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想斗(穿书+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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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想斗(穿书+系统)-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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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明白自己是入了一个局,一个可能无法翻身的死局,更可能会牵连摄政皇叔……
那玉佩,是谁在一度春宵后泪水盈盈的说丢失不见?那些书信,又是谁哀怜的恳求,说是看过即毁?
背叛吗?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那些铮铮誓言仍犹在耳,他此刻想起的,竟还是当年宫外,摔倒在他马前的娇柔少女,那时她眼中水雾弥漫,就像三月的烟雨,一刹那迷了他的心窍……
他想见她,想去质问,想去指责,想去……无论是千般无奈委屈,还是万般虚假背叛,他都要,做个明白鬼!
阳光落在湖面上,粼粼波光耀目。
摄政王府,书房,卧室,花园……皆无人影。
沿着小道一路走到尽头,九曲回环,才能看到一个偏僻至极的小院。
晏彬站在小院的树下,眼神看着前面的湖面,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咚——”一个石子落在了河里,发出声响。
晏彬一抬眼,表情倏地裂开,先是一惊,随即没好气的道:“身体还没好,乱跑什么?”
“我几乎找遍了王府,您又乱跑什么?”
树上的人影飘然而落,脚尖微微点地,便斜倚在了树旁,锦衣墨发,身姿修长,阳光照在他脸上,还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丝毫无损那精致无暇的容颜,反而更添几分幽静与凄艳。
晏彬看着他,几乎就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名满京都的女子,随即眼神一黯,微微苦笑了下。
乔璧暄轻啧一声,不满的道:“这表情我真是看够了啊……”
晏彬被他说得哭笑不得,摇头叹了口气,道:“竟然去跳摘星楼……哪天把我吓死,你才高兴是吧?”
“您会这么容易被吓死?”乔璧暄不置可否,淡淡的反问一句。
晏彬无力的抚了抚额,在外人面前那份威严一到乔璧暄面前就全没影了,他无奈的唤了一声:“阿暄……”
乔璧暄瘪瘪嘴,不情愿的道:“当时控制不住罢了。”
“可我听说,你是因为之前受伤才引发旧病,换句话说,你是为了卫琉衣才……”
“就算是为了她又如何?”乔璧暄漫不经心的打断他的话,“我乐意。”
见他如此,晏彬皱了皱眉,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忽然问道:“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
乔璧暄扫了眼四周,静默了一会儿,才嗤笑道:“怎么会忘了,刚刚到处找不到你,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了……怎么,又来触景生情,愧疚一下?我说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自虐呢?”
不理会他略带嘲讽的口气,晏彬低声道:“这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对啊,那时候我害怕你被发现,几乎不怎么来看你……有时候在前院,我常常就这样站了一夜。”
乔璧暄偏头,下意识的不想去看他此时的表情。
“后来的许多年里,我常常想,如果当初她没有生下你,或者你一出生就死了……会不会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晏彬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听得人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乔璧暄却哼了一声,很不给面子的道:“你想太多了。”
晏彬自嘲的笑了笑,半响才道:“你至今都未曾叫过我一声父亲,我能不想多吗?”
“我姓乔,乔璧暄!”
“因为乔之痕救了你,他把命换给了你,所以在你心里,他才是你的父亲……是吗?”晏彬握紧双拳,恨恨道:“而我,根本不配,我甚至……”
乔璧暄在听到“乔之痕”的名字时就已经变了脸色,他死死瞪着晏彬,当年旧事,以一种从未淡忘的方式,一幕幕……又重新展现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情深不寿?

对一个人来说,童年时光往往是最快乐无忧的,可是对乔璧暄来说,那却是他最不愿想起的记忆——哪怕他从未遗忘。
好像是一场噩梦,唤醒他的,不是他所期待的父母,而是一个,只见过几次的陌生人。
大雪纷飞的日子,很冷,但在那昏暗封闭的室内,烧红的烙铁漫着无比的灼热,背后冷如冰,身前似火烧,犹置,冰火两重天。
仿佛是过了很久,久到他以为人世已消……那道门,轰然倒塌。
阳光映着雪光照进屋子,以至于他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只感觉到了那人身上苍凉而浓厚的血腥之气,可他又是从雪中而来,还有几分清凉的寒气,像是一下子洗尽污浊似得,只剩下利刃一般的尖锐森寒。
那时候,乔璧暄几乎以为那是来斩杀他的刽子手,他并没有睁开眼,而是如常一样,漠然的低着头。
可出乎意料的,那人却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放在他头上,声音低沉暗哑,听起来却有种温暖之意,那个人说:“孩子,别怕,我带你走。”
一场大雪,掩盖了满地尸骨与血色,自此后,再无暇的纯白,在他眼中也充满了腐朽的气息。
都快十年了,他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乔璧暄想,所谓刻骨铭心,有人一辈子体会不到,有人却时时刻刻都在经历。
他沉默了很久,眼神茫然,竟难得显露出些许脆弱。
晏彬蓦地心中刺痛,脱口道:“对不起——”
话一出口,又立即止住,晏彬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心里不住的嘲讽自己,听听,又是对不起,晏彬,你这一辈子除了这句话还会说什么?
