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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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浮生记-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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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睡了一场安生觉,好久没那么爽过了。第二天便迫不及待地把这好消息透给清儿她们知道。孔露好久没来了,最近她得了我的严令,整天呆在宫里,生怕有人会惹是生非,在临行前搞出点名堂。

杨丝却是又喜又忧,她对我死心塌地,自是没有话说。但她的父母、亲戚仍在,却不能一起远行,分离将即,心情真可谓沉重万分。

我不得不将历史的必然与必然的历史稍稍加以透露。那些“预见”令丝儿瞠目结舌,以致泪流满面地道:“若真是这样,丝儿……丝儿怎能放心得下父母呢?爹爹年衰体弱,恐怕也不能逃过这样的大劫呢。”

我趁势把她抱到怀里,安慰道:“别哭,我不会丢下杨公和你母亲不管的。只要到那时他们愿意跟我走,无论多么艰难,我也会想法子把他们带离苦海,绝不食言!”

见她肩头轻耸,抽泣不止,不由得怜意大盛,吻了吻她的耳朵,道:“别这样,还有好几年呢,现在就算有人造反,也不至于伤害你的父母罢。”

杨丝被乍然吻到,面颊一阵火烫,却仍是奇道:“你为何知道是在几年后呢?”

我感到失言,不禁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猜的吧。反正你尽管相信我就是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杨丝红着脸低着头道:“丝儿知道相公是一诺千金的真君子,我会乖乖的,听相公的话,决不给你添麻烦。”

我惊喜地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你叫我什么?好丝儿,你还没过门呢,就学会拍马屁了吗,是不是清儿教你的?”抱起了她,在屋中转了一圈。

杨丝意乱情迷,紧紧贴在我怀中,羞涩地道:“不,不是。是丝儿自作主张,我,我只想早一点……”

下面的话还未出口,我已深深地吻住了她的香唇。当然我没敢冲动到那一步,否则给杨赐知道,一定会大骂我监守自盗,还未成婚便干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惹得全世界都在看他笑话。

当日即吩咐请些工匠速速将唐聚的老宅修缮起来,令小雪给些钱粮,遣散百姓。又命卢横代我处理北军中侯衙门署事。这才雄赳赳、气昂昂地亲往大将军、三公府、太后宫中拜谢答礼。 

大将军何进自是与司空张温等劝勉了我一番,也是想招徕人手,让我乐为之效力。昨日自张让府回时,袋中已揣足银钱。今天除了袁隗府未受此遇外,也大都满载而归,乐颠颠地不知东西南北。

别院由是也大有几笔收益。颜雪已拨了心腹人手,秘密将藏款取出,装了十几辆大车。我有吩咐,凡能够折现的钱物,一律兑成金块。这样既便于携带,也省得通货膨胀之时惨遭贬值。但这一笔笔的巨额财物,同时出入定会让全京城知道,因此又吩咐,须得计划妥当,秘密地进行。

见到孝仁皇太后,自然也见到了孔露。董后近来不断地拨款修筑宫室,想尽快把孔露接到身边。因为董家某个外戚相中了“灏国公主”,而其又恰恰很是有钱,故而做此打算。我亦知董后从不干蚀本的买卖,这一票定然能捞得盘满钵足,不然连半分钱也休想怜赐,更别说用在修筑孔露的宫室上了。

宫内,灵帝也很是垂涎孔露的美色,但他一来知道嫉妒心强的何后定不会允许,二来也顾忌名分,所以悻悻地只好暗叹无缘。但花钱在孔露身上,他自然不会觉得冤枉的,这公主一颦一笑,都令之神魂颠倒,就算得不到,经常看看也会满足。 

董后把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公主带在身边,好像丝毫不顾忌我也是个男人。更何况我曾与之“浅尝即止”,知其味而渴其髓,早已按捺不住有一段日子了——分外难受,也不敢抬头看她,也不能露出丝毫马脚,不由得大感坐立不安,如履薄冰。

正月癸巳日,灵帝诏封虎骑校尉行荡寇将军事,受左车骑将军皇甫嵩辖制。由于我故作人情,邹靖重新当上了“北军中侯”;甲午,诏畿辅亲族悉出人马给军,减宫中珍馐,御肉食一味,京城的空气,霎时间又开始紧张起来。

皇甫嵩临行前上表请发乌桓骑三千同赴讨贼。邹靖有戴罪立功之心,连忙献媚附和:“乌桓众弱,宜开募鲜卑。”

大将军府掾韩卓亦是点头,“乌桓兵寡,而与鲜卑世为仇敌,若乌桓被发,则鲜卑必袭其家。乌桓闻之,当复弃军还救。非惟无益于实,乃更沮三军之情。邹靖居近边塞,究其态诈。若令之募鲜卑轻骑五千,必有破敌之效。”

我此时才省起邹靖是谁。三国演义上说刘备桃园结义,便拉帮结伙去投军打黄巾军,第一个便是到邹靖的营中!幽州……刘备老家!我怎么想不到呢?

