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髓香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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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髓香引-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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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狼烟倒也顺从,不仅躺下还自觉拉过被子盖过头。听到外头房门敲得急,关关忙却下帷幔,将床榻围了个严实。匆忙收拾停当,她正要爬下床榻,腰上却有只手环了上来,生生将她扣在榻上。来不及回头斥狼烟放开,却见房门微响,透过锦绣屏风似乎人影闪动,关关慌乱之中忙拢紧帷幔,只露出螓首来,却见屠炼云已绕过屏风,急急奔进来了。
  她忙揉揉眼睛,仿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向屠炼云道:“发生什么事?” 
  屠炼云见帷幔之中,只探出了一张脸,心下奇怪,又见关关红肿着眼,粉颊上一抹红晕,不由担心了起来,问道:“你还好吧?”
  关关有些尴尬笑笑:“多谢公子。百里没事。”却见屠炼云愣愣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关关奇道:“公子可要喝茶?”她微向前探出身子,还未起身下榻倒茶,腰上的手又将她兜了回来,进退不得,她懊恼蹙眉。
  但见关关脸色有些不自然,屠炼云关切道:“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已经叫了陆大夫来。”
  这当口就怕节外生枝,关关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只是腿麻。”
  “别是抽筋了吧。”屠炼云一脸紧张,便要过来看。
  关关忙道:“不,不,我是觉着有些冷。公子若要喝茶,请自便。”说罢,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桌上的茶。
  屠炼云见状哪里心思喝茶,□□了身上的狐皮披风递过来,道:“这狐毛皮袍你且先裹着,我这就让人给你送两条锦被来。”
  关关见那狐毛蓬松着,甚是可爱,不由想探出手去摸,腰上却紧了一下,她忙改口道:“我也不太冷,只是身上衣物单薄,实在不方便,还望公子见谅。”
  灯火微明,隐约可以透过帷幔看到关关素衣倩影。屠炼云脸颊上飘上来两朵红云,适才还觉着此间有几分古怪,眼下已忘得一干二净。他低头不是,看着关关也不是,眼珠子东瞟西瞟,目光终落在一旁的屏风上,说道:“我是来请你去听琴的。我,我在院中等你。”说着屠炼云便一头钻出房去,连个婉言谢绝的机会也没留给关关,留下那袭狐毛皮袍也忘了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最近过山车坐多了,昏头,昨天没更,今天会多写的。 
                  继续傍晚
  里头一个还没走,外头又来一个候着,好不热闹。
  关关心乱发起愁来,却听狼烟道:“真是好兴致!”
  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间,关关回过神,“什么好兴致?”回头却见狼烟仍是躺着老神在在,手肘支着,半侧着身子,揽在她腰间的另一只手,似乎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狼烟若有似无看了她一眼,说道:“月下听琴,好兴致。”
  关关还真想啐他一口,那夜十梅香上,她中了流离的绮罗香,隐约听到的琴声,连带狼烟他们兄弟俩,都成了她连日来的噩梦。便不由咬牙道:“月下弹琴的,才是好兴致!”又道:“人家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狼烟也不生气,斜靠在那儿,玩着她垂落在床榻上的发梢。
  关关无奈,敢情从前那份疏离客气都是装的。两人近得暧昧,她不自在地俏脸更红,忙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摞出来,冲他挥手喃喃道:“快走,快走。你是看不见我正瞪你吗?”
  狼烟依然赖着,只是抬眉看了她一眼,说道:“以后只准瞪我,不许瞪别人。”
  关关哑然,狼烟的口气比她这个主子还主子,却是如此自虐的要求。瞪谁不瞪谁,该由她说了算。谁想受虐就虐谁,岂不是损了她的面子。关关左眼皮直跳,愣神道:“你是想不开?”
  “想不开的是那个小子。”狼烟看着她,目若深潭。
  “他只是恰巧救了我。”关关未想,话已冲出口,她也不知她自己想撇清些什么。她不喜拖泥带水,屠炼云的执着倒让她多了些烦恼。
  “倒也不能怪他。”狼烟抬手,摸摸她的头,“只怪你瞪人的模样太可爱。”他声音虽轻,却字字分明。
  关关恍惚,见他拢着自已的脖子,欺身上来,吻上她的唇,将他嘴里最后一个字湮灭在这粉色□□。唇上温热,又闻得见狼烟身上带着淡淡酒气,还有林间草木清洌的味道,关关呼吸一窒,心漏跳了两拍,说了是她要霸占他的,怎么越来越不对了?
  关关伸手推他,却被捉住了手,贴在他胸口。他按下她的头,轻吻随着呼吸变重,才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唇。关关停在不知所措中混沌着,终于搜肠刮肚,想到一句常挂嘴边的话:“你放肆。”斥责之言,却软似娇嗔,关关自己听了也是头皮一麻。
  狼烟长臂环绕她腰间,仰头盯着她瞧,见她粉颈低垂,偷眼看他。狼烟不由恶意一笑,“我还可以更放肆。”
  关关挣□□不开,忙紧抓自己的衣襟,目光警惕,却见狼烟□□手指伸过来,忽然食指一曲,往她脑门上重重弹了一下。
  关关惊愕又吃痛,捂住脑门,龇牙嗔道:“你怎么这样?”
  “小姐以为我要如何?”狼烟眯眼,正促狭看她:
  关关气急败坏,手松了衣襟,要去掐狼烟的脸。
  狼烟轻巧躲过,拂身下了床榻,笑道:“人家的地方,到底不太方便。小姐若想,等出了屠府我定当奉陪。”
  关关哑然,柳眉紧锁,一脸懊恼,咬唇拿起榻上的软枕向他砸去。
  狼烟看也没看,却接得顺手,他将软枕丢在一边,“这东西伤不了人。”说罢又走回她跟前,一脸正色看她,“这是你的,你且留着防身。”关关接过他手中之物,原来是上次被他摸走的那对飞刀,心下微讶,却见他似要离去,不由问道:“你要去哪儿?”
  “你在此等着,我去去就回,我们今夜就走。”狼烟推窗跃了出去。
  关关心叹,果然不是走正门的主儿,来去都爬窗,看来这辈子恐怕是很难上得了台面了。
  便是如此,她也乐呵呵地抚唇傻笑了一番,半晌才想起来,屠炼云可能还在外头院中或明堂上等着呢。关关沉吟片刻,想到有些事说清楚为好,便带上狐毛皮袍,到外头见屠炼云去了。
  
