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部曲3:云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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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3:云雨江南-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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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妻子,对象,情人,和女演员之间的关系,老是处理不好。结婚, 
离婚,都好几次了。和他结婚离婚的,还有来自某外国的,俄罗斯吧?著名女演员。他每部新片换一个女主角,他和她们大都关系暧昧。三十岁,他和第一个妻子,俄罗斯某三流演员离婚后,一直单身。这两个都经历一生坎坷的老女人,相互道了珍重。娅雯的儿子永年出钱招待,在紫竹餐厅请欧阳老人和萧叔叔的儿子,吃了一顿饭。北方导演没有来,但他后来隐约听到了发生在父亲母亲和他的情人之间的故事,开始,他很有兴趣地听着,记着,不知道想把它改编成电影,还是听出了电影和真实故事背后的梦幻人生,就很久不说话了。那时,紫竹桥边,迎春花开得正艳。谁也不知道,娅雯母子俩这次难忘的寻找生父和爱人的旅行,包括和萧胡子,欧阳阿姨一家,历经磨难的家庭拜访。紫竹餐厅,吃海鲜喝茅台。究竟拜访到了什么?那山珍海味,吃进他们嘴里,究竟吃出了什么味? 
一切谜团,终有揭开的时候。一旦揭开,又使这对奇异组合却从没在一起的家族成员,长辈晚辈,男人女人,亲人和儿女,陷入了更大的历史旋涡之中。 
欧阳的卧室,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一台虽然老式,但还锃光发亮的肖邦牌留声机。曾给他们带来多少古典抒情幽雅音乐的留声机,不知从哪一刻起,哑了几十年。 
欧阳说:“那是我父亲给我和淄芸买的订婚礼物,一共两台。我的那台,送给了你,这是他的那一台。” 
娅雯哑然。 
她不知道,当初,欧阳躲避特务追捕,无法带走的那台珍贵的肖邦牌留声机,是不是在茅草屋艰苦的自然灾害岁月里,儿子偷偷拿去换了救命的糙米。 
那年冬天的北京之行,不知道给他母亲送去了什么,带来了什么。他的情人小吕也很悲观。他们再也没有心思欣赏那座城市万家灯火的夜景,寒风中匆忙赶飞机,究竟回那座他们有套房的省城,还是回到老家的 
别墅。他似乎作出了一个什么重要决定,本来,他找到父亲之后,要和他的情人小吕好好亲热一下,可是,那晚在宾馆里,他居然没有一点念头。他留了一笔钱在身上,准备这次来找父亲的时候用,还有好些钱,没有花出去。他依然和小吕一起,把自己的母亲照顾得很好。可是,母亲却表现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从紫竹餐厅出来后,他很小心地把险些跌倒的母亲,扶上 
出租车。母亲说: 
“孩子,真苦了你了,妈,没事的……” 
儿子鼻子一酸,双眼一下变得模糊,摇头叹气,唉!怎么没事呢?这还不是事么? 
飞机上,母亲握着儿子的手:“永年,你那名字,和姓,这次回去,就到你们那里的派出所,改了吧!” 
儿子眼睛里噙着泪,把那条新买的丝制白围巾,轻轻围在母亲的脖子上,俯下身子,在她挂着银丝的耳边,轻声说: 
“娘,这名字,咱们不改了!” 
母亲把儿子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们,原来,都是一家人。” 
母亲喃喃地说:“是的,一家人,淄芸,欧阳,还有……” 
她似乎瘫在飞机座位上,昏昏沉沉地呼出令她揪心的名字。 
他们都从各自热乎乎的手心里,感到了一丝温暖。望着机窗外万里云层之中普照着的金色夕阳,儿子心里一阵颤栗。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里高空,母子俩都觉得眼前,不,他们这一生所经历的一切,哦,活在这个世上,心里好虚好虚。 
永年当然不会不知道,母亲的坦然和坚强,跟着他寻找生父淄芸,她那年迈的身子,每走一步,都在强打精神。回来后,她只去了一次乡间教堂祈祷念经,就病倒了。病床上,她脑海里隐约浮现出淄芸的面影。他在压低声音和他说话,稳稳走路,挥着手势开会讲演,扬着眉头拉小提琴、朗诵诗歌……哦,对啦,他的朗诵,磁性的声音,“我的爱……从你命运的窗前路过,又不敢唱起我想唱的歌”,又在她耳边响起。为什么不敢唱啊?为什么要唱啊!那时,你已经有了爱人,就是不敢唱的原因么?而且,你的爱人,还是自己一向敬佩,又给过我很大帮助的欧阳校长?病床上,她似乎明白了许多,原来自己那时仅仅是第三者。他心中爱的是欧阳校长?那么,他和我的那段刻骨的爱情,是不是应该打折扣?不啊!他和欧阳的关系,不也没有延续下来么?是他们当时就不牢固,还是他在爱情已不牢固的时候,遇到了我?难道几十年固守着的爱情,本身就是一场虚无的梦幻?她想和儿子好好谈谈这个心结。儿子早已失去了找父亲的热情,安顿好母亲后,就到省城去打理公司业务去了。他已作出决定,要好好爱他的妻子。照顾母亲的责任,自然落到了妻子的头上。但情人小吕又怎么办呢?他只好把她派到她家乡去开了一个绿色环保生态园。这次母亲病得不轻。她忍着病痛在内心叩问淄芸爱情真假,又得不到答案。她想,暂时把无端的思念,都放到一边去吧。她挣扎起来,带着有病之身,和儿媳一起,偷偷到老祖宗坟头上去烧了纸,之后,坐着船,到瞎子舅舅的烈士陵园去烧了香,回来后,就躺在家乡椅子形山岭上,儿子给她修的乡间别墅,温暖的床上,静静地等待死去。可是,她这次并没有死。家乡那些她曾用锅巴盐救活的村民,给她带来了慰藉,照顾了她。把她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告诉了她外面的亲人。她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等待她的亲人们,一个个回来。 
祖母在病床上等来的消息,一次次把她已很脆弱的生命击倒。首先是儿子永年的情人小吕,居然来到椅子形山岭,打扮得妖里妖气,吵闹着和本来的儿媳,保长的女儿翠芬,争正统位置。她儿媳,也就是独眼龙办预制板厂雇来的小会计,忍受不了丈夫公开把那小妖精带回来羞辱她的行为,夜晚,或者清晨,躲到青松林里去,在老屋前面的那口荒草掩映的水井边,和几十年前娅雯母亲,得知父亲娶了账房先生的女儿做小妾一样,投井……淹死了。祖母从病床上爬起来,抱着和自己相依为命十多年的儿媳妇的尸体,哀哀地道: 
“翠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恰恰是他们所希望,所需要的么?你死了,他们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夫妻了么?” 
