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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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秦楚-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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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珍珠宝贝好看?”秦王政故意逗她(这也是群臣从未见到过的)。他这一问,还真的把季姬问住了,孩子一下傻了眼,秦王政这下更乐了。季姬便不理他,高兴地叫着、跑着。忽然,她掉过头来看着秦王,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一个人住这儿?”

“是啊,我一个人住这儿。”

“那谁和你玩儿呀?”季姬迷惑般的瞪着大眼睛,此话一出,就冷场了。

帝威四海,谁敢来和他秦王玩儿?处在极高极尊的地位,秦王政感到的只是孤独。每一个人在他面前,都诚惶诚恐,没有一个人不怕他,没有一个人不讨好他,他对这一切烦腻透了。今天,这个孩子触及了他心中这块最敏感的部位,一下子把她自己摆了进去,他立刻被这个小女孩吸引住了,他的目光真的第一次变得慈祥起来,这在他一生中都是没有过的。赵高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即跪奏道:“大王,臣以为,这个孩子尚年幼,没有任何过错,不妨赦免了她,以示我大秦律法之严谨,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决不会枉杀无辜……”

李斯等也一齐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六、香消玉殒

 何谓暗蛊之术?暗蛊之术就是剑坛上称之为旁门左道的巫蛊之术。但又有差别。暗蛊之术是以百毒之虫置一器皿之中,让它们互相残食,到最后留存下来的,我们叫它为蛊。此虫最毒,取其毒,投入人之饮食中,能使人昏狂失态,也就是得蛊疾,忘却根本。它和巫蛊不同,巫蛊是要克人至死,暗蛊只是使人迷失根本。醍醐灌顶汤的作用和暗蛊恰恰相反,它能使人明慧,再加入骨拙犀。这骨拙犀又名吸毒石,乃是南瓯外洋岛中毒蛇脑中之石,能吸一切蛊毒。三法相用,一正一邪一中,暗蛊除人之记忆,醍醐增人之智慧,再加上骨拙犀之扶持,就可以达到既不伤人,又可以使其忘却过去一切事情。由此一斑,可见人心险恶。

自从秦王留下季姬之后,每遇批阅政事倦了,就喜欢来看她,只要和这孩子在一起,他就感到轻松愉快。他不同意用暗蛊之术,尤其是听到还要饮用如此虎狼之药,更不放心。在丞相槐状、王绾、国尉缭、御史大夫冯劫、廷尉李斯及赵高的坚请下,他也不坚持。龙应奎说:“大王放心,山人愿以凌锋剑派之誉来担保,决不会出什么差错。”龙应奎自然是想在秦王面前一展自己的平生所学,以获得秦王的好感。

季姬这孩子喜欢秦王,一见他就兴奋,叫他大胡子伯伯。龙应奎正在制蛊。另一方面他对孩子施以清肝木、推涌泉、掐百会的推拿,来疏通经络。再营卫调和,使气血周流畅达,来平衡阴阳,以达到增强孩子体质的效果。这季姬又野得很,无时无刻的不停的跳上爬下。一次秦王看见她正爬在台榭上,看着就好像不对头,总觉得她是在台榭外,仔细一看,吓了一跳,季姬正吊在台榭外,吃力地用两手抓住栏杆。秦王忙三步并作两步疾步上前,一把把她提了进来。这下秦王不放心了,叫宫女御和宫女媵来看住她。

这一日,宫女媵对秦王讲:“这孩子特别机巧。”秦王不信。媵趁季姬吃饭时,对秦王说:“大王你看——”只见她故意对季姬讲“季姬原来把瓢勺这样拿,乱戳饭。”她一边说一边把一把漆勺反拿过来,用勺柄对饭搅了一下,还看着季姬,看她如何反映?季姬马上反击道:“原来是原来。”宫女媵乐了,故意逗她,马上说:“你天天是这样!”“今天就没有!”季姬一语中的。这令秦王大为惊呀。还有一次,季姬和宫女媵在玩金错蜀球,宫女媵一个失手,把个球滚进了床底暗角处。她正要找竹竿把那球拨出来。秦王正好到,示意她别拨,秦王一手夺过季姬手中的球,把它往床底下一抛,再看季姬怎么办?那知季姬一看,马上爬到地上嗡头嗡脑的爬了进去,拾了自己的球。正要爬出来,回头一看,见里面还有一个,又嗡头嗡脑的爬进去,把那个球也拾了出来。秦王看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一月之后,龙应奎已把蛊毒提取了出来,醍醐灌顶汤也已配制好,单等派出寻觅骨拙犀的人回来。只要骨拙犀一到,便可以对季姬施术。季姬这孩子这几天特别亢奋,好像自己不能控制自己似的。这天,秦王政又一次来看季姬。他看到季姬时,见她正拿着一个小瓷瓶,秦王没在意,去询问龙应奎“事情进展得怎样?”龙应奎答:“一切都很顺利,蛊毒已提出。”秦王好奇,问什么样?龙应奎说:“是一种淡黄色的液体,且有一种异样的香味,要不我去拿来给大王看,装在一小青瓷瓶中。”秦王一听,便觉不对,忙问,是不是一个这样如此的小瓷瓶?龙应奎奇怪了,说:“大王怎么知道?”秦王急了,说:“快,那瓶在那小精怪手里。”龙应奎一听,跳了起来,忙跑出来,看见的正是那最可怕的一幕,季姬正把那青瓷瓶往口中倒。龙应奎一步窜过去,夺下瓶子,一把扼住孩子的咽喉,可为时已晚,孩子早已把蛊毒全咽下去了。“这,这,这……”龙应奎急了,不知所措的看着秦王。

“怎么样?”秦王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等到明白事态的严重时,“夏无且!”他大叫起来“夏无且!”

