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宝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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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宝狂歌-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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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不管与什么有关,都对只是利用双桅帆页航行的铁头船不利。

“那是什么?”鸥子的惊叫声响起。

这句话让步半寸身形微微一抖,这是他带上鸥子后第一次听到他在船楼上说无法确定的话。

鸥子从小就跟着师傅在清兵营里混,他师傅是兵营中查看地形、测绘地势的专职。所以他自小也就练出一双望远定距的好眼力,十八九岁已经是兵营中不可缺的“神目号头”(冷兵器世代,军营中的侦查、了望、报警兵种的小头领)。后来没禁得住诱惑,把都统的老婆给睡了。大好的前程就这样让一个徐娘半老的娘们儿在床上用盏茶的辰光给毁了。那都统怕脸面有损,也没声张,只是借个缘头把他赶出了军营。然后出高额暗金在江湖上买他的脑袋。于是他四处逃亡奔命,直到在鸦头港被步家收留,帮他另编了个家世身份,请几个江湖大家出佐证,此后才得平安。

对于鸥子来说,距离太远无法判定的东西他是不会开口的,说出口的基本是已经确定了的和在距离上能够构成威胁的。而现在瓯子的话分明是在告诉大家,在一个可以构成威胁的距离中,有个东西他无法判断是什么东西。

“那是谁家的船?”瓯子紧接又是一句惊叫。

这句话让步半寸和另外两个水手很是诧异,鸥子这是怎么了?刚刚还看不清的东西,转眼就成了条船。他不会连条船都看不出来吧?

甲板上只有鲁一弃一个人没有表现惊讶,他似乎一早就知道来的是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船头盯视着前方。

迎面果然是一艘渔船。这船虽然不能与步半寸的铁头船相比,却也不是普通的渔船,双翘头的造型,头尾豁口,底部尖削,这是鸦头港里才会有的独特船型。

“看看,谁家的。”其实就算步半寸不说吩咐,鸥子也已经在那船上踅摸特征辨认起来。老叉和鯊口也都扑到船头往那船望去。

渔船是直冲着铁头船而来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谁都看不出这是鸦头港里谁家的船,那船虽然船型是鸦头港的,可是从颜色和外表上看显得陈旧。步半寸是熟知鸦头港里每一条渔船的,可是现在他也看不出这艘船是谁家的,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船上面看不到一个人,就连舵位上都看不到人,可是船还在快速地行驶接近着。这就显得十分的诡异,大白天都有些阴气森森。

只有一个看得见对面船上的“人”,那就是双目微闭,基本不在看的鲁一弃。其实出现在他感觉中的也不是人,而是一张人脸。人脸是在船帆上,很大,没有色彩也没有表情,也不十分明显,有些幽幽忽忽地。而船上虽然没有人,却是鬼气弥漫,鬼气之中隐约有透明的人形气相。

“是鬼操船,真的是鬼操船。”鲁一弃这次说的话声音依旧不高,但是贴近他身边的老叉和鯊口听到了,船楼上的鸥子听到了,就连船尾舵位上的步半寸也清楚地听见了。

鬼操船!他们曾经在海上的传说中听到过,当时也只是当故事笑谈而已,没想到现在一个非常可靠的、有特殊能耐的人在告诉他们,面前的就是一条鬼操船,而且那鬼操船正向着他们直直地冲撞过来。

“左帆缆放三寸,人都往右舷靠!右缆收三把,当心了!转!走!”虽然明知道那样结构的渔船在撞击之下决不会是铁头船的对手,但是步半寸还是果断地发出命令,同时手中舵把坚决地一转。也难怪,是个人就不愿意撞鬼。就算那船不是鬼操船,也不能撞,这要一撞,速度一个停滞,再要提速走起来就要花好大一阵工夫,而背后还有两条船正紧追不舍,逐渐靠近呢。

甲板上的老叉、鲨口连同鲁一弃一同扑向右侧船舷,船楼上的鸥子一步纵出楼栏,然后挂在右侧楼栏外,身体尽量往外伸。铁头船在“吱呀”发出一声怪叫,然后船体整个大幅度侧转过来,就像是在用一半船底航行。桅杆却偏斜得不多,不过只有半边帆着风力,副帆更是软塌塌地垂挂着。

鲁一弃趴在右侧船舷上,左手紧紧抓住一根舷缆,心里暗暗庆幸。他不是主动扑出到右侧的,他是突然间从一个自然的状态中惊醒过来,把他惊醒的是对面船帆上的脸,那脸分明是动的、是活的,还朝着他笑了笑,眨眨眼。也就在他由于惊吓而失去自然状态的瞬间,船体突然倾斜了,他身不由己地往右舷跌出,要不是一把抓住舷缆,他恐怕就要翻出舷帮,掉入海中。

半边着水面,半边着风力,让这艘不算小的船一下子掉过头来,变成与鬼操船同方向,只是比鬼操船超前大半个船身。

“松右缆,收左缆,平桅摆右。”随着步半寸的号令,几个人在甲板上快速动作起来,随着他们准确的动作,正、副帆顿时再次被风兜满,帆面涨得鼓鼓的。只是刚兜上风只是个加速阶段,要想提速到最高还需要一点时间。也就在这一点时间里,鬼操船赶了上来,与铁头船齐头并进了。

