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雕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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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雕刻家-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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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黎丝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干吗?”她劈头就问,“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能让我安心。我现在心急如焚,根本无法定下心来写作。”

“腥,怎么了?”

“我很担心我那个神秘的警员。”

“‘你那个’神秘的警员?”艾黎丝狐疑地问。

“没错。”

“天啊,”艾黎丝没好气地说,“你不会是迷上他了吧?他是我们的消息来源。”

“没错——他也是性幻想的源泉。”

艾黎丝暗中叫苦。“如果你迷上了警察,如何能客观地描述警界的腐败?”

“谁说他腐败的?”

“如果奥莉芙是无辜的,他一定很腐败。你不是说是他向她问口供的吗?”

可惜你不是天主教徒,不然可以去向神父告解,那可以让你马上觉得好过些……

“你还在听吗?”艾黎丝问。

“是的。杰利肯不肯帮这个忙?”

“你为什么不自己打过去问?”

“因为我也牵扯进去了,他们可能会听出我的声音。我打过一通报警电话。”

艾黎丝又叫苦不迭。“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有任何不法行径,至少我认为没有。”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惊叫声。“听我说,杰利只问几个稀松平常的问题就行了。”

“他必须说谎吗?”

“或许一两句无伤大雅的小谎。”

“他不气疯了才怪。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光听到要作假就会火冒三丈。”她大声叹了口气。“你很烦呢。你可知道,要游说他做这种事,我必须答应要乖乖听他的话当交换条件。那我的日子会过得生不如死。”

“你真是慈悲为怀。好了,我告诉你杰利需要知道的细节。他想打听他的客户,盗猎人餐厅的黑尔·霍克斯里,住在道林顿区的温席拉街。就说他相信盗猎人餐厅遭人破门而入,不晓得警方知不知道黑尔如今的下落。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可是我尽量就是。你今晚会在家吗?”

“会,在家里紧张地揉指头。”

“把手指头用来敲键盘吧,”艾黎丝没好气地说, “我们虽然有合作关系,可是一直都是我在忙,我受够了。”

她将照片拿到附近的快速冲印店冲洗,顺道采购些日用品。回住处后,她将照片摊在茶几上,仔细研究。她将那个情夫的照片先挑出来摆在一边,共拍了两张脸部特写,几张他刚要走开时的背部全景镜头。然后她望着其余的照片笑了笑。她都忘了拍过这些照片。故意忘的,她想。那是鲁伯特在爱丽丝生日时带爱丽丝到公园玩所拍的,就在车祸前一个星期。她记得,他们当时曾约定,为了爱丽丝,两人在当天暂时休兵,不要吵架。两人也都设法遵守承诺,不过大都是罗莎在竭力自制。她尽量保持冷静,强颜欢笑,而鲁伯特则老是会无意间说漏嘴,不断地提起洁西卡的住处、洁西卡的工作等等的,除此之外,倒是相处融洽。爱丽丝看到父母言归于好,喜形于色,由照片中就可看出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罗莎将这些照片放在一旁,拿起她的购物袋,取出几张玻璃纸,一支画笔,三罐广告颜料。然后,她边吃着猪肉馅饼,边动手工作。

她每隔一阵子就停下来,望着女儿的照片微笑。她早该将这卷底片冲洗出来的,她告诉蜷缩在她腿上的安卓芭夫人。报纸上刊登的那张像破布偶的照片,根本不是爱丽丝。这个才是爱丽丝。

“他跷头了,”两小时后艾黎丝一接通电话就开门见山地说,“警方对杰利百般追问,要他说出黑尔的下落。检方已经发出拘票,要全面通缉他到案。你是怎么会找上那种妖魔鬼怪的?你要找情人,也该挑个正派一点的,像杰利这样,”艾黎丝语气凝重地说,“他就不会打女人,或使她们卷入不法勾当中。”

“我知道,”罗莎温和地附和她, “不过好男人都被抢走了。他们有没有说要以什么罪名起诉黑尔?”

“什么罪名?倒不如说哪些罪名吧?他的罪状可多了。纵火、拒捕、由犯罪现场潜逃。只要你说得出来的罪名,他都触犯了。要是他和你联络,拜托别让我知道。杰利现在的模样,像是知道‘开膛手杰克’是谁却必须守口如瓶似的。如果他以为我知道黑尔的下落,保证会心脏病发作。”

“一言为定,”罗莎向她承诺。

沉默了一阵子后,艾黎丝再度开口。“你还是挂上电话吧,免得他打不进来。有一个人因为脸部严重灼伤送医治疗,有个警员的下颚脱臼,他们要逮捕他时,他还试图放火把自己的餐厅烧了。我觉得他的行径听起来满可怕的。”

“你说得或许没错,”罗莎缓缓地说着,怀疑她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的小屁屁还真可爱哩。我是不是很幸运?”

“花痴!”

