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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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在上-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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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说的可是真的!我们不象你,三个、四个的老婆伺候着。我这哥儿几个可都素着呢!真的找不着,不得弄俩塑料的败败火?!”

  “操……”赵尔文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天空。

  “你看!还想‘拿’我们一把是吧!”冯宽抬起胳膊搭住赵尔文的肩膀,“唉!说真的!拣好的给哥们儿弄俩!”

  “得了吧你!早不干那个了!”赵尔文无力地往旁边闪了闪,眼睛看着别处。

  “真的假的?干吗不干啦?不挺有前途的吗?!”冯宽还是不依不饶。

  “早赚不着钱了!现在满大街都是……”赵尔文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说话时,他已经开始不停地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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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宽装作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故意唬着眼睛说:“那现在干吗呢?办教育呢吧?!听说现在办学校来钱挺快呀……”

  “去你大爷的!现在这不开了几家洗车厂,混碗饭吃呗!”赵尔文向身后的洗车间摆了摆头,似乎又重新找到了一些自信。

  “操!‘几家’?!”冯宽象是从未见过一样重新打量着赵尔文,然后用力握住他的手说,“大老板呐!发大财了吧?!”

  “哪里、哪里……”赵尔文的脸上又显现出了一丝真实的笑容。

  “那我就不用客气了……洗车费肯定免单呐!”

  “操……”赵尔文使劲眨了眨眼,“这算什么呀!小意思……”

  “我操!‘小意思’,看这架势你还打算请我们哥儿几个搓一顿呐!你看!都是老同学,还这么客气干吗呀……还不快谢谢‘赵总’!”冯宽向我们招了下手。

  此时赵尔文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十分僵硬,他又一次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

  不料冯宽却首先发难说:“唉!你可别说没时间!要是不想请客就直说,我们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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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觉自己已是在劫难逃,赵尔文反而变得从容坦荡起来。他重新站直身子,神情豪迈地理了理油光可鉴的头发说:“哪儿的话!我是那样的人吗?说吧,想吃什么?你们随便挑!”

  “看见没有!好同志啊!”冯宽又一次抱住赵尔文的肩膀,说,“其实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情……不过你现在是大老板,我要是说凑合凑合你肯定怪我瞧不起你……我看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吃两只龙虾也就行了,有没有鱼翅我看无所谓……”

  ……

  赵尔文就这样被冯宽半哄半架地带我们来到了当时全市首屈一指的“金富贵大酒店”。虽然吃饭时大家并没有真的点两只龙虾,却也并没有存心为他省钱。同时为了表示对东家的“谢意”,席间冯宽还特意尽找了些高深玄妙的话题拿出来大讲。搞得只有初中文化的赵尔文一直象个呆子一样大张着嘴巴在一边细心聆听,从头至尾都没能插上一两句整话……

  通常情况下,我总会本能地同情那些被冯宽相中的对手,因为他强势的语言风格总是会把人推到一个心理承受的极限。可是这次面对赵尔文,我却总觉得他有些咎由自取——在我看来,每当一个人将要得意忘形的时候,上天总会想办法去整治他一下。只不过这次是碰巧放了我们的官差。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讲,我还真的有些佩服这个小白胖子——尽管冯宽整个晚上都在竭尽所能地挤兑编排,可是他的脸上却始终没有失去一个生意人的笑容。虽说有些时候支撑起来也有些吃力,可是他毕竟还是坚持到了最后。而且在晚餐即将结束的时候,他还主动弓身跟我们每位兄弟都深情地握了握手,一脸真诚地表示今后一定要多多接触我们这些“文化人”,以便给自己好好“充充电”……

  从此之后,冯宽隔三岔五就会把“红腿儿叔叔”开到赵尔文的洗车厂来个“全套”服务。而且不管赵尔文是否在场,他都是一味地不肯付钱。而赵尔文似乎也并没有对那次见面记仇,反而象他前面说的那样开始时常到我们那里“充电”。每次他一出现,冯宽便会故意找些深奥艰难的话题拿来调侃,以确保自己在精神领域保持压倒性的优越感。聊得累了,冯宽就会挤兑赵尔文请大家吃饭,而且还尽是捡那些时新、热闹的馆子。

  这样一来二去,大家似乎已经成了朋友。隔上三五天不见,甚至还会彼此想念。有些时候我会觉得,冯宽和赵尔文的交往就好象那些演艺明星和豪商巨贾的婚礼——一边是图着对方的锦衣玉食,一边是想借对方来光耀门楣。虽说只是各取所需,但许多时候却也能装扮得灵犀相对、情意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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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端午节前的一个无聊、绵软的午后,弟兄们因为一时找不到新鲜的去处而不得不集体瘫在公司的沙发上发呆。这时冯宽却突发奇想,提出要探讨一下中国古代的性文化。大家觉得这倒是件极为风雅的事,于是便纷纷跟着响应起来。

