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爱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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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爱十年-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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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人雪亮的双眼,紧盯着我狼狈又苍白的神色,有一刻笑得残忍而又嗜血。我洞察到其中莫名的危险,不由地大叫出声,“不要!”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这样伤害我!”恐惧已使我放弃坚强,眼泪已暴露了我的柔弱与无助,“我对你们没有用处!带着我跑也是累赘!”

  “放了我吧!求求你们!”

  那男人笑得自若,“为什么要放你?”

  那目光如此轻浮,仿佛有别的意味。

  “你对我们还有大用。而且,你还这么漂亮……”

  我理智的情绪几乎崩溃,什么都不敢去想、也想不下去了。

  “别废话了!你快说怎么办!”乌卓不耐烦地打断他,也下意识地向车后搜看了几秒,“有这东西在,他们肯定死咬着不放。”

  “克苏托,你不要剁我的手!”在死亡面前,我已经顾不上矜持,瞬间恐惧已脱口而出。

  他居然一愣,继而唇间露出冷冷的一笑,“剁你手?我怎么舍得?”回身在车座内取出两只大塑料袋,重重套住,找出几瓶矿泉水往里面灌满,系紧了边上的提手,只留一个小口。

  “把车窗全部关死,防爆膜可以挡一点信号,”他对司机说着,一边把这装水的塑料袋递给乌卓,“水能隔断GPS,一定保持她的镯子在水下。”

  乌卓依言,将镯子用力向下撸,褪到几乎半个手掌处,将我绑牢的双手按入洞口并浸入水中。

  “自己抓着!镯子一离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恶狠狠地威胁我。

  这结果比我自己想象的鲜血淋漓的场景要好得多。我定了定神,脸上才有了些微血色。但还没缓和多久,对上死死盯着我看的克苏托,心又凉了半截。

  他的目光*裸、直接,眼里的意味细如丝缕,飘渺如同烟雾,难以捉摸。如同我与他曾有千恩万仇般,在此之前,我们曾深深纠葛过。

  真是不知道该谢谢他救我一命,还是继续仇恨他和乌卓沆瀣一气才好。

  ……

  前往哈萨克的阿拉木图,继而有人接应、安置的逃亡路线,是乌卓的如意算盘。

  伊犁地处西北边陲,毗陵独联体和蒙古。直线距离最近的国家是哈萨克斯坦,从自治州入境该国有两条主要路线。

  一条是公路——312国道。

  中哈外交稳定,离伊宁仅一小时车程的霍尔果斯边境口岸,这几年十分平安,戍边战士均不会荷枪实弹。海关、出境通道构成相当完善的交通资源。民用、军用物资依靠车队,运输繁忙。即使现在已经取消了边境地区通行证,但只要走国道,还是会有边防部队进行检查——检验过身份证件就可过关。

  乌卓当然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即使人稀地广,公路边防站寥寥无几,他也不敢冒险。

  另一条是铁路——北疆铁路。

  始于乌鲁木齐,自东向西,终点亦可到阿拉山口,同哈萨克的铁路轨道接连,每天都有国际列车出入。

  但携带人质,实际操作更难,他也不会选。

  中哈1500多公里、人烟稀少的自然边界线,地貌造成路线错综复杂,雪山、湖泊、高山、森林、草甸星罗棋布,现代交通工具不易追捕。足以能让他展开任何逃亡的想象。于是他选择了走马道。

  伊犁河河渠、支流众多,每隔不久就可以见到被其滋润的草甸、河滩。清澈的河水奔腾不息。草原不仅与荒漠对峙,亦与雪山为伴,包容大度,多面而又立体,如同一个造物主的绝美玩偶:它建立着童话般的巨大城堡,又让芸芸众生在其间沉醉、驰骋、幸福、绝望。在它怀中,只有天地万物皆空、我辈如此渺小的感叹。蓝天、田园、牛羊,渐渐在夜幕来临时被甩在曾有的美好记忆后面。

  日落之后,大地回归凄美的苍凉,远树渐渐迷蒙,天地一片寂静。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六十一 戈壁逃亡3
GPS的信号突然中断,唐博丰的心陡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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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

  “目标定位模糊……”

  “目标无法精确……”

  “已经失去目标……已经失去目标……”

  系统探测逐步传来的机械般的判断,一次比一次更让一颗煎熬的心如临深渊。

  “怎么办?”