步半寸让将平桅摆右,是让船头往偏右航行,这样就算鬼操船赶上来也不会相互贴靠在一起。但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他知道自己错了。

那是艘鬼操船,既然是鬼操的船就不会和人想象中一样。这艘鬼操船不但能快速往前行驶,赶上铁头船,而且在前行的过程中它还在一抖一抖地往右侧平移,不用侧转方向地平移。

步半寸傻眼了,操驾过无数船种的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船。这是用的什么动力在驱动那条船,难道真是鲁家那个年轻门长说的是“鬼”的力量。

两艘船是在往同一个方向并排极速航行,水的排流吸合作用力是会让两艘船往一处靠的。而且鬼操船还在航行中不断平移。在这种情况下,步半寸心里十分很清楚,自己的船无可避免地要被鬼操船贴靠过来。

鲁一弃手上用劲,在船舷上推了一把,让自己爬着的身体站立起来。随之,他聚气凝神,放松身体,让自己进入一个自然的状态,随附着船体的每一个微小的变化。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最近以来,鲁一弃控制自己进入自然状态的能力更强了。

“能不能再加点速,撞右侧那条战船!”鲁一弃只看了周边局势一眼,就大声向步半寸提出这样一个建议,一个听起来像是要自杀的建议。

奇)在步半寸听来,这年轻人的话更像是命令,于是步半寸也发出的指令。他也不清楚自己一个航海的老把式,怎么会很自然地听从这个看来很外行的年轻人的。

书)“鸥子、鲨口下舱踩翻轮,老叉撑住船头,别让它贴。”

网)也没看清鸥子和鲨口两个是怎么滑进舱门的,倒是他们到了舱底后一番动作带来的响动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好像是在用力地扳动什么机括,让某个大型的部件就位。

轻轻地一震,应该是个挺大的物件入槽了。随着铁头船船底发出的“轰隆隆”的水花声,船速立马提了上来。

鲁一弃往船舷下探头看了一眼,他看到探头船双尾叉的下方外侧多出了两道喷涌的水道,其他却看不清。此时如果他只要继续往船尾走,就可以看见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没有过多的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也不允许他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船速刚刚一快,还没来得及将鬼操船甩开三个凳长(鲁家估量距离的尺度,一凳长大约在两尺五左右。),因速度加快而导致排流吸合力的加大,鬼操船轻巧的船头一下子就往铁头船偏撞过来。

一支钉头带镰钩的长篙重重地撞在鬼操船的船头上,持篙的是老叉。他一双并不粗壮的胳膊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又长又粗的竹篙在他手中撑作了一张巨大的弯弓一般。

竹篙变作了一张弯弓,也就意味着对面的船没有被推开,自己的船也没有被撑开。

老叉的脸刹那间涨得通红通红。这不是因为一招没成功感到羞涩而脸红,而是因为他一下子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气息一时回转不畅把脸都给憋红了。

本来一篙撞出,或者竹篙微微一弯再往外一弹,这样的力道足以让对方船头的偏移打个顿,反力也能让老叉脚下撑住的船身在行进的过程中偏移一点点。然后一切都会在步半寸和老叉两个的配合和算计下一步步进行下去,直到两船彻底拉开距离。

可是一篙之力非但没有预想的效果,两船还在竹篙撞出的瞬间突然再次贴近。出现这种现象最主要的原因是竹篙子刚触到那边的船头,那鬼操船突然大幅度地往这边平移了一下。正是这股力量与老叉之间互相抗衡,把竹篙抵住。而且鬼操船在平移的同时船体还上下一颠,这就让两面抵死的力道改变了方向,把个粗大的竹篙弯做了巨弓模样。

老叉不能松手,他只要稍一松劲,竹篙伸展到一个弹劲最大的弧度,就会将他远远击飞出去。当年在浙江桉目江“漂子帮”(一个专门利用水路漂流运送木材、竹子的民间帮会)中做“头漂引子”(连接成串的漂流筏子,在最前面一个筏子上控制方向、水道,避让漩涡和其他撞击物的人)时,他就见过有人被弯曲的竹篙把内脏弹击得粉碎。现在他只能这样死死撑着,等待船体能缓缓分开,或者有人来帮忙,把篙子慢慢释放。

弯曲了的竹篙开始有点颤动,那是因为老叉的身体微微在颤动,特别是他的双腿,不止是颤抖,连膝盖处都绷不直。是的,他快撑不住了。

鲁一弃快步走到老叉背后,单手推住老叉的背部,双脚一前一后,前面的左脚抵住老叉的脚后跟,给他下盘增加了个支撑点。鲁一弃在洋学堂学过力学方面的知识,他知道人体在没有其他支撑物时,这样前后脚加手的三角形状支撑是最稳固的。

老叉明显地喘了口气,因为有鲁一弃助力,那竹篙弯得更厉害了。这也就使竹篙释放能量的弧度发生了变化。

竹篙的最大弹力是建立弧度与纵向的转换上,这和竹篙弧度上的承力点有关。承力点越多,承受力量越大,但弹性变形却变小,直的竹篙从头到位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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