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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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匆匆-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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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斗的对象可以跨工区、跨地域。虽然我还在潩洲伐木场的三工区,远在富口白溪的班组,还能派人来把我押解到他们那里去。真是奇了怪了,那个入错房、三天不敢出门的矮个子老韩,竟然也成了“革命红卫兵”,和小叶等一起来抓我。终于有一天,我能和几个“坏蛋”同时在沙县电影院的舞台上亮相。
讲话的显然没有作好准备,只是鼓动台下的群众跟着喊口号。当喊到“胡振铎要向革命群众低头认罪”时,守在我两旁的“护卫”才发现,我并没有低头。于是两人同时一手扳着我的肩胛、另一只手使劲摁我的头。我被摁的头低了一下,随后就反弹回来,仍然昂首挺胸,立在台前。
亮相后仍回工地。在几乎所有的工矿企业都“全民皆兵、停工闹革命”的时候,我们林业部门仍然继续生产。因为我们是按劳取酬的,没有工程进度,就不能验收土石方量,就没有工资可以结算。
国民党少尉夫人、残渣余孽、京剧花旦老杜患了病,到福州协和医院医治;她丈夫老蒯是流氓、地痞、旧社会的渣滓,自然不准去福州护理和照顾。而我要去福州复查病情,老蒯就来找我,请我代他去看望妻子,并捎带五十元现金,给妻子零用。我收下了钱,答应捎带帮他办事。
当我在莱舟火车站站台上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彭金池带着两个人急急赶来,在车厢门口拦住我,并将我带回工地。他们将我关在一个小单间里。这是一批工人搬迁工地腾出的。他们对我连夜突审,我不予理睬。再问,我就说困死了。时间已是夜半十几点了。他们看看问不出什么,就走了,门口挂上锁。
第二天天明,看守的人来了,打开锁,放我出来洗漱,然后打来饭菜,给我食用。接着,彭金池、矮老韩等,就开始对我再审。他们问我:
“你给杜美裔带去什么特务机密?”
“你们有几台电台?”
“你的代号是什么?怎样跟台湾敌特机关联系?”
…………
乱七八糟的所谓问题,弄得我筋疲力尽。
第三天,他们把老蒯也弄了来,在队部的会议棚开批斗会。昨天的问题问了又问,没有实质性的结果,批斗会草草结束。
7
我在三工区居住时发生了三件事。
一件是:妻子去福州医治乳房脓肿,我晚上到小萧的住房坐坐。我对过的闽清老吴突然来找我,说我的唯一的一只高产乌母鸡被黄鼠狼叼走了。幸好他立即爬上土坡猛赶,才将死鸡追回来。又说他买了一副中药,需要乌鸡作药引,正好把这只乌母鸡卖给他。我说,鸡是他追回来的,就送给他吧。可他非得给我五元钱,我只好收下。
说起这只乌母鸡,还有一段历史。它是烧炭老王在炭窑边饲养的十只小鸡之一。老王炭烧好了,要下山,自己单身一人,家属在山东老家,就把十只小鸡都送给我们,只收成本二元钱。可是不久就赶上鸡瘟,死去九只,只剩下它了。一直饲养到大,开始下蛋。起初每天一粒,后来间隔越来越短,大概二十小时就能产一粒。有时赶在一天里,清晨五六点钟产一粒,晚上八九点钟又产一粒,产到二十几粒,才休息几天,又开始产蛋。真是一只高产稳产的好母鸡。所以说起来,被黄鼠狼叼去也怪可惜的。
第二件事是:我们二班的班长,他爱妻如命。食堂雇他的妻子阿兰和老吴的家属作饭。这一天早晨轮到阿兰起早,他不让妻子起床,自己起来去顶班。也是合该出事,他忘了带火柴。他返回宿舍,推开门,一个黑影从他的床上跳起,从后窗逃走了。床下留下那男人的鞋。他立即揪起妻子漂亮的长发,劈头盖脑地打到房门口。吵嚷声响遍整个工区。阿兰只是低声的啜泣。大家都披衣起来看看究竟。这一天的早餐仍由老吴夫妇起来料理。
事情很显然,是阿博的挚友擦枪走火。他的房间就在隔壁。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三天没有出来。同事们去怎么叫门也不开。直到风声稍稍平静,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带着瘦削的猴脸出来。大家都不再提起这事,免得人家难堪。
说起这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之间的情谊,是绝对上好的。他们都是浙江平阳人。从一起做民工,转到成为林业工人,都在一起。阿兰十分漂亮,虽然已经三十好几了,仍然风韵犹存、很吸引人。见了她容貌的男人都会议论,女人也不例外。他们每天三餐都在一起吃饭。一男一女俩孩子好象共有的。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当然,别人的妻子总是别人的,沾不到一块。谁知就这么一次,走火了!还不知道事情有没有办成?
这件事之后,金春特别警惕。以下就是我要补充的第三件事。
平时,我到小妖怪家坐久了,金春就站在平房的东头,向西高声呼叫。等我回到房门口,她立即退进门里,拿起门后的短木棒,指着我的鼻梁说:
“说,拉什么呱去了?是不是看上狐狸精了?那福州娘们儿,又会唱、又会跳的,你心里痒痒啦!”