  做为话题的发起人,冯宽第一个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我国古代的性教育是十分具有前瞻性的。用现在的话讲,就是坚持“从娃娃抓起”。他的论据是我们初中课本中的一篇叫做《两小儿辩日》的古文。依照他的观点,“日”字在民间历来就有“交合”的意思。时至今日,在西北一带骂人时仍在沿用“日你娘”这样的用法。据此可以推定,《两小儿辩“日”》这篇古文,其实是描写两个孩童探讨性知识的文章;

  从冯宽的观点延伸,文涛也很快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他认为“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句妇孺皆知的古诗不仅反映了古人的性生活频率极高,而且态度也是十分开放;

  经过两位朋友的点拨,我也开始觉得“停车坐爱枫林晚”一句中的“坐爱”二字,很有可能就是“Zuo爱”两个字的通假……

  就在朋友们为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新鲜雅致的游戏兴奋不已时,赵尔文却夹着他那“乡镇企业级”的豪华手包从外面晃了进来。

  看到赵尔文的出现,冯宽越发来了精神。他把两条长腿高高地翘在茶几上,笑眯眯地说:“哎哟!赵总!又听课来了?今儿打算请大伙儿吃什么呀?”

  赵尔文此时早就已经习惯了冯宽的路数,他并没有急着搭话,而是自顾自先拉了把椅子坐在大厅中央才开口说:“吃饭没问题,不过今儿你得先帮我办件事儿。”

  “我操!你这么大的老板还能有让我们办的事儿?”冯宽依旧保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

  “其实也不用你干!你们哥儿几个陪我去一趟就行!”赵尔文掏出口袋里的“万宝路”,从头至尾地给大家分发了一遍。

  “什么事儿啊你就敢带这么多‘知识分子’?”冯宽把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却并没有点燃。

  “咳!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让你们跟我去趟火车站。找那帮长途司机收点儿‘过桥费’的票……”

  “你收那玩意儿干吗?”冯宽又把手里那根“万宝路”扔还给赵尔文,象是自言自语地说,“操!一股子洋尿味儿!还不如我的‘白沙’呢!” 

  赵尔文依旧笑嘻嘻地把烟装回盒里,接着说:“这你就外行了吧!收上来给那帮洗车的司机报销使啊!这不就省得开发票了嘛!” 

  “操!你丫这不是偷税漏税嘛?!”听冯宽的语气,他自己俨然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我丫也是没办法!上边有政策,下边有对策嘛!要不赚俩钱儿都交了税了,拿什么养家糊口哇!”

  听见赵尔文自称“我丫”,冯宽显得十分欣慰,于是便又带领弟兄们嘻嘻哈哈地嘲笑了他一阵。 

  赵尔文对这种嘲笑早就习以为常,他毫不理会地用手包敲了敲冯宽的腿,脸上依然保持着几乎从来不会消退的笑容说:“怎么样?陪哥们儿走一趟吧?!”

  冯宽此时象是心情不错,他转头看了看大伙儿:“怎么样?陪着赵总转一圈?”

  “干吗去呀?大热天儿的!”文涛在沙发里欠了欠身,懒洋洋地说。

  “走吧!闲着也是闲着,咱总得给赵总一个请客的理由不是?!”冯宽猛地从沙发里坐起来,使劲拍了拍文涛的长腿。 

  弟兄们这才纷纷起身,跟着赵尔文走出了公司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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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季节尚早,可是北方的午后已是暑气蒸人。为了躲避这炎炎的热浪,文涛和小马刚一出门便争先恐后地钻进了赵尔文的“桑塔纳2000”。这一细节似乎严重地刺伤了冯宽的自尊心,轻松的表情也立时变得深沉阴郁起来。见他脸色难看,我便义无返顾地陪他爬上了我们的“法拉面”。一路上,冯宽不顾“红腿儿叔叔”的身体状况,硬是把它开出了赛车的声音。看着后视镜里紧追不舍的桑塔纳,我才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一个读书人的气节。

  大概是因为吹多了冷气导致头脑短路,文涛和小马并没有察觉冯宽情绪上的转变。因此在大家赶到火车站之后,他们两个不但没有及时回到组织的怀抱,还十分积极地跟着赵尔文开始四处张罗着帮他收起了“过桥票”。 冯宽对两个人的表现似乎更加恼火,他透过车窗远远地斜视着两人的身影,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说:“这俩土鳖!”

  为了避免成为下一个“土鳖”,我决定陪着冯宽坐在车里共同维护我们“读书人”的操守。闲聊中,冯宽忍不住又把赵尔文从小到大那些丢人现眼的丑事从头数落了一遍。并且一口咬定他之所以这样义无反顾地“巴结”我们,纯粹是一种自惭形秽、沽名钓誉的表现……

  平心而论,我一直认为冯宽在对待赵尔文的态度上有点过于紧张、刻薄——虽然他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可是在当今这样一个文化普遍被资本强Jian的大环境下,我觉得他至少可以表现得更加从容、淡定一些。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远远地看见赵尔文在站前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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