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拉普兰-江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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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拉普兰-江蓠-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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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我一个人在家里无所事事,家里是很空旷,但是我只有一种父亲在对局室,母亲在厨房,哥哥窝在自己房间里的错觉。    门铃忽然被急促地按响,慢条斯理地随手扎了扎头发然后去开门,一开门就被人牢牢抱住:“遥遥,别怕,我来了,我来了……”    那是头发和领结都非常凌乱的江世元!    “我没事,别担心。”看着他形容憔悴的样子,我也说不出什么话,只能这样安慰他。    他一贯整洁干净,哪怕与我在外看电影熬了整夜,也依然保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的脸孔。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凌乱的头发和领结,褶皱着的衬衣,血丝骇人的眼睛和胡子拉茬的脸,这一刻我的心里居然不是感动,而是一种温柔,只是想要把他留在身边,让他依靠我——此刻的他,仿佛比我更需要安慰,因为他在,替我伤悲。    他仔细地看着我,近乎贪婪。    笑了笑,拉低他的身体,将嘴唇送上,温柔交叠。    “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他很累,周身都在传递这个信息,而确认了我的精神状态之后,他也确实不能承受了。    看着闭合的房门,所有思绪混杂在一起——现在是韩国头衔战的关键时刻,他怎么可以回来?韩国远比中日激烈的竞争状态,根本不会允许他这样来回的奔波。    我打电话给哥哥,确认他回来的时间之后就开始着手做妈妈教给我的,她的拿手菜。    哥哥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那么好看,有些疲惫的样子,我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但是只是看了桌上的醋溜鱼片和桌边的江世元一眼,然后冲我们点了点头,就回房间了。    我不想在这时候多说什么,很多事情只能靠他自己想通。    江世元吃饭挺快,让我还挺有成就感的。    放下碗筷,他喝了几口汤,然后直视着我:“我今天晚上的飞机,只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现在我放心了,遥遥,下半年我就来这里打比赛,你别担心。”    打比赛?“韩国棋院会放你吗?我记得得过世界冠军的他们不肯放的……”    “他们必须放,否则母亲就不会赞助他们了,”他的眼底滑过厉色,在感觉到我的僵硬之后又温和地抚着我的背,“我只是不想再让你一个人了。”    我只是不想再让你一个人了……    “你别硬着来啊,棋手和棋院的关系不能僵化的。我还有哥哥,有小寻,如果你不能过来,寒暑假我总有时间去韩国的——你比赛的时候也可以过来啊。”转念一想,中国近年来的比赛地点都非常诡异,未必能被放在北京。    他笑了笑,整个人因为充足的睡眠焕发出光彩,不夺目,但是可以牢牢地吸引所有人。    他褶皱的衬衣被已经被我烫平了,让他换上,准备送他去机场,却被他拒绝,只是亲吻我的脸,然后微笑着说:“有什么事情,随时打我电话。”    韩国的移动电信规矩和中国截然不同的,可是他居然为我就在这里办了一只,只为我能随时找到他。    看他整了整衣服,笑着离开我家,忽然有一种妻子在送丈夫出门的错觉——他让现在的我,充满了归属感。    心情好多了,很奇异地。    可是转身的时候,见到哥哥暗沉的脸:“遥遥,你……尽快回学校吧,平时要小心,我会尽量来接你的。”    “哥哥你不要紧吗?马上就是三国擂台赛……”我很担心他,很多棋手的先例在前,他的状态一定会被影响的。    他摇头:“没关系,萧缜在那段时间会照顾你的,有什么事情就找他。”    萧缜?我不会去找他的,毕竟他有女朋友,总是麻烦他不好的。        7月份,因为回到杭州,我的心已经平定了很多,可以怀着镇定的心情,每天早晚到爸妈的照片前默默对他们说话。    哥哥去了上海参加擂台赛,而在家无所事事的我原本还打算去社会实践,现在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只想安静地在家里,除了偶尔去买买东西也没有别的喜好了。    后来小寻提议要去黄山,于是和哥哥打了个招呼就打包去了。    我们在杭州的家,萧缜和半夏还有钟灏常再思他们都是有钥匙的,所以我也完全不在意他们会被我关出。        黄山的山色,是所有我见过的山里最美丽的。那云雾缭绕里紫青色交错的山体,莲花峰上的骤雨、天都峰的陡峭,在在让我心旷神怡。    就在决定去泡温泉的时候,萧缜忽然打电话来,语气十分不善:“你到底在哪里?!”    “黄山啊。”我还以为他不会那么快到,而且哥哥应该也已经跟他说过了吧?    “快回来,两个女孩子就这样大胆子出去,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语气让我很反感,于是冷哼了一声:“我和小寻还要去歙县,你慢慢等好了。”    他终于用温软的声音强调:“老师和师母‘五七’,你哥哥不能在灵前祭拜是因为他要告慰你们父母的在天之灵,你不回来,是因为你在外地游玩吗?”    无力地闭上眼睛,我关上手机,转身对小寻说:“我必须立刻回去了,对不起。”    