乔璧暄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还沉浸在漫无边际的回忆里。
乔之痕,当年皇宫大内的第一高手,乔璧暄无意中见过几次,然而往往都是惊鸿一瞥,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宁可背叛……都要来救他离开,但那时的乔璧暄根本不想去了解,或者说,那时候,他已经离死不远了。
后来他知道,在那个昏暗的地方也不过两年多而已,他却像是过完了漫长的一生。
按理说,一个还不满十岁孩子,在那样的身心折磨下,应该早就死了,可乔璧暄却还活着,一个原因是有人一边折磨他,一边却用各种天下奇珍吊着他的性命,不肯让他轻易死去,另一个原因,是他心中还有着期待,期待着他至亲的人……
可结果呢?他所期盼的至亲之人,一个侍候君王,儿女承欢,笑颜常开,母仪天下。一个沉醉权利,夜夜笙歌,逍遥度日,大权在握。
仿佛没有人记得,没有人在乎他的生死,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正如那个满脸厌恶的人所说,他是个多余的,多余的——孽种!
这些足以击溃一个孩子最后的坚持,如此……又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你坚持了这么久,如今却要放弃?
——我宁愿你去怨恨……活下来吧,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值得你留恋,你还小,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永远不会放弃你的人……
——……既如此,你就去死吧……
——……他死了,从今以后,你就是乔璧暄,好不好?孩子,答应我,要好好活着……
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不该出生的,是以,未生已死之人。
晏辰暄死了,乔璧暄却活了下来,是以,未祭已归之魂。
红颜薄幸,稚子何辜?以命换命,传我衣冠!
句句声声言犹在耳,眼前忽然间又模糊一片,乔璧暄退了几步,扶着树,闭了闭眼睛,指尖几乎掐进了树缝里。
所有的场景仿佛泡沫,倏地碎裂,良久,他才慢慢睁开了眼睛,无波无澜的看着晏彬。
晏彬也看着他,低声道:“阿暄,我不该提起他。”
或许是这个地方太能勾起回忆,那些压抑着的情绪顷刻决堤,然而还是不敢,不敢捅破这最后的窗户纸,唯恐那仅存的温暖也将分崩离析。
乔璧暄平静的移开视线,反而淡淡的笑了笑,微微的讽刺,“物是人非,黄土之下也不过骸骨一具,乔之痕从来不是什么忌讳,他只是你们过不去的过去。”
闻言,晏彬却坦然的点点头,苦笑道:“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他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乔璧暄却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没你说的那么伟大,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痴情人罢了!”
晏彬一怔,半响,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了。
每一代祸水红颜的成长,大概都伴随着无数英雄的穷途末路,只有那无声的悲歌哀悼着堆砌的尸骨,似乎才能铸就祸水之名。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乔之痕,先帝,或者还有他,他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可悲。
“算了,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乔璧暄皱了皱眉,问道:”我来这儿,本来也是为了荣郡王一事,现下形势如何?”
晏彬收敛了旁的神色,沉吟片刻才冷笑道:“晏辰晖确实很不错,早朝故意要杀荣郡王,如今恐怕正乐得看戏。不过好在他也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我这边确实有几个人露了马脚,还在调查中……”
“忍不住才好,”乔璧暄不觉得意外,又道:“不过仅仅是这个程度还不行……”
“嗯,”晏辰晖负手而立,看着湖面,缓缓道:“看来,必须要牺牲荣郡王了。”
乔璧暄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说了四个字,“时局未定。”
时局未定,就不能妄下定论,一切都有可能。
顿了顿,乔璧暄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又慢悠悠的道:“我就是怕您到时候不忍心,毕竟……荣郡王也是你看着长大的。”
晏彬古怪的看了看他,扯开嘴角,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
乔璧暄眨了眨眼睛,轻轻哼了一声。
就听晏彬忽然轻声道:“摄政王一生无子,谁都无法取代……”
他的声音太轻,后面的话连乔璧暄都没有听清,不过乔璧暄也懒得去深究,看了看天色,就往后挥挥手,“我先回宫了。”
晏彬看着他离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目光瞥到旁边的屋子,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几分追忆,想了想,慢慢抬脚走了进去。
天渐渐黑了,睁眼闭眼,又是新的一天。
清晨的时候,卫伊整装待发,因为晏辰晖下了旨,今日与案件所有相关之人都必须到场,她当然也包括在内。
带着半月等人出了门,坐着车架,一段时间便到了刑捕司。
“参见璃妃娘娘。”门前众人皆俯身行礼。
卫伊随意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平身吧,今日主审官是谁?”
“回娘娘,是尤大人。”
卫伊一听,眉眼弯了弯,哎哟,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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