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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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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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勉强挤出微笑对她说:“雅儿,回来了?累不累?”
  孤独和落寞一时间没有预兆地侵袭过来,强忍着不哭,姜隽雅冲出房门在熟悉的小路上奔跑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能告诉她桓萍到底去了哪里。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是净洁房的宫女,是和姜隽雅今年一同进宫的,平常并没说过什么话。
  那小宫女很惊讶这个又聋又哑的姜隽雅居然会说话了,清晰的嗓音在问着她什么,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这……那个……桓萍姐已经离宫回家,去嫁人了。”
  “嫁人?”姜隽雅脑中翻腾起来,真的回去嫁那个老财主了?为什么,为什么不等她回来再一起想办法!泪水终于涌出眼眶,挂满脸颊。
  “你这……你没事吧?”小宫女有点手足无措起来,难道桓萍走了她不开心吗,她不用再照顾一个病人,一人份的供给也再不需要分两份来用……咦?姜隽雅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姜隽雅一心一意地站在那儿哭着,渐渐觉得双腿发软,疲惫地蹲下来。
  “那个,桓萍姐走之前曾去找过广陵王殿下,是不是去帮你求情了?”小宫女忽然记起桓萍那天去找广陵王之前一脸即将赴死的神情。
  身体像是凝进了冰窟,血管都冻结起来,莫伯言,你当真是冷血动物吗?还是你只针对我?
  又回想起这几天莫伯言对她的态度,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她撑着双膝缓缓站起来,悲痛瞬时转化成悲愤,去跟他拼了吧,既然注定了这一世要被他折磨,不如来个鱼死网破更直截了当!

  谁伴我 共鸾镜

  ……》
  下朝回来的他没在书房里看到那张整天气鼓鼓的脸,这几天不让她回去宫女住处,强制性地安排她睡在书房里,看来她还是跑掉了……听到身后有嘈杂的脚步声渐近,一转身就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推在胸膛上,稳稳定着身子莫伯言才没摔倒。
  “死丫头你又做什么!”
  “你不是人!你为什么要赶走桓萍?!”她气喘吁吁,刚刚推他的那一下好像耗费了她很多体力。
  “我赶她走?我让她回家嫁人有什么错?!”莫伯言知道她肯定会追问这件事,没想到她竟表现得那么不冷静。一边说着一边从案桌上的一大摞书里抽出一封书信,像是早就写好的,封口还很完整。
  书信递到手上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封面上的字迹。
  “给你的,她不太会写字,你能看懂就好……”
  姜隽雅知道,桓萍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仅仅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已,她现在会写一些常用的字,还是多亏了姜隽雅教她。
  手指有点微颤地拆开来,一张纸上只歪歪扭扭写着一些简单的短语:妹、吾已归家、王多赏银、可嫁他人、放心、谢王、谢你、多保重。
  只有不多的几个字,姜隽雅却反复看了很久,那是桓萍的字没错,原来她真的已经回家了呀,走时还得到很多赏银,有了钱家人们可以过上好日子,她不用再为了家人而去嫁那个老财主了!
  将那张薄纸紧贴胸口,顿时一股暖意流遍全身,感觉好安心,桓萍在(炫)经(书)历(网)了那么多之后,终于可以跟家人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她一直低着头,心里砰砰跳,这下该怎么面对莫伯言呢……刚刚,好像误会了他。不过这么多天,他为何只字未提,害她每天都很担心,还胡思乱想……本来有点内疚的心又转化为气愤,姜隽雅咬着下嘴唇,迈开步子就想跑。
  “给我站住!”莫伯言本以为她会带着一脸歉意说点什么,或者至少道一声谢,谁知道她竟然低着头就想逃走!
  姜隽雅可没有停下脚步,她已经对莫伯言的吼声产生了抗体。
  “啊啊啊……松手松手……好疼……疼……”姜隽雅脑袋向后仰去,头发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没法回头,但从那力气和精准程度上判断……
  她恨死莫伯言了!
