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爱情的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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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爱情的邹小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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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声道谢,然后朝着急诊楼飞奔而去。
  苏悦生曾经挖苦我,说我是他见过的,唯一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还能健步如飞的女人。我笑着说:“能穿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个个都可以健步如飞,不过她们都要在你面前装鹌鹑,我不用装,所以你才看得到。”
  一进急诊楼,就看到一堆病患在那里排队等电梯,我看了看排队的长度,决心还是自己从安全通道爬上去算了,反正只有七楼。
  爬到二楼的时候,突然听到“咔嚓”一声,闪电似乎就近在咫尺,从楼道的窗子里映进来,把我吓了一跳。暴雨哗啦啦下起来。天早就已经黑了,雷声一阵紧似一阵。这里本来是安全通道,平常很少有人走,这时候空荡荡的更只有我一个人。楼梯间里很远才有一盏声控灯,不过因为雷声隆隆,所有的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每盏灯还是在拐角的地方,好远好远,那灯光亦十分惨淡,总教我想起一部恐怖片。我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开始唱歌。我一害怕的时候就唱歌,这大约是小时候落下来的毛病,小时候我妈忙着美容院的事,常常将我一个人反锁在屋里,我睡到半夜醒来,怕得要死,所以常常唱歌哄自己睡觉。到现在仍旧是这种毛病,怕打雷,怕得要死,于是唱歌。
  我都不知道自己荒腔走板唱了些什么,爬楼爬得我上气不接下气,喘息未定,唱的自然难听,爬到快到五楼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楼梯上坐着一个人。恰好这时候雷声渐息,声控灯没有亮,我只看黑暗中一点模糊的影子,仿佛是个人坐在那里,我壮着胆子咳嗽了一声,声控灯仍旧没有亮。我连拍了两下手,声控灯还是没有亮,大约是坏了。正在这时候,楼外一道闪电划破黑暗,在楼道被闪电映亮的那一瞬间,我模糊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轮廓。
  “风是你,雨是你,风雨琳琅都是你。”
  当初张爱玲写胡兰成:“他一人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有金沙金粉深埋的宁静,外面风雨琳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那时候我还是文艺少女,把这句话念得滚瓜烂熟,有天狂风暴雨,程子良被堵在机场里,航班取消,我们两个隔了一千多公里,不能相见。打完电话又发短信,我把这句话一字字打出来,发给他看,他回复我的短信,就是这十三个字。
  闪电早已经熄灭,雷声隆隆,灯光仍旧没有亮起,楼道里一团漆黑。我很鄙夷自己,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会觉得有人像程子良。刚和他分开的那阵子,有时候在大街上看到一个陌生人很像他,都会偷偷多看两眼。少女情怀总是诗嘛,何况是对初恋。
  有人说初恋难忘,我想这也是因为一种雏鸟情结,第一次谈恋爱,痛是痛,伤是伤,甜是甜,酸是酸。网上有一张照片非常有名,一个老太太卖桔子,旁边纸牌上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甜过初恋”。
  网友都是会心的笑,有几个人的初恋会是纯粹的甜呢?
  这个长得有点像程子良的人也蛮奇怪的,一个人坐在楼梯里,难道说有什么伤心事?据说医院很多人跳楼,窗子都是焊住的,能打开的弧度非常有限,难道这个人是病人或者家属,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才坐在这里?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继续往上爬,琢磨要不要多事劝劝这个人,楼梯一级级,再爬几十步,就到七楼了。
  我又上了几级台阶,那个人突然清清楚楚的叫了一声“七巧?”
  我愣住了。
  窗外电闪雷鸣,雨声如注。他也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过了好久,他才说:“真的是你?”

第三章
  他的声音很轻,夹杂在轰轰烈烈的雨声里,断断续续似的,只有四个字的问句,听着并不真切,我觉得恍惚像是梦里一般。不,这绝不是梦,我从来不梦见程子良。
  我跟程子良,没什么好说的,自从闹翻之后,也再也没有见过。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现在我想起来都还是一片模糊,当年他也对我放过狠话,我也说过特别狠的话,爱情这个东西很奇怪,也许到最后大家都是拿它做刀,捅得对方奄奄一息。我渐渐回过神来,不,这不是程子良,程子良不会在楼道里抽烟,也不会坐在楼梯上。他大约是在看我,我有点拿不准,我都没想过跟程子良再见面会是什么情形,我也没打算跟他再见,当初把事情做绝,不就是为了从此再也不见吗?
  我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楼道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人问:“程先生?你在吗?”
  程子良转头答应的时候,我已经一鼓作气从他身边冲过去了。
  我一口气爬上七楼,推开沉重的安全门,突然被水泥地和防静电地板之间几厘米高的落差绊倒。十厘米的高跟鞋,摔得我差点鼻青脸肿。路过的一个护士看见,连忙把我扶起来,我这才觉得自己背心里全是冷汗。刚刚那几分钟简直像梦魇,令我精神恍惚,原来真的是程子良?幸好他没有追上来,不然我这一跤摔倒,他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一直走到手术室外,我脚步还是虚的,有点踉跄,大约是刚刚那一跤摔的,可是如果真是程子良,他才不会追上来呢?今时今日,相见何宜?
