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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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雄-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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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琳是死是活,冒然杀掉刘王氏又感觉不妥。现在听说庄公并没有杀死刘琳,反而让她侍候原繁,心中不由得大为庆幸:幸亏没有杀掉刘王氏,否则那个倔丫头片子听说母亲死了,一定会死心塌地的为她主子卖命。

姜氏那头打着如意算盘,想以刘王氏的性命为要胁,让小桃重新去策反刘琳。但她却不知道刘琳这边,又是一番让人想不到的情形。原来那刘琳自从奉了庄公之命侍候原繁,真个是衣不解带,严格遵守庄公的命令,不仅汤药饮食,原先原繁伤重行动不便,因此就连起夜入厕这类的事情,也都亲力亲为。这孤男寡女常处一室,刘琳正值情窦初开,原繁却又年少英雄,两人时常肌肤相亲,渐渐的便生出了感情。此时此刻,两人心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正恋的热闹非常,只是碍着脸面,没有说破罢了。

庄公把受伤的原繁全权交给刘琳照顾。虽然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心地善良,又是个灵巧细心的,对她确实放心。即使如此,无论再忙,他仍然每天都会来探视一番。眼看着原繁伤势一天好似一天,却仍然极少下床行走,他心中十分不解。列位看官,你道庄公为何焦急?原来,虽然公孙阏早已回宫值班,再加上曼伯这个忠心护主的亲信侍卫,他的安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但因公子吕和祭足要办大事,身边不能没有几个得力的人。因此公孙阏一回来,两个臣子派来的帮手都被庄公遣回去了。现在他身边虽然有了三个得力的高手,但原繁奍伤已久,却不能正常值班,因此上人手就觉得不怎么够使。问宫中的御医,那御医却说原繁原来气血虚弱,这次护驾又失了很多血气,虽然年轻,要恢复起来却需要时间。听御医这样说,庄公心里虽然有点着急,却不好在探视的时候在脸上表现出来。

在围场遇刺的第十六天,庄公早朝,因商议征讨太叔段之事遭到几个大臣的极力反对,庄公的心情极度郁闷。他心里十分清楚,这几个大臣除了有一两个是真心为主为百姓的人因政见和自己不同之外,其余的都是太后和太叔段的人。虽然他的真实意图是与公子吕和祭足早就商定好了的,但祭足害怕计谋泄露,就建议庄公与大臣们多多议论太叔段的事,表面上表现的犹豫不决,实际上外松内紧,各种准备都在暗中按部就班的进行。他虽然明知道是这些天的朝会内容不过就是个幌子,可是见到这几个大臣不和自己一条心,他心里仍然觉得不痛快。反对他的几个人当中,有的是先朝老臣,有的很有点才学,有的善于打仗,甚至还有一个人是他未登基时的教习老师;这些人平时办差都还属尽心。因此他不高兴的原因不是这几个大臣会坏自己的事,而是一旦太叔段伏诛之后,自己又怎么去处置这些人呢?杀了吧,他觉得可惜;不杀吧,这乱臣贼子不知道其中厉害,以后还不嗜反成性?这真是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庄公下朝,郁郁不乐,他也不乘车辇,就在宫中漫无目的的行走。不知不觉中,他又走到当初自己指给原繁养伤的一座小偏殿中。庄公看看身后,今天是公孙阏值班,于是就对他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子衿的伤势怎么样了。”

原繁养伤的偏殿门口,有四个庄公特旨拨给原繁的大内侍卫。四个人原来手按腰刀,笔直挺立,看到庄公向这边走来,连忙跪下了。庄公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就和公孙阏进了殿。殿中有几个随刘琳服侍原繁的宫女,见庄公进来,也慌忙跪下了。庄公心绪不宁,只一抬手,就只往殿中偏西的屋内走来。

进了原繁养伤的屋中,只见刘琳拿着一把银汤匙,一勺一勺的正喂原繁喝药呢。刘琳不防庄公突然进来,拿着汤匙的手一颤,把那汤药泼出一些,正好泼在原繁的脸上。原繁“哎哟”一声,嘴里说道:“你把药泼我脸上了。”说完见刘琳只是扭头回顾,他一抬头看到庄公进来,脸上的汤药也顾不得擦,就趴在床上磕头,口中说道:“原繁不知主公驾到,未及出迎,望主公恕罪。”庄公连忙扶起原繁,微笑道:“罢了,你有伤在身,不必行此大礼。以后我就赐你见君不跪,入不解刀如何?”原繁被庄公架住,想磕头却又磕不下去,诚惶诚恐地道:“原繁何德何能,以微寸之功,蒙主公如此厚爱,心中已感不安。怎能恃功傲上,妄想如此非分之福?”庄公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如此,子衿之忠,勇之后应再加一个谦字。人人都说我对将军宠爱无度,他们怎知将军的好处,可以为万世臣子的榜样矣。”说罢以目视公孙阏。公孙阏不敢说话,只一笑,低头不语。庄公见刘琳还在那端着汤药发愣,就笑骂道:“你这死妮子,平时不知道怎样乖巧,怎么还在这里发呆!我难道是老虎,你怕我吃了你不成?真正的’虎臣’将军在这里,天天侍候着,也不见你怎样怕。还不快把你主子的脸擦干净了!”那刘琳不曾想庄公没有通报就直接进来了,一时缓不过神,等她想到应该给庄公行礼,刚想跪下,听庄公这么一说,红了脸去拿了手帕,来给原繁擦脸。