  “小宫女,你怎么这么没教养?我大发慈悲帮你的朋友,你连谢都不谢一声?”莫伯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起来好像不那么生气,但语气很失望的样子。
  “……”姜隽雅几次张开了口,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叫道:“你放开我啦!”一面回头打开莫伯言的手,头发总算解放出来了。
  “你竟敢……”看着手背上那渐红的五指印,莫伯言这回真生气了。
  姜隽雅又想跑,谁知他早已猜到她心思,猛一用力就把她拽在怀里,狠狠一巴掌就打在她线条很好的翘臀上,发出闷闷的一声。
  “哇!!”姜隽雅立刻发出像老猫被踩着了尾巴的声音。
  莫伯言从小练武,内力深厚,力气大是肯定的,手掌有时甚至可以当作兵器用……
  她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粉唇又嘟了起来,但她强忍着没有发作。很好,她那有些驯服的表情令他非常满意。看来这死丫头也有软肋。原来宫里那些看似残忍的惩罚对她没有一点效果,恰恰是这样的小小惩戒才能让她瞬间安静下来啊……
  “姜隽雅,从今天起,命你为书房掌灯宫女……你就打消去平清宫的念头吧!”莫伯言得意洋洋宣布道,他看到姜隽雅的嘴鼓得更高了,像是塞了一整个包子在嘴里。
  无论在皇宫还是皇子宫中,掌灯宫女是除了大小总管外最高级别的宫女。广陵宫的墨香斋里,姜隽雅是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掌灯宫女。
  整日无事可做,这和在净洁房的日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不过她并不因此感谢莫伯言,那个家伙纯粹是想把她揽在身边,以便更好地欺负和打压。
  其实莫伯言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每天在墨香斋不是写字就是看书,偶尔喝喝小酒。而分派给她的任务,只是点灯、侍读、陪酒,他没再喝醉过,也没再让她沾酒,他们之前发生过的一些暧昧好像只是一场虚幻的桃花梦。
  庭院的树梢上只剩下几片零星的枯叶,在深秋日渐凛冽的风里摇曳颤抖,好像随时会从高枝上脱落坠地。姜隽雅每天都融进这幅秋景图,数着那些叶子还剩下多少。
  前路茫茫,何时才能落叶归根,她倦了……早前在姜老爷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她就已经倦了。
  这一世,即使在万众丛中遇到了宿命的他,又如何?两人现在这样的主不主仆不仆的关系难道还不够尴尬?
  常常对着满园萧瑟发呆,刚进宫时处处春和景明,亭台楼阁,殿宇御幄……这满眼的一切都是那一个男人的。
  姜隽雅一直很清楚,他们之间地位悬殊如此之大,早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奢望的了。
  终有一天,他总会走出那个叫瑾瑜的女人给他留下的情感阴影,他会和自己地位相当的女子喜结连理,不论是否有爱,为了延续皇家血脉,渐渐他会像平清王那样拥有许多妃嫔,这是现实,是让她不得不摇头否定这一世与他已无情无缘的现实。况且,莫伯言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多一秒钟在他身边,都令她如坐针毡。
  到来年春天,她在广陵宫才期满一年,那遥远的十年要等到什么时候?就算十年期满,她还回去姜老爷家吗?她会愿意嫁给一个跟她地位相当的男人,就那样囫囵一辈子吗?
  每每想到这些,就头痛欲裂,这时要是能逮着谁能给她暴打一顿,就好了。
  长廊的转角处,有两个宫女在窃窃私语,姜隽雅并不是一个喜欢探听别人说话再四处宣扬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但总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反复提起……
  偷听别人说话确实不厚道,背后议论别人也不可原谅!姜隽雅停下脚步,隔着廊桥,侧耳听着那忽高忽低的谈话声。
  “那小狐狸……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是啊,想我们进宫多少年了,到现在都还这样,她进宫不到一年,居然升了做掌灯宫女。”
  “其实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据说以前好几次惹恼了殿下呢……我猜桓萍就是被她挤出宫的……还亏的那时候桓萍对她那么好!”
  “施岚姐早就看她不爽了,说要找机会整整她呢!”
  “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了?啊哈哈哈……”
  “嘻嘻嘻……”
  声音渐行渐远,姜隽雅紧闭着双眼站在原地,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在颤动,修长的五指捏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皮肉,几乎要掐出血来。
  许久,紧绷的全身才微微放松下来,感觉肩背有些僵硬,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劳感席卷着每一寸血脉,她单手撑在白膏墙上,大口地呼吸着肃寒的空气。
  回忆起刚进宫时,桓萍对她的要求近乎苛刻,总在心里暗自不满,可后来发现,无论什么人想要多给她活干,或者是出言轻蔑侮辱,桓萍绝对是第一个帮她出头的人。那段日子虽然辛劳,但有保护伞的感觉总是很安心,即使后来桓萍卧病在床,她依然觉得安心。累了一天回去休息时总有关切的目光放在她身上,总有令她倍感安慰的话语,那时的她,不孤独……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桓萍正过着自由的生活,想那么多又有何用。
  仰起头冷笑一声,心绪终于平定下来,神色已如常态。
  墨香斋的案桌上放着一张信纸,文字笔力遒劲,像是故意在向她展示书法功力。
  “将桌上书籍送往东殿。”简短的一句留言。
  曾听说莫伯言文武双全,博览群书,看来是真的,墨香斋书架上几千本书都是他常翻常看的,还有些不常用的书籍资料全都存放在东殿的毓圣斋。
  姜隽雅移动目光,那一摞少说得有十几本线装书,真当她是苦力出身了。尽管心里有气,还是得咬牙干活。
  刚走进东殿就感觉气氛诡异,偌大的前厅没有一个人影,姜隽雅放缓脚步,细细观察,平常不怎么来东殿,有些路都不很熟悉。
  “咣当当当当!”
  身后猛然响起的金属坠地声惊得她险些丢掉怀里的书本,她撇头看看地上,落在脚边的是个洗衣服用的大面盆,抬头看看上面,房梁很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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