  说这话的是依拉汗,武警行动后他一直在唐的身边,召集人员组成民兵配合行动。但,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却是连他都不曾想到的。

  唐周身冰凉地站着,表情凝滞,刚眉横凌……

  ‘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死难……多少次的大风大浪,濒临绝境,就仿佛最后一刻,那么真实那么近……我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我的心里也不害怕……因为我相信:如果不能痛快地活,至少能够痛快地死!……也许是因为渴望解脱,渴望不再被想念……不再被要寻找自我、寻找她而焦灼……这世上有什么坎儿我迈不过?……可这次不同,这次太不同……即使回想一下那一幕……她被人带走、被人欺负……心如刀绞,就像有一把刀在一刀刀地在心上划口……

  脑海里能浮现起那样的危险……让我从心底里害怕,让我感到自己无能为力……看到自己的不堪一击和脆弱……因为这一次我失去的……不是我自己的生命……而是然然……而是然然……’

  七尺男儿心头明明有泪,却不能流。化作铁青脸色下遏制血液奔流的凸暴青筋、变成莫名力量去阻止,不再让内心怯懦或继续焦躁不安。后悔不会有用,等待就是等着接受命运的残酷和审判,他不会等的。

  展开依拉汗拿来的地图,细细沉思和乌卓的前因后果。他曾从哪里来,又最可能往哪里去?他有多少人?带着廖冰然做什么?为什么不肯放了她?他和谁交好?冲出团团围困、几乎将被赶尽杀绝之后,还有谁肯帮助他?

  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抚摩,如同那是一个女人青春的生命,在手掌的覆巢之力下被温暖、被掌握,亦被保护。脑海中清晰地分析出一条路线——公路——铁路——马道?——伊斯库托布柰草甸——托纳拉雪山——乌拉罕山谷——满提乌尔草原——阿拉山口——哈萨克铁布尔——中哈边境

  “他不敢走公路,也不会走铁路,他自幼熟悉马道和山路,我了解他,”他指着伊犁正西部地图的一点,“从这里开始信号消失,这是伊斯库托;下一步的方向是托纳拉雪山,这座雪山海拔还算低,他们翻得过;之后再往西北经乌拉罕山谷,是骑马最好走的一段路。事不宜迟,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赶到乌拉罕!”

  

  

  一行人逃亡行程中最后坐的车,是一辆破败不堪、有些年头的北京吉普。在草原上颠簸着开了大约20多公里,直颠到我七晕八素,在车里乌里哇啦地干呕。

  将近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亦没有休息,精神备受折磨、高度紧张,肉体亦疲惫不堪。我呕到几乎窒息过去,乌卓还算有点人性,半道停了一次车。

  他是怕我吐在车里,恶心。其实我的胃里,哪儿有东西?

  之后,又被他拽上车。

  “你死不了!别磨蹭!快到了!”他吼着。

  ‘快到’也走到将近日落。夜刚刚拉下黑幕,气温就忽然下降,肌肤生凉。我的双手还浸在那一大袋子水里。我拼命地在里面活动手指,以为这样血液就不会僵滞。

  我坐立不安的死去活来和蠢蠢欲动的双手,仿佛被克苏托看在眼里。他拿出手机打电话,不知用维语在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说完,又回头看了我的手一眼。

  沿途经过的草原旖旎风景,如果不是因我被这伙亡命之徒劫持,绝对是另一番景色。因人迹罕至,山坡上的白桦林、白杨、枫树自然形成一丛丛、一簇簇,团结一致中亦姿态万千、各有千秋。有的野性浑然天成,原始粗犷;有的亦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清丽脱俗。只是这一刻即使是天堂美景,我亦无心相赏。

  吉普车终于将那绿色、清新的草原远远抛下,在一处山口停下。

  司机下车,我亦被乌卓推下车。放眼望去,面前是一排骑马的男人。背或腰上都有或长或短的枪。这片土地野生动物活动频繁,游牧民族按法规允许随身带枪。但这牧猎器具亦会摇身一变而成武器。虽然有规定狩猎场的民用枪支不得带出相应场所,猎、牧民配的枪也不得携出牧区。但总有不法分子无视法律,装其空子。

  马性很烈,亦很彪悍,在壮汉执缰的控制下仍不安分,依然脚步错乱、或奔腾不已。

  吉普车告别我们,从来时路扬长而去。有人牵来几匹马。

  乌卓一跃而上,别看胖,上马姿势却很矫健。他执了缰绳,高高在上地吩咐。



  “克苏托!你带她上马!”

  克苏托做个手势,一男人下马过来抛给他一个包裹。他立马打开,拿出一大块褐色的布料。

  他的手伸向我的手,我本能地后退两步,周身无力,只有两只眼珠子依旧亮晶晶、滴溜溜,圆圆地瞪着他。

  “想到这是什么了,是吗?”

  他深凹的眼睛带了威胁的深意看我,“我给你换这个,包你的镯子。不想手被砍掉的话,就好好配合!”

  一说这个,我就有点傻。疯狂点头表示我会好好合作。说实话,风越来越冷,我的手指几乎快被冻僵了。

  他松了绑我双手的绳子,亦撤掉那冰凉的水袋。快速地将大块也许加了金属隔离丝网的布,将我的那只手及胳膊包得严严实实。看我敛神静气毫不反抗,嘴角忽然一咧,露出莫名怡然的一丝笑容。

  牵过那匹无人的马来,“上马!”
六十一 戈壁逃亡4
混沌、蛮荒、一望无际的戈壁,似乎能通过她饱含生命激|情的、褐色冷峻的外表,展露它内心深处的喧嚣与渴望,它不是海,不如海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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