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红现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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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红现影录-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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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没什么只是,叫是不叫?”天山老妖厉声道。

“是,师父。”

“这便乖,师父才欢喜,你都是我的闭门弟子了,要珍惜,懂么,你那些师兄师姊的徒儿们都没你这般小的。你小子不知福。”

“是。”

“来,第二招。瞧好了,第二招‘花开堪折枝’是这么使的。第三招‘香自苦寒来’,瞧好了。第四招‘疏影暗香至’来了。记好了么?”

“是,师父,徒儿全记住了。”

“你便先练练,我去百草谷拿些吃的来。都怪那姓牛的可恶,浪费你那么多时间,现在都午间了,还没学完两招,嗨。”说话间,人已在数丈之外。

“是,师父。”当下便将刚才天山老妖教的三招使了一遍,果觉奇妙,接着便把这四招一并使了一遍,果然招招后路无穷,招法多变,只要动作稍稍变化,便又是一路好功夫,方云学得这一路好拳法,不由高兴起来。见老妖尚未回来,便在‘止雪洞’附近等着。

过了一柱香工夫,天山老妖便回来了。双手各提了一个篮子,里面自然是盛的吃的了。天山老妖打老远便叫道:“你这不肖徒,怎么趁我不在便不练了,还不快练?”

“师父,这四招我都反复练了几遍了,正等着师傅您呢。”

“是等着吃东西还是等着我教你功夫呢,不肖徒?”

“自然是,”方云正欲说是学功夫,这会儿突然也觉腹中饥饿了,便道“自然是两个都等着。”

“很好,很诚实,只不过太贪心了,这个给你,不过要先将那四招使给我看了再吃。”说罢将一个篮子扔了过去。

方云一把接住,将篮子放在了身畔不远处,便将那四招舞开了。不一会儿便将那四招使完。天山老妖见了,不由夸好。他不仅看一遍便学会,而且学得形神皆似,真是聪明至极。

方云这便打开篮子,一看,不由感动:里面五个盘子,中间一个盘子盛着一整个的晏鸟,另四个盘子中盛的则是竹鸡肉,鹧鸪肉,蒿雀肉和鹅肉。不由道:“师父,你哪来这些东西的?”

“给我的闭门弟子的东西总不能是差的罢,我便在山上打的,那鹅是你牛神医养的,他不肯给,我便抢过来了。”

方云不由想起吕宛来,她也如这师父一般会做菜,只是,现在她又在何处呢?他不由垂下头来。

“怎么,这么大的孩子了,还想家,以后娶了媳妇怎么办,还恋着家么?”

“是,师父见笑了。徒儿再也不了。”说完便拿出那些盘子,取出筷子吃了起来。

“老实说,是不是想你那上官妹妹了,我瞧着你们满般配的,也难怪你总是这么想着她。没错吧。乖徒儿?不过,你别急,你的那些师兄师姊们,还有你的那些师侄们正好好地照看着她,我已找到了方法,后日便可回去替你妹子医治,下个月的今日,便可带你去见你妹子,顺便给你师兄师姊们引见引见你,好让你们相识。”

其实,她这老妇又哪懂得他这少年心思。方云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吃着东西。越是吃这些东西,越是觉得心中多了一分惆怅伤感之情。不由得想起宋时秦观的那首《满亭芳》来,词云:

山抹微云,天粘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天山老妖见了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得问道:“你这孩子,又有什么事来着,怎么又是这副模样?”

“没、没、没什么。师父见笑了。”

“没什么便快吃,呆会儿还要练功,我这套梅花落后五招可比前四招难得多了,一招胜过一招。”

“是。”

其实哪仅仅是后五招胜过前四招,单这前四招中便分了四个档次,一招胜过一招,只是在方云学来,这些招数都差不太多,都简单得很。学这第二招,第三招,第四招花的工夫也不比第一招多,只不过要繁杂了些。

晚间,方云便又要去神医那儿学功夫。神医知晚间有事,便在白天睡足了,养足了精神。只是苦了方云:他两人相斗,可曾问过他同意不,他便不要休息了么?问都不问,便将他收为了徒弟,可知他又允不。

还未到子时时分,方云便疲倦至极,倒头在草间便睡着了。神医见了,便也不多说,将他抱起,抱至客房去,放在了床上,便出来了,真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细心些。

此时,那书生张正自精力十足,见神医没睡,便跑去他窗前,推开他窗子没,道:“神医大叔,还没睡呢?”

“恶书生有何见教?”

“没儿子便把别人的儿子当成自己的了?怎不自己去生一个来?”

“没事快滚,休叫我动火。”

“我瞧你那功夫也不怎的,倒是你夫人,她功夫倒俊得紧,非你能比的。你便趁早投降了罢。”

“说完了还不快走?”

“我自要走的,我的伤早就好了,多谢了你的‘冷凝膏’和金创药,还有那‘苦莲汤’。只是,我得在后天见了那姓方的小子说出结果后再走,好在江湖上宣扬宣扬,要在谷内多叨扰几日,谷主该不会介意吧?”

