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三生未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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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三生未了情-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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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着对我说:“听着,就算你对我无心,就算你与八哥缘尽,也不能跟着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哪怕跟着老十,也比跟他好些!”
  “九哥,这话咋这么别扭?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十爷尚有几分清醒,立刻表示自己不满。
  “九爷到底想说什么?”我问道。
  难道当年的“刺客疑案”,他们知道了个中隐情?我心中一惊。
  “你听说过两年前‘海东青’的事情吧?”九爷问道。
  原来不是那件事,我暗自松了口气。
  “两只威风凛凛的海东青,一路派遣专人看护守侯,为何呈给皇阿玛之时,却变得奄奄一息了呢?”九爷说道。
  “或是喂养不力,或是水土不服,却与四爷何干?”我大惑不解。
  九爷不住地摇头。
  “呈献天子的礼物,哪容半点的疏忽?押送之人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他们沿途严加防范,处处小心谨慎,怎么会有意外发生?”
  “既是如此,问题出在哪里?”这件事情的确让人生疑。
  “直到进宫之前,海东青都安然无恙。进宫之后直接呈给了皇阿玛。”九爷叹气。
  “既然这样,首尾顺利相连,中间并无环节,当然只是意外了。”我说道。
  “中间并无环节?你错了。有一个人可以改变一切。”他苦笑。
  “老九,够了!”一旁的八爷忍不住插口。
  “八哥不用担心,殿外有咱们的人望风呢。”九爷不以为然。
  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他趋身上前,附耳说道:“唯一可以天衣无缝,转换乾坤的人,便是——九门提督隆科多。”
  不,怎么会这样?我全身冰凉。
  四爷不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不能相信!
  真的不能相信吗?前事种种,不乏先例啊!
  “别说九爷只是妄想臆断,就算真是隆科多一手遮天,隐瞒皇上,这与四爷有何关系?”我拼命辩解。是为他吗?抑或是为自己?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现在谁不知道隆科多紧贴老四,亲如一家?他负责皇宫和圣驾的安全,除他之外,谁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将苍鹰变成死鸟!你知道吗?这狠毒的一招也彻底改变了八哥的命运!”
  “不会…”我的声音没有一点力气。
  “老九,你再要混说,别怪我翻脸!”八爷愤然说道。
  “八哥生气了,心疼烟寒吗?那我不说了。”九爷踉跄着向殿外走去。
  “没谱的事情,别放在心上,老九喝高了。”八爷扶着十爷经过我身边,轻声地安慰我。
  他干吗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四爷和我早就没有关系了!他无情,他残忍,他狡诈,他心狠,与我有什么相干?
  可是我的泪,拼命往下坠;可是我的心,止不住伤悲。
                  (四)可堪闲忆梦中人
  时隔不久,康熙的寿辰又至。
  我在那天见到了四爷。
  酉时之后,天色开始昏暗,似乎风雨将临。乾清宫内百官朝贺,儿孙道喜,康熙已经有些不胜酒力。
  李德全对我说道:“皇上要去后殿歇息了,你去准备些解酒的茶水吧。”宫门右侧有条幽静的小路,我刚刚迈出门口,便看见他的背影。他怎么知道我会出现?若说只是他的心电感应,未免太过悬乎;若说李德全是他的眼线,打死我也不信。除非皇上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也有他的心腹和亲信。
  我正在犹豫是否绕道而行,他已及时发现了我。
  “干吗一直躲避我?再见故人,让你难堪吗?”
  “烟寒给王爷请安。”我向他施礼。
  “你一定要如此吗?与我生分和疏远,你觉得很舒坦吗?”
  他的面色依然平静,但我清醒地知道,他已然动怒了。
  “那么王爷意欲如何?烟寒又当怎样自处?皇上的旨意十分明确,既然烟寒再世为人,必须勾销前尘往事,我不再是听雨轩的林楚颜,不再是雍王爷的枕边人,我只是乾清宫的一名宫女,尊贵的王爷难道不知宫规?私通宫女,该当何罪?”我说道。
  他二话不说,走过来拖我的手。
  “您想干吗?”我大惊失色。
  来到殿外数百米的矮树林,他停住脚步。
  “我就想…干这个!”他伏下身来,用力吻住我。
  他的舌尖尽力索求,他的双手拼命探寻。
  他疯了!这里是皇宫!老爷子的地盘,也敢胡作非为?
  我奋力推开他,不住地喘息:“王爷是否需要醒酒汤?最好冷静一点,以免将来后悔!”
  “你就是我的醒酒汤!我的欲念和渴求、我的失落和不甘,就象春雨滋生的种子,不停地生根发芽!只有你,可以治疗我的寂寞,只有你,可以拯救我的绝望!回到我身边吧,不管你是林楚颜,还是楚烟寒!”
