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玻璃摇下的轿车方向突然抛来一声嗔骂，朝达峰琥方向扔来的一张照片随风蒙上他面庞。达峰琥急抬右手朝脸庞上一拍，揭掉蒙着眼睛的照片见轿车快要消失在弄堂远处黑暗中，气得抬起左手就要撕扯右手照片。
忽然，他抓住照片一角的左手猛然一抖，急将照片递到眼前借着昏暗灯光仔细察看。随着察看他的身体在寒风中愈发颤抖不已，一个踉跄长腿绊在旁边侧翻的废物框上，“咣啷…”一声整个身体跌坐在废物框上。
“小子，识相些！如不识相照片上这美妞身上将留下永久记念！”
照片上那张面庞原来竟是他姐姐达绮艳，在她脖间下方一行文字象蝌蚪一样爬上达峰琥眼眶，“纪念”两字旁边香烟烫的一块焦斑已经洞穿。达峰琥气得“哇…”的一声大叫从废物框上一蹦而起，扭头急朝轿车远驶的弄堂前方追去。光线黯淡下刚才和他擦肩而过的年轻女子正在前方踽踽独行，达峰琥心急火燎从她身边一穿而过。
“抓歹徒啊，抓歹徒啊！”
突然，年轻女子身腰弯扭发出惊恐喊叫，达峰琥惊诧万分急忙止步回看，女子头颅往前一冲直朝他身边栽来。达峰琥拦腰将她扶住刚要询问歹徒在哪，女子抽手在他面庞上狠狠掴了两记响亮耳光。达峰琥惊诧莫名抽回扶在女子腰间的大手按向火辣辣面庞，瞬间失去平衡的女子跌坐在地。
64。伸出的淫掌
“咔嚓！”
一声撕扯声中达峰琥忽然感到抬着的胳膊被什么勾勒一下，借着黯淡光线终于看清一根拎包背带从自己胳膊边滑落，跌坐在地的女子迅速将背带断裂的拎包往怀中搂去。原来刚才达峰琥焦急奔跑中甩舞的手臂无意勾进擦肩而过的女子拎包背带内，拽得女子惊叫着失去平衡朝他栽来。女子显然跌得不轻，坐在地上抹着眼眶朝上吃力挪抬身腰。达峰琥赶忙朝她身腰伸出双手，女子痛楚面庞忽然使他心头猛然一惊想到姐姐安全撩步就想远奔，略一犹豫又收回奔走几步的双腿将女子迅速扶去，抛下一声“对不起”急朝弄堂口方向跑去。
“姐姐，姐姐，你在家吗？好好在家呆着，什么地方也不去！”
达峰琥边跑边拨通家中电话，当他姐姐接电话时一颗紧悬的心才缓缓落回心房，但仍在电话里冲他姐姐再三叮嘱。他从刚才将拎包拼命朝怀中搂去的女子痛楚举止中想到自己姐姐，姐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即使搭上性命也会同欺负她的人血拼到底。他奔跑中又下意识抬臂借着黯淡灯光看一眼姐姐照片上焦斑，这照片就是秦老大用雪茄烟烫的那张，焦斑处洞穿的孔洞象戳在他心头使他阵阵疼痛。他情知现在追赶那辆抛扔照片的轿车已是枉然，理智告诉他必须尽快赶回家。
“姐姐，姐姐！”
他破例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回家，打开门人还未跨进室内就迫不急待高声喊叫。挂在墙壁上的一张大幅照片映入他眼帘，照片上达绮艳冲他露着灿烂笑容。毫无人声回答的室内吓得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姐姐卧室，达绮艳平时常穿的两三件衣服散落在床上，室内却始终不见姐姐身影。
