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不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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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不为妾-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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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耳边传来悠悠的乐声,随声而望,远处的花树下静坐一位美丽女子。看着花瓣随风飘落在她的长发之间,听着那声声悠扬的古琴之音,我的心情竟是久久不能平复,正如老子所云:大音希声,大象希形。让我不禁在想,是否有神灵活在她灵秀的外表下?

一切都若眼前一般静好,一切现实的叵测和黑暗都不复存在,心有如被洗涤般清洁,一尘不染。多么好的光景呵!我颤抖着张开双臂,愿乘着琴声的翅膀无声而去。忽的,她和乐而歌,歌词字字入耳:

夜弥漫,月朦胧,人影两相逢。

泪满面,无回首。却道离别苦。

人自迷,迷自陷,幻灭竟成空。

无所思,无所依,世间情为何?

真时假,假时真,可有悔意时。

落花水,水中花,流去年华月。

无情物,换无情,且道往昔误。

(第二卷完)

分割分割,没有分割线偶继续用文字分割。

呼……话说第二卷就此结束了,可能有的读者会觉得这一卷结束得有些突兀。其实是因为第二卷“花”卷(不是那种面食小吃!),如卷首所写“花开不易,花逝悄然”,它的消逝必然引出新的境界,而下卷“雪”该是什么呢?呵呵,我先卖个关子,请大家继续支持《侧妃》,期待着风雪的侵袭吧……

P。S 今天是冬至,古人讲究“冬至大过年”的,无奈偶今天独在异乡回不了家(哭啊……),尽管这样,还是祝大家冬至快乐,合家幸福!记得多吃饺子和糍粑喔^0^

番外孟恩之离离不弃1

我想,如果人生真是一本书。那么,属于我的厚厚记载,字里行间密密麻麻无非不在重复着两个字——“不幸”。

也许就连大明殿中着明黄袍子、熠熠高座的皇帝,也一下子想不起像我这样一个皇子的名字吧?谁会知道谁又会想得到,这个世界上就有一个,在殿陛龙凤白石阑玩耍,都有被拖去杖毙危险的皇子。是的,我就是一个不幸到连最起码的来自父亲的关注都没有的可怜虫,“父爱”两字,在我心中只是“奢侈”的代名词。

似乎是掌管命簿的神仙也有疏忽的时候,在我满满的不幸中,夹杂了一笔比任何事还耀眼的幸运。八岁那年,在莫日根将军的别院里学弓射的午后,娘亲拖着病体却面带疲倦微笑,牵着一个陌生小女孩向我走来的画面,我此生都难以忘怀。

母亲慈爱的微笑比春日温暖,女孩在一旁很安静,没有表情,灵魂仿佛不在体内,一切皆空灵。

我错愕着,之后一想到这个画面,我都会有种微妙的窒息。一是,我从未想过,那居然是我见母亲的最后一面;二是,我之后爱上那陌生女孩,爱得义无反顾。

五岁第一次看见,漆黑的雨夜,闪电下映出娘亲咳嗽咯出的血,在白衣溅出的不规则图形。我奔出那个偏僻的楼阁,用稚嫩的声音大喊着“传太医”,一直喊到嘶哑,都没有半点太医影子。我生怕母亲就此离开我,颤抖瑟缩,倒在泥水里哭得发不出声音。很久很久,一个羸弱的怀抱把我扶起环紧,娘亲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儿,娘亲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翌日在国子监习课后,我与巴图说起昨夜宫中寻医不得之事,又嘱他明日到南市请个医生过来。巴图听后亦是心急如焚,连连点头:“少爷放心,我一定给夫人请来最好的医生……”

“混账!就由那贱妾自生自灭,你懂什么?!”寻声而视,果然是爱猷识理达腊,目光挑衅,嚣张如此:“可笑,父皇忽视了几年的贱人,自以为是什么东西,还妄自传太医。可笑,真可笑,哈哈哈哈哈……”

又是他!那个眼里高傲得只有他自己的太子!嫡出和庶出的差别,在我们身上从内到外一一体现,平日仅对我的欺凌也就作罢,现在却还辱笑到与我相依为命的娘亲!

满脸泪水还不停念叨“少爷息怒”的小巴图,用力拉着我直到爱猷识理达腊走远,方低声言道:“满城皆是奇氏的天下,少爷,我们是斗他不过的……”

整个遗月阁都是娘亲最喜欢的熏香,遣走巴图,她放下我微乱的发又细细梳好,声音温柔如水:“孟恩是娘心头的宝,以后再不可与太子生气了。”

“可是,凭什么……”我的不服气快要脱口而出。

她淡然依旧:“莫要怨恨,娘已经心满意足了。母凭子贵,若我所出不是儿子,此时怎能在此清闲呢?”

