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真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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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真髓传-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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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杀,那些牧奴一个也活不下来。这个钟繇没随军迁往荥阳,反倒逃得了性命。

他将钟繇放下,和颜悦色道:“好,如若你能将张杨的援军召来,我立刻就提拔你当我的副将。”

钟繇摇头道:“将军高抬在下了,在下不需要别的,只是恬为黄门侍郎,不能为朝廷尽忠,乃是最大的羞耻。因此钟某想知道我大汉天子的下落,希望将军能以实相告。”

马超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这又何难?你们那个皇帝被我军俘虏后,还好端端地在长安哩。待我先破了真髓,然后带你去见他!”

他眼珠转动,忽然有了主意,对钟繇义正言辞道:“实不相瞒,在下原本一时胡涂,加入了韩遂等西羌贼寇的行列,但自从面见天子之后,在下弃暗投明,归顺了天朝。天子还任命我马超为征东将军,还做了、做了并州牧。真髓一干逆党竟然抗拒天兵,是大大的叛逆。”

听到天子无碍,钟繇的面孔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只是在脸上那层层污秽的后面,这笑容显得那么难以捉摸:“既然如此,在下这就修书与张杨,叫他火速前来救援,以天子名义同讨逆贼真髓!”

马超大喜过望,放声笑道:“好,实在太好了!”

刚才还灰心丧志的他忽然在面前这个肮脏的奴隶身上,看到了报仇雪恨的希望。

钟繇尚未回答,忽然听到外面鼓声大作,从弟马岱钻上来道:“大哥,真髓来攻寨了!”

马超转身大步来到了望孔向外张望,只见孟津口前是一小片开阔地,再过去就是连绵起伏的邙山山地。黎明的雾气之中,经过休整的真髓军背靠邙山布下军阵,黑压压的铁骑盔明甲亮,颇具声势。

旁边钟繇走上前来仔细观瞧,忽然道:“将军,真髓逼城布阵,是有傲视之心,将军只要按兵不出,敌军勇气自衰,待其士卒饥疲,必将自退之时,我军乘而出击,必胜无疑。”

马超心中一动,不由多看了这个满身牛溺羊骚气的黄门侍郎几眼,改了称呼道:“钟先生,你说得很有道理。”

※※※

随着一片“呜呜呜”的号角声,不多一刻,人声马声,融成一片,一队队的铁龙雀、真家兵、徐家兵、魏家兵、邓家兵、曹家兵、白波兵、凉州兵、陷阵营都高举旗帜,敲响战鼓,陆续整队而至,云集在巨大的柱国将军纛旗下。

最显眼的莫过于铁龙雀,这支精锐中的精锐,经历了上次血战后又根据战功补充了人手,保持着五百人的数目。他们清一色都是骑兵,是最有秩序和格斗技术的武士,紧紧包围着统帅真髓。

在铁龙雀的前方,就是作为主力的真家兵。真家兵人数上占到全军的三分之一以上,在军官、服装、兵甲的配备上,虽然不如铁龙雀,但也都远运超过其它各家士兵,自统帅到士兵都有铠甲头盔护身。惟有徐家兵和魏家兵可以比肩。他们大半都是十一、二岁的男孩子,都是中牟一战中留下的孤儿,大都是自发出来参加作战的,是一支名副其实的复仇之兵。根据改姓归宗之令,大多数士兵与他们直属将领都认了义亲联系。宗族之亲与部队里的同袍关系合而为一,在生活上互相关心,在战斗中相互保护,将领也在战场上非常爱护他们,尽量保护士兵的安全,不让他们白白牺牲。

柱国军骑兵使用的武器多是一丈八尺的长矟或长戟,腰悬环首刀。多半战士都通晓骑射,他们马鞍携箭壶,身上挎硬弓。真髓、徐晃、魏延等高级将领的持从们都是骑射的能手,除了普通的箭支外,他们还佩带一种称为鸣镝的哨箭,射出去会在半空中发出嘹亮的哨音,作为关键时刻的信号使用。

白波兵和凉州兵都是李乐、韩暹以及郭汜的旧部为了表示效忠派来协同作战的,各有千人上下。他们战袍褴褛,不少士兵都未披甲,大都是步兵,也是这支总人数近万的攻坚部队的先锋。

龙步审视着周围的同僚们。此时土气空前高涨,大伙儿的脸上都焕发着神采,那是一种希望与兴奋交织的迫切。就连真将军和安统领也是一样。在以中牟为起点的一系列胜利和进军之后,来到龟缩在这一小城塞里的马超面前,任谁都有意识地排除了失败或丧命的可能,眼前惟一确定要做的,就是如何凭借自己的智勇,猎取更多的战功和武勋。

真髓望着对面沉默的堡垒,轻轻吁了口气。

自两河滩之战胡安殒命以来,中牟城墙上又阵亡了胡车儿,然后是一个月的紧急厉兵秣马,贾诩的连环反间计,六千死士在荥阳城下的大厮杀……到了今天,这场和马超的恩怨,终于要勾上一个句点了。

他正想着,余光正好扫到白波兵斥侯策马来到铁龙雀阵容侧面,被安罗珊上去拦住。在说了些什么之后,安罗珊拨马回来,跑到了自己的身边。

“任云已经就位了,”安罗珊容光焕发,显得很兴奋,“明达,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看着她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他不禁低声打趣道:“开始什么?婚礼么?洞房花烛么?”自己病重时曾说过,马超、郭汜授首之时,就是你我的成亲之日,此时回想起来,心头腾起无限柔情。

听他竟然当众调笑,她脸色陡然通红,似喜似嗔地瞥了他一眼,突然不知从那儿来的一股勇气,将香唇贴在他耳边,轻轻道:“好!咱们今夜就洞房,你有胆子说,敢不敢干?”

