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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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 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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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宁‘哦?’了声,道:“这么说,你是有意‘智取’了?”
顾鼎松道:“正是如此。”
钱宁道:“我听说他们目前兵分两路,江紫台押着货物,那姓黄的捕快押着冯承钦。对于冯承钦,你的‘智取’有把握吗?我还有话要当面问他,所以,希望他活着。”
看来,正如江紫台所料,对于货物和冯承钦,他明显更关心后者。
顾鼎松道:“大人信不过我?”
钱宁道:“怎么会?我是听闻那姓黄的捕快曾在江彬府内连败三大高手,武功委实了得,才希望你能有所重视。再者,天子脚下,凡事不可做得太过火,否则以一个新的错漏,来弥补前一个错漏,仍是落人以柄,又有何不同?”
顾鼎松道:“大人宽心,正因属下已然足够重视,考虑到武艺高强之人的心理,才没把精力付诸于武力之上,而是定下了特别的计策。另外,如此做法没有太多流血、厮杀,动静必然不大,居心叵测之人也就无柄可寻了。属下苦心经营,实指望能给大人看一出好戏。”
顾鼎松的武功、剑法成名已久,不需再多表现,现下想向钱宁表现的自然是谋略了。
钱宁颇感兴趣,道:“有意思,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顾鼎松道:“属下还有些事需要交待给‘鸿运茶庄’留守的一干兄弟,就先行告辞了。”
‘鸿运茶庄’是宁王在京城的一处秘密据点,本身只是个幌子,名义上的主人叫张先昇,其实根本不存在。庄子里隐伏着一批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宁王有任务给他们时,他们就以任务为重,而平时没任务时,他们就私下里揽些比如帮人要债、武力报复、绑票勒索等等见不得人的买卖。总的来说,凡是赚钱的黑道买卖没有他们不敢做的,对他们而言,只要不出人命,做的再大也是无碍。当然,如果能做的干净,人命关天的案子,他们也是敢做的。
宁王亲自替这批人起了个代号,叫‘飞龙’蛰伏在京城的‘飞龙’。
虽然这个代号只限于‘飞龙’成员之间暗中称呼使用,从未公开,但此前已有‘飞龙在天,伴以风雨,乃是帝位将易之兆’,也足见宁王野心素积,大有向明成祖朱棣看齐之意。
钱宁道:“这样吧,这事你若办得好,以后不想再跟随宁王时,只管来京城找我,我必堪以大用。”
顾鼎松心中欢喜,深施一礼道:“多谢大人。”
钱宁的这句话,对本已有心转换门庭的顾鼎松,无疑是一种鼓励。
其实,这两年虽然宁王招募了很多江湖人士,并对李自然、赵元节等更为看重,但并未因此薄待顾鼎松。而且,有了越来越多的人在宁王身边表现,喜欢清闲的顾鼎松的日子,反倒比以前更容易过了。但是,宁王现在热衷于不断扩张势力的行为,令顾鼎松生出了一种不安在南昌,宁王庇护下的安生日子可能不会太长久了。
聪明人总是要给自己多找几条后路。
顾鼎松无疑是个聪明人,所以当后路出现的时候,他岂能不先一脚踏住?
而后,钱宁目送他退出门外。
待他走后,钱宁左手边上那名瞧上去一脸稚气,显得年纪很轻的锦衣卫上前一步,行了一礼,道:“指挥使大人,莫非真要寄望于那个江湖人?”
钱宁行至身后的座位上坐下,微微阖上双目,‘哼哼’连笑几声,没有说话。
屋内的寂静无声,使的那名发问的锦衣卫感觉到了压力。
这时,钱宁睁开眼,瞧看先前发问的锦衣卫,语气温和道:“刘槐水,可知道我因何视你为亲信,提拔至身边?”
刘槐水把头垂的极低,回道:“。。。。。。因为。。。。。。因为卑职愿为指挥使大人肝脑涂地。。。。。。”
钱宁微微一笑,目光一闪,道:“真愿为我肝脑涂地之人着实不多,不过嘴皮子上愿为我肝脑涂地之人却又实在太多。”
刘槐水单膝跪地,抽出腰间绣春刀,横架在自己脖子上,道:“卑职绝非口是心非之徒,只要指挥使大人一句话,卑职便以人头献上。”
钱宁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股倦意道:“收起来吧。我并非真的怪罪你。”
刘槐水依言收刀,站立而起。
钱宁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视你为亲信,不为别的,只为你从来只管做我吩咐的事,不会有任何问题问我。”
刘槐水点头道:“卑职明白了,以后定然少说多做。”
钱宁冲他一笑,道:“孺子可教。”
这一笑,于他的年纪而言,已经无关美丑,只是因为随着唇角的划动,无意间流露出的一种妖娆感,使对他敬畏尤加的年轻下属,禁也不免猛然间心跳加速了一刻。
刘槐水连忙低头退过一边,心中暗想:虽然钱大人为人阴沉,但平素一点儿也不觉女气,可偏偏每次只要笑起来,总让人感觉别扭。听说他是太监家里养大的,或许与此有关。
刘槐水偷瞧了眼对面的那名锦衣卫那人的表情和刚才一般无二,一样的无动于衷。
钱宁对右手的那名一直没甚言语,板着一张脸孔的锦衣卫道:“小蔡,昨日叫你去办的事,可办成了?”
