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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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曾爱过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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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没有听见他的话,倒是旁边几个姑娘听到了。姑娘们都捂住嘴巴偷偷地笑,有个大胆的,干脆就放声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莫名其妙!”青年说着,拉着行李箱快步离开。
这个青年就是黄仲。
黄仲是第一次来广州。他是在成都上的大学,毕业前夕,因为一心想到传说中最大的沿海城市—;—;广州来见识见识,于是,联系工作时就专找广州的单位。
黄仲的父母并不同意他来广州,这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二十四年来爱如珍宝,只想把他留在身边,用毕生之力为他铺好人生之路。可这孩子倔得很,没跟他们商量过,就擅自作主在广州那边把工作给联系好了。
于是他们对儿子说:“别以为在外面好混,告诉你,难着呐!”可黄仲初生牛犊不怕虎,认为越难越见真功夫,愣是不把父母的话放在心上,还说他们在危言耸听。父母见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板着脸孔喝令他把广州那边的工作推掉。不料黄仲软硬不吃,说声:“火车票我都买好啦!”然后躲到同学家里,直到走的那一天,才揣着火车票回到家里收拾行李,跟父母说声“Bey…bey”,就奔赴广州前线,开始了孤身作战的旅程。
都说广州较之一般的城市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无数人背井离乡地从四面八方涌进这座城市。谁都想在这里争到一席之地,谁都想在它的天空中留下飞过的痕迹。于是有人成功了,也有人失败了;有人成了经济时代的英雄,俾睨天下不可一世;有的成了金钱欲望的牺牲品,奔波劳累庸碌一生。只是不知道这样一座充满铜臭味的城市,艺术将被人们置之何地?此时黄仲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夹道耸立的建筑物,心中不禁掠过一阵茫然之感。然而,这种感觉在脑海中稍纵即逝,紧跟而来的,是一种新鲜感,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对未来的憧憬以及挑战的热情。
五点钟之前,黄仲抵达“华谊广告设计公司”,在后勤人员的安排下,住进了公司宿舍。这也是华谊公司的一个好处,因为在广州找住的地方不容易,月租几百块钱的房子,还是破破烂烂的。
宿舍还算不错,采光较好,窗口和门口空气对流,没有阴暗潮湿的感觉,独立的套间,双人房,总的来说空间还是比较大的。黄仲对此感到相当满意,首先他不必到处找房子,不必满世界找合租人;其次,相对于大学的宿舍来说,这里已经好多了。
与黄仲同住一个宿舍的还有一个男孩,也就是他以后的同事。这个男孩叫罗亚,年纪和黄仲差不多,也和黄仲一样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所不同的是,罗亚是个小白脸,皮肤雪白雪白的,又滑又嫩,世间许多女孩子恐怕都望尘莫及。正因为如此,后来黄仲才会经常捏着他大腿上的肉乐呵呵地说:“好白嫩啊!真恨不得咬上一口。”罗亚好脾气,对此总是付诸一笑,不予理会。
黄仲和罗亚互相认识之后,就坐在各自的床上聊了起来。罗亚穿着一条短裤,露着凝脂白玉般的大腿。黄仲向罗亚询问一些关于公司的情况,罗亚说他也是刚来上班,公司的事情自己也不清楚。
黄仲对此表示十分失望。罗亚说:“明天到办公室里问同事们吧!那里面老资格多的是。”
黄仲这才拍拍罗亚的大腿,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雕刻刀和一块木头摆弄了起来。罗亚走过来看看他的行李箱,说:“嗬,你蛮有性格的嘛!千里迢迢的从成都赶来,衣服没多带两件,倒是带了几块木头过来。”
“你别看我学的是设计,可我打小就喜欢摆弄这些木头。”黄仲说着,在木头上用起功来,挑、挖、剔、削、刻,小心翼翼,认真专注。
那是一只飞鸟的雏形。
罗亚笑了笑,问道:“想成为大师吗?”
“当然想了!”黄仲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响亮,掷地有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搞雕塑的不想成为罗丹,正如没有搞文学的不想成为莎士比亚一样。平庸的人到处都是,却没有甘于平庸的人。因为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杰出,一种是平庸。你不能杰出,就只能平庸。那些口口声声说甘于平庸的人,无非是因为他们杰出不了。既然杰出不了,不平庸还能怎么着?”
“偏激言论。”罗亚笑笑。
黄仲亦一笑道:“偏不偏激,日后自有定论。”
日后自有定论是不错的,谁也无法把一个人的一生看透,都得骑驴看书—;—;走着瞧。曾经流落街头的乞丐也许就是将来的富翁,今天飞黄腾达的人也许明天就一败涂地,这些谁能看得透,谁能?
至于黄仲与沈洁的相遇,竟会闹出后来的许多风波,甚至演变成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毁掉几个人的一生,又有谁能料到?
