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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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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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又加了把红色粉末到燃着的火里。瞬时间,烟的颜色发生了变化,越发鲜亮偏红了。
谷腾好奇地围着火堆走了一圈,道:“‘五色烟’也是用来传递消息的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烟。”
江紫台笑道:“这是几年前,我义父特别找行家研制出的信号烟,五十里之类都能瞧得清清楚楚,专门用来召集京城周边兵马的。刚才我调配的颜色大意是‘事情危急,速来救护’。相信,不出半个时辰,这附近的驻军统帅便会带着大批人马前来救护了。”
谷腾吃惊不已,道:“江公子是打算让军队护送我们进京?”
他知道江紫台身份特殊,是四镇兵马统帅江彬的义子,但这样无官无职之人竟也能轻易调动军队,确是令人乍舌,同时,也深深体会到了江彬的权势之大。
江紫台点头道:“正是,如此一来,剩下的路途,我不信还有谁敢打我们的主意。”
的确,有大队官军护送,就算钱宁想来个鱼死网破,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谷腾听言,忽觉哪里不对。想了想,他问道:“既然有如此保险的法子,江公子因何不早说?又为何还叫叶晋源假扮成那个商人,让黄捕头押着,和我们兵分两路呢?”
在他看来,若有官军护送,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以一串轻笑掩饰心虚,江紫台敷衍道:“兵分两路是权宜之计,可以干扰对手的判断,令他们推迟下手的时机,也是必不可少的。”
他这话大半是假的。 
其实,他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但两个原因全都指向一个人黄芩。
其一:在江紫台看来,这个黄芩不但身份不明,而且难以控制,是个具有潜在威胁的人。从他答应自己不杀冯承钦,却剁去了冯承钦一只手,差点害死冯承钦,便可见此人行事独断、狠绝,若继续容他跟在身边押解,一旦遇上武力冲突,力有不顾时,他不仅可能出功不出力,更有甚者,趁乱杀死冯承钦也未可知。是以,能把此人支开,才最为保险。
其二:江紫台隐约感觉到义父江彬对于这个黄芩很特别,虽然明知他是假冒的,却仍能听之、任之、用之。而且,每当提起黄芩的名字时,他总是可以从江彬那平静的眼神里,读出一种藏得极深的欲望的含意。江紫台觉得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虽然心底里,他很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但却由此对黄芩生出了强烈的厌恶感。如果能不费什么手段,让这个麻烦透顶的假冒黄芩消失,那便是最好的了。是以,他才施计,让黄芩单独押送假冒冯承钦的叶晋源进京,这样一来,那二人都极可能死在路上。
因为觉得同伴叶晋源冒了无谓之险,谷腾还待再问,这时,一队百余骑人马拥着一位身披锁子甲的将官,踏尘而至。
马上的将官瞧见这里除了两辆马车和两个人之外,并无其他异常,又看了看还在燃烧、冒烟的火堆,怒气冲天道:“搞的什么把戏?!赶紧把烟灭了!”
立刻有两名兵丁跳下马去,将火弄熄。
那将官调转马头,一纵马,直驰到江紫台等二人近前,居高临下,横眉立目斥问道:“好大的胆子!从哪儿偷来的五色烟?!随便烧这种烟,等于谎报军情,论罪当诛!”
江紫台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枚白玉印章,呈了上去,道:“我效力于江将军麾下,现有重要任务在身,因为情况特殊,才以五色烟招集附近官军。”
那将官接过印章瞧看,口中狐疑道:“江将军。。。。。。”
待他瞧清楚了,顿时大吃一惊,立即翻身下马,拱身将印章还给江紫台,口中道:“这是四镇兵马大将军的印鉴,您是。。。。。。”
江紫台一指马车,道:“我是谁不重要,那车上有朝廷钦犯以及大量罪证要押解回京。目下,鉴于犯人还有众多余党在周围,我担心途中有变,是以,恳请大人指派五百官军护送我们一路抵达京城。”
那将官点头道:“小事一桩。”
说完,他回头吩咐一名下属,火速回程,另带一队四百骠骑前来。
当另一队四百多人飞驰而至后,与之前的一百精骑合兵一处,护着江紫台等两辆马车,从叉道转回正路,直向京城而去。
途中,江紫台驾着马车,心中大定。
他知道没人再敢打他这一路的主意了,而黄芩那一路,怕是不会如此顺利吧。
想到此处,他忽然感觉到异常窃喜,因为类似借刀杀人的事,虽不是他头一次做,却是他头一次瞒着江彬做。
此次,他最希望的是,能借钱宁的手,杀了黄芩。
这时,黄芩、叶晋源正和其他十多人,挤在一辆长程马车里,行驶在去京城的路上。 
此刻的黄芩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过他的注意。因为车上之人并无其他武功好手,所以他更多的是防备着路上有无预料不到的意外发生。之前出现的意外,他已想得清清楚楚:如果马匹的事不是圈套,只是意外,那么敌人肯定也会因为这一意外而感到难以预测,也就很难追踪到他们现在的行踪。那样的话,当敌人还在注意骑马之人的时候,他们这一着搭乘马车进京,则反而成了一计妙招。而如果马匹的事,真是敌人全套计划的一部分,就很可能有大批高手埋伏在道边,等着对付他们,而且敌人的手法也必然非常歹毒,所以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由于精神都集中在了这些事情上,他对车厢内的事情,诸如马车的起伏颠簸、车厢里不时传来的阵阵恶臭等,都没有特别注意。 
当马车走出了很长的一段路后,仍是丝毫瞧不出任何异样,黄芩才逐渐地放松了下来。
突然,他闻到了一种刺鼻的味道,在这小小的、如闷罐子一般,没有车窗的车厢里消散不开,还真熏的人有些难熬。
一眼扫过车厢内其他人,黄芩瞧见大部分人都躲躲闪闪地掩着鼻子,脸上露出颇为难受的表情。
黄芩也举手掩鼻,顺嘴说道:“什么味道?”