这种称呼方式,分明比称呼刘槐水要亲切上许多。
被唤作小蔡的锦衣卫仍板着脸,道:“已经办成了。”
钱宁道:“人死干净没有?”
小蔡道:“我看着他死透了才离开的。”
钱宁点了点头;道:“有没有照我的交待,让他在死前留下字据?”
小蔡道:“有。”
钱宁道:“他是自己了断的,还是你帮了他一把?”
小蔡道:“我把大人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转叙给他,说定会保全他的家小后,他便自行了断了,没需要我帮忙。”
钱宁赞道:“做的好!”
接着,他狂笑了一阵,自言自语道:“想凭借倒卖军器一案整垮我?好啊,江将军,你尽管出招,我就等在这里,瞧你有没有份量压得住我!”
刘槐水和小蔡都瞧着钱宁,一个目光闪躲,一个面无表情。
钱宁止住笑,示意小蔡到他身边,扶着小蔡的手站立而起,并且对他道:“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这样很好。虽然这样不能讨我欢心,但也绝不会惹我讨厌。”
丢开别人的手,钱宁急步向外走,道:“回去了。”
小蔡和刘槐水一路跟着走了出去。
等跨出别庄大门,登上马车的前一瞬,钱宁回顾了一眼身后,道:“这庄子太破,已住不得人了。马上叫人一把火烧个干净,也好重新盖间合意的。听见没有?”
立刻有人应了下来。 
其实,这间别庄除了稍嫌陈旧,其他一切都好。
可是,钱宁最不喜欢的,就是旧的东西,心底里,他恨不能连那些看了好些年庄子的老管家们,也一起烧了。
在马车里,发觉后面的火势渐渐大起来时,钱宁莫名的感受到一阵心安。
只有在毁坏旧的东西时,他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种心安。
偌大的马车车厢内只坐着钱宁一人。
他不喜欢和别人同坐。
每当他一个人独处时,就可以静下心来想一些事,一些人。
现在,他想到了政敌江彬。
事实上,大多数时间里,他时不时都会想一想江彬,想着如何提防这个人,如何陷害这个人,如何除去这个人。
由江彬,他又想到了江彬的义子江紫台。
还在江紫台是个垂髫稚子的时候,钱宁就曾见过他。那时候,他和江彬关系交好,江彬也还记得巴结他,经常互有往来。一次,在江彬府里,他见到了江紫台。见到那孩子时,他一眼就瞧出,那张天真灿烂的脸孔下,藏着的是一颗心计深重的心。
为何竟能一眼瞧出?
钱宁心想,也许是那孩子的眼神、举止、处事,和自己小时候有些许相似吧。
同是生活在别人屋檐下的孩童,总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现在,他自己已有了最好的应对法子,可保无忧,而对他来说,那些箭簇到不到手,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不过,冯承钦那个人,还算有点用处,所以,顾鼎松那边,尽可由其表现,假如圆满,当然更好。
摇了摇头,他又想到了江紫台都说三岁看老,江紫台不该是容易对付的人物,顾鼎松想要兼顾两路,人、货并取,怕没那么容易吧。
此刻,江紫台并没有匆忙赶路,而是坐在一个树墩上,一边悠然地吃着干粮,一边不时地望一望并排停在空地边上的那两辆马车。
见身边的侍卫已经吃完了,江紫台道:“谷侍卫,去照顾一下车厢里的。”
这名侍卫姓谷名腾。
谷腾进去车厢,拿下塞住冯承钦嘴的布团,喂他吃下些干粮,灌了几口水后,又把冯承钦的嘴重新堵上。之后,他从车厢里跳了出来,来到江紫台身侧,有些疑问道:“江公子,我们眼下走的这条路,对不对?”
事实上,他们在驾车按正常路线行进出一天后,第二天一早,在离京城大约还有五十里路的时候,江紫台便擅自改变了原定路线,拐上了这条人烟稀少,完全到不了京城的林间叉路。
江紫台道:“放心,我选的路,不会错的。”
说罢,他叫上谷腾,一起去到四周林子里,砍伐来一堆树枝,于空地正中央堆积起来。
谷腾虽然照他吩咐的做了,却不明白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不一会儿,江紫台从随身携带的包裹内掏出五只小口袋,打开来并排放在地上。
谷腾探头看去,只见那五只小口袋里,分别装有红、黑、蓝、黄、紫五种颜色的,不知是什么的粉末。
江紫台略微思考了一阵,从这些口袋里,按配比份量抓取了几把粉末,洒在堆好的树枝上。接下来,他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小心地将那堆树枝引燃。
慢慢的,树枝烧着了,一股色彩怪异的浓烟自
空地上,冲天而起。
这股浓烟和一般柴禾烧出的浓烟不同,不但笔直升起,并且到了高处仍经风不散。
在哈密时,谷腾曾经见当地军队为了传递消息,而特意燃起狼烟,就和眼前升起的这股浓烟很有几分相似,但颜色却完全不同。
他不禁问道:“江公子,这是狼烟吗?”
江紫台道:“不是,这是‘五色烟’。”
说着,他又加了把红色粉末到燃着的火里。瞬时间,烟的颜色发生了变化,越发鲜亮偏红了。
谷腾好奇地围着火堆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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