  要说毫不动心,那是自欺欺人。
  可是,现实的残酷,内心的挣扎,是我不能回避的伤痛。
  “王爷忘了我吧,事如春梦了无痕,何必纠缠问来生?”我轻声说道。
  “是吗?你和我,不过是春梦一场?你和老八,倒可以生死相随?”他冷下脸来。
  不提八爷还好,他这一提,让我想起了九爷的话。
  “八爷是你的至亲兄弟,什么样的纠葛渊源,可以让你恨入骨髓?”我不由问道。
  他皱紧眉头,直视我眼睛。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两年半之前,‘海东青事件’沸沸扬扬,世人皆知,八爷因而获罪,皇上从此不喜。王爷难道不认为其中大有蹊跷?”我问。
  “早就尘埃落定的事情,你又提它干吗?难道…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此事与我有关吧?”他的脸色难看之极。
  “当年木兰秋狄…皇上遇刺…”我不知如何表达才会让他明白。
  当年你与太子暗结联盟,意图加害八爷,陷人不义之举是否已经驾轻就熟,手到擒来?
  我话不成句,我语无伦次,可是并没有影响他的判断力。
  “所以呢,天下的坏事必然全都是我所为,是吗?”他冷冷地说。
  “难道不是王爷唆使隆科多做的吗?”我反问。
  “哼,很好!是老八他们告诉你的?他是君子,你对他深信不疑;我是小人,你对我失望到家!是这样吗?”他的语气有些落寞。
  “如果王爷亲口否认,烟寒宁愿相信王爷。”我说道。
  “我为什么要否认?他一心邀宠,讨好皇父,我干吗坐视不理,让他得意?是我串通隆科多做的手脚,只为要他好梦落空,心机白费!”他竟然理直气壮。
  “你…”我气得七窍生烟。
  他简直无可救药!
  他的生命里,只有成功与征服最重要,为了目的不惜一切!父亲算什么?兄弟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我转身便走,他忽然反手抱住我。
  “我就那么让你憎恶吗?我就那么一无是处吗?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心?”一定是我的耳朵产生了错觉,他的声音听上去无助而感伤。
  “对父亲两面三刀,对兄弟冷血无情,这样的人怎会有心?”我撇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晕晕乎乎地朝宫门走去。
  那时我没有意识到,这次的误会,是我对他唯一的亏欠。
  康熙五十六年实在是多事之秋。时年七月,策旺阿拉布坦侵扰西藏,杀拉藏汗,囚立达赖。十二月,久病的皇太后瞌然仙逝。重重内忧外患,使得本就心力交瘁的康熙皇帝大病一场,经过几个月的悉心调养,身体方才慢慢康复,但是腿脚浮肿的毛病一直未能治愈,而且自此面容憔悴,日渐羸瘦。
  康熙五十七年初夏,皇上时常传唤四爷和十四爷入宫商议军务和政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位皇子日益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国家的中流砥柱。更为敏感的话题暗藏在人们心里:康熙年高体弱,储位仍然虚悬,最终鹿死谁手?至今还是谜团。经历了“两废太子”的风波,无人胆敢妄议此事,不过众人对这两位皇子眼角眉梢都是殷勤有加,生怕无意得罪了未来天子。
  这天日暮十分,康熙又就平叛西藏的事情诏见他俩。相逢就心乱,何必再见面?我借口后殿备茶,躲在一边使劲磨蹭,指使一名小宫女端上茶点,近前服侍。
  他们走了吗?我要出去吗?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难安。
  窗外的蝉虫轻声低鸣,悠远的夜空月色如水,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我轻抚窗棱,曼声叹息:“同心犹结旧裙腰,忍辜风月度良宵!”
  “谁与你犹结同心?谁让你辜负风月?”忽然有人在我身后说道。
  我吃惊地回过头去。
  “皇上,烟寒失仪了。烟寒不是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寂寞之心?我没有相思之情?难以自圆其说,被他抓住现行。
  幸而他摆摆手,似乎不愿理会我的辩解。
  “烟寒,朕的心绪烦乱,你陪朕叙叙话吧。”康熙说道。
  我呈上清茶,他缓缓接过。
  “朕一直怀念‘丁香雨’的味道。这个又是什么?”
  原来当年藏身落花寺,他老人家已经知道了。
  “这花叫做‘千日红’,本来源于南洋,天性喜好阳光,尤其难耐阴寒,不宜北方生长,烟寒将它植于宫内,存活下来实属意外。它不仅颜色艳丽夺目,更有祛痰平喘的功效,不过烟寒当年在“万花行”买下它的种子,完全是因为喜http://。345wx。欢它的名字。”我说道。
  “它的名字?”康熙问道。“花无百日红,它却红千日?”
  “正是。今日烟寒以此花作茶,恭祝皇上福寿安康,心想事成,犹如此花,长红不衰。”
  “贫嘴的丫头!”康熙端茶轻饮,展露笑容。
  一旁的李德全对我戏謔地眨眨眼。他的意思我明白:嗬,学会拍马屁了!
  有什么关系?如果吉利话可以换来好心情,我宁可天天说,月月讲。
  “不过现下边塞告急,先期军队连连败北,朕是忧心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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