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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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三部曲-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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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田地里。有一股震波,随后带着风。风吹过又有余烬被吹燃了。可是看起来大火似乎是被冲击波吹灭的。”

“爆炸的时候火势还很猛烈?”

“是的,火把房顶都烧着了,从楼上的窗户出来,蔓延到楼下。树都着了。”

安奈沃斯叫两名当地消防员拿着水管站在边上,让另一个消防员穿上石棉衣拿着绞盘在他身旁站着,以防有什么东西落到他身上。他进去一次只能待几分钟,一共去了八趟。

他这么费力抢救出来的只有一块开裂的金属板,可是他对自己的战果挺高兴。

脸红红的,而且满脸是汗,他脱掉石棉外罩坐在救火车的踏步板上,肩膀上披着一件消防员的雨衣。

他把金属板放在地上,掸去上面的一层灰烬。

“炸药,”他告诉格雷厄姆。“你看,看到这金属上面的蕨类植物样的花纹了吗?这像是装在一个行李箱或者小型提箱里的。没准就是这样,装在小型提箱里的炸药。可是它不是在地下室里被引爆。看上去像在地上一层。你看到那棵被削平了的树了吗?是被大理石的桌面打掉的。火势横向蔓延。炸药被装在什么东西里边,所以没有在着火的最初就爆炸。”

“看到尸体残骸了吗?”

“不会有很多的,不过总会有些东西的。我们得做好多筛选的事情了。会找到他的,我会用一个小袋子把他寄给你的。”

02

一针镇静剂总算在接近黎明的时候让莱芭·麦克兰在德泊尔医院的病房里入睡了。她让女警官就坐在她床边。上午她好几次醒来时,都去摸警官的手,看她是否在床边。

当她想要早饭的时候,格雷厄姆端了进去。

怎么跟她说呢?有的时候越是以陌生人的身份与他们交流越容易。可是对莱芭·麦克兰来说,这行不通。

格雷厄姆告诉了她他是谁。

“你认识他吗?”她问身边的女警察。

格雷厄姆把身份证明递给了替官。她并不需要证明。

“我知道他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麦克兰小姐。”

最后,她告诉了他全部的经过,所有她和弗朗西斯·多拉德在一起的经历。她的嗓子很疼,她在讲话过程中多次需要吸冰水。

他问了她一些很让人难堪的问题,有些问题引得她把刚吃掉的早餐吐了出来。不过她没有回避,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女警官端着盆进来接她的呕吐物时,她摆手示意他出去。

等他重新进病房的时候他看到她的脸很苍白,被擦得很光洁。

他问了她最后的几个问题,然后合上了笔记本。

“我不会再让你重新回顾这段记忆了,”他说,“不过我愿意再过来看你。只是问候一下你并且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

“你怎么能够让自己不来呢——我是一个‘多有魅力’的人啊。”

他第一次看到她流泪,然后意识到真正让她伤心的是她吸引了多拉德的事实。

“你可以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吗,警官?”他对女警官说。然后他握住了莱芭的手。

“听我说,多拉德有很多问题,可是你是非常正常的。你说他对你很和善而且有思想深度,我相信这一点,这是你从他身上挖掘出来的。在最后关头,他不能杀死你,也不能看着你死。做相关分析的专家说他也许在试图停止自己的病态行动。为什么?因为你帮助了他,而这也许挽救了几条生命。你没有吸引变态的人,你把一个有怪癖的人重新恢复正常了。你什么问题也没有,孩子,要是你硬让自己相信你不正常了,你就是白痴。过一两天我会再来看你的。我整天都被迫要和警察们打交道,我需要放松——我说,该把你那边的头发整整了。”

她摇摇头,冲着门的方向向他摆摆手。也许她做了个露齿的笑。他不能肯定。

03

格雷厄姆在圣路易斯联邦调查局办事处给莫莉打了个电话。威利的祖父接了电话。

“是威尔·格雷厄姆,玛妈,”他说,“你好,格雷厄姆先生。”威利的祖父母总叫他“格雷厄姆先生”。

“玛妈说他杀死了他自己。她正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出来了新闻报道。真是幸运,省了你们好些事去抓他,也省得我们这些纳税人再为这个东西而贡献钞票。他真的是白人吗?”

“是的,先生,是黄头发。有点像斯堪的纳维亚人。”

威利的祖父母就是斯堪的纳维亚人。

“我可以找莫莉说话吗?”

“你现在就回佛罗里达吗?”

“很快就会的。莫莉在吗?”

“玛妈,他想和莫莉通话。她在卫生间,格雷厄姆先生。我的孙子又开始吃早饭了。他刚刚出去骑马回来,这儿的天气很好。你应该来这里看看这个小家伙吃饭。我敢打赌他长了十磅。好了,莫莉来了。”

“你好。”

“你好,大腕。”

“这么说是好消息了?”

“看起来像。”

“我当时正在花园里。玛妈出来告诉我她看见电视报道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深夜。”

“为什么不告诉我?”

