的疆域,松室孝良提出两个方案,第一案包括长城外城以北的锡林郭勒盟、察哈尔八旗(含内务部农场)、乌兰察布盟、伊克昭盟、归化城土默特部;第二案在第一案的基础上,增加长城内城以北的察哈尔省口北道、山西省雁门道,还提出建立“蒙古国”的准备时间为三年,以便集中和培养“人才”,甚至还对“蒙古国国家组织大纲”、“国号”、“元首”、“首都”等,都作了细致的说明。'〔日〕《现代史资料》8,美铃书房,1982年版,第449~462页。'
1934年1月,日本陆军部在《对察施策》中提出,“对察哈尔省,要根据昭和八年(1933年)7月16日决定的我军既定方针进行工作”,强调“本施策的目标在于锡林郭勒盟和察东”,“将来根据形势的变迁,更使施策范围向西扩张”。'〔日〕《现代史资料》8,美铃书房,1982年版,第468页。'
2月,改任日本关东军驻齐齐哈尔特务机关长的松室孝良,在《满洲国接邻地方占领地统治案》中,对所谓“蒙古自治国”的统治区域、政治机构、行政区域、治安维持方法,以及警备军的编成使用、财政经济等,都作了更为具体的规定。'〔日〕《现代史资料》8,美铃书房,1982年版,第472~485页。'
日军在绥远、察哈尔等地区的扩张,是其对华北侵略政策的构成部分,但它的目的与手法同在平津等地域的作法有所不同,其方案纲领显示有作为独立计划的特征。日军对于内蒙中西部的插手,是在1935年前后大规模开展的。
1935年7月25日关东军参谋部进一步制定《对内蒙措施要领》,该文件总结了“九·一八”事变以来日军侵略的经验,规定其今后的方针是:“为了有利于对苏作战,以及为准备作战所需要的各种平时工作,并以巩固满洲国的国防以便于加强统治为目的,关东军首先设法扩大和加强了内蒙的亲日满地区,内蒙应随着华北工作的进展,脱离中央而独立。”'〔日〕《现代史资料》8,美铃书房,1982年版,第492页。'
同时,还就控制内蒙地区的军事、文化、交通和经济等各领域作了细致的规定。军事方面强调组建由日本军官作指导官的仆从军,文化方面要借助宗教与教育力量,进行奴化教育,交通方面要以军事为目标全面规划,“以利于关东军将来的工作”,经济上则特别强调要由伪满洲国加以指导,展开物物交换贸易,但尽量“使之养成使用满洲国货币的习惯”。'〔日〕《现代史资料》8,美铃书房,1982年版,第493~496页。'
日军在内蒙推行的分离政策与以河北为中心的分离华北工作,其基本着眼点都是要使这些地区与南京中央政府脱钩,都要成为日本的卫星国、仆从国。对于内蒙更要求其对日军和伪满洲国具有最大限度的依附性,并要担负日军对付苏联和外蒙古的战略任务。
1936年1月,关东军参谋部又对上述要领进行了修订补充,进而制订更为具体的《对蒙(西北)施策要领》,规定其方针仍是:“关东军基于帝国陆军的形势判断对策为作好对苏作战准备,应当采取必要的对外蒙古的怀柔措施以及促进其反苏分离的气氛,同时为了有助于对华工作的进展,且巩固满洲的统治和国防基础的目的,要从实质上强化德王统制下的内蒙古军政府,同时使其势力逐渐向中国西部地方扩大,随着华北工作的进展,最终要使内蒙同中央分离而独立”,同时确定,其施策的重点地区目前仍是绥远,其后将向外蒙古及青海、新疆、西藏扩大”。'〔日〕《现代史资料》8,第540页。'
对此,陆军省为通盘考虑对华战略、兼顾其分离华北政策的实施,遂制定《对内蒙施策实施要领》,对关东军制定的计划略加调整,将绥远南部及宁夏方面划归中国驻屯军担任。该月13日,陆军省的《第一次华北处理要纲》曾提出“内蒙工作其范围应大致限定在长城线以北,且暂不波及东部绥远四蒙旗的地域”,'〔日〕《现代史资料》8,第350页。' 力图突出分离华北的中心地位。
第二编 救亡高潮(1933。1~1937。7。6)
第六章 日本加紧蚕食华北、内蒙,中华民族危机加深
 第二节 日本对华北主权的逐步攫取
日本对华北的侵略活动,在1933年“榆关战役”之后逐渐加强,伴随其分离华北政策的酝酿和形成,日益加剧了对华北主权的攫取。在中国方面,由于执政的国民党以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利益为基本着眼点,仇视中国共产党和人民的革命运动,实行“攘外必先安内”政策,将中国共产党视为心腹之患和主要敌人,将“剿共”放在第一位,而对日本的侵略,则采取一再妥协退让的政策,并压制人民的抗日救亡运动,因而不能形成抵御日本侵略势力的有效力量,以致日军在华北的侵略行动一再得手。中华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日益严重的危机之中。
一、张北事件、察东事件与《秦土协定》
察哈尔省为宋哲元第29军驻防地区,察哈尔省的张家口、张北两城,乃华北重镇,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日军在其“华北政策”以及“内蒙工作”的方案中,都十分重视这一地区,其矛头常首先指向张北、张家口等要地。
(一)张北事件
日军制造的张北事件,共有两次。
1934年10月27日,日本的中国驻屯军参谋川口清健、外交书记生他田克已等一行8人,以前往内蒙“旅行”为名,未经报告中国有关方面,即出发前往多伦。到达张北南门时,企图立即穿行而过,守门卫兵及保安队索查证件,盘查约40分钟后放行。10月29日,日本驻张家口代理领事桥本正康,向驻军第132师提出抗议。30日,驻北平武官高桥坦向宋哲元提出强烈抗议。
11月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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