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花嫁 冷戏嫣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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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花嫁 冷戏嫣人儿-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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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对了,你的病情有没有改善,我比你了解,你这个病人只需要乖乖喝药就行了。」她双手擦腰,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丝毫都不怕眼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君王。
  海勒敛眸笑瞅着她,发现她纤细清秀的脸蛋无论如何都看不腻,半点都不介意她「目中无人」的态度,似乎乐得被她欺压。
  她以为他还要多久才会发现,其实她这妮子根本没存好心眼,在解毒丹未炼成之前,她似乎根本不打算让他有力气可以操兵演练,他已经教宫里的御医看过她所开的药单,其中都只是一些养神调气的药材,说是治毒伤,倒不如说她根本就只是在帮他补身。
  梁聆冬才不会让自己表现出心虚呢!
  对啦,她就是存心让他没力气想去打仗,趁着这段时间,她可以努力教他打消跟中原战争的念头。
  但让他身体变得虚弱的方子,她是决计不敢再开出来了!就算只有一次,就足够让她害怕了!
  被他以灼热的目光盯视着,她不由得心慌意乱,想到那天缱绻恣情的拥抱,她的脸儿就不住一阵发热。
  「我……我还要回去照顾炼丹炉,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匆忙就要离开,但立刻就被他拦住。
  「先别忙,我问你,你想要属于自己的驯鹰吗?」他笑视着她,大掌握紧她柔细的小手,「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教你,我派人去挑只母鹰让你训练,刚好可以与叱奔配成一对。」
  「那我可以把鹰带回中原吗?」她瞪圆美眸,语气充满了兴奋与迟疑,「如果我真的驯服了那只鹰,带回中原也可以养得活吗?」
  闻言,海勒的脸色陡然一沉,冷然地放开她的手,「我都已经跟你说过母鹰要与叱奔配成一对,你忍心要拆散成双成对的鹰儿吗?」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梁聆冬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不懂他为何发怒,母鹰是她的,身为主人的她当然不能将鹰给抛下,一个人独自回中原去啊!
  难不成,他舍得把叱奔送她,让她把一对鹰儿带回中原去吗?
  粱聆冬美眸黯然地看着他逐渐远离的背影,心里有千万个疑惑猜不透,他明明就愿意让她驯鹰,却不让她将鹰带走,存心要让她在这片草原上永远都心有牵挂吗?
  但,就算他不让她养鹰,她就真的可以走得心无挂碍吗?
  一阵风扬起了她月白色的裙摆,在绿色的原野上翻飞如白色的波浪,一时之间,她的心也如这一阵起伏不定的波浪般,对他的心思,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惘。
  ※※ ※※ ※※
  就在她还来不及细思那一天海勒在草原上所说的话,也没能厘清自己对他的心思之时,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发生了!
  意外的开端来自于一名士兵的死亡,这名士兵从发病到死亡不过短短三天,军营里的大夫并没有仔细诊查就让他的家人把尸体领回去安葬,结果,接下来短短几天之内,陆续有几十名士兵因为同样的症状发病。
  当梁聆冬知道这件事情时,已经有七名士兵因为发病身亡,她走进军医营帐里,看见眼前的景象时,立刻从脚底发冷了起来。
  「梁姑娘,你看这些弟兄们到底生了什么病?」军医们虽然没看过她医病,但是早就听说过她的医术精湛,虚心过来讨教。
  「立刻准备大量的柴火。」她语气严肃地说道。
  「要煎药吗?梁姑娘已经有方子可以治这些人的病了吗?」身为军医之首的登必虽然汗颜,但知道有药可解,还是松了口气。
  梁聆冬摇了摇头,「确实是需要立刻对病人投药,但是,首先要做的是起火烧东西,要烧的是已经死掉的士兵尸体,以及他们用过的东西,还要烧大量的开水,要拿来煮军营里所有的器皿,不能烧、不能煮的物品,就烧草药用熏的,总之动作要快!」
  「梁姑娘的意思是——」军医们彼此面面相觑了一眼,心里似乎有了答案,只是没胆量说出来。
  「是的,瘟疫,他们感染了瘟疫!」她闭上眼睛,终于叹了口气。
  ※※ ※※ ※※
  梁聆冬记得曾听父亲说过,梁家两代之前的祖先也曾经遇过瘟疫,所以,在梁家祖传的药典当中,就详细地记载了如何医治病人,身为大夫又要做何防范,最重要的是根绝造成疫情的祸根,否则只是治标不治本。
  她把药典里所记载的事项转述出来,海勒立刻要承旨官以文字记下,发传到全国各地的聚落,为了怕有人不识字,他还派人以口耳相传的方式,务必就是要所有人民都知道如何防范疫病继续扩大,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家中有病人,就送到官署集中治疗。
  梁聆冬不顾海勒的反对,决定要到官署里去替病人医治,并且坐镇指挥,所幸疫情算发现得早,很快就得到控制,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六七天的时间,没再传出有人患病的消息。
  她叮嘱医官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至少要等再过一段时间,没有新增的患病者,这场瘟疫才能算是被控制住了!