达峰琥吓得疾跨到床边拿起衣服，一股淡淡香味瞬间从衣服上扑入鼻腔，冰冷大掌蓦然感到衣服内明显带着体温。他心头陡起一股不祥迅速冲到阳台，打开吸顶灯弯腰察看阳台半晌丝毫未见有歹徒攀爬痕迹。他急得在客厅和卧室间来回兜转，两眼圆瞪希冀发现一丝歹徒入室行凶的蛛丝马迹。他焦虑万分忽然一拍脑袋，想到慌乱中竟忘记给他姐姐打手机。他拿起电话急促拨出一串号码，几次拨打电话中始终传出的“嘟嘟”声吓得他迅速扔掉电话。
“姐姐，姐姐啊，我对不起你啊……”
达绮艳上下班经常经过的住宅区前面一条街上很快出现达峰琥身影，他沿着街道一边搜索一边情不自禁发出痛楚声，揣在兜内的被秦老大烫出焦斑的那张照片被大手下意识揉皱成团。他沿着街道很快拐弯穿入达绮艳上班经常抄捷径的一个窄小弄堂，警惕地朝暗黑弄堂两侧扫视。暗黑弄堂左侧低矮屋檐下一个姑娘被一个汉子紧紧搂抱着，随风还隐隐荡来姑娘轻轻啜泣。达峰琥迅朝俩人身边靠近，背影很象达绮艳的姑娘被汉子将脸庞牢牢搂在怀前，达峰琥在姑娘两侧几米外游疑不定，左瞧右瞥始终看不清汉子怀前姑娘脸庞。
“滚开！变态狂！”
突然，一声大吼搂着姑娘的汉子抬腿将脚边一块碎石朝达峰琥方向踢去，达峰琥紧急一蹦碎石从腿间一穿而过，伏在汉子怀中的姑娘蓦然转过面庞和他目光相碰。达峰琥终于看清不是自己姐姐，迅朝弄堂深处搜去还喃喃嘀咕：
“谁是变态狂？黑灯瞎火的有啥好搂！”
失望和焦虑不安在达峰琥脸上愈来愈重，他穿过弄堂向附近一处公园方向边走边搜，暗暗祈祷姐姐没有落入魔掌，能在大街上渐渐稀疏的行人中和自己不期而遇。寒冷夜晚仍然挡不住一些勾臂搂腰的情侣在公园幽径小道上闲逛的热度，转进公园的达峰琥目光时时朝一些情侣方向扫视，他多么希望自己姐姐能在这些情侣中出现，而不是在另一个可怕场所。
突然，他看到前方一处花坛旁道路上有一个熟悉身影别跑边抹着眼睛，后面一个汉子在紧紧追赶。“歹徒在追姐姐！”花坛旁一根路灯杆下姐姐那身影达峰琥太熟悉了，大吃一惊急从幽径小道上穿过一对情侣跑上花坛旁道路。他疾步如飞从后面追赶到汉子身边，在他姐姐抹着泪水转头的刹那挥起一拳重重击在汉子太阳穴上。
65。爆光的恋情
第十七章爆光的恋情
那人被击得晕天眩地双眼一黑抬手捂着太阳穴，不顾双眼晕眩紧急侧身朝后面再次掠来的一股冷风飞去一脚。“嘭…”达峰琥朝他后腰踹来的长腿和飞来的大脚相碰，两人震得各倒退两步忽听朝这边跑来的达绮艳高喊住手。那人揉着双眼略一迟疑，达峰琥一脚踹得那人躬腰捂腹沿着花坛快要扑倒在地。
“‘大牛’，‘大牛’，踹伤了吧，踹伤了吧？”
飞跑来的达绮艳惊叫着伸臂将一手撑向花坛的那人扶住，挂在睫毛上的泪花溅落在他揉抚双眼的大手上。达峰琥愣在一侧轮番看着他姐姐和大手捂在脸前的那人，似乎明白什么脸上瞬间掠上一阵红云。达绮艳不顾弟弟立在一侧抓耳挠腮将那人紧紧抱住，纤纤手指在他腰间揉扶着急切询问伤了没有。那人大手捂在眼前久久没有挪开迹象，揉着双眼的手指微微露开一条细微缝隙。
达绮艳以为他肯定被自己弟弟击向太阳穴的一拳伤得不轻，转首催促达峰琥到大街上拦勒出租车上医院。达峰琥盯看双手捂着脸庞的那人几眼向姐姐点点脑袋拔腿朝大街方向走去，那人舒一口气绷紧的双臂稍微放松。走出几步达峰琥突然转身迅雷不及掩耳朝那人脸前大手掰去，瞬间露在达峰琥眼前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吓得他大吃一惊：
