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不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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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不为妾-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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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那坐在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听着的,似乎在思考什么的夜,忽然及其认真地问出一句让我喷饭的话:

“唐僧肉吃了能长生不老,唐僧屎不知道有没有同样的功效?”

第四十章 繁花若梦

“报……”

在床榻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见吉子于门外的一声长啸,低头四顾还好自己昨天听夜的照做——嗯,和衣而睡,能让最放松的深夜也充满警惕,现在想到,心里稍稍一安。抬眼再看,夜不知何时已闪到房间门后,侧身从门缝巧妙一窥后,点头示意无恙。我亦回了个颔首的动作,伸着脖子悠悠问道:“何事?讲。”

“夫鄯阐中庆府信达,公主现在是否……”

“且慢!你先退下。公主旧伤未愈,还是等寅时再言吧!”

未等一路上负责信息传送的吉子说完,夜就速速打断,且在这与机子相隔一道门之后,边说边向我使了个眼色。相处也有些时日,这眼色里的意思我当然读懂,虽然这并不是夜惯有的所作所为,但此时此刻,定是另有她的道理。

待她话音刚落,门口吉子不情愿的“这……”继而响起,我也配合着用“公主”身份压下:“嗯,吉子,阿盖还有些累,再有紧急之事,也等寅时之后,大堂之内坐下好好说。”见夜满意地垂了目,我也稍顿,接着言道:“还请你通转给成管事。现在离寅时还有些时候,白天舟车劳顿的,你们也再休息一下吧!”

“诺。请公主好生休息,吉子告退。”

待夜又从门缝中看吉子走远,方低沉着头于床榻前踌躇不语,心里的事把她的眉头拧得很紧。说到心事重重,我又何尝不是?此刻我早已睡意全无——梁王那里究竟是传来什么消息?夜为何忽然对与她一同出行的吉子露出防备之色?而把时间拖到寅时,又是什么道理呢?轻轻探出个头来,看着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不禁问道:“夜姐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夜听闻后忽的停下了来回踱着的步子,若有所思地坐在我旁边,她自己的床榻上:“回公……”

“你又犯规!”第一次看夜有今天这样犹豫半晌的情况,我刻意想扯些有的没的为她一笔淡开如此情绪,强行打断:“夜姐姐曾经答应过我,只有我二人独处时,要免了这些客套之辞的!”

可她仍是眉头紧锁,目光在我这边也散了焦距:“嗯,快丑时了。”说着,右手开始为左手腕上缠着玄色绑带:“到寅时前你周围应该无恙。属下……我先出去一趟……”她发现自己又说错,颇有点不好意思却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再睡一会儿,我会在你醒来之前回来。”

在我看来及其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好像充满了阴谋阳谋似的……这其间,到底有是秘密?我深知心里一肚子问号没法在此时解开,想那额前一片阴郁的夜,脑中的疑问不一定也比我少吧?!于是我也做出个十四岁女孩该做的,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着,还是在床上好好呆着吧!想到这里,自己宽慰不少,还以一个信任的笑:“不管夜姐姐去哪……早去早回!”

转眼手脚的束口绑带都已打紧,她见我颔首睡下,过来轻轻掖了掖被子,说一句“我是去,找答案”,便转头往窗口跳走。形色敏捷匆匆,只在洒满月光的窗前,给我留下一个黑衣黑夜的背影……

话虽这样说,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有那种嗜睡到能把满脑子心事甩到天边的本事,睁眼直愣愣地看着窗外撒下的月光,洁白如练,在今夜绽放得多了几丝机密与好奇。想当然的,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吧……信里会写些什么呢?都快到云南了,为什么阿盖的父王又突然来信呢?现在红巾军打到哪里了,也不知道叶榆功现在怎么样了,他到底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为什么会部署了这些……深知自己的表情常常会出卖自己的内心,更逃不出那个有在山涧洗澡这种破癖好的美男的狡黠眼睛,所以,好多纠缠在心里,关于他的问题,最终我还是没能在杨渊海那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想到这里,我猛的坐了起来,弄得木床“咯吱”一响,随即侧耳聆听,外面真的没有什么动静。夜说的没错,寅时之前就算她不在我也会是安全的。火速起身穿戴准备,汉人男装我也有,不是学武之人外出不打绑带也可以吧?!

真是静不下心去等,反正房间就在一楼,就是从窗户出进也难不倒我。把头发束个高髻,再喝口温茶润润喉,摩拳擦掌一番后我也有样学样,打开雕花木棱窗就往下跳——就算没有那么碰巧遇到夜,没有那么碰巧看到她去哪和谁找答案也罢了,既然长夜漫漫无心眠,本公主到后面的矮树林逛逛、赏赏月色也不错啊。

话说这么自我安慰着,我已轻巧落地,自我感觉不错地悄悄往矮树林那边走去。此时的春夜没有刺骨的寒风,微凉的气温反而让人惬意。月光虽然明亮得很大度,但前方的树林却仍是漆黑一片,白日里所拥有的鸟语花香、春意黯然早已无处寻得。越往前一步,就越深入黑暗一分,我自嘲地想着,要不要自我佩服一下勇气和气度?