我无可奈何,只好尽力安抚。下午上工的时候,小萧特地问我怎么回事。我如此如此的告诉了他。他说:“看我的。你只要好好配合就行了。”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日。小萧一大早到青州造纸厂去,买回猪肉、韭菜、面粉、佐料,放回宿舍,就过来找金春:
“嫂子,帮帮忙。”小萧那亦诙亦谐的样子,让金春半信半疑。
“帮什么忙?”
“帮忙包饺子啊!”
“你老婆不会吗?”
“你不知道吗?福州女孩子只会唱歌、跳舞,哪会做包子、包饺子?你帮帮忙,不然我买回来的肉都要臭了。”
“好吧!”金春把孩子递给我,说,“你前头走吧!”
金春去了有一个多小时,回来了。对我说:
“这小妖怪今天请什么客,买了一大堆肉、五斤面粉,非得我帮他包完,弄到现在才歇手,累死我了!”她一边说,一边甩手臂,活动筋骨。
金春伸手要接孩子:“来,华儿,吃吃奶。”
我将孩子交给她。趁着金春背转身的工夫,小萧在平房的西头向我打手势。意思是让我不要生火做饭。
不一会儿,小萧又来了,嘻皮笑脸地:
“胡大嫂,多谢你了。你帮忙还要帮到底,把饺子煮了。”
“煮饺子也不会?待锅里的水开了,扔下去就是了。再开了,添点凉水,让水止沸,再开了,再加凉水,如此三次,饺子就熟了。”
“哎呀,你说了一大套,我记也记不住。还是老师傅亲自出马,指点指点吧!我们俩口子正等得焦急呢!”
“我也要做饭哪!”
“让胡大哥做吧!你只管帮我们下饺子。”
饺子煮好了一锅,金春回来了,疑惑地问:
“怎么还没生火?”
小萧随后追过来:“生什么火,我那边饺子还吃不完呢!”
“你不是要请客吗?”金春说。
“就是请你们呀!”
金春总算明白了:“噢,原来是你们两个合伙蒙俺哪!俺不去!”
我和小萧推的推,拉的拉,把金春弄到小萧的房间里,在小桌子边坐下。小萧的妻子是幼儿园的老师,没有脾气,笑着脸对金春说:
“来,小徐,一起吃。这是你煮的第一锅饺子。我再去煮第二锅。你们先吃吧!”说着,她就到房前杉树皮搭盖的小厨房里。
金春不放心,跟随出去:“你会煮吗?还是我来吧!”
两个女人把饺子都下好了,回到桌旁。小萧打开一瓶地产的玉露酒,给每个人斟上小半碗,就开始他今天的话题。
“小徐,你看我的老婆漂亮吗?”
“大城市里的人,细皮嫩肉的,自然漂亮了。”
“所以啊,这么漂亮的女人,我自己还疼不够呢,能让小胡沾便宜吗?”说着,他搂住妻子的脖子,就要亲嘴。妻子推开他:
“别没正经的。吃,吃饺子。喝酒。”
一场误会就这样化解了。
擦枪走火事件发生之后,朋友们都为当事人老韩的婚事操起心来。老韩四十多岁年纪,矮矮的个子,相貌不太佳,要给他物色对象确实不容易。好在山东、安徽有的是受穷的家庭。为了改变生活条件,牺牲个把女儿,也不会太难。后来,安徽回乡看家的,给他带来一个28岁的大姑娘。这姑娘臃臃肿肿,个子比老韩高出半个头,相貌也不用提起,好在是个女人。是个女人都能做男人的妻子。他们班组为俩口子举行了简单的婚礼。谁知洞房之夜刚过没几天,就出了一件事:那天一大早,老韩家的从房间里跑出来,顺着斜坡下到小溪边,坐在洗衣石板上,双脚泡进水洼里,上下扑腾,溅起一串串水花,嘴里大喊大叫:
“我要死了,我不活了。我要跳河了!”
人们好奇地披衣出门,看她就在食堂边上的水洼里捣动双脚,那浅浅的流水,就是整个人躺下去,也淹不死人。娘们儿、媳妇报以嘻笑,仍旧回房去了。老韩则站在平房边、公路护坡的高处,大声咋呼:
“让她跳。跳啊!怎么不跳啊?淹死了才好呢!”
这场大姑娘清晨跳河的短剧,在人们未正式起床之前,收不到预期的效果,草草收场了。
我们工地一直往正地延伸,从三工区我们的住处到新的路段,有五公里。我们不再盖工棚、不再搬家,开始实行每天一班制。中午派人去食堂挑饭,这活儿一般都是我担当。每个人都有自己饭盒的编号,我必须用纸张记下来。如果忘了带纸张,就摘一片芋头叶子,掐根短木棒,在叶子上划字。
在这段工地还有一段插曲,就是安徽的大龄青年杨富贵,三十六岁还未娶妻。大姑嫲嫲被他央求不过,从山东给他介绍一个对象,二十六岁,为他们操办了喜事。因为小王出门在外,会和山东老乡问好请安,杨富贵疑心重重,甚至请假在家里守护妻子。发现妻子与老乡说过话,立即将小王拉进房里,要她脱下裤子给他检查,是否有别的男人留下的印记。这对夫妻闹了几个月,终于不欢而散。听说小王回山东后,忧郁难耐,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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