我顿感此人亲近,再不像以前那样看起来不顺眼。但此次朝会,最让我高兴的是看到了东汉的民主风气。原来这样古老的时代,便有讨论制度了。不管什么样的军国政事,无论大小,都会有人提出种种质疑与建议。此时韩卓之言顿时有人起身驳斥,乃议郎应劭。

“臣以为鲜卑在漠北,犬羊为群,无君长之帅,庐落之居,而天性贪暴,不拘信义,故数犯障塞,且无宁岁。惟至互市,乃来靡服。苟欲中国珍货,非为畏威怀德。计获事足,旋踵为害。是以朝家外而不内,盖为此也。”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默然叹息。东汉时边境地区尤以羌族和鲜卑族为害最甚。羌族在中原西面,秦时便有戎狄之称,闹腾得毫无宁日,特别是东西羌联合寇边七十年之久,朝廷直接军费支出三百二十亿钱,令人惊惧。鲜卑则在中原东北面,南与幽州、并州接壤,西接匈奴,东接高丽。其族人生情好斗,每年都发生好多起边境流血事件,一直是汉政府头疼的问题。

应劭续道:“往者匈奴反叛,度辽将军马续、乌桓校尉王元发鲜卑五千余骑,又武威太守赵冲亦率鲜卑征讨叛羌。斩获丑虏,既不足言,而鲜卑越溢,多为不法。裁以军令,则忿戾作乱。制御小缓,则掳掠残害。劫居人,抄商旅,啖人牛羊,掠人兵马。得赏既多,不肯去,复欲以物买铁。边将不听,便取缣帛聚欲烧之。边将恐怖,畏其反叛,辞谢抚顺,无敢拒违。今狡寇未殄,而羌为巨害,如或致悔,其可追乎!臣愚以为可募陇西羌胡守善不叛者,简其精勇,多其牢赏。太守李参沉静有谋,必能得其死力。当思渐消之略,不可仓促望也。”

韩卓面上无光,况且其后盾是大将军,自然更要出言驳斥。两人相争已久,最后诸大臣无不赞同应劭的意见,灵帝也就顺水推舟地立马照准了。

我出殿后并没有去找邹靖,却去找荀攸问起殿上此人。荀攸知我心动,笑道:“其乃故司隶校尉应奉之后。笃学博识,对典刑制度,更是无不熟详。但他苛于细究古法,与公达格格不入,故未常造访。颜兄若是有暇,公达可以代为介绍。”

我慌忙摇头,“只是问问而已嘛,何必当真。此人名字很是熟悉……不知道有没有听过……”又急忙掩饰般地一笑,“我回去了。晚上到府里来吃饭罢。”

荀攸笑笑,“颜兄真是随便。若他人如此说话,公达必定不悦,而颜兄此言,吾却是求之不得呀!”

我们相对大笑,拱手拜别。我便又开始思考出京的另外问题,看起来灵帝对我还是挺放心的。说来说去,我只求他一些粮草支援罢了,除了多了那一千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羽林郎,都是原部。再说,皇甫嵩大军跟我相比,真是如狼似虎,在旁眈眈侧目,我又怎敢不效死命呢?

己亥日,郊誓一毕,我便率众军辞别了公卿皇族、百姓的送行队伍,其中也有杨赐、荀攸等人,在羽林骑的护送下,前呼后拥、吹吹打打地离开了寄生已久的洛阳城。

荀攸对我此去足表挂念,多次托人带来前线战情。我甚感有此好友,当真胜过万万人在旁磕头拜伏、拍马奉承。离别时,我不顾职位卑尊有序,仍是下马和他握手,叮嘱他在京师多多照顾杨府事情,若有何困难,立刻给我来信等等。众官都看得十分惊诧,不明白为什么显名一时的虎骑校尉大人怎地突对一介郎官推崇备至了起来。

当然,送行的自然还有陈炜、武孙颀之流,挤在人群中,满脸不爽。我心想可能把他弄得太惨了一点,可见得饶人处且饶人,应该让他至少赚上一块钱,不然光赔多没有意思啊。

当日下午,到达谷城营地。宣读了诏命,聚会了久未碰面的诸同仁之后,我秘密召开了和司马恭、许翼、高敬的四人会议。

司马恭此段时间休生养息,更显得精武强猛。高敬代行副职,显露出天性中治军的才干。我深为叹服这样长时间主帅空缺,他竟还能令士兵们精神抖擞,个个服帖。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按我击败温衡的方法,反复训练铁甲骑兵,无一日放松。现在队伍一到手,我不禁大感欣慰,当即传令给予嘉奖。

我简略说了最近京里烦琐的事情,皱着眉叹道:“你们都该知道,这当官真没有半点好处!除了捞银子、拍马屁,就是胡混,整天里勾心斗角没个完。何进、张让,包括袁隗等上公,谁不想把我们据为已有,好在以后能以我等为工具,独霸大权,横行朝野呢?我们偏偏不能让他得逞。现在我已有了充分的准备,再发展一段时间,等有了可媲州郡的实力之后,便据此以避乱世。你们也心中有数,这局势不会再安稳下去了,迟早都会生出变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立刻执旗观望,待天下风起云涌,再做更长远的打算。”

许翼点了点头,赞道:“还是大人远见卓识,大异常辈。我等早已心服,大人只管说话,我等都会策马并以驱驰周旋,决不敢稍有推脱。”

司马恭仰天打了个哈哈,道:“许兄弟说得对。我司马恭只服从将军一人,就算陛下颁什么旨意,也不放在我的眼里!将军,只管吩咐罢。”

我心里暗喜,想:若依照古代人的看法,司马恭可真有点大逆不道了。连君王都不放在眼里,还有谁能放在眼里?但是死心塌地地指望一个昏庸无道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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