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圣东方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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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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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公孙敖,见到履行自己诺言的时候到了,便走向前来说:“东方先生,公孙敖既然认输,便理当今天就将这些书简送呈皇上。至于东方先生在何处等候……。”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韩大人,你的好意我领了,待我从平原再来长安之日,我们再会吧!”说完他将那两辆牛车的缰绳交给公孙敖,自己起身便走。
“东方先生,慢一点!”公孙敖将手一招,他的那匹白色坐骑跑了过来。公孙敖将马缰绳送到细高个儿手中,真情地说:“东方先生,这匹马名叫‘千里白日风’,你骑上它,三 五日便可到达长安。公孙敖今天一马换二牛,外带两车书,占了先生的大便宜。望我们能早在长安相见!”
细高个儿很是激动,也深情地看了公孙敖一眼,说道:“多谢了,公孙将军!”然后他翻身上马,对着马的屁股拍了一下,“驾!”然后扬长而去。
望着他那远逝的身影,公孙敖笑了。
韩不识若有所失,看着身边两个儒生模样的人,大声嚷嚷起来:“你们这帮儒生,老盯着我干啥?要书简,你们一辈子也写不出一车来;论武艺,你们加起来斗不过我的一个指头,就知道吃白饭!还不快回公车处去!”
夜已深。
一阵冷风从层层帏幕中悄悄袭来,未央宫正殿的盏盏蜡炬在渐渐变暖的微风中纷纷摇摆。
突然,殿中卧榻旁的一只蜡炬被风吹灭。榻上的人顿时被昏暗的夜幕所沉浸。他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一迭竹简从他的手中掉了下来,你会以为这是阴影中的一尊峻立的雕像。
竹简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帏幕旁的一个打盹的人,他略带惊慌地站起来,轻轻地掏出一张纸媒,借身边柱上的蜡炬之火,将刚刚熄灭的那火重新点燃。烛光明映处,他发现榻上的人并没入睡,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在那里沉思。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以为皇上睡着了呢,是奴才一不小心睡着了。”点蜡人一边说,一边顺势将手撑在案子上,既像作揖,又如磕头一般。
年轻魁伟的“雕像”动了一下,这时才露出“皇上”的尊严。他放下手臂,捡起刚才落下的竹简,又认真地阅读起来。
望着卧榻四周到处零乱地摆放着的竹简,“奴才”很想动手收拾一番,可他又不敢,生怕动了一下就会掉了脑袋。
皇上又看了一会儿,直到把手中那捆竹简看完,才一边深深地点着头,一边伸出手,将竹简递过去。
奴才知道,皇上这回要休息一下了,脸上积蓄已久的微笑顿时绽放。他一边接过竹简,一边点头哈腰地说:“皇上,这两车竹简,您已经看了一个月了,怎么还没看完哪?”
“恐怕,朕再有一个月也看不够埃”
“皇上,他怎么写得这样难懂?照奴才说,不易看得懂,皇上您就别看了,行不?”
“别胡说了,得意,这个人啊,是旷世难得的奇才,怪才,你懂吗?”
“奴才不懂。要是讲养狗,奴才敢说懂;可这文章吗,奴才斗大的字只认得两筐,怎么能说懂呢?”
皇上大笑起来。“杨得意啊,杨得意,你这个狗监,只知道声色犬马。这两车竹简,可是朕的治国之宝啊!”
被称作杨得意和狗监的奴才若有所思:“可是?”
皇上这回认真了:“可是什么,说!”
杨得意把腰快弯到了地下:“是!皇上,奴才说。几天前,奴才看到陛下召取天下贤才来策问,那广川的大儒董仲舒给您献了‘天人三策’,您也说那是‘治国策略’,可您将它拿回 来后看也不看,便扔到了一边,只是看着这两车竹筒,饭也忘了吃,觉也忘了睡,连我驯的狗都憋得难受啦!”
皇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读了这两车书,我才知道,过去窦婴先生教我看的,还有董仲舒前几天所说的,都跟你那狗经差不多!东方朔这两车奏书,才是真正的治国之宝哇!”
杨得意不解:“东方朔?奴才没听说过。”
皇上从杨得意手中又拿过那捆竹简。“朕从前也没听说过。听听,他这奏册中怎么说自己:他身高‘九尺三寸,目若悬珠,齿若编贝,勇若孟贲,捷若庆忌,廉若鲍叔’,真是天下最完美的人了。有这样的人当辅佐之臣,朕的江山还不稳固而强大吗?”
看到皇上确实高兴,杨得意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开始在皇上面前发表自己的见解。“奴才以为,那董仲舒上的奏书也是说的很好听,可这老头子,酸乎乎的,跟谁都合不来,奴才不喜欢。”
皇上也说起实话。“你以为朕就喜欢吗!”他学着董仲舒的样子,提提领子,走起方步。“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脸老板着,走路都像硬木头似的,我看了也别扭。可他有学问,连窦丞相都对他毕恭毕敬啊!”
看到皇上学得惟妙惟肖,杨得意不禁笑了起来。可他接着推理下去:“皇上,这东方朔,看来也是个……有学问的大儒,别也是那个样子,受不了!”
