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别为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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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别为我哭泣-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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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本回来,整整半年我都回不了神似的,仿佛人回来了,灵魂却还停留在日本的那个夜里,那天早晨,或是已被因扎吉带回意大利,带回他的故乡。哪怕高考已近在眼前,我日日痴痴呆呆。时间过得这样地快,这样地快,我已没有那时的冲动,正是红颜不老心已老,时间是这样地不等人,也不管你是否准备好了,就把你的心磨老了,磨得千疮百孔。回望年少,满目疮痍。
我说不清那个下午怎么会想起那么多,也说不清是什么勾起了我本来已封存在箱底的往事。我不断提醒自己,我已21岁,我已不再是高中生,我已不再是那个痴痴傻傻站在因扎吉窗下一夜的小女孩。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未变。
第五章:理智与情感
    终于,二宝回来了,她看茱笛洛的第一眼,已经暴露了她心底所有的秘密:她喜欢他,没想到这个假小子这么大了才情窦初开,而一开竟是这样一发不可收拾。情意绵绵,情深似海。
家里有很多CD,我和二宝做饭的时候,茱笛洛便挑了《四个婚礼与一个葬礼》来看。正忙着,任子建来了,便坐在厅里和茱笛洛一起看电影,聊天。后来我曾问他喜不喜欢《四婚与一葬》那部片,他摇头,他说,“不明白男女主角为什么最后要相约一辈子相爱,一辈子不结婚,既然那么相爱,又何必怕结婚?”
那顿饭倒是吃得相当和睦。饭后二宝大叫百密一疏,忘了买一种水果,于是特意出去为茱笛洛买。这空档儿,我和任子建目光交汇,一下就有了默契。于是,他调侃着去厨房洗碗,我则和茱笛洛上了二楼阳台。
月色非常的动人,已很久没给阳台上的花浇水了,忽觉有些心疼。我看了茱笛洛一眼,有目的地说:“我一直对植物充满了敬意,因为大多植物对人无害,而且懂得回报,你给它浇水,它就一定成长开花,不像人那么难以把握。”
茱笛洛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话,却什么都没说。
我继续说:“冒昧地问,你在荷兰有中意的人或是女朋友了吗?”
茱笛洛摇头:“没有,我喜欢东方的女孩。”
嗯,这个答案颇令我满意。“那你都有什么家人呢?你已独立工作,该是完全自由的吧?”
茱笛洛想想,回答得却很有深意:“人永远不可能是完全自由的,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束缚着人的心。”
眼看二宝就快回来,他却跟我耍太极,我只好单刀直入,我问:“你是怎样打算你和二宝的关系的?”
茱笛洛居然定定看着我,反问我:“你怎么看待我们呢?”
我立即说:“二宝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我看得出她喜欢你。能不能告诉我,她是否在单恋?”
听至此,茱笛洛天真地笑了:“我很喜欢她。”
“你的喜欢是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吗?”我抛出了这个重磅炸弹。
这时任子建也上楼来,他接着说:“在中国,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孩就会想到跟她结婚,通常,一个女孩也会认为,若是一个男人愿意跟她结婚,就是最大的诚意和承诺,也是对于女性最大的尊重。”
茱笛洛倚着阳台的墙望着外面,仿佛正若有所思,他思考是好的,表明在认真对待我们的话,胜过不经大脑脱口答应。许久,他回过头来说:“是的,我很喜欢她,我们也有性关系,但是是否喜欢到了只喜欢她,一生喜欢她,一生只喜欢她的地步我还没有把握,而且喜欢是喜欢,能不能和谐地生活在一起我也没有把握,这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
我和任子建对望了一眼,我不知说什么,任子建先开口:“时间对于任何人,尤其是一个女孩是非常宝贵的,你需要多久才能有把握呢?”