放弃了对歙县古宅的调查,漏夜赶回杭州,小寻已经被她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接走,而我只能独力面对萧缜。    我感激他的同时也懊恼他——他提醒我父母的“五七”,要是一双儿女里一个人都没有守在他们灵前,那我自己想想也心寒,可是萧缜是那样有把握我会回去,也让我非常不爽。如果不是父母的事情最重要,我一定不会顺从他的意志。    等我到家的时候已近凌晨,他倒好,闲得无聊在重温5、6月的世界杯。    正好是土耳其对韩国的比赛,确实是经典,但我已经看过了,当即兴致缺缺地准备去洗澡。    “回来了?”    “恩。”    “去洗澡?”    “恩。”这样两轮对话下来,我心里已经开始笑了,好象我只会说单音节字一样。    他知道我喜欢看足球比赛,便问:“这场你看了?觉得怎样?”    “还用问,精彩咯。”这场比赛,土耳其是把韩国羞辱得颜面都没了,但韩国人确实表现出了超卓的意志力。    他笑了,这时候镜头忽然拉到一个土耳其球员身上,我定睛一看,这正是一个相当英俊的年轻人:“喂,你看,他就是我说的整个世界杯上最帅气的人。”    那人的五官极其端正,比例也很完美,眼睛还是月牙型的。    “噢。”他应承了一声就没反应了。    我又开始发我的花痴:“要是生个小孩子可以这么帅气就好了。”    我喜欢小孩子是家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所有人都只知道这么一个现实,却从来没有人探究过原因——其实我只是很任性地想,如果早点有孩子,我就可以尽早把所有的责任都抛给他了,很任性吧?    他喝了口啤酒,笑问:“还是这么喜欢小孩子?如果你将来只能去领养呢?”    “领养?!”他的问题还真奇怪,探究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还是回答了他,“那不一样的,我可能会同样爱领养来的那个小孩子,但血缘的传承没有从他身上体现,那我会难过死的。”    我的观念在有时候还真是陈旧得可以,叹息了一声就去洗澡了。    但很奇怪地,我在转身之前,见到了他暗下来的眼睛,不知道在想点什么东西。    相安无事,我都快忘记家里有个人了。萧缜像幽灵一样整天看不到人,而我除了每天固定和初中同学去唱K、打乒乓,就是窝在家里看看书和电影。    只是每次准备张罗饭菜的时候都会发现,我没听见他回来的关门声,却能够在桌上看到热气腾腾的菜,不过锅子照例是油兮兮的,我们家的规矩是人人都要分担家务,所以既然他做了菜那我自然只能洗碗刷锅子了。    他并不经常和我一起吃饭,好象有排不完的饭局在等他一样。    哥哥在三国擂台赛中并没有撑很久,在击败了一个韩国新秀之后,就输给了我之前在萧缜家遇到过的那个崔镇哲。    那人一看就知道棋路必定阴险,当然并不是没有那种外表和棋风截然相反的人,但此前我留意了他的几盘棋——果然不负他阴险的盛名。    江世元没有到上海比赛是因为临出发前遇到了车祸,脚被车胎压到了,所幸没有骨折,但是脚上的淤血看得我心惊,不免暗暗恼恨希真,怎么把这样的照片发给我?    我……我会想去韩国的。    可是父母的百日都还没有到,我这样去了韩国,一个礼拜内就回来,根本没有实质的意义。    只能在SKYPE上跟他聊天,每天这样聊不到一个小时,于我原本没什么,可是他那样行动不便、不能随便游玩却会开心很多吧?    我明白他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哪怕脚上疼得厉害依然每天必做基本功。    还经常可以看到国内大型对弈网站上他标注为(P)——职业棋手——的马甲,但网络围棋他并不多下,也仅仅是一个放松的手段而已。    他和萧缜在网上下过一盘,大多数人还是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不过那次萧缜的棋路明显不畅,好象是因为什么分心了,总之盘面相当难看,很是被那些愤青棋友斥骂了一顿。    江世元胜了之后似乎并不满意,急于确认他的状态,在新局邀请失败之后就问我,萧缜近来怎么了。    我只能说我和萧缜现在并不相熟,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若有所失之余心情却是奇异地大好。        哥哥回家之后萧缜回来的次数明显增多,我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避嫌——毕竟我们已经长大了,长时间两个人相处在同一空间里,覃浅也好、江世元也好,都不会开心的。    不免暗自郁闷自己的迟钝,我原本应该很注意这种事情了,可是与萧缜实在是自小就在一起,根本没有那种担心。    父母百日之后我才回了北京开始读书,哥哥和萧缜都在国家队里训练——他们原本就被父亲挂在了国少队下面,只不过辈分自然不同,萧缜比哥哥早出道,目前已经一个世界冠军在手。    小寻不免就是纠缠了我半天,直到我不堪忍受随口问了句她和她未婚夫怎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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