  再过几日便要入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已近年关,屠家上下自然有不少事等着屠湛拿主意。
  屠湛虽有将军之名,却已远离沙场许久,从前他是魏国侯爵之后,如今他是时时流连猎场的闲散将军。
  听着家老上报了家中大小事务,不觉窗外银月已爬上树梢,屠湛突然觉得有些乏,便命人取了酒菜来,又把小厮侍卫都打发了下去,欲自斟自酌一番,好图个清净自在。
  赵舞语上门来,不是件稀罕事,可前两日冲进他的书房,说是屠炼云强抢了祁侯家的一个小姐回来,还真把屠湛唬得一跳。没想到儿子也到了强抢民女的年纪了。那百里关长得讨喜,人也乖巧懂礼,虽然是祁家之人,却比娶个公主强。
  屠家是不能再娶公主了。
  回想起屠炼云难得如此老实,一声不吭地任自己训斥,屠湛忽然想到当年自己对父亲说要娶妾时的情形。那时赵魏两国还正结盟,恰逢赵魏联手进逼秦国,年轻气盛,为了娶妾,他竟立下军令状,带兵出征。
  可叹他急躁冒进,被秦军所诱,围困于雾灵山中,屡屡突围不成。正在懊悔绝望之际,但见一个跨白马持长剑的银甲小将,杀入秦军阵中,大喝一声:“屠将军安在?”。那时屠湛还正以为是山中雾灵神前来相救,后来才知这拨救兵是逢城将军郝尚派来接应的。那少年虽有个更显赫的身份,却只对屠湛言道,他是与郝尚有八拜之交的小弟。如今想来那人当年不过是炼云这个年纪。
  后来屠湛如愿以偿娶了妾,转眼之间又风云突变,两国反目,郝将军便与那少年小将一起死于逢城战火之中。今日不知为何,忽然之间想起这已故的少年小将,屠湛觉得心中似有说不出的怪。
  
  时光飞逝,一晃又是数年过去,屠湛又饮一杯,心中百味杂陈,他不是沉迷温柔之人,那一纸军令状,也算为了他曾经开疆辟土的壮志雄心。他要以家族为先,他有公主为妻,要说任性或许也就那么一次。
  一阵风过,吹散了屠湛心头几分烦躁。但觉云锦屏风后似有人影闪过,他将军出身,便是有几分醉意也骤然清醒,手按上身边剑架,拔出长剑,却又没听到半点动静。绕过屏风,到书房门口,开门只见院中业已掌灯,两列侍卫静立院中,他便疑心适才是自己看错了,再会转入内室继续饮酒,这才大吃一惊。
  
  地上一道落落清影,正有一人侧立于摆着酒菜的桌案旁。此人身着藏青夜行衣,虽是身材颀长,却微有些单薄,脸孔神情似曾相识,颇似当年那跨白马持长剑的银甲小将,屠湛瞪大眼,下意识握紧了手中剑。
  他愣愣看着那人,半晌失态。那人仿佛视若无睹,只是拿起桌案上的一根筷子,慢悠悠拨了拨灯心,说道:“屠将军别来无恙!”
  听他此话,屠湛不由惊呼出声“你是公子晏?竟然还活着!”声音却骤然怠酢跗,听上去有些悲怆沧桑。
  “天地眷顾,我死里逃生。”那人看向屠湛清冷一笑,眸光微闪,如月映寒塘。
  屠湛虎躯一震:“是魏王派你来取我的首级?”屠湛虽是脸色阴沉,谈着性命攸关之事,当下却没有举剑相向的意思。
  “将军稍安勿躁。”公子晏笑道,“我如今早已换了名姓,住在赵国多年,不再是魏人。将军不把我当作魏国细作抓起来,已是大义,我又怎敢取将军的首级?”
  “公子与郝将军对屠湛有恩,屠某绝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屠湛黑着脸,对公子晏的话颇有微词,却又很是恭敬。
  “我再不是什么公子。将军叫我狼烟便可。”
  说罢狼烟一撩衣袍,案前坐下。
  屠湛点头,与狼烟坐定,斗室之内,默默无声。屠湛刚将酒满上,想到他已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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