第二章
    仍然是和往常一样,起床,吃早餐,上班。沈洁感到了巨大的压抑。在她的想象中,生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应该活得更精彩。比如,拥有一份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比如,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最喜欢做的事—;—;写作。然而,她虽可以在文字之间虚构一个多姿多彩的理想世界,现实中却似乎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她无力去改变这个世界,却又不愿意去接受它,于她来说它是不完美的,是残缺的甚至是罪恶肮脏的。她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她从他们的身上发现卑劣与虚伪;她相信在别人的眼里自己也是一样的卑劣与虚伪,然而她对这一切,早就无能为力了。
她走进办公室,和迎面而来的人打招呼,道“早安”,脸上挂着笑,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笑,那笑总是那样机械地挂在脸上,使她自己都觉得那是虚假的。办公室太闷了,生活太闷了,闷得让人的笑容都自然不起来。
就是在这种压抑的状态下,黄仲宛若一缕春风,一缕阳光,自自然然地,就在她的心坎上营造了一个温柔的春天。阳光和雨露一起降临,她开始有了风花雪月的少女柔情。
黄仲第一次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还没等大家看清楚他的样子,就笑呵呵地自我介绍:“我叫黄仲,黄土高原的黄,伯仲的仲,初来乍到,请兄弟姐妹们多多指教。”响亮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响,众人的目光齐集到他的身上。
沈洁也望向了黄仲,就是这一眼,为她往后的生命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
黄仲的活泼和虎虎生气,如同在沉闷的死水中注入一股清泉,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看着黄仲谈笑风生,挥洒自如的样子,沈洁微笑,心里莫名地悸动,冥冥中觉得这个男孩也许会给她的生命带来些什么。
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爱情的感觉吗?它来得那么突然,那么仓促,让她措手不及,却又无法抗拒。
黄仲不喜欢孤独,中午休息的时候,都会拉上沈洁和另外两位同事—;—;罗亚和郭东聊天。罗亚比黄仲早来几天,郭东则是和沈洁一同应聘进来的。在黄仲介入之前,沈洁并未打算与郭东、罗亚拉近距离,然而因为黄仲的组织,四个人便成了一伙,而公司楼顶的阳台,就成了他们聚集的场地。他们在同一个部门工作,又都是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大家有许多共同的话题,都有着各自的梦想和追求,彼此间更加惺惺相惜,话自然也就多了。
也因为黄仲,沈洁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她发觉自己并非不善言谈,只是不愿与人交往。黄仲给她的血液注入了巨大的热情,于是她开始对周围的人发生了兴趣。
“你不打算在这里做长工吧?”黄仲问罗亚。
罗亚摇头说:“不打算,这样干下去也没什么发展,薪水也不见得还会涨。”
“如果离开这里你打算做什么?还做设计吗?”沈洁问道。
“做设计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过渡,我更想做的是3D动画,所以我有可能会去学动画制作。”
“这个想法不错啊!”黄仲说。
郭东用脚踢了他一下,说:“小子,别只知道问别人,你以后又有什么打算?”
黄仲想了想说:“我还是继续摆弄我那些木头,但是现在我还不能靠这些木头养活,所以继续做设计也是一定的,先解决生存和温饱问题再求发展吧!”
“你不错的嘛,那些烂木头被你丁丁当当地摆弄一阵子,就成了美仑美奂的艺术品。”郭东说着,张开双臂,脸向天,做了个滑稽的姿势,“这就是人类伟大的创造力!”
沈洁看到过黄仲的雕塑,那些飞鸟走兽,栩栩如生,形神毕肖,磨过光的木头手感细腻,泛着温润的光泽。看着那些艺术品的时候,沈洁真希望黄仲能够送她一件,她将把它摆在自己的书桌上,不时看它一眼,就像看黄仲一样温柔。可是,黄仲并没有主动要送她任何东西,她当然也不会开口向他要。
黄仲注意到了沈洁的沉默,挪了挪屁股坐到她旁边:“你呢?说说你以后的打算吧!”
“我?”沈洁略一沉吟,“我当然也有我的梦想啦!”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能说给大家听听吗?”黄仲笑问,“不会是在家里洗衣做饭当家庭主妇吧?”
“你认为我会吗?”沈洁一笑, “你不是说过,没有搞雕塑的不想成为罗丹,没有搞文学的不想成为莎士比亚吗?我就是个搞文学的,你看我能不能成为莎士比亚?”
“你口气也太大了吧?”郭东说。
“野心勃勃。”罗亚说。
黄仲说:“不能这么说,没有崇高的理想就没有伟大的成就,有这种想法是好的,我们应该多多支持她,做她的忠实读者。”
此言中听!沈洁望向黄仲,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暖暖的感觉,很是窝心。她越来越发觉黄仲在许多方面的观点与她是一致的。简单地说,算是志同道合吧!人生能得一知己,本已是一大乐事,更何况是自己心里喜欢的男孩呢?此时沈洁强烈地渴望能够与黄仲单独地促膝长谈。当然,她更希望谈的不止是人生和理想,或许,更应该谈点别的,比如爱情,比如幸福……
郭东的大手在沈洁眼前晃了晃,说:“喂,发什么呆?又在想你的小说?”
“没有啦!”沈洁拨开郭东的手,脸上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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