此话入耳,他只觉得丹田发热,热血上涌,举起方天戟用力在空中一斩,身后的数十面军鼓随即发出了怒吼,两面令旗向白波兵发出了旗语。

没多一会儿,白波兵就开始前进了。

真髓静静地看着他们推着数十架投石机前进了一大段距离后,有目的地将一块块巨石投向城寨内。

白波兵将领任云在早上报知给他一个消息,原先马超修筑这孟津塞时,大量的工事布置就都是由李乐设计,由白波兵完成的。此时白波兵正在按照原先李乐的布置,将潜伏城内的投石机和弩炮一具具摧毁。

一股股尘土从城塞里腾了起来。真髓远远望去,城头士兵慌张地东走西顾,似乎大事不妙,可是一种不安隐隐在心头萦绕,在他这个久经战场的人看来:敌人似乎是正在做戏。

可孟津塞始终没有任何反击,他无法证实自己的怀疑。

真髓想又了想,最后下了决定:旗语再发,凉州兵开始向城塞冲刺。

“怎么回事,任云,你不是事先拍着胸膛立下军令状,马超所有的投石机和弩炮都被你们给打坏了么?”

真髓压住失望和怒火,一指孟津塞前那横七八竖的几百具尸体,厉声质问道。

凉州兵前队还没冲到城下就被弩炮射了回来,总共死了三百多人,其中还有两名军侯,伤亡惨重之极。马超的投石机也开始发威,它们投掷的不是巨石,而是点燃的松木,三下五除二就将柱国军未能退走的投石机一一打烂点着,数十架投石机,一架也没能跑了,全都像火把一样孤零零留在原地熊熊燃烧。

“小人,小人也不知道,”任云面无人色道,“可能,可能马超私自又对投石机的位置进行了改动……”

“非是我一心要杀你,而是军令状并非儿戏,”真髓脸色铁青,不再看任云大惊失色的表情,向周围诸将道,“任云既已立军令状,就应当立即处斩,以正军法。然而并非他投石不准,而是贼子狡诈,在李乐之后又挪移了器械,此非战之罪。故此依照军法,权且饶他一命,戴罪立功——诸位可有异议?”

众将都道无异议。

任云满头大汗,赶忙滚下战马谢主将不斩之恩。

真髓摆手道:“军法虽无情,也不斩不当斩之人。你自有可恕之处,并非我法外施恩。你又谢什么恩?”

任云汗流浃背退了回去,诸将士无不凛然遵命。

“强攻显然不成,”真髓皱起眉头,他虽擅长野战,然而攻坚却还是头一遭,“马超卡住孟津口,难道他还能将黄河上下百里的渡口都卡死?传令下去,让徐大哥带着白波兵去上游找;还有文长,让他到下游寻找。找到渡口后立刻渡河,渡河成功后向我回报,从两岸夹击马超,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徐晃、魏延领命而去,却迟迟没有消息。

真髓索性挑选数百名嗓门奇大的凉州士兵站在队列前高声痛骂,用凉州方言和羌语从马超的祖宗八代一直问候到孙子灰孙子,从马超的品格性情一直数落到生理缺陷,只想激他出塞野战。常言道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谁想马超也当真好耐心,始终闭门不出,做缩头乌龟。

眼看时间到了中午,太阳升到了头顶。

坐在马背上等了一上午,真髓只觉得嗓子里都要冒出烟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取下水壶晃了晃,向嘴巴里又倒了倒,一滴水也没有——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喝干了。伸手向战马的脖颈一摸,湿漉漉的满是汗水。忽然惊觉过来,连忙向左右看去,只见士兵们也都差不多,一个个累得够戗,他双腿夹紧马腹站直了身子,向远处眺望,只见原本严整的阵容已经变得有些松散,纪律也逐渐难以保持了。

不好,眼见即将大功告成,自己未免有些太大意了。求胜过于心切,反而忽略了战士们的体力消耗。

真髓回头看了看,这一带连个遮荫的地方都没有,要想找个凉快的地方,就必须退到邙山南麓去,那里还有些树林。

“改变阵形,向邙山南麓行军,不能总让战士们这样一直挨晒,”他又有些不放心,别被马超趁机反咬一口,“罗珊,你率兵先退,到邙山高处后,多竖旌旗,点起烟火,以为疑兵。我率军在后,大军缓缓撤退。”

看安罗珊率军去得远了,真髓下令,剩下的三千士兵由进攻的阵势转变为行军队列稳步南撤。

士兵们得令,无不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此时,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突听一声尖锐的骨笛声响,孟津塞门突然洞开,一彪羌骑兵飞也似地冲了出来!

行军队列尾部的将士们人人看见,对敌人的突然出现,谁也没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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