  但因为当初第一个患病死亡的士兵遗体被家属领回去,所以,在皇京各地也都零星传来罹病的患者,其中包括了老幼妇孺,孩童们染病好得快,但是没有体力的老人们却没有那么幸运,虽然大多数的人在梁聆冬的救治之下痊愈,却也有人因为太晚送进宫署,已经命在旦夕。
  「梁姊姊,我奶奶会死掉吗?」说话的男孩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的名字叫做兀赤,因为相依为命的奶奶患病被送进宫署,他也吵着要陪奶奶一起进来,照顾奶奶。
  因为他先前已经罹病痊愈,所以梁聆冬才答应放他进宫署,这两日,他常常来缠着她,要她快点将他奶奶的病医好。
  「我……我不知道,兀赤,梁姊姊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要看你奶奶的造化了!」天晓得她是多么地想告诉他,说一切都没事了!
  「不会!我奶奶不会死,她答应了兀赤,说等兀赤成年之后,狩猎的第一张毛皮就要给她当袄背心,她还要看我追随可汗打仗当将军,她还说要帮我缝双保暖的靴鞋,就算在冰天雪地里行军打仗,只要穿着那双鞋就不会冷!」
  「兀赤跟奶奶的感情真好。」她摸了摸男孩的发辫,苦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忍心告诉男孩,说他的奶奶迟迟没有发汗,患了瘟疫最怕的就是体内积热,如果今天晚上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只怕老夫人是回天乏术了!
  虽然行医数年,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伤亡的人,虽然爹亲生前曾经对她说过药医不死病,要她无论如何都必须做好救不了病人的心理准备,但真的看到病人在自己的手里死去,那滋味还是教她心痛得好难受。
  「奶奶对兀赤最好,兀赤当然也最喜欢奶奶。」男孩高兴地笑了,想到祖母病好之后,两人又可以回家去,心里就忍不住欢喜。 
  梁聆冬哽咽无语,她现在好想见到海勒,想要教他抱着她,让她依偎着他温暖的胸膛,不再感到难过悲伤。
  最后,老夫人还是死了,知道自己奶奶撒手人寰的消息,那天,还有着稚气的男孩哭声响彻了整个官署,号啕地悲鸣着……
  ※※ ※※ ※※
  梁聆冬不太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宫的,好像是海勒派人去接她,在进宫见到他之前,宫女们替她彻底地梳洗干净,依她所吩咐的备好了药草盆浴,让她坐在里头蒸了好半会儿,才让她穿衣回到寝宫。
  当海勒回到寝宫时,只见她一动也不动地蜷在暖炕上,长长的青丝如瀑般迤落炕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衫,将她原本就白净的脸蛋衬得更加没有血色,如雪般苍白。
  海勒褪去外袍,将它交给一旁的禄多,扬手示意他遣退寝殿里的所有宫人,然后他将她一把抱住,躺在她的身边,让她的小脸枕在强健的臂膀上。
  「你看起来好像快哭出来的样子。」他俯唇轻吻着她的眼帘,低沉的嗓音温柔得几乎教人心碎。
  当属于他的强悍与热度环抱住她时,梁聆冬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意终于溃决,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她湿红的眼眶滚落,「我真的尽力了,可是,兀赤还那么小,他很喜欢奶奶的,为什么我就是救不了他最喜欢的奶奶呢?」
  「这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
  「尽了力这救不了人,是我无能,是我没用,我……」她哽咽得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但收不住的泪水却如断线的珠子般,一颗接着一颗滚落,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在他的袍服渗出了一滩湿痕。
  他以长指轻梳着她的发,柔软如丝般的长发在他的指尖滑动着,宛如一弯流水般潺潺地滑过他的心底。
  但她的泪,却像有着腐蚀力量般,在他的心底凿穿了一个个疼痛不已的坑洞,每多一滴泪水从她的美眸淌下,那蚀洞就陷得越深,而他就越感到疼痛,几乎到了不能承受的地步。
  「释怀吧!该走的人,我们留不住。」
  「我知道,爹曾经要我记住,他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自古以来,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残酷的现实……为什么?别离明明就是如此痛苦,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肯成全人们呢?为什么?」
  说到了最后,她泣不成声,昂起泪眸瞅着他,希望他可以给她答案,但却只见他叹息摇头。
  「歇下吧!睡过一觉之后,你会觉得好过一点。」
  「嗯。」她点点头,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了,她纤手紧捉住他的襟领,低声道:「如果,我们一定会有别离的一天,希望老天爷可以慈悲一点,让那一天晚点到来。」
  「睡吧!我会一直抱着你,不会离开。」海勒没回答她,但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在这天底下,唯有死亡才能教他们分离。
  「抱紧一点,最好紧到让我喘不过气,就算抱疼我也没关系。」她环住他的颈项,不争气的泪水再度扑软滚落。
  「好,我抱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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