“玛妈可能已经睡着了。”

“没有,她那时候正看约翰·卡森呢。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高兴你不用亲自去抓他呀。”

“我可能还得在里这多待一段时间。”

“四五天?”

“我还不能确定,也许不会那么长。我想见你,亲爱的。”

“我也想见你。等你把所有必须处理的事情都干完。”

“今天是星期三,到星期五我应该——”

“威尔,下礼拜玛妈把威利所有的叔叔和姑姑都从西雅图请到这里来,她——”

“他妈的玛妈。到底为什么叫玛妈啊?”

“威利小的时候他说不好——”

“和我一起回家。”

“威尔,我已经等你等了那么久。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威利,而且再等几天就要——”

“你自己过来嘛。让威利留在那边,你的前夫的母亲下礼拜可以把他委托给一个航班带过来。咱们这么着吧——我们在新奥尔良转机。那里有一班飞机叫——”

“我不想这样。我在这找到工作了——只是零打工——就在镇上的一个小店里,我走之前得提前告诉人家。”

“发生什么事了,莫莉?”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觉得很伤感,威尔。你知道我在威利的爸爸去世以后来过这儿。”她总是说“威利的爸爸”而不是他的姓名,好像“威利的爸爸”是个办公室的名字。“而且当时我们曾经在一起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我重新找回了我自己,我恢复了平静。现在我又重新找回我自己了,我——”

“可是有一点小小的不同,我还没死呢。”

“别这样。”

“哪样?你让我别哪样?”

“你瞧你发火了。”

格雷厄姆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

“喂。”

“我没火儿,莫莉。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这边弄完了就给你打电话。”

“你可以来这里嘛。”

“我不那么认为。”

“为什么不呢?有足够多的房间。玛妈可以——”

“莫莉,他们不喜欢我,你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他们看到我,我都让他们想起过去。”

“这样不公平也不对。”

格雷厄姆已经很累了。

“好吧,他们脑袋里进屎了,让我恶心——这条理由行吗畔“不许那么说。”

“他们想要的是他们的孙子。也许他们也喜欢你,如果他们仔细想想的话,他们会的。可是他们是因为想要孙子才也把你一同留下的。他们不想要我,我也可以不介意。可是我需要你。去佛罗里达。威利也乐意,在他玩累了他的小马驹以后。”

“你睡一会儿觉以后就会感觉好些的。”

“我怀疑。这样吧,等我这边定了再给你打电话。”

“好吧。”她把电话挂了。

“鸟屎,”格雷厄姆说,“鸟屎。”

克劳福德把头探进来。“我听见你说‘鸟屎’了吗?”

“我说了。”

“好了,振作点。安奈沃斯从前线打来电话,他说咱们应该去看看。他和地方警察搞僵了。”

51

格雷厄姆和克劳福德到达多拉德的房屋废墟的时候,安奈沃斯正在小心翼翼地往一个涂料罐里倒一些灰烬。

他满身都是炭黑,而且在耳朵下面有个很大的大疤。爆破科的联邦调查员杰诺威茨正在地窖里干活。

一名瘦高个子已经在私用车道边上的一辆破车旁边等得不耐烦了。他在克劳福德和格雷厄姆走过院子的时候从他们俩中间插过来。

“你是克劳福德吗?”

“我是。”

“我是罗伯特·L。多尼,这里的验尸官,这是我的身份证明。”他向他们出示了他的卡片,上面写着:“投罗伯特·L。多尼一票吧。”

克劳福德等待着。

“你们的人已经搞到了一些应该转给我的材料。他让我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真的很抱歉,给您带来了不便,多尼先生。他在执行我的指示呢。你在你的车里等我一会儿,我这就把事情搞定。”

多尼跟在他们的后面。

克劳福德转过身。“很抱歉,多尼先生。你回到你车里去吧。”爆破科科长安奈沃斯咧嘴笑着,他的牙齿在他炭黑似的脸上显得很白。他整个上午都在筛选灰烬。

“作为部门主管我很高兴——”

“来为你做手淫服务。我们知道你要说什么。”杰诺威茨从黑黢黢的地下室里爬上来。

“你这个老兵给我住嘴。去,把有价值的东西拿过来。”他扔给杰诺威茨一串车钥匙。

杰诺威茨从一辆联邦调查局大轿车的后备厢里拿出一个长长的硬纸盒。一枝霰弹猎枪,大部分已经被火烧掉,枪膛被大火烧得变形了,用金属丝缠着放在了硬纸盒的底部。一个小盒子里装着烧黑了的自动手枪。

“手枪倒还好好的,”安奈沃斯说,“射击科可能还能鉴别出来。快点啊,杰诺威茨,把家伙拿过去。”

安奈沃斯从他那里接过来三个冷冻间用的塑料袋。“前面的和中间的给格雷厄姆。”有一会他的脸上的幽默消失了。这是个猎人的宗教仪式,好像在格雷厄姆的前额上歃血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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