“是你…”
那人竟是达峰琥在洪水中救人受伤，在医院疗伤期间代表狱警前来看望他的“大牛”，莫怪他姐姐刚才呼喊“大牛”时达峰琥心中格愣一下，但冲动中一时未将他和狱警中那张冷峻脸庞联系在一起。
“大牛”刚才太阳穴受达峰琥一拳的确双眼晕眩，但后面用双手捂着脸庞佯装揉抚双眼是已发现达峰琥，窘迫下透过指缝观察着达峰琥想寻求脱身之计。达绮艳想不到自己地下恋情是在这种情况下对弟弟公开，紧张下搂在“大牛”腰间的纤纤手指机械叩击着他腰背，窘得被她搂着的“大牛”冲达峰琥尴尬一笑悄悄抬臂轻拍一下她叩击腰背的纤手。
“你腰背不疼了吧？”
达绮艳浑身一震蓦然发现自己窘态，满脸通红从“大牛”腰间抽出手臂想用话语掩饰尴尬，话音一出羞得也下意识抬起双手朝灯光下愈显美丽的脸庞捂去。达峰琥在他姐姐双手捂上脸庞的刹那心房猛然一阵揪紧，恍如他姐姐的美靓脸庞仿佛从眼前一闪而过。突然，达绮艳又迅速挪开眼前双手，达峰琥这时抓着“大牛”胳膊朝远猛劲拉拽，吓得她高声喊叫：
“峰琥，峰琥，你要干啥！”
“姐姐，你别过来！我们男人之间有些事情要解决！”
达峰琥拉着“大牛”胳膊朝远边拽边高声回答，达绮艳急得跑到俩人身边伸手猛掰拉拽“大牛”的达峰琥大手。达峰琥抓着“大牛”胳膊的大手纹丝不动轮番看着“大牛”和他姐姐面庞，达绮艳掰着他大手眼中快要迸出泪花。“大牛”伸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两下，望着她焦急脸庞故作轻松：
“别害怕，我不是‘大牛’吗？‘大牛’难道会被他一口吞了不成？”
66。爆光的恋情
“峰琥，你倒底要干啥？”
泪花终于忍不住爬上面腮的达绮艳立在路灯下，望着强行将“大牛”朝前方花木暗处拖拽的弟弟迸发着哭音。达峰琥不管自己姐姐伤心依然我行我素，俩个男人很快钻进一片光线黯淡的树木下。达峰琥透过扶疏枝叶望一眼立在几十米外路灯下抹着泪眼的姐姐，突然抬手将“大牛”脸庞朝她方向转去，轻轻拨开几片枝叶指着远处抹着泪眼的姐姐双眼紧盯“大牛”脸庞：
“你爱她吗？”
“我，我…”
突受逼问的“大牛”远望着路灯下如月宫嫦娥下凡的达绮艳，树木间黯淡光线仍掩饰不住阵阵麻辣脸庞上涌起的红云，嗫嚅半晌抬手抓挠着滚烫面腮。他不知从什么时间路灯下这美如嫦娥的姑娘进入了自己情感闸门很难开启的心房，是她到狱中探望自己弟弟时和自己的不期而遇？是在医院她对自己弟弟无微不至的照料让他情感闸门受到热启动？是她美如嫦娥的倩影和他潜意识中的情感暗码悄然吻合？他有些感叹自己能在错综复杂的案情中目光犀利直切要害，在情感方面却如坠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空濛迷幻中难识庐山真面貌。
“说，到底爱不爱她！”
一声逼问猛将“大牛”从峰岭迷幻中震回现实，达峰琥盯视他脸庞的双眼在幽暗光线下愈发显得光亮逼人。“大牛”抓挠面腮的大手挪到嘴旁哼哈不已，达峰琥气得抬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