神医不理他,径直走过来,将窗户关了,栓好,将书生张拒之窗外。书生张见讨了个没趣,便自行离开了,徒留下这十五的月光照耀着这个大山谷。

而此刻,天山老妖则在后院客房中,思索着。不知白天是怎的又中了老神医圈套的,不过,收得一个乖徒,也算是他的将功补过吧。想了一会儿,便又觉得伤感,起身,披上衣服,走至了神医窗前,敲了敲他窗户。

牛敬神以为又是书生张,大喝道:“你又干什么,我都在床上睡了,别来烦我。”

“死老牛,你说什么,还不快给我开门,我有话要说。”

牛敬神始明白弄错了人,忙起身,穿好衣,来开门了。

天山老妖一见牛敬神,便带着哭腔道:“老牛,我想我们的孩子了,你把他找回来啊。你不是说练好了功夫,去东瀛把孩子抢回来的么,怎么现在都三十八年了,你还不去?”

“婷婷别哭,别哭,啊。”牛敬神抱过老妖,轻拍着她的背,道,“婷婷,你再给我生个孩子,这便成了,好么。”牛敬神此时的声音比什么时候的都要温柔些。

“可是,宏儿现在都该有二十八岁了,他还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为谁,岂不是很可怜。那孩子出生还不到一个月,便被倭寇抢走了,到现在都还没再见上一面,我想宏儿。都怪你,谁叫你那么没用,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下次若见了,孩子肯定认不出我们了,我们也认不出他了,怎么办?”

“傻孩子,你不记得那孩子被抢走时,你在他后背划了个梅花的血印么,到时只要见了那个印,便认得了。再说,我们再生个孩子,万一宏儿回不来了,我们也有人送终啊。老妖婆,怎样。”

“唉。老牛,我今晚便睡你这儿了。”

“这个,呃,这个。”

“这个什么,不成么?”

“不是不成,只是……”

“只是你有小妾了,是么?”

“不不不,我哪敢啊。”

“那便这么办了。”

躺在床上,牛敬神的怀中,天山老妖问道:“你说,那姓方的小子怎样。”

“我瞧着他挺好的,完全不似他爹,只是,不知你为何这般讨厌他,他可没惹你半分。”

“他是没惹我,可你惹了!对了,你说,他那油腔滑调的,像谁?”

“当然是像我了。”

“何止像,简直一模一样,一副嘴脸。你道我会讨厌你么?”

“当然讨厌了,讨厌得紧。”牛敬神呵呵笑道。

“少贫嘴了。真是讨厌。他跟你年轻时一个模样,油腔滑调,尖嘴猴腮。净说些好听的话。我一见他,便想起了你年轻时候。我既不讨厌你,我还会讨厌他么,你这人也真笨。”

“我怎知道?我怎瞧他不象我,倒是那书生张挺象我的。”

“是么,没瞧出。只是,现在的娃儿学什么不好,偏学会了和你一般不正经。说真的,你可没这小子半分聪明,他学我的梅花落,只一天不到便会了。我那些徒儿们,哪个不用上一年半载的,你和我那些徒儿们资质差不多,你多半是学不到我这套拳法的了。”

“你有个如此不错的徒儿了,还不够么,难道还想收他为义子不成?”

“我正有此意。”

“我可不答应。我儿子的儿子只怕都有他这般大了,认他做干孙子还差不多。”

“只是现在连一个他这么大的儿子也没有。”

“婷婷,我看我们别比了,怎样?他这孩子一天练这么多挺累的。我认输,你便收了他做徒儿,慢慢教他功夫,怎样。”

“你当真认输了,那你可一直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往后都是。”

“当然了,我现在就是你的手下败将,是也不是?”

“又来油腔滑调了,你真讨厌。”

“我可没你讨厌,居然将一个十几岁的小子当成是我,怎么,你还想红杏出墙么,告诉你,你想出还没人要呢。”

“嗨,不和你说了,睡觉!”

“睡觉。”

突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哗,多浪漫啊。”居然是那书生张,“看来,我又没有谈资好向武林同道炫耀了,唉,可惜啊可惜。”

“你这小子,明早便宰了你。”是牛敬神。

“明早我便走,你见不到我,怎样。”

“你!”

——本回完——

第九回 少林练童子功 苏州盗“死不了”

方云第二日一早起来,回想起昨日情形,不由惭愧。刚起身下床,天山老妖便端着一碗药汤进来了,问道:“起来了。这是老牛熬的药,说是解什么冰蚕寒毒有好处的,叫你快趁热喝了。”

“是,劳烦师父了。徒儿这便洗了口面便来吃药。”

“哎哟,人老了,记性便是这样,不知你还没洗口呢。对对对,你快先洗了口去。”

早饭过后,天山老妖对方云道:“徒儿,老牛他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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