  我见到了阿满,他介绍主治医生给我认识,向晴被撞倒之后就近送到学校的附属医院,本来向晴自己觉得并无大碍,以为只是皮肤擦伤,后来阿满还是不放心,赶过去办了转院,一转院就检查发现内出血,脾脏破裂,刚刚做手术摘除了,幸好手术非常及时也非常顺利。
  我跟主治医生聊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美国东部还没有天亮,我决定暂时不要打电话给苏悦生,他一定还没有起床。
  向晴麻醉还没有苏醒,我把病房什么的安顿好,又打电话给相熟的家政公司,要求安排一个有经验的做饭保姆,至于陪护,问护士长打听就可以了。等一切忙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我这才给苏悦生打了个电话,简单的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苏悦生大约有事正忙着要出门,听完之后很简单的答:“知道了。”
  真是跟皇帝似的。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扭伤了脚,脚踝已经肿起老高,阿满诧异的询问,我说:“出电梯时摔了一跤。”
  阿满坚持找了外科医生来帮我诊视,确认只是软组织挫伤,医生开了一些软膏给我,又叮嘱我用冰块冷敷。阿满开车送我回“濯有莲”,路上他突然问我:“邹小姐,您今天晚上怎么了?”
  “啊?”
  “我看您一晚上心绪不宁似的。”阿满说:“这事苏先生也不能怨您,您把向小姐照顾的很周到,车祸是意外。”
  我还以为这些年江湖混下来,自己早就练出了千百层面具,甚至有时候面具戴的久了,还以为早就跟自己的脸皮浑然一体了,没想到身边的人还是一眼可以看透。我干巴巴笑了两声,说:“我不怕,苏悦生又不是老虎。”
  阿满大约觉得我欲盖弥彰,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语气里透着心虚,干脆闭上了嘴。
  濯有莲还是那般热闹,濯有莲的热闹是藏着的,内蕴的。偌大的大厅里,齐齐整整一排咨客迎宾,站在璀璨饱满的水晶灯下,个个都是玲珑剔透的人儿。客人们大多并不在大厅出入,相熟的客人都会提前预订好包厢,有的常常包下一幢小楼,自然从大门处就拐进了私密的车道,旁人连客人的车尾灯都见不着。
  今晚生意很好,暴雨骤歇,路上交通不便,客人们都到的晚,这时候连主楼里的包厢都是全满。
  说不自豪是假的,这里是我的王国,每晚流水般的花枝招展的美人们,看着就赏心悦目。
  我回到办公室,陈规早就接到阿满的电话,远远迎出来,看我一瘸一拐的进来,连忙扶住我,嘴里直抱怨。陈规的抱怨也是亲热的,他应酬惯了客人,对谁说话都带着几分娇嗔的劲儿,对我也习惯成自然,翘着兰花指戳一戳我的额头,差点没把我戳一跟斗,他恨恨地数落我:“都伤成这样了,还来干什么?好好歇两天不成么?幸亏你是老板,不然旁人该怎么看我们濯有莲,还以为我们刻薄到连受伤都不准请假!”
  我说:“上勤下效嘛,老板才不可以偷懒。”
  陈规抿着嘴直笑:“哟,幸好我是不偷懒的,不然还以为你这话是敲山震虎呢!”
  我顺手在陈规脸上拧了一把:“美人儿,我怎么舍得敲你?”
  陈规白了我一眼,推开我的手,说:“你以为我是山?我是老虎!”
  我哈哈大笑,扶着墙拐进办公室。
  几天没来,积下一堆工作。我们虽然是捞偏门的,做的却是正当生意,而且沿用的是最现代化的管理,OA系统里一堆我要批复的邮件。
  我头晕眼花回完所有的邮件,正打算在办公室沙发里盹一觉,陈规却又踱进来了,往我的办公桌前一坐,一手支颐,怔怔的看了我半晌,突然喟然长叹。
  我瞥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陈规扭着身子,说:“邹小姐,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我心里一跳,陈规说:“见不着他的时候吧,心里跟猫抓似的,见着他了吧,心里更像猫抓了。明知道他不属于你,你还是要为他伤心落泪。哭也是因为他,笑也是因为他,好多次都发誓要真的忘掉他,一转眼见了他,又马上欢天喜地。真是前世冤孽。”
  我掸了掸胳膊肘上的鸡皮疙瘩,反问:“你又爱上谁了?”
  陈规白了我一眼,说:“什么叫‘又’?说得我朝秦暮楚似的!这么多年来,除了他我还爱过谁啊?”
  我诚恳的对陈规说:“陈规,咱们都认识十来年了,从我出道做生意,你跟阿满就和我的左膀右臂似的,离了你们两个,我都不晓得该怎么办。你的感情生活,我也十分关心,希望你可以过得好,不过你的这段感情,我实在是不看好,还是算了吧!”
  陈规喜欢的人叫齐全,齐全名字虽然古怪,长得却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而且齐家是本市著名的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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