这种声音,当初,她母亲投井自杀后,也有人这么叫喊过。 
儿媳的尸体,当然不会回答。儿子已经通知小县城的殡仪馆来运送尸体,到殡仪馆火化。那时,永年的情人,生态园经理小吕,突然表现得十分大度,有一声没一声地哭着叫她的翠儿姐姐!你真温柔,你真善良,你要一路走好!哭得很伤心。小吕和永年七手八脚地把翠儿运到县城火化了。对外传出的消息是,翠芬死于不小心掉进了悬崖下的大溪河。他们,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居然和一个二十八岁的姑娘,在县城廉价的练歌房里,唱了一夜的卡拉OK。第二天,他们开着自己的车,运回翠儿骨灰盒的同时,顺便运回来的是,啊啊!他……的那个“女儿”,也就是娅雯的孙女小莲。可是,小莲已经怀孕了。居然不知道使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是谁。……老人就这么气死了么?小莲,究竟是怎么怀孕的?她不是那次到子庄的那座城市找工作么?原来,她那次借钱,不是怀孕堕胎,而是做路费,到了那个现代化大都市,去参加《云雨江南》电影女主角的竞选,见到了北方导演,说不定她的怀孕,正是和北方导演的一场肮脏的影视娱乐圈的“潜规则”,甚至是性交易。如果仅仅是一般性交易,也不可能把祖母气得气息奄奄,关键是,北方导演正是当初娅雯的情人,商人革命者淄芸的后代,而且,如果姑娘的亲生父亲是永年,那么,永年和北方导演就是同父异母的弟兄,姑娘也就是北方导演的侄女,他们身上都流淌着淄芸的血液,这样,北方导演和小莲的性交易,就很有可能是乱伦。 
“命……” 
娅雯喑哑地叫了一声,本来已渐渐恢复的身体,突然支撑不住了,如一株衰柳,颓然倒在皮架椅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莲吓坏了,急忙俯下身去,慌乱地用手在祖母胸前抚摩,好使她堵在胸口的那口气顺畅一些,喃喃地说: 
“祖母,祖母,我亲爱的祖母,我,我,肚子里的那个娃儿,我已经去 
医院,刮,刮掉了……” 
祖母的喉头似乎有什么声音在涌动,破风箱一样,“咕咕”有声:“刮,刮,啊!永年,我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你刮掉呢?命啊!” 
那条神秘的生命通道,怎样汪然而出地演绎着奇幻的人生? 
南岸牛奶场的大草坪上,盛开着灿烂的紫云英。怀了孕的娅雯和纪年一起,晾晒着簸箕里的胡豆,那饱满壮实的胡豆,是他们当时的口粮。夜晚,纪年给怀孕反应很强烈的娅雯洗内衣内裤,那上面汪有孕妇身上流下来的灰色液体。 
“纪年,”娅雯不安地站在小木屋门前的 
石榴花树下,声音倦倦地说,“让我来洗吧。” 
“别别,快进屋去!晚上有露水,着凉了,你会更难受的!” 
纪年甩甩手上的水,急迫地走过去,把娅雯搀进乳白的房间。 
那晚,洗完澡,睡在床上,娅雯拖着慵懒的身躯,呼了一声:“纪年,今晚,我们……你,就睡到这张床上来吧。” 
“早点儿休息吧。”纪年在门口的铁丝上,晾好衣裤,走进屋,声音淡淡的,“这,不是在哪张床上睡的问题。” 
他们那晚当然没有睡在一间床上,而且,那个夜晚,当纪年知道娅雯怀孕,怀上商人革命者的孩子后,脸,痛苦得变了形,从大木床上一头栽下来,硕大的脑袋,重重地摔在装有牛奶的木桶边沿,额头撞破了。从此,他额上便留下了一块很大的疤。 
那天,永年父亲……随小莲追了出去,小吕连忙随他出去追赶小莲。他们一家在那个山村发生的丑事,引来了村人的围观。祖母觉得很丢脸,那是他们家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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