庄公看刘琳把一个大靠枕垫在原繁背后,服侍原繁坐好了,才又说道:“我刚才说的,也都是真心话。但臣子于君主,应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荒废的。我意欲让你给寡人当禁宫侍卫副统领,受子都节制,与曼伯平级。另外,你原来是京城西鄙偏将,寡人现在让你和公子吕共同掌管京都防务,在朝中的官衔是下大夫,官升四级。从今天起,你内外兼管,身上的担子很重啊!”这明摆着是在给原繁升官,他就不能不起身谢恩。于是原繁又由刘琳扶着,在床上给庄公嗑头。庄公看他谢了恩,哈哈一笑道:“子衿,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们有多少大事还要去做呢?”原繁心下明白,这“大事”就是铲除太叔段了。他见庄公如此以诚相待,不由得心中一热,刚想站起来,一眼却瞟见刘琳正向他使眼色,于是只是流泪道:“请主公放心。微臣现今已经偶尔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了,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就可离开这床,效命于主公。”庄公笑道:“如此甚好,给你加官的事,等你完全康复之后寡人再当着百官的面封赏吧。你好好休息,这两天事忙,寡人过些天再来看你。”原繁趴在床上,刘琳跪在地上,一起恭送庄公。

刘琳送走庄公,又进来扶原繁躺下。原繁却不等她来扶,一跃而起,手脚麻利的盘腿坐在床上,向刘琳笑道:“好险,差点露馅儿了!”刘琳日夜侍候原繁,怎能不知道他已完全康复?只是她不舍得让原繁离开自己罢了。因为那样一来,她就不能再呆在原繁身边侍候他,两人也就不能日夜厮守在一起了。原繁恋着刘琳,当然也不想离开她。所以这一层意思两人虽然从没说破,却都有着共同的默契。刘琳听原繁这样说,用指头往原繁的额头上一擢,笑道:“你不知羞。明明好了,却装病不肯起来。”原繁也笑道:“还说我,刚才是谁拼命挤着眼睛不让我起来的?”刘琳脸色一红,啐道:“没正经,谁向你挤眼来着?打量你是南太叔,还是北子都呢?”原繁神色黯然道:“完了,我还不如死了的好!”刘琳一惊,说道:“你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又说出‘死’字来?”原繁往床上一躺,道:“我心里喜欢一个人,她却喜欢上了什么南太叔,北子都的。你想来,他们随便哪一个,都比我长的好看。哎,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没有希望了!”说罢唉声叹气,把脸往里面转去,也不理会刘琳。刘琳听着原繁这没来由的吃醋,本来想笑,却笑不出来。她愣了半晌,却突然哭了。她边哭边道:“我是个苦命的,十岁上死了爹,是娘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了,她老人家没有享到一天的福,却又给那个毒如蛇蝎的老婆子给害死了。现在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却为了一句话来怄我。呜呜,我的命好苦哇,谁也不知道我的心,呜呜。。。。。。”原繁本来也知道她是说着玩的,所以并没有真正要怄她的意思,只是觉得说着好玩,逗逗她罢了,谁知道她却当了真,一下子哭的这么伤心。他心下着了慌,再也躺不住了,连忙回过身,搬着刘琳的肩头哄道:“哎呀,是我不好。我这吃的哪门子醋嘛。你也别哭了,我以后在宫里当差,咱们还是能经常见得着的。”刘琳却哭的更伤心了,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胸脯都哭的一起一伏的,只见她抽抽噎噎的说:“人家还不待见我呢,我还见他干什么。”说完一扭身,摆脱原繁的手,坐在床头的凳子上只管抹眼泪。

原繁见哄不好刘琳,不禁傻了眼。他年方二十,又是个血气男儿,几曾见过女孩这样的复杂心思?两个人也不说话,心里却都有千言万语。本来好好儿的,为了一句玩笑,反而让两人说不出心里话了。原繁深悔自己说话莽撞,半晌,他才叹口气道:“我要出去走走。”说罢趿了拖鞋,朝外面走去。刘琳只得跟着她出了门。

春秋时期各诸侯国的宫殿,大体都是一样的。宫墙都是由一些先天大石打麿而成,缝隙间灌以掺和了其它一些材料的粘米汤,十分高大坚固。出了殿门,都是空旷的平地,平地中间的通道,都以青条石铺就,略微比两边的草地高出半寸许。为防刺客藏身,宫中没有种树,只有宫后专供国君和嫔妃们赏玩的花园才有花草树朩,山石水榭和珍禽异兽。这里是禁宫,原繁也不敢乱走,只在殿门口转悠了一圈。看看天阴下来,就要下雨了,刘琳就说道:“请将军回去,我去收晒在后面的衣服。”说罢就往殿后面走去。原繁看着刘琳的背影在殿角消失了,才慢慢地步回殿中。

刘琳离开原繁,折过西殿角,到殿后洗晒衣服的地方,天已经阴的很厉害了。只见阴云四合,罡见劲起,只吹的刘琳几乎站不住脚,瞬间,豆大的雨点带着渗人的凉气,没头没脑的砸了下来。刘琳慌忙把衣服收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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