他对面一个身体强壮,面目凶恶的汉子瞪了他一眼,道:“要你管?!”而后不自然地,稍稍夹紧了原本完全叉开的两臂。
他就是那时一路跑着,在他们之后赶来的汉子。
发现恶臭就是从这汉子两腋下发出的,黄芩当即明白了他有狐臭,但因为他人长的壮,外貌凶恶,所以大家都忍着,不敢明说。
天生的毛病本是没法子的事。
黄芩又警惕地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目光虽然凶恶,但是眼光涣散,绝对不是练过内功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耸了耸肩,从那汉子身上移开了目光。
原本车厢里紧张的气氛,因为黄芩和那汉子的一句对话后,稍稍缓和了下来。
坐在黄芩右边的一个八字胡的青年,轻轻撞了一把黄芩,主动搭腔道:“我姓韦,叫二哥,你姓什么叫什么?”
黄芩随口说道:“韩。。。。。。有财。”
原本,他只是想随便胡诌个姓名,却不想顺溜出了这么一个,只觉好笑,于是赶紧憋住。
不过,想来这名字起的,倒是真遂了某个姓韩的人的爱好。
韦二哥吊起眉,看了看黄芩的衣着,又看了看他背后的刀,道:“瞧你的样子既不是本地乡汉,也不像来做生意的。跑江湖的人更不会到这等没有油水的偏僻乡村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会到这里来?真是令人好生奇怪。”
黄芩嘿嘿笑了声,道:“跑江湖的为什么不能到这里来?跑江湖跑江湖,整日都是冲州撞府,什么地方见不到江湖人?”
韦二哥叹了口气,道:“也是,跑断一双腿,糊上一张嘴。不过我瞧你生得也算有模有样,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到哪个富贵人家当个护院什么的不好?。。。。。。”
不知为何,他说话的声音忽然越来越低,越来越弱,最后几乎消失了。
黄芩侧身一瞧,发现韦二哥居然在说话中垂下头,睡着了。
继而,他发现整车人,包括紧挨着坐在自己左边的叶晋源,全都东倒西歪的睡着了。
这时,原本的狐臭味似乎比刚才浓烈了一些,但又不是多明显。
暗道一声‘有古怪!’,黄芩已觉头脑发涨,昏昏欲睡。
立刻,他用牙狠狠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印来,想强撑住,拼着最后一丝清醒,劈掌打碎车厢。
可惜,就在他掌力将出之即,眼前一黑,终于也睡倒了下去。
车厢内,所有人都倒了,只剩下一股浓重的狐臭味在飘来荡去。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车厢右角的座位下,摆着的一只毫不起眼的腌咸菜用的坛子。
那只坛子脏兮兮的,表面有不少划痕,颜色都已瞧不清了,正倒扣在地上。坛口处封了一块很薄的湿布。如果用鼻子凑上去闻,应该可以闻到另一种和狐臭味极其相似的味道,正透过湿布从坛子里缓缓渗出。
可能那块湿布原本是干的,开始时,这味道被布隔着,没能溢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车的颠簸,坛子里盛的药水浸透了干布,终于慢慢挥发了出来。
那药水挥发出的味道极其浓重,臭不可闻,如果不是因为车内那名有狐臭的汉子,别说是感觉敏锐的黄芩,就是一般人也该有所查觉。但正因为那汉子两腋下发出的浓重狐臭味,掩盖住了坛子里缓缓散发出的气味,所以没人查觉到。
那只坛子,正是那个狐臭汉子带上马车的。
此刻,那个狐臭汉子同样也睡倒在车厢里。


☆、第35回:生死存亡贾侩见风使舵,地牢密室捕头身陷囹圄

已是早春天气,乍暖还寒,北风威力不减,迎面吹来尤其冻的人瑟瑟发抖。头前驾车的车夫如此被吹了一路,面孔都有些僵硬了,就指望尽快赶到京城,寻个地方喝上壶烧酒,再找个相好的姑娘,犒劳一下自己。他脑中想的全是这些花花肠子,是以根本注意不到身后车厢内的异常,只管挥动鞭子,连声吆喝。
到目前为止,这辆马车还在偏僻无人的乡间野道上移动,离官道尚远。道路虽窄,但于一辆马车而言,却是绰绰有余了。
忽然间,约十来骑人马从道边冲将出来,挡在了这辆马车前。
以为遇上了强盗,车夫吓的一拉缰绳,停下马车,一个趔趄翻下车来,立刻闪过一边,口中哆哆嗦嗦地讨饶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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