罗莎笑了。“替我向杰利道谢。就算你不想替我转达,我还是感谢他的鼎力相助。”

她睡在沙发上,免得来不及接电话。她觉得他或许是不想向答录机说话。

不过电话整个周末都闷声不响。|http://。yesho。/wenxue/转贴请保留站台信息。'到下页'女雕刻家

16

星期一早晨,罗莎再度觉得郁郁寡欢,她到贝伐德旅馆,将照片摆在柜台上。“这个是不是路易士先生?”她问那位女士。

那位和蔼可亲的妇人戴起眼镜仔细端详。她歉然地摇头。“不是,亲爱的,很抱歉。他看来一点都不像。”

“再试一次。”她将一张玻璃纸摊平叠在照片上。

“天啊,太神奇了!没错,就是他!”

马妮也认了出来。 “是他没错。老不修。”她眯起眼睛。

“这么说他不算过分吧?小女生怎么会看上他?”

“我不知道。或许是迷恋吧。”

“他是谁?”

“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罗莎说。

马妮吹了声口哨。“那你得小心一点。”

“没错。”

马妮将手摆在桌上,露出修得整整齐齐的指甲。“你真的不想告诉我他是谁?要是你的下场也落得在厨房里东一块西一块的怎么办?”她狐疑地瞄了罗莎一眼,认为这件事与金钱一定脱不了关系。

罗莎注意到她狐疑的眼神。“不了,谢谢你的关心,”她斩钉截铁地说, “这个消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果他知道已经被我查出来了,我小命不保。”

“我不会说出去,”马妮像受了冤枉地说。

“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就一定不会说出去的,”罗莎将照片收回手提袋内。“而且如果告诉你,我就太不负责任了。你也会变成关系证人。他很可能会来找你,使你也落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她冷笑了一声。“那可会让我良心不安的。”

罗莎回到她车上,坐了几分钟,望向窗外发呆。此刻她最需要一个有经验的警员,教她如何采取法律途径。她是个外行人,很可能会弄巧成拙,错失了将真凶绳之以法的良机。那将会使奥莉英落得何种下场?或许就继续在狱中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吧。只有在真凶到案,她的罪名才能洗刷。以前便有这种案例了,即使司法单位也怀疑真凶另有其人,但是如果真凶无法到案,她就很难脱罪,必须缠讼多年,才能重获自由。

不过,令她心头更沉重的是,只要她知道奥莉芙的情人仍逍遥法外,她就没有勇气写这本书。吉宛与琥珀惨死的模样,不断在她脑海盘旋。

她气鼓鼓地捶了方向盘一拳。霍克斯里,你死到哪里去了:你有困难时,我总是会助你一臂之力。

曾一度要担任奥莉芙辩护律师的狄兹在经过一天冗长的开庭后,回到他办公室。他发现罗莎坐在他的门外等他,不由得满心不快地蹙眉。“我正在忙,蕾伊小姐。”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五分钟就好,”她央求。“我已经等了两小时。”

“不行,对不起。我们家今晚要请客,我已经答应我老婆准时回家。”他打开门,走了进去。“打个电话,先约时间。我这三天都要出庭,不过或许在周末之前可以与你谈。”他准备将她关在门外。

她肩膀抵住门柱,一手撑着门。“奥莉芙确实有一个情人,”她告诉他。“我知道他是谁,而且已经将他的照片拿给两个证人指认过了,其中一个是他和奥莉芙在案发前常去投宿旅馆的老板娘。另一个证人证实奥莉芙曾堕过胎。如果她不堕胎,案发时也差不多是她的预产期。我也查出来有两个人,罗伯·马丁和奥莉芙的一个朋友,彼此毫无关联,却不约而同地告诉警方,奥莉芙不可能杀她妹妹。他们向警方提供的推测是吉宛杀了琥珀——吉宛很显然不喜欢琥珀——然后奥莉芙杀了吉宛。我承认警方所搜集到的证据无法证实这种说法,不过那也证明了当时便有人怀疑真凶另有其人,而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她看到他不耐烦的脸色,因此匆匆再说下去。 “我基于各种原因,主要原因是前一天是她生日,所以我不相信奥莉芙在案发的前一天晚上在家,我确信吉宛与琥珀遇害的时间,比奥莉芙所承认的犯案时间还要早很多。我认为是奥莉英在九日上午或下午回家,发现厨房里的凶杀案,知道是她的情人下手的,所以在悲切之余,向警方自首认罪。我想她因为一向依赖甚深的母亲遽然撒手,令她不知要何去何从。”

他由抽屉里找出几份文件,塞进公事包里。被告为自己行为辩白的说词他听多了,所以再怎么离奇的说法他都见怪不怪。“我想你的意思是说,奥莉芙在前一天晚上与她的情人在旅馆里庆生。”罗莎点点头。“你有证据吗?”

“没有。他们没去他们常投宿的那家旅馆,不过那不让人意外。生日是比较特别的日子。他们甚至可能会到伦敦来庆生。”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认为是她情人下手的?他们应该一起回来才对。就算他让她在稍远处下车,他也没有时间赶到她家去犯下这件案子。”

“如果他先离开就可以,”罗莎说, “让奥莉芙自己留在旅馆里。”

“他为什么要杀她们?”

“因为她告诉他,要不是她妹妹之前曾有一个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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