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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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浮生记-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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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小清,不便立刻解释,笑道:“客气了,都是些虚名而已。我颜鹰有何德行,能得卢兄如此看重,起来说话。”

卢横站起来,变得谦恭万分,我问道:“卢兄怎会和周忠家的府丁们厮斗呢?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卢横沉声道:“多谢将军关心,唉,此事说来话长……”

我忙笑着牵他的手道:“那卢兄就跟我回去再说吧。我家里正空着好几个房间,卢兄先住下来。有什么事情,回去后再商量不迟。”

卢横见我这样礼贤下士,激动拜倒,哽声道:“将军折杀小子。卢横有罪,将军不咎已是宽容,怎能再麻烦别事?若将军不嫌弃小子带罪之身,卢横情愿托身门下,为一军卒,听凭差遣!”

我大喜,拉起他紧紧握手,“如此真是太好了。卢兄请恕在下做事莽撞,待回到府里,在下定要设宴为卢兄压惊!”

当下令小清与我共骑一匹马,卢横单乘一匹马,并骑回城。他见我待人热忱,毫无做官人的架子,更是唏嘘感动不已。一行回到别院,我便赶紧通知大家这个好消息,比起搬家之事,这件恐怕更为重要了。

第四十五章 枉矫军法

卢横稍有家底,少年时念过书,但很快弃文从武,随人舞刀弄剑去了。十四岁就涉世闯荡,一年后因火气盛与人打架,刺死一官的仆从,自此流浪江湖。来到唐聚,却偶遇周忠干无本的买卖,在道上劫杀商旅及其亲眷七人,其中一人为足月待产的孕妇。立刻火上心头,重伤周忠和其手下十余人,逃奔到邑外却又被周府家将拦阻,这才演出我和小清看到的那一幕来。

到府里便立即命人服侍他沐浴更衣,接到“流光榭”共宴。先谈及家庭、婚姻、子女,卢横自承乃辽东望平人,娶有一妻,却是鲜卑族女子,儿子早夭等等。我奇道:“汉人与外族人通婚,有这样的规矩吗?”

卢横脸红耳赤,叹了一声道:“情势所逼,不得已尔。像我这样家贫之人,谁愿嫁来受苦呢?家父生怕卢氏无后,这才想了如此办法,未料仍是夭子。”

我看他发窘,忙转开话题道:“卢兄不必难过,一切随缘,娶了外族女人倒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可你家这样的偏远,回去一趟恐怕不太容易罢?”

卢横想了想,叹道:“我早没家了。五六年漂泊在外,恐怕爹娘早已……唉,卢横只有贱命一条,愿报之以将军。”

“不必如此伤感了。老天自有公道,好人终有好报。卢兄就先在我这儿做事罢,若不满意,再另栖高枝,在下绝不反对。”

卢横感激地拱手道:“将军待吾甚厚,吾愿竭尽所能,不敢再生二心。”

见过夫人,卢横诚惶诚恐,连称神祗。

小清微笑道:“你不必如此。我不是神,是人。夫君常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且牢牢记住罢。”

卢横想了甚久才明白过来,沉吟道:“将军所言,吾不如也。卢横钦佩之至,也想请夫人时常多加指点,则不胜感激。”

小清看了看我,笑道:“我当然会指点你。你的体格、武艺都很不错,以后代我多多照顾颜鹰。”

卢横见小清提起名讳而我毫无异色,又惊又奇地叩首道:“请夫人放心!”

又与之共论政治、军事。卢横素有怀抱,却未逢其时。我甚感喜悦,又请了杨丝、颜雪一同来此见面。卢横神色庄重而不敢正视,磕头流血道:“请将军宝眷暂离,小子鄙贱之体,怎能与夫人、小姐们共坐一堂,有辱天颜?”

我笑道:“别客气,以后你们都要常见常会,多多商量府中大事才行。卢兄,汝今后一个重要职任,就是保护夫人、小姐。知道吗?”

卢横恭敬伏地道:“乐受重命。将军交与小人如此大任,得之若饴。望将军指点府中家将人数、所征之状,小的自会调遣分派,不劳将军费心!”

“好!”我大喜,站起身来,“有胆识,果然我没看错人!以后大家同甘同苦,便是一家人了。”

晚上吃过饭,张让派人来接我过去。

常侍府门口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家臣率众役力往来搬运物品,还有一堆坐马车来访的官员候在外面。我见又有多名求官征位者送礼不知轻重,被乱棒打了出去,每次必定引起不少轰动。

今天大概是个好日子,连晚上都能见到这么多人。为避嫌疑,我吩咐出迎的肖易开了后门,悄没声息地进去府中。

张让正和一个小厮抱坐在榻上,张让没头没脸地在他身上抓来咬去,痛得那人喊又不敢喊,叫又不能叫,皱着眉一味躲避。我忍不住作呕,心想:变态!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还最喜欢玩男人。可怜这帮小子随时有性命之忧,还只能违心地伺候这阴阳人……恶心啊。

又紧赶着两步退出后堂,干咳了一声。

张让停止了发情的丑态,怒道:“是谁在外面?想死吗!”然后便是一声哀嚎,那小厮被抓得血淋淋地,捂着脸狂奔出去。

“是下官颜鹰。张大人若是身体欠安,下官改日再来参见。”

过了片刻,张让笑眯眯地走了出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来了。进来罢,我正有要事问你呢。”

我心里略有些发毛,不知怎地,在战场上也没有这样恐怖的感觉。被他强拉进屋去,又被拉到一张榻上坐下。张让笑道:“听说圣上赏你的车你卖给武孙颀了?”