走着走着,逐渐黑到看不清地面的薄草与碎石,树林里似乎还传来猫头鹰的“咕咕”声,惊得我脊背发凉。不免责怪自己出来得太草率,竟没寻个灯具火把什么的,又思忖是不是该打道回“屋”?又想自己没有随身纸火的习惯,回去也没法悄悄自己弄个“照明器具”,这样一想便开始无限怀念现代方便的手电筒了……呜呜……

方不留神,一个黑影嗖的从我眼前近近地闪过,心里的恐惧一下子涌到了天灵盖。四周是细细密密的风,吹得人汗毛竖立。这一遭,取代我乱喊的毛病,仅仅惊悚地深吸了一口气,意外闻见的,却是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的淡淡檀香味……

心里稍稍一安,脚步却不敢再向前迈,直定定地站着,就像个希腊雕塑,咽口水的声音突兀有些响,我试着问出声音仍是颤巍巍的:“夜,是你么?……”

久久没有回应,似乎有些夜盲的眼睛也看不清楚周围状况,木偶似的站着等,却也没什么动静。哎,时运不济时运不济啊,出门不幸本公主要打道回府了。心里想着,自己也大着胆向后转,这一看才知道,还是原点好,最起码比起刚才多一抹光亮。

脚才跨开步子,旁边好像又一阵风,耳边忽然传来夜的“别……”。我只感觉后背被人点了穴,眼皮渐重,身体一软,昏昏然然地被人托起了身子。一个更近的声音取代了夜声音的飘渺:“恕杨某多有得罪。”

是他,又是他,还真的是他!虽然没听夜的话,擅自跑出来,但此时此刻却在矮树林里被“暗算”了。我脑子里光想把鬼鬼祟祟的杨渊海和夜说一番,试了半天,却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嘴。敢情这臭杨渊海点的穴还不止一处,还敢擅自乱跑么?还敢长夜漫漫无心眠么?现在变成鱼肉被人点得又瘫又哑,就是饶濒你的下场!

“嗖嗖”地几声,周遭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我被托着又是一会儿才被放下。许是看见了我眼皮下拼命打着咕噜转的眼珠,夜的声音有些无奈地在我耳边道:“公主……稍安勿躁,杨先生,是点了你的昏睡穴了……”

“抱歉,杨某失礼了。”话虽这样说,声音的主人似乎没有丝毫歉意:“素闻阿盖公主只善诗词歌舞,名满大都,并未曾习武过。杨某点了你的穴,为的是若习武之人般隐藏气息,以免,被那隐藏之人察觉。”

虽然有被他们知道身份的心理准备,现在杨渊海第一次称呼我为“阿盖公主”,还真有些不是滋味。我不满地转了几下眼珠,似乎现在我也只有这样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反应了,还不知道别人看不看得见。哼,他俩前些天不是还冷眼相对的么,背地里什么时候联络得这么好了?这年代没有武功去闯荡江湖,和现代文盲去城里找工作,有的是同一种感觉的无力与困窘。好在我还长着耳朵可以听,你俩功夫再好,商量的也不是我不能知道的事情,不可能还用什么腹语交流吧?今夜偷跑出来被吓又被“偷袭”,虽然丢人,好在还是达到目的了。

尽管被点了穴无法侧耳,我还是听得很仔细。伴着松活手掌绑带的声音,夜低沉:“有些眉目了,应该就是她。”

“几成?”杨渊海的问题跳跃得有些高度,我感觉他们好像在继续探讨先前的话题,我没有参与过的话题。

夜似乎琢磨了片刻:“八成以上。”

“以计而司契机,夜姑娘尚有斟酌之量。”嗯?“斟酌”什么?我尽量让脑子的思考跟上他们谈话的节奏,可仍是不解。

夜叹了一口气:“是与非之间,也就差那么几分……”

耳边轰然一下,像是多了杂音辐射般的干扰。哎,我还是高兴得太早,四肢更为疲软之后,疲惫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袭来,他俩的对话虽然就近在身边,却被昏昏然的感觉搅得时近时远。耳膜似乎变得越来越厚,蒙得我断断续续的,只听到杨渊海说的什么“梁王来信,必是提及红巾军将‘攻保定,耽大都’之事,令你们弃绕道从四川行一事”、“主公已达楚雄,若假以时日调养,并无大碍”……还有夜深思熟虑后的应“诺”,在听过什么之后颇有为难的“夜不敢担保,只曰‘尽吾所能’也”,末了似乎还提到几次“布囊”和“离间”什么的……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聚精会神地去听,却也只落得个一知半解。

未等我心里不知所想地咒骂着该死的“昏睡穴”,前所未有的困顿再次袭来,彻底湮没了我所有的知觉。恍惚间,自己的灵魂好似已神游到某个仙境,视觉、听觉、嗅觉皆在,却来得好不真实。睡意的残破,一样惊现恰到好处的快意——粉红、鲜绿、明黄提前交织成夏日清新美丽的画卷,我到之处,花香飘飘,花开不败。

忽然耳边传来悠悠的乐声,随声而望,远处的花树下静坐一位美丽女子。看着花瓣随风飘落在她的长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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