茱笛洛茫茫然站在那里,很难回答。正在僵持之际,二宝已回来,已上来。
她替茱笛洛做了回答:“无论多久,我都等他。茱笛洛,无论你考虑多久,我都等你,甚至可以等你一辈子,时间就是生命,我给了你时间,我给了你我的时间,等于给了你我的生命,我只希望你记得这一点。”
想不到在这个问题上,二宝竟是这样地决绝和强硬,我心底有些震撼,为着我此刻对她的不了解。也为着我对她的了解竟是这样少。
就这样,在北京的那些天里,茱笛洛一直住在我家二楼,我和二宝住一楼,夜里他和二宝从来没有住在一起。而白天,他们则玩遍了整个盛京。茱笛洛声称喜欢故宫,而故宫在我的印象中便是一道又一道的宫门、大墙,一阶又一阶的汉白玉台阶,一堆又一堆的外国人,还有一棵据说有600岁的树。
恋爱中的人真是看什么、做什么都是快乐的。
期间更声言看了我最爱的王菲的演出,不知真假。那天我加班。于是我拼命地跟任子建抱怨,抱怨加班,抱怨错过王菲,他被我烦了一晚上,承诺说将来一定补给我,陪我看一次她的演唱会。
将来,却是多么空泛的词。
果然,我终没有看见王菲,她在N年N月后,进入新的恋爱,再婚生子,几乎半退休。当然这是后话了,不提也罢。
他们就这样一直玩了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到了,茱笛洛也该回国了,我不知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约定,从二宝的脸上我看不出什么答案,我也不想不愿深问,不是交情不够深,而是怕伤她的心,我只能暗暗祈祷,这一别不是永别。
年一天一天近了,二宝回了墁城,我还在犹豫是否回家过年。并且我想到另一件事,中国人有赶在节日结婚的传统,尤其过年。以詹天爸爸的性格,大概詹天的婚礼也就在年前年后这几天,或是干脆三十那天也说不定。我真的不想回去,不想回墁城那个丢脸的城市。
但是另一方面,我又真的想家,一晃也半年了,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妈妈在电话里也哭了两次了。我把我的心事都跟任子建说了,不知不觉中,我已把他当作我真正的朋友,习惯地什么都跟他说。他一般不爱给人意见,但这次,他决定性地口吻说,“回去,没必要为了他们而影响什么,他们不结婚你要回去,他们结婚你更要回去。我反正一个人,在哪过年都是一样,你欢迎的话我去墁城过,万一有他们的婚礼,我陪你去参加,从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这样简单的道理不用我说了,不然同学中间,朋友之间,你不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坚定了:“对,回去。”
回家前,工作收了尾,不等我准备,任子建已订好了机票,他说机票打折不贵,他到了墁城到了我的地盘还要承蒙我照顾,机票就让他先贿赂我了。他是我的上司,工资是我的几倍,想想我也就不必跟他客气了。
半年来我得到表姐这么大的照顾,我想她去我家过年,但表姐的麻烦显然还没有结束。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传来时吓我一跳,原来无论什么样的强人都有精力不济的时候。正是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表姐要我向姨妈姨父代好,她显得很累,也不愿说话,我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嘴巴甜甜的几句就挂了。
想着我就要回家了,就要杀回墁城了,我还是充满了成就感。毕竟我在北京混得还算人模狗样。而我又将见着许多革命战友了,比如一姐,二宝,小三,小四,过年了都该回来了吧。中国人对年的传统观念:回家,千年强烈如初。
当然我也要见我不愿意见的人,比如小六。至于詹天,我只能实话实说,我想他,想得快死了,无论如何,我得看他一眼。真没志气,我也鄙视自己,但有什么办法,没就没吧。我只能忠于我自己的心,不是吗?
飞机落在苍北机场的一刻,我心想,哈哈,我乔竹又回来了。我没有把任子建带回家,我可不想我妈他们大惊小怪的,然后被冠以“带男朋友回家过年”的帽子,再之后七大姑八大姨都来看展览品一样来参观一番,哈哈,到时我和任子建就都傻眼了。我们都是聪明人,当然不会干这等傻事喽,我没费什么唇舌,任子建下飞机就理解地找了家四星酒店住,一夜几百人民币,他也住不了多久,在他能力范围内。其实他压根也没打算去我家,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而我记下了他酒店房间的电话和地址后,就直奔我亲爱的家了。
我妈看见我差点没哭出来,好饭好菜已经预备了一桌,爸爸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也有点激动,一会张罗吃一会张罗喝的。看着他们忙出忙进,我忽然觉得对于父母来说,儿女的远走高飞真是非常地残忍。
因为年轻,我们只知道离别有多痛,却不懂得离别究竟意味着什么,因为对于我们总还有时间再聚,但是对于父母是不同的,我已是他们一生最后的期盼。
也许是我真的长大了,我从来没有这样为父母感到窝心过。我也骤然有了归属感,无论友情或是爱情,对,那是我们所追求的,但是往往,我们都忽略了我们已经有的——那便是亲情。当我们失去一切,当我们被所有人所背弃,被整个世界所抛弃,总有一个地方会接纳我们,那便是家和父母。
父母永远张着洁白的翅膀守护着我们,保护着我们,是我们一生的守望天使。 
但是我们都是这样地年轻啊,我们往往认为朋友、爱人比父母还重要,当我们被前两者所伤,我们就去找后者发泄。想着想着我忽然哭了,当然,不能被爸妈看见,不然他们又要以为我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了,便匆匆地躲进了卧室。
泪还没有擦干,就接到了小三的电话。
“天啊,亲爱的,你回来了。”
“是啊,我从可爱的北京杀回可爱的墁城了。你可爱的西藏如何啊?”
“我说不好,人家去了都说得到心灵的洗礼,但我只知道我皮肤晒黑了,咳。”
“那你的登山帅哥呢?”
“各归各位了呗。”
“切,我还以为能有什么艳遇呢,就这么撂下了。”
“哈哈,算命的说我今年命中无桃花。不开玩笑了,小竹,你心情恢复了吗?”小三小心翼翼问。
我知道他问的是詹天事件,这件事在熟人圈里是无人不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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