皇上摇了摇头,再拿起那块竹简,说道:“朕看不会。你听,‘臣朔少失父母,长养兄嫂,年十二学书三冬,文史足用;年十五学击剑;年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年十九学孙吴兵法,战阵之具,钲鼓之教,亦诵二十二万言。’”杨得意有点惊讶了:“哇!好厉害呀!二十二岁,背二十二万诗书,二十二万兵书!又有一 手好剑法,还懂得兵法?!”
皇上此时,眼光中充满期望。“这可是既学诗书,又学击剑,还学兵法的人,不全像董仲舒那个样子,礼啊,道啊,让人总是提不起气来。朕的皇太父,以无为之法而治天下,得到的谥号是‘文’字;朕的父皇,仍是无为而治,天下太平,得到的谥号是‘景’字。你认为,朕想得到的号是什么?”
杨得意马上哆嗦起来,因为皇上的谥号是驾崩之后才有的,他在位时,任何人也不能提这个。
如今年轻的皇上一高兴,就把这事说了出来,他作为一名狗监,一旦接了这个话茬,可能就会留下把柄,引来杀身之祸。
年轻的皇上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他没有等待杨得意回答,自己先说了起来:“朕要以‘武’为号!想当年高祖被匈奴困于白登,幸得陈平之计才得脱身,从此匈奴不把我大汉放在眼里。我皇太父和父皇为使天下安宁,人民得以休养生息,都以和亲之法,姑息匈奴。朕要让汉家强大起来,要在匈奴等国面前扬眉吐气,就要重用勇武之才!”
杨得意看着这新君慷慨激昂的样子,好像被他感染了似的,心中涌起一阵狗跳似的翻腾。看样子,从今天开始,这位少年天子就以武帝自居了。可他不过一十六岁,白天还和自己一块儿玩狗,像个孩子似的,没想到,一读起这一堆据说是东方朔送上的书简,马上就踌蹰满志了。
不过,杨得意不敢太高兴地再作附和。作为和小皇上相处了三年的养狗太监,虽然不知道什么大政要事,但他也听过秉笔太监所忠和皇上的伴读韩嫣说过,就因为皇上召来了董仲舒等一帮儒生,太皇太后才好大不高兴。皇上的这位老祖母是最信黄老之学的,以为文景之治的根本是无为而治,小皇上一想有“为”,略一折腾,老太太心里就起腻。好在当朝宰相窦婴既是皇上当太子时的老师,又是太皇太后的弟弟,从中周旋了不少,不然,皇上还不知要挨多少次训呢。这回,那帮文的还没弄走,又要搞什么懂剑的,将来自己还要成为武帝,这些恐怕都有碍于太皇太后那双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却看得见任何风浪的眼睛呢。
“得意,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汉武帝”有些惊异。
“禀皇上,奴才在想,怎样才能把这个东方朔召进宫来,让皇上亲自问问他,他写的到底是些什么意思。”
“好!朕想的正是这个。”
“可那东方朔,把两车竹简献给了朝廷,他就回家去了,奴才不知如何找他为好?”
“哈哈!他这是摆摆架子,要看朕识不识人。”“汉武帝”笑了起来。“找到他有何难哉?朕早就打听到了,是禁卫武士公孙敖把他带来的。听说那东方朔找公孙敖打赌比剑,硬是把公孙敖给打败了,公孙敖就乖乖地听了他的话。明天,你就和公孙敖一道,到平原郡去,把这个东方朔给我请来!”
“得令!”杨得意举起一把竹简,好似令牌一样,在今天才知道的“汉武帝”面前耍起来,就像他们又要玩起让狗追赶猎物的游戏一般。
汉武帝(从现在起,我们可以略去引号)这时才无拘无束地笑起来,和一个刚刚成人的大男孩没什么两样。
就在刚才,他的心里还在倒海翻江地想着东方朔献策中许多似曾相识又似懂非懂的问题,而现在,当他作出去召东方朔来长安的决定时,心中才算真正地踏实了许多,那种孤独感和焦虑感,顿时好像无影无踪。
汉家的未央宫大殿是一座能够聚集满朝文武的宫殿。汉高祖刘邦当初刚得天下,让萧何建造宫殿时,一再吩咐,要以秦为鉴,不可大兴土木,皇宫要以紧凑、适用为宜。那萧何果然把宫殿群体修建得甚为紧凑,但唯独这个未央宫,修得非常庞大。刘邦当时见了,还很生气,怪罪萧何太铺张;而萧何则说:“现在我把未央宫建得大一些,一是为了显得帝王气派,二 是让后代的子孙们觉得够用,让他们觉得无以复加,免得后来有好大喜功者再行兴建。”可是这样一来,从未央宫到后宫,就显得甚为窘迫了,只有数十步之遥,汉家的天子们,刚才还在昭阳宫与皇后相会,马上就可到长乐宫去见过太后,而从太后处再到未央宫正殿,也不过片刻功夫。再说这未央宫,殿边有个耳房似的小厅,叫宣室,是皇上非正式召见大臣议事或与心腹们说悄悄话的地方,和后宫之间有走廊相连。而在正殿之前,专修了一座承明殿为门户,让那些来候早朝的人在此休息,准备奏章;或者安排不是朝官而等待接见的人物和外国使节,在此等候。
这天东方刚刚发白,早有一行人在此等候。地上堆着许多书简,几个学生似的人在一旁恭敬地陪着。一人居中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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