就在这时,只见季姬牙关一咬,脸色发青,嘴唇发绀,脚一软,往后便倒。秦王一把抱住。太医夏无且匆忙赶到,掐人中、把脉、检查,但他知道为时已晚,这季姬实在是不可救药了。他只得如实禀报:“大王,如真如大王所言,中了蛊毒,且又到了这地步,小臣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

夏无且如何敢回答。

“大王,”龙应奎见状,知事关重大,自己也脱不掉干系。为弥补过失,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大王,贫士愿以浑身内力给孩子一试,或许还有一救。”“既然还有一救,那为什么不救?难道还要看着她死了不成!”“贫士不敢,只是贫士功力不足,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反而坏了她的性命。”“那你怎么说还有一救?”“贫士是说……?”“少罗嗦,你就直说了吧!”“本人以为侍御史赵大人和中尉中司马徐大人功底非浅,不在本人之下,若三人合力,我想才可以——只是……”

“那还不传赵成、徐延龄!”

“只是还得辟一净室,远离人气……”

“都按你说的做好了,必得救她回来!”

这样龙应奎在凌锋别馆辟一净室,外插旌旗巾幡,内设醮坛。焚香,以时鲜之物为祭物,点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再用一盏本命灯置于季姬头上方,镇住元神。季姬全身用竹叶松针等至清之物环绕。龙应奎和赵成则焚香净身,排除一切杂念,着青色法衣,梳理整洁,静候徐延龄到来。

徐延龄到来时,见好好一个女孩儿,被龙应奎整成了这样,甚是恼怒。只是当着秦王的面,不好发作。他立即坐下,运用行气诊断法,从季姬的手太阴肺经开始循行,他想找出季姬的病气。但一直终止于足厥阴肝经,又走奇经八脉,均不可得,他惊讶起来!

“怎么样?”龙应奎问。

“奇了,她浑身经络,没有不通的。这就是说,她的脏腑一切均好,没有疾患,只是……”

“这怎么可能呢?”赵成不解,“又只是什么?”

“只是她浑身经络似乎成渐关合状,必得一关一关用气去梳理,去维持。”

“那我们如何去疹治她?只是这毒都到哪里去了?”

“只有一关一关先维持住,最怕就是这毒已入臻理,均匀散至全身。如果是这样,也就只有护住元神了,再静观其变。可这护住元神最难,得全天施气。”

“那怎么行,谁做得到?”

“这样吧,白天你们来,晚上我来。”徐延龄见赵成面有难色,自己便承应了最难的事情。

他们三人每日清晨出室,面对东方初升的太阳,以海纳百川的采气之功采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精华入室内。然后盘腿打坐,气沉丹田,把采入的天地之真气,运入体内各穴位,储藏起来。再以这体内各穴之气,通过意念调运至两手劳宫,将内气发放出去。以达到疏通经络、调节气血、平衡阴阳、固本培原,散去毒气的效果。

三人分工。从清晨开始,龙应奎就坐在季姬头部处,以一套静功,发放外气镇住季姬元神,不让其泄漏。赵成则站在龙应奎对面,以“导引育灵芝”一套动功,采炼精英,发放外气,一关一关去走十二经及督壬二脉,“不痛则通,痛则不通”,使之保持通畅。就这样三人相互配合,总算让那一丝游丝没有消散。但要让它浑厚澄明起来,却也困难,并非是一日之功。

赵成被龙应奎叫来,不得不来,甚是詈怨龙应奎。殊不知习武之人,推臂倒柱,救人一命,自己要耗多少元神,且还要顺利。倘若遇到个难救助的,不旦白搭了工夫,还会伤及自己,严重的甚至会危及生命。不是有干系的人,哪个愿意轻易出手?大王叫他来,他不得不来。他本就想斩草除根,他一直认为季姬是个不祥之物,一个人见人爱的孩子,就不是大秦的福音。既能是这样,现在这机会算是来了。正是这样想,他才不动声色,一切按正常的手法进行,不出一点偏差。先让龙应奎把功力顶上去,他想等到功力达到八九分时,那时,孩子就成了功力场,所有的功力都在各筋脉中运行。到了这种时候,就是最关键的时候,分不得神,出不得错,连外界的骚扰都得排除。如果在这种状态下出现问题,受施者立刻就会经脉全断,一命呜呼。当然,运功之人,也会受到极大的冲击。

他把一切都算计好了,一边用功,一边在自己体内设置气场,以防那最后的一着,还得不让徐延龄、龙应奎觉察出来。让他们觉得最后的失败是功亏一篑,是不可预测的原因出现了,或者是这孩子根本就救不回来,最多也就是他赵成功力不济造成的。秦王怪罪下来,就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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