每次每次,娘都是如此自我安慰,借此亦安慰我那颗从小一直忿恨缺失的心。每次每次,当我看到娘亲日渐病得发白的脸庞和嘴唇,我心里那个单纯幼稚的念头就愈发强烈——凭己之力发奋,用自己的出类拔萃为娘亲赢得一些关注。赢得她日夜期盼,来自,那男人的关注。

然而,我做不到投其所好地与那男人一同研究木造的机关技艺。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多的去争取机会——到国子监上课的机会、与武品人品皆良的将士手下练功的机会……就这样周而复始地练着,痴痴地想,若是我的文才武略都在那狂妄的太子之上,或许,母亲也能不似今日了。我一发不可收拾地发奋像一个固执的疯子,直到一个冬天来国子监探望我的娘亲,握着摩挲着我那长满老茧和冻疮的手,眼睛闭合就是泪千行:“如此之状,众君莫能及。”

然而,就算他们“莫能及”又如何?我一次次难得的在宫廷或国子监的比试中的“出头”,却仍未给母亲的生活带来变化。是的,至死,一点点都没有!所以,和一般同龄人不同,我早早就熟稔一个真理:不是每一次努力都会有收获,但是,每一次收获都必须努力,这是一个不公平的不可逆转的命题!

未曾想到,那日母亲来看望之后的几句叮嘱,竟成了诀别!待我疯也似地冲回遗月阁,白色的帘絮在空中飞扬,巴图与几个宫中女子已跪倒在塌边哭成一片。我的脚到了院里的月桂树旁便再也无法挪动,假装坚强,眼泪却不由自主流了下来,滴到树下的泥土里。很多年后回到小院,她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知道来年,这里会不会开出,满树的记忆和忧愁。”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她也跪在身边送走了娘亲。三日之后,看着出殡的队伍走出了幽深的宫道,好像那些零落的背影永远也走不到头。眼前忽的模糊一片,八岁的我再次抑不了决堤的泪。她悄悄地站在我身后,沉默却不卑微。我转过头看她,那时她的个子,刚刚有我下巴那么高。透过泪的波纹,看她却看得有些呆了——乌黑的两缕长辫清秀地散在两边,倔强的杏眼含着浅浅的、不易察觉出的泪,浑然天成地镶嵌在凝玉一般的脸蛋上。

血红雪白,轻舞飞扬,惊才绝艳,遗世孤立。

我读着她眼里夹杂的苦痛,心里却百思不得其解——五岁的女童,究竟为何有种让人穷尽思虑也想不到的气质。她一直望着殡仪队走远,才让陪同的婢女塔娜拿出一块淡紫的绢子给我,淡淡的类似娘亲身上的莲香,角落有朵独自妖娆的紫蓝色花朵。我想,从此,那朵极为特别的花,就一直华丽张扬地开在我的心里。我发誓,从初次见面起,我能清楚记得,她每一个表情……

“不要叫我郡主,叫我阿盖就好。”粉嫩的小脸谦逊地笑开了花,全世界也跟着开心。

第一次见面,母亲牵着她的小手让我“拜见郡主”,可是当时我想的是:这哪像宫里那些心高气傲的郡主,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可爱女孩啊!

“孟恩,对不起……他们叫我‘押不芦花’,说是起死回生的仙草。可是我的母妃走了,你娘亲走了,我都治不好她们……”她圆圆的眼拉长就成了悲哀,那是种人见人怜的感伤。

月桂树下,她满是愧疚地安慰我,最后却哭得比我还凶。我试探着轻轻抱住这个小精灵,才感觉到,她瘦弱到突兀的肩骨,让我好感伤。

“我好想随父王一起去的,可是想到你不能离开大都,又把哈斯和塔娜留下,那本郡主就勉为其难陪陪你好咯!”她张扬地笑着,眼角高傲向上挑,像足了平日那个被娇宠惯了的小郡主。

可是我知道,那个傻瓜想掩盖所有的思念,不让我有一丝尴尬。送别远赴云南的梁王,她矛盾的纠结很是可爱。

“我就不理那个臭太子,他鼻子的轮廓没有你好看,箭也射得没你的准!”从没想过她生气起来真那么像模像样,咧着嘴张牙舞爪,小小的嘴撅得老高。

我从未想过这样宛若天外之人的女子,也会有如此凡人般的怒发冲冠。从国子监下课到她的府院找她,她当着我几把撕掉太子给她写的小诗……她有种类似刺猬的防备性的刁蛮,像是今天,在我的卑微面前,践踏着太子的高傲。押不芦花,这是你独特的表达爱的方式么?莫名地,我有极致的感动。

“哼,来赛马吧!”约莫又长高了一个头的她更是漂亮了,灵动的眼里满是骄傲,矫健跃上马背:“现在萨仁只听我的了,你铁定追不到我!”狡黠一笑,绚烂极致,惊若天人。

这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女子,意料中那样极爱我送她的白马。习字累了,看看厩里的小东西,她会轻舒浅眉,那微扬的朱唇,似一抹淡墨的水彩。她唤它“萨仁”,蒙语中的“月亮”。她只宠爱它,它只依赖她。我爱这草原绿茫茫中她骑马飞奔的白影,飒爽飘逸;我亦爱院中吟诗的背影,红色月桂花瓣飘落她的发丝间……

“你牵着我的时候,忽都皇后说本来很好,汉人的说法是‘两小无猜’呢!可她为什么说‘本来’呢?孟恩?”她扬起的小脸泛着粉粉的红,满眼的疑问。那一笑的温柔,我记得,却久远到模糊。

我想,你是喜欢我的吧……那我的心为什么唐突地由甜转苦呢?虽然我知道,我只是个提不上名的“少爷”,我没有功成名就的幸运。你是蒙古独一无二的“押不芦花”,是梁王的掌上明珠,除了爱你,我一无所有……所以,他们总认为我不配,也理所当然吧……

“昨天夜里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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