我勉强笑笑,抱拳道:“大人消息来得真快。下官本想纵驴游街,又恐自己不善驱使之技,白白丢了面子,所以便想出这么个荒唐主意,将之卖给了武孙颀。”

张让尖声大笑,拍着腿道:“你真是高明。我却怎么也想不透,灏国公主怎会跟你串通起来,把精明的武孙颀都给骗了!”

我心里虽早知迟早会给别人发现,却没想到张让能第一个说出来。忖道:莫非要坏事?我这一招把武孙颀等富翁全都放倒,还得罪了那刘暝为首的皇族款爷,若是惹出什么麻烦,我真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故作惊讶地道:“张大人千万不要乱说呀!若我颜鹰使计诈来七百万,武孙颀他们能让我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

张让哼地一声,道:“你难道也要骗我?这种小伎俩,也只能骗骗他人,若想瞒过我的眼睛,却未免太小看张让了吧?”

见他一脸不悦之色,我硬着头皮道:“算了,我就实话实说罢。不过张大人可千万不能张扬出去,否则光是那要债的人,就让下官难以消受了。”

张让见我苦着脸十分有趣,掩嘴笑了起来,连声催我快说。当下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只是将孔露一事讲成其憎恨武孙颀,故而消遣他。张让听得眉飞色舞,不断拊掌大笑,道:“可真弄死那武孙颀了!这家伙岂不弄得连家当都要搬得来?”闻说其连夜壶都易了主,几乎要笑得昏去。

待吹完了这件张让口中的“头等大事”,我趁着他高兴,赶忙提起颜复的别院和我将搬往新寓的事情。张让不在意地笑道:“既是颜复那鼠辈的,便当我赏了你的就是。不过你既如此坚决,我可以在城外‘游苑庄’拨一块空地,起建新的虎骑校尉府。何如?”

我佯装大喜地作揖道:“多谢张大人。我只是一时兴起,想在城外建几处宅院罢了。众位常侍大人都移居城外调养身体去了,下官不能不奉陪呀。”

张让眯缝着眼睛道:“我听人说,杨公的小女儿已嫁到你家了?这么急着搬出去,是不是有意金屋藏娇呢?”

我有些惊讶于这大宦官耳目当真是遍布京师。不敢再有隐瞒,笑道:“连这您老都知道?嘿嘿,下官……下官确有此意。不过还望大人不要向别人透露,她还未正式和下官成婚呢。待到大喜的日子,少不得第一个要请大人来捧捧场的。”

张让不置可否地笑笑,略有些意兴阑珊,“再说罢。这一次我找你来,却是圣上传令,让你整肃兵马,以备拔赴长安。”

“什么?”我又是欢喜又是震动,假作吃惊地道:“圣上是否下了诏,亦或无人再有异议呢?”

张让阴沉沉地道:“你是说袁隗、士孙瑞等人么。怎么会没有!不过杨赐倒是例外地帮你说了几句,恐怕多半也是看在女儿的面上。还有那刘陶老儿,这些日子巡视畿辅,呈报奏表,却是再来不及上表留你下来了!”

我心里一动,暗道原来刘陶出京公干了,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他,还以为死了呢。不过,杨赐与其子订婚在前,难道这老头儿一点也不知道?或是也认为他儿子根本比不上我英明睿智,这才不苦苦相逼吗?暗暗好笑,却明白那绝不可能。这刘陶敢说敢为,性情又极易得罪别人,难免会和杨赐大吵一场的,只不过老子不晓得罢了。

只听张让接茬道:“好在连日里百官争论不休,倒让圣上不得不听一听我等与皇后他们的话了。想不到这次连太后都对你出任皇甫嵩之副极示赞同,不由得圣上不下定决心呢。哼哼,这阵子边章、韩遂闹腾得更凶了,凉州督耿鄙率军连战皆是败北,已是危象大呈。这正是你成就功名的好时机啊!”拍了拍我的肩头,“此次我一力保荐你任参军,但大将军非要汝自带本部人马,另加羽林千骑赴西京。能否战捷,全在自身了!”

我会意地俯首道:“张大人放心,下官绝不辜负大人的期望。此次不管战局如何,当竭尽所能,为大人奔波效命,死而后已。”

张让听到我的话,不禁甚感满意。微笑道:“倒不枉我一片苦心。颜鹰,你尽管去做,无论如何,我不会使汝有丝毫差池。即便不克而返,只要贼子不打到京城,你还可以稳稳地坐在虎骑校尉府,尽享阿娇之福。”

我叩拜谢恩,又谈论了各个方面需得照应的关节,直到深夜,这才悄悄乘舆返回。路上小清和卢横等率人来迎,显是很不放心。我心想:这张让算什么鸟?他若能杀得了我,早前我就死过十几回啦!

回府睡了一场安生觉,好久没那么爽过了。第二天便迫不及待地把这好消息透给清儿她们知道。孔露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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