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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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城-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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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溜如打蜡的木地板,他刚要展现自己如同猎豹般腾空时的健美风采,就感到脚底抹油,身体下坠,然后是挣扎挣扎,溅起水花无数。
“哈哈,你是在玩跳水吗?瞎扑腾什么呀,站起来不就得了。”遨丹指责徒弟的跳跃技巧太花哨。
远翔浑身湿透,惊慌着站起来,发现水深及膝,才消去性命之忧。
既然已经成了落汤鸡,便顾不得个人风采了,他摸着石头狼狈地爬上湖心大石后,自嘲是让自己清醒清醒。遨丹只是抿嘴笑,蹲下身掬起湖水来喝。远翔奇道:“这是淡水湖?”“可不,你刚才掉在水里没尝出来?”遨丹的目光象湖水般独醉在旖旎的夜景里。
“沙漠上不是只有咸水湖吗?”远翔神俊的身影匍匐于湖面的寒光中,与之平行的是遨丹挺傲的英姿,两个影子交叠在澄心舒朦的湖光山色里,如比翼双飞的蛱蝶。
“呵呵,呆子,这是地底泉眼渗出的水聚积形成的,绝对纯自然的矿泉水,常喝能治百病。”远翔也捧起湖水品尝,入口果然清甜甘凉,甚为润喉,不由心清气爽道:“真是一个好地方,简直是绿洲,呵呵,我今天见到真正的绿洲了,你为什么不多带些人到这里住下?”“笨呐,人来多了,这水还能清吗?还能喝吗?”“你的意思是这湖属于你?”远翔问。
“不!它是泊尔沁十一户牧民共同的母亲!我们要保护它,只有我们懂得它的珍贵,外面的人不会深爱上这片湖水,他们只是来游玩、来享受,糟蹋完就走人。我不允许别人破坏这里的安详!我喜欢这里的静,我爱这里,这里是我的家!”遨丹神色里热烈的喜悦凝结成卫士的信念,在她心里升起祈祷的爱,恣意得变成不容违抗的斗志。
远翔终于明白,男人容易厌倦生活,他们需要极度的自由和广阔的展现自我的天地,就象此时的自己;女人却渴望安定幸福的美满生活,就象遨丹。她的居无定所,她的漂泊流浪,不正是争取舒适生活的过程吗?
愿望无法实现就成为痛苦的根源;愿望正在实现就成为坚定信心的基石;愿望已经实现呢?只剩下快乐和回味无穷的艰辛历程吧。
“我和你一起保卫这里!”远翔义务担负起艰巨的历史使命。
“好啊,呵,关于这湖还有个传说呢。”遨丹又把辫子解开,一只手捧起水来洗发。
“哦?是不是昭君出塞时在这里洗澡,故这里有和华清池媲美的实力?”“呵呵,你猜的差不多,但不是昭君,而是王母娘娘。传说有一日王母闲来无事,就下凡云游,至贺兰山时发现峰顶有琼雪化作的池水,老人家一高兴,便脱衣在池水中洗澡。浴毕起身时,带飞一颗水珠,掉到这里变成泊尔沁湖。”“哇!那我刚才岂非喝的是那老太婆的洗澡水?”“哼哼,只是个传说而已,但我敢肯定你喝了我的洗澡水。”“什么!”“我每次回到泊尔沁,都要在母亲湖的怀抱中畅游一番!”遨丹温文尔雅道。
“嘿嘿,你以后就在我的洗脚水里游泳吧。”远翔得意地把脚泡进冰冷的湖水里。
他感觉着刺入骨髓的凉意,不停用双手搓动小腿肚子,听不到遨丹回话,扭头去看。
沙漠之花在星光下正脱掉衣裤,一件一件解下来,最后两手反卷,要解胸罩,远翔心喊“你不该再脱了吧”,却忘记自己不该再看。幸好遨丹意识到还有一个异性同类在场,马上放弃了这个习惯性动作。
远翔失望地看着她下到水里。
沙漠之花投入到她所喜爱的秋水中,轻快地游动起来。水做的女人,在女人般温柔的湖里交融着。静夜无声,氛围幽雅。远翔欣赏着“花”和水的舞蹈,思绪如温泉注入心眼,乐然不舍,又象风车般转得飞快。遨丹真在水中作出舞姿,披着湖光星辉的金色肌肤似彩虹划破水面。雾水寒天,丽人弄情,怎不叫人在风尘仆仆之余坠入红颜笑波中呢?
在湖水的另一边,微光中的岸畔上盛开着一朵淡红色的小花,夜色里显得孤单美丽。
“遨丹,快看!花!是花呀!”远翔站起身跳着大叫。
遨丹顺着他指的方向游过去,也看见了那朵小花,移目四方,再无花踪可觅。遨丹眼波轻柔起来,她上到岸边,蹲身在小花旁,无语而视,心中喜欢,却不采摘,竟俯身吻在花蕊上,转身跳回水中。
“远翔,下来!一起玩!”她喊。
“不了!我不会游泳,你自己玩吧,我看着就高兴。”远翔道。
遨丹怪道:“你怎么什么都不会,书呆子。”自顾游嬉。
远翔的雅兴波动隐伏,只觉得今宵美景和恋慕情人尽皆难奈难消,凄清着心情盼望过去,又不愿意赶那时光飞旋;如果有月色才好,洒点温情于白桦的叶片上,经柔风拂动的枝条,可把秋影里浓郁的酣梦敲醒。月光是紊乱人心的,也是催人安眠的,借一片月华初芒方有情爱的迷幻。远翔不料天象随心,竟真有急风撕开乌云的胸膛,露出月光的笑脸,清辉霎时铺满湖涯,星光结缘成月色的素银,令湖中的沙漠之花如美人鱼般浮沉在山水的曼妙间。她惊觉月芒大盛时,刚好看见高远翔威立大石之上,弯手成杯,面迎天月,容目沉着如冷湖秋光,豪气干云道:“高山翠柏扬我志,明月秋水映我心;天地万物抒我胸,沙漠之花动我情。我高远翔敬月亮妹妹一杯!”仰脖作吞酒状。
遨丹便觉远翔的魅力已经从无形的秋水寒光中涌出,凝缩在她生命的依靠里,越发真实可信。这个不失浪漫却斗志昂扬不畏艰难的男人让她在心里敬佩,假以时日,必定炼造成沙漠中的骄子。
沙漠之花出水芙蓉般显出水面,赤足踏上黑色大石,断线的水滴在精嫩的肌肤上滑落,留下泪痕般的水纹裹动整个迷人的身体发出不敌的诱惑和媚力。她震颤心神的黑发湿漉漉地沾在颈背和肩头,轻染着湖光的清冷,光亮明重,承沐月光后更显黑色的晶靓。
她眼中漾起的怪异目光笼罩了远翔,不容抵制却又清馨地道:“远翔,给我梳头,好吗?”远翔直想喊妈,原来美人出浴如此诱人至可怕。遨丹狂放的眼神和野性的肉感加上温柔的语气,组架成带电的铁丝网困住了远翔这位悲情诗人。他自地上的衣服里找到梳子,在月光下给沙漠之花梳头。
二人坐在石边,气温在月光的抚摩下温暖起来。远翔的心更象是汽车的马达轰鸣着,周身发热。他湿透的衣服都要被蒸干。
手指仿佛起义,不听从大脑的命令,想要摸那光洁的皮肤;眼睛似乎革命,不遵照神经的指示,想要盯破那层藏匿乳房的白色胸罩。
就在远翔采用高压政策,残酷地暂停视觉功能——闭眼时,遨丹回头道:“你什么东西掉到我背上了?”口水!是口水!天啊!连舌头也背叛我!远翔脸红,幸亏遨丹正见他闭眼,脸上流着不知是汗还是水的细微液体。遨丹认定那是泪水。
“你哭了?”“是!我想家了!不好意思,弄到你身上。”远翔将错就错。
“你不是要在沙漠里过一生吗?现在就想家了?”遨丹没有笑他。
“我只是想亲人了,至于我的家,难道不是这天外天的绿洲吗?”沙漠之花的腰肢在静谧的月色下轻摆,完全拉近带笑的唇窝,对他的脸吐出一股幽香,在魂牵梦萦的瞬间,伸手扯掉他浸湿的衬衫。
“遨丹……我……”诗人满面羞红,情爱的灌溉让他苏醒的灵魂再度颤抖。
“现在,我要给你家的温暖,让你成为真正的男人!”沙漠之花凝视诗人忧悒的眼神,双臂高举,带着优雅的舞姿,怀住诗人的脖子,琴弦般的十指插入他的发根,拨弄起潮水汹涌的爱之神曲;弹破心灵窗口的紧张,激射出血液中狂泻的爱流,诗人俯身坠入微妙心情的体味中,在最高洁的生物生命的不朽的仪式上,他按倒了沙漠之花……绯色秋月相宜与醉意的湖滨大石,化为自然的床幕。诗人触嗅着情人惹怜的娇躯,任对方布满细茧又尖利的指头挠爬背部紧绷的肌肉,而那一瀑黑泽的秀发,洒落在诗人的脑海中,覆盖并坚固了他灵体里的勇气。
面对不是海市蜃楼的精神和爱情的新绿洲,远翔在享受完真情的滋润后,怀着难以抚平的激奋随遨丹进入泊尔沁。
汽车绕湖半圈即停,两人下车向十几个蒙古包走去。
“远翔,我已经非常了解你了,呵呵。”遨丹小声道。
“不要说了吧,已经是第九次说这句话了。”远翔恳求道。
“怕什么?做都做了,还不敢说?”遨丹几乎是在说悄悄话。
“好!好!随便你!哪怕大声喊呢。”远翔以毒攻毒。
“呵呵,我就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恨不得咬一口。瞧,霍特大叔出来了,他总是听见汽车声了,我们快过去。”眼前的中年人脸部肌肉很贫瘠,双眼和鼻子如三坛映月般成正三角型框架,眉骨有蒙古人显著的粗大特征。他不说话,笑起来时露出黄黄的牙齿,倒象是镶了天然的金齿,这就是英勇的霍特。
遨丹向霍特大叔介绍远翔,二人握手,诗人觉得对方的手力大到可以捏断自己的指骨。冷汗和敬重同时出现在诗人身上。霍特松手,招呼二人进蒙古包上座。
远翔走入圆拱型篷帐,好奇地四处打量。遨丹和霍特大叔谈笑风声,霍特问及远翔的事情,遨丹就充当翻译,因为霍特不会汉语,远翔也不会蒙语。可是遨丹没有当翻译的天赋,远翔见她好几次把自己的话翻译给霍特听时,大叔都摇头表示不解。
“遨丹,你和大叔说我坏话呢吗?大叔一定摇头不相信。”远翔道。
“去!是你呀!说话全用的成语和抽象词,叫我这低文化水平的人怎么翻译啊?您真是大诗人!”“呵呵,那是我卖弄了,我改通俗点成吧?”“那还好了,挺识趣。”“小花,你好美,你是洗濯我灵魂的一池清泉!”远翔突然说。
“你说什么?”遨丹瞪眼。
“你不正是沙漠里一朵亏缺朝露,但依旧吐露芬芳的野花吗?”“你是不是想叫我踩死你?”“好啊,用嘴唇踩我。”“你……你发神经啊?”“嘿嘿,你把这些话翻译给霍